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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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秋子從沒有感受過這樣的何遇。
他像是一隻穿著西裝的狼, 將斯文儒雅的外皮剝開,獸性與野性在他深沉如水的雙眸中,暗暗翻滾。
蘇秋子覺得陌生, 她想要細細探尋,然而下一秒,她被男人帶入了他那放縱, 卻又章法有度的世界之中。
男女的喧囂在半夜時偃旗息鼓,室內隻剩下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女孩雙臂被壓製在肩側, 雪白的皮膚反射著床頭燈幽幽的暖光。她像是一隻被揉皺的娃娃, 隻有頰邊微濕的碎發和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現著她的生命力。
“還可以麽?”男人嗓音沙啞, 在黑暗中彌漫。
蘇秋子沒了力氣, 她眼睛看著他,茶色的眼睛裏光芒渙散,啞聲道:“不……不行了。”
何遇安靜地看著她, 眉眼被燈光覆上一層溫柔, 唇角淺淺一勾,他低頭吻在她的唇角,而後將她抱在了懷裏。
蘇秋子身體散架,也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安靜地伏在男人的懷裏,耳邊緊靠著男人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穩而有力量。
他喜歡用心的禮物, 不管是送給別人, 還是別人送給自己。他是何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含著金湯匙出生,眼界開闊,她送的禮物再貴他也未必喜歡,倒不如另辟蹊徑。
雖說這樣做略顯羞恥了些,蘇秋子卻沒有什麽心理壓力。兩人是夫妻,她享受著他給她的溫柔貼心和金錢,她也會貢獻她自己給他,這沒什麽可放不開的。
而且她送的這份禮物,何遇是喜歡的。
不過細想一下她當時說的台詞,確實曖昧了些。
蘇秋子緩緩回神,剛剛褪去的潮熱卷土重來,臉頰微微發燙。她和何遇幾天沒見,這一晚,似乎將幾天未做的愛都做了一遍,她確實承受不住了。
身體酸乏,蘇秋子稍微動了一下,男人察覺到,手臂收緊,兩人比剛剛又貼近了些。他垂眸望著她,問:“要去洗澡麽?”
他的嗓音恢複了正常,但在寂靜的黑夜裏,仍然帶著難言的誘惑力。蘇秋子喉頭微動,沒敢抬頭,隻應了一聲:“嗯。”
她剛說完,身邊男人起身,蘇秋子身體騰空,她輕“呀”了一聲,被何遇抱了起來。
“不舒服?”何遇抱著她,低聲問她。
蘇秋子將臉擰向他懷裏,連聲道:“沒……沒事。”說完後,她抬眸看向男人,眉頭小小地蹙著,茶色的眼睛裏帶著些哀求。
“就……隻洗澡對嗎?”
先前那麽主動,現在倒軟趴趴得像隻兔子。何遇淡淡一笑,承諾:“嗯,隻洗澡。”
到了浴室,蘇秋子是在何遇的幫助下洗完的。她雙腿有些軟,要抱著何遇才不會摔倒。他也確實如他說的那般,隻給她洗澡,沒再做什麽。洗過澡後,他給她擦幹淨身體,又被抱回了床上。
夜已經很深了,洗過澡後身上清爽了不少,蘇秋子昏昏沉沉就要睡了。在睡過去前,她覺得自己的唇上有些癢,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何遇垂眸看著她,將她的身體翻轉,讓她的後背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下雪了。”何遇沉聲道。
兩人都麵朝窗戶,聽到他說,蘇秋子清醒了些。窗外黑漆漆的,但床頭燈的光芒照亮了玻璃,冰冷的玻璃上,偶爾有幾朵雪花飄過。
今年平安夜沒有下雪,聖誕節的夜晚倒是下了。蘇秋子被男人抱著,望著漸漸變多的雪花笑了笑。
“喜歡麽?”何遇聽到了她的笑聲,問道。
“不算喜歡。”蘇秋子應聲,她意識飄遠,隻道:“隻是夏城很少下雪。”
夏城很少下雪,她對雪最深刻的回憶也不算美好。小時候聖誕節下雪,蘇璦從聖誕樹上取了一個禮物,扔進了雪地裏。告訴她,她撿到就是...她的。
那時候才六七歲吧,沒什麽防備心,又天真又傻,她真的跑進去拿了,但卻被蘇璦關在了門外。門內女孩大笑,蘇秋子害怕又緊張,但她卻也是那個時候明白,求人沒用。她蹲在門口將禮物拆了,是一雙漂亮的雪地靴,穿上以後很暖和。
小時候的女孩子,多是沉浸在童話故事的幻想之中。她想象著雪地靴是水晶鞋,會有王子愛上她,帶她離開那個冰冷的家。但等到雪地靴穿爛了,王子也沒來。她也放棄了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認命地過著自己慘淡的人生。
盡管人生慘淡,蘇秋子對生活的向往卻很積極樂觀。她認真學習,努力生活,總想著靠著自己的努力,將不會寄人籬下。她會有屬於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她不需要王子,就能頑強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時,外麵都覆蓋了一層積雪。何遇已經去上班了,臥室一室的狼藉,昭示著兩人昨日的瘋狂。
看著撕裂的內衣,內衣很貴,蘇秋子心疼的同時回想起昨晚的種種,臉頰一燙,趕緊起床。
昨晚的事情對蘇秋子造成的後果就是腰酸腿軟,她剛進辦公室,謝佳穀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熬夜搬磚了?”
蘇秋子臉一紅,怕被看出來,尷尬一笑,打起精神,挺直脊背道:“沒有,有點失眠。”
謝佳穀雖然年紀比她大,但未婚。聽她這麽說,也不疑有他。椅子一轉,靠在她身邊,邊吃堅果邊跟她八卦道:“今早上蔡佳羽剛來就被老曹叫去了。”
嗓子有些啞,蘇秋子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後,疑惑道:“又叫去了?”
“挨訓吧。”謝佳穀說完,也覺得奇怪,道:“但陳銘說昨天節目錄製得挺不錯的啊。”
兩人說話間,曹亭平辦公室的門開了,蔡佳羽從裏麵走了出來。她一出來,謝佳穀椅子靈巧一轉,視線已經離開。蘇秋子沒有轉開,她衝著蔡佳羽笑了笑,保持著同事之間基本的禮貌。
蔡佳羽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低頭走進了辦公室。
蘇秋子回過頭來,拿了這幾天的資料來看,心裏卻犯了嘀咕。曹亭平確實是個很傳統很嚴厲的製片人,但也不至於犯點小錯誤就一直批評蔡佳羽。她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索性就沒再想。
時間到了十二月月底,電視台的元旦晚會編排進行得如火如荼。一個衛視元旦晚會的收視率,也代表了這個衛視的實力。而且元旦大小算個年,比起春節要轉播央視春晚,元旦晚會的發揮空間大,也能拉到不少廣告讚助。台裏領導十分重視,上班時間大家沒有工作的時候,都在電視台的禮堂裏泡著,等著搭一把手。
夏城電視台是省台,實力不俗,在國內衛視裏,收視率也是排名前三。每年元旦晚會都會請來很多藝人,但是藝人很少彩排,偌大的舞台上舞蹈演員演著舞蹈。偶爾需要歌手去站位,下麵的工作人員就派上用場,一會兒你裝這個女明星,一會兒他裝那個男歌星,蘇秋子上去裝了一次宣傳民俗文化的女演員。
第一次接觸這種晚會,蘇秋子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有挺多學習的地方。晚會要在12月30號錄製,最近彩排都會彩排到很晚。蘇秋子下班也沒事,她準備在這裏待到彩排結束。
然而她扮演女演員結束,剛從台上下來,就接到了宋伊筠的電話。
蘇秋子和何遇結婚後,就成了宋伊筠嘴裏狼子野心,陰狠狡詐,忘恩負義,淫、蕩無恥的女人。婚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蘇家,當時何遇在蘇璦的生日宴上拒絕了父親,轉而求婚於她,讓蘇璦在夏城名媛圈子裏顏麵盡失,蘇璦要是見了她,恨不得對她剝皮剔骨,她知道回去也沒什麽好果子吃。而且她本來早晚都要逃離那個地方的,她現在提前逃...離,沒必要再回去。
她不回去,父親不管,宋伊筠母女也眼不見心不煩。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打了電話過來。
蘇秋子一開始沒接,後來父親的電話打了過來,蘇秋子心想今天她要是不接,那肯定沒完沒了,於是走出禮堂接了電話。
“你這傍上了何家,翅膀硬了,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了是吧?”宋伊筠尖酸刻薄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剛才在忙工作。”蘇秋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工作就可以不接長輩電話?我沒教過你禮貌嗎?”宋伊筠聲音漸大。蘇秋子現在果然是翅膀硬了,以前她的電話不但不敢不接,還要語氣卑微得跟她講話。現在聽她這語氣,宋伊筠已經起了一層怒氣。
“抱歉啊阿姨。”蘇秋子道了歉,不想和她再扯皮下去,遂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宋伊筠似乎還未平息怒火,又指點了蘇秋子兩句,蘇秋子安靜地聽著,等到最後,她才說了打電話的目的。
“明天晚上六點,你和何遇來蘇家吃飯。”
“不了。”蘇秋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拒絕完後,怕宋伊筠又和她沒完沒了,她道:“何遇最近太忙了,估計沒時間過去。”
電話那端,宋伊筠冷哼一聲,道:“何遇有時間,他已經答應了。”
蘇秋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