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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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老張帶著修明很快就找到了大巫的家。在苗寨裏,還有哪棟建築會比大巫的房子更氣派呢?整棟樓沒有一點光亮,老張不敢貿然往裏闖,先放了個陰魂去探路,不一會陰魂就匯報說大巫在二樓角落的一個房間裏,旁邊隻有一個看守人,但是已經睡著了。陰魂在看守人的口鼻之處呼了幾口陰氣,起碼讓那個人一半會不會醒過來。老張衝著陰魂豎豎大拇指表示讚許,陰魂得意的飄回到平時自己呆的地方,養魂修煉,等待老張的下一次召喚。
苗家幾乎是夜不閉戶的,院門也隻是輕輕的一推就開了。老張師徒躡手躡腳的上了樓,按著陰魂剛才的指點來到了大巫所在的房間。房門沒鎖,已經適應了黑暗的老張很快就看清了房間裏的情景:一張大床上鼾聲震天的應該就是大巫了。旁邊一個小床上躺著一個瘦小的漢子,聽呼吸之聲就知道是剛才被陰魂做了手腳的那個看守人。修明關上房門,跟著師傅悄悄的來到了大巫的床前。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大巫的臉上:熟睡中的大巫努力的打著鼾,仿佛睡的十分香甜,有些腫脹的臉在夜裏看上去有幾分恐怖。隻看了一眼老張就覺得大巫很不對勁,雖然看上去還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睡夢中人,可是修道之人的敏銳告訴他這個人的魂魄要麽不全在,要麽有一部分被人用秘法壓製住了,總之現在的大巫就跟一個活死人差不多。修明輕輕的在老張的耳邊說:“師傅,這人的靈魂被邪術鎮住了,現在隻餘一魂一魄勉強支撐。”
老張驚奇的看了徒弟一眼,這小子什麽時候開了天眼,居然能連幾魂幾魄都能看到?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沒有閑暇說這些的。隻能小聲的問修明:你能看出是用什麽方法鎮壓的靈魂嗎?其實老張在看到大巫那一刻就開了天眼,看到大巫的後腦和脖頸相交的有一根很細很小的針刺在那裏,讓大巫的大部分靈魂被這根施了術的針固定住,一直在沉睡狀態。隻有施術人刻意保留的一魂一魄在支撐著已經像行屍走肉一樣的身體。
修明的天眼練了很久了,一直就沒有打開的跡象,弄的老張幾乎已經對開發修明的天眼功能失望了。開不了天眼的修道之人,很多東西都看不到,再怎麽努力也無法達到頂尖的級別。阿斌和阿遠的天眼功力雖然並不強,但是既然已經打開剩下的就是努力修行,讓天眼所見越來越清晰。隻有修明這個熊娃子,無論怎麽開啟怎麽傳授,看不見就是看不見。急的老張不知道踢了修明幾次屁股!可是這個東西急也沒有用的,隻能慢慢開發慢慢修煉。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修明的天眼突然就打開了,看到了,而且還看得如此清晰,連大巫隻剩一魂一魄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份天眼的功力,老張覺得自己也就不過如此吧?
看到傻乎乎的徒弟突然有了這麽大的進步,老張大喜,恨不得把徒弟抱過來捶上幾拳!可是現在不是表達情緒的時機,隻能暫且忍耐,示意修明和自己一起把大巫的身體翻過來,露出腦後插針的位置。看到修明躍躍欲試的樣子,老張點了點頭表示應允。徒弟長大了,自己也應該學會信任徒弟,不再一切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了。得到師傅的允許,修明有些興奮。
自己一直是最小的徒弟,平時無論是師傅師叔還是兩位師兄,都盡力的護著他,有什麽事情都會站在他的前麵替他擋著。雖然幸福,但是總有不足,很想什麽時候自己也能站在師傅師兄的前麵替他們遮風擋雨,也不枉他們這些年的教導和愛護。可是,自己的修道之路並不平坦,一個是自己比較笨,一些較為高級的術法比如天眼,比如拘魂術,比如請神,雖然自己一直日夜苦練,可就是沒有任何進展。天眼前一片混沌,除了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之外啥也看不到。拘魂就更不用說了,連魂都看不到,怎麽拘?請神?說起這個更讓修明慚愧,請了幾次,連神是啥樣都沒看到,最後一次氣的師傅拎著鞋滿院子追他要揍他這個熊娃子!雖然他知道師傅並不是真的生氣,但是師傅這麽多年的悉心教導,自己卻如此不爭氣,實在讓他羞愧萬分。
事情的轉變是從得道赤血珠開始的。黑貓給了他赤血珠不久的一天,他又在練習天眼的時候,隱隱感到那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稀薄了很多,好像以前是隔著三層紗看,而現在隻是隔著兩層了。修明大喜,但是留了個小心眼,並沒有跟師傅說。隻是自己細細體會著天眼越來越清晰的感覺。不僅天眼,練習其他術法的時候,修明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進步速度和從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讓修明激動的小心髒撲通通直跳。
但是他一直守口如瓶,期待有一天能給師傅師叔們驚喜!就在來苗寨之前,他晚上在房間裏獨自練習請神術的時候,居然把土地神請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一個傳說中的神仙在他的召喚之下緩步而來。那一刻他激動的簡直要發瘋了!土地仿佛感覺到了他激動的心情,嗬嗬的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就隱退了。
從那以後,他的修行速度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身體的某個閘門被打開了,充沛的內氣精氣丹田之氣,猶如洶湧的波濤,延綿不絕的衝擊著他身體中的每一個穴竅,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把全身的經脈穴竅全部衝開,讓他進入到了修道的另一個境界。以前他身體裏的真氣雖然多的滿溢,但是他不會加以利用和引導。就好像守著一個巨大的寶庫卻沒有飯吃,除了幾次在師傅授意下刻意外放之外幾乎沒有派上用場,這讓師傅和他都很苦惱。而現在,所有的真氣都任由他指揮,幾乎是他指哪裏體內之氣就能打向哪裏。在高家開壇做法的那些天,他曾經在攙扶高父和高母走上法壇的時候,刻意把體內真氣凝聚於手,用氣而不是力氣來助他們走上高高的法壇,果然,在氣的作用下,他手上承受的重量瞬時就減輕了不少,他心裏狂喜,表麵卻不動聲色,一直忍耐到現在,看到大巫的情況時才忍不住脫口而出,給了師傅一個驚喜,同時也是一個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