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隻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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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景伸腿還要去蹬他, “流......流-氓!臭流-氓, 不要臉......”

    毛尾巴也跟著往他那邊兒掃, 被闞澤一下子捏住了尾巴尖。司景抱著尾巴根,使勁兒往回拽, “給我撒開!”

    闞澤沒撒開,反而伸長手臂, 順毛摸了把。

    如今還是春日, 司景對於所有似是而非的觸碰都敏-感的緊,驟然被碰,尾巴上的毛都幾乎要炸開了。他剛想直起身抗議,卻又被闞澤按下去,含著笑低聲哄,“行了, 不鬧你......躺好,過敏藥都蹭沒了。”

    司景狐疑地重新躺好,還在強調, “不許舔。”

    我才不信什麽口水能消毒。這話頂多能哄哄小奶貓, 他都幾十年了,壓根兒不可能被這種鬼話騙到。

    闞澤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莖葉從袖子裏冒出來,穩穩把司景手腕給捆住了, 眼睛也遮上。原本白皙的皮膚上這會兒起了一片片紅疹子, 微微顫著, 看著可憐可愛, 闞澤看了會兒,俯下頭,舌尖悄無聲息碰了碰。

    司景被葉子遮住眼,警惕道:“是什麽?”

    闞澤說:“是藥膏。”

    他將過敏藥擠在手心裏,一點點又再次塗抹了一遍。末了將衣服整好,給司景調整了個位置,“乖,這回可不能亂動了。”

    司景忍不了癢癢,還要下意識蹭。

    闞澤威脅:“再把藥蹭沒,我就舔了。”

    ......

    你個仙人板板呦。

    司大佬憤憤不平,咬著牙忍。抓心撓肝的癢,他拽著闞澤衣角,忍不住說:“能不能念個什麽?”

    轉移下注意力也好啊!

    “念?”

    闞澤眉梢微挑,似是想起來了什麽,“好啊。”

    司景把手機遞給他,已經打開了新聞版塊,“要有意思的。”

    闞澤搜尋了會兒,卻忽然垂下頭,低聲笑起來。那笑容看起來不知為何,總有些蕩漾的意味,仿佛有夾雜著春天氣息的潮水從霧氣朦朧的瞳孔裏漲起來了。

    貓崽子不動了,拿大尾巴拍他,“你笑什麽?念啊!”

    闞澤總算止住了笑,說:“好,念。”

    他對著屏幕讀,“一個晴朗的午後,正是陽光灑落庭院的最好時候。院子後頭的小樹林撲簌簌地響,把上頭的鳥都驚飛了大半——”

    司景感覺有點兒不對,“這是新聞?”

    想了想,又擺手。

    “算了算了,也行。”

    他躺在床上,聞著貓薄荷的氣息,聽這人給自己講故事。毛耳朵耷拉到頭頂,軟塌塌貼著發絲,正閉著眼,卻忽的聽見故事裏突兀地出現了自己的名字。

    “司景被抱起來,抵在樹上......”

    被提及的司景一下子睜開了眼。

    喵?

    喵喵喵?

    我被抱起來??

    闞澤的聲音平板無波,仍舊繼續向下念,“他的臉這會兒已是潮紅一片,頭頂上樹的枝葉隨著撞擊搖晃著,不斷有葉子從上頭墜下來。開了的櫻花也向下落,粉粉白白,灑了他一身一臉——”

    司景越聽越不對勁,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故事?

    他瞪圓了眼幽幽看著男人,又突兀地聽見闞澤的名字也在故事裏頭出現了。

    “兩條長腿架在闞澤身側......”

    我靠!靠靠靠靠靠!!

    司景終於想起來這什麽玩意兒了,這是他來的路上一時好奇保存下來的同人文!

    他這會兒臉真的紅透了,半句話也說不出,隻伸手要去奪闞澤手裏的手機。闞澤一隻手按著他,仍舊往下讀,那些句子從他的嘴中吐出來,意味似乎更不同了。...原本便讓人麵紅耳赤的語句這會兒的殺傷力通通翻了倍,光是不經意對上闞澤黑沉沉的眼睛,都讓貓崽子心裏一突突。

    “別念了!”

    他高聲抗議,“不許念!”

    闞澤輕聲笑,順著司景要來搶奪的姿勢,順手將人攬住,“小花隻想自己偷偷看,卻不想我念,嗯?”

    嗯個鬼。

    這一聲尾音上挑讓司景更慌,隻強撐著嘴硬,“我沒有想看,我隻是......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在我手機裏!”

    他抖著毛耳朵甩鍋,“一定是這手機有問題!”

    闞澤的眼睛直直望著他。司景說:“手機壞了!”

    又伸長胳膊要來搶。

    闞澤舉得更高,兩人貼近,司景都能看清他密密的、漆黑的眼睫那一道上翹的弧度,濃眉下的一雙丹鳳眼裏,隱著似笑非笑的光。

    司景始終知曉他生的好看。妖們的皮囊,不會有多麽醜的。可即便如此,這一刻的好看也像是雷聲一般,忽然間在他心底間轟隆隆回響起來。他們的呼吸交聞,甚至無需那對他而言異常香甜的氣息,就已經讓一些東西亂的一塌糊塗。司景隻能睜大眼,看進他眼裏去。

    闞澤眼睛裏也藏著他,小小的,在瞳仁裏倒映出來的影子。

    “小花......”

    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意亂中,闞澤忽然稍稍揚起了頭。他的唇碰到了司景的,稍微帶些涼意,可卻好像把司景燙傷了。

    闞澤仍然專注地凝望著他,聲音也輕的像是一聲呢喃。

    “好喜歡你啊。”

    他丟了這個人很多年。

    可現在,到底是被他牢牢抱在懷裏了。

    中間隔了多少歲月?苦的,甜的,那些時光,他都沒能和司景一同經曆過。可即便如此,他的貓崽子還是長成了英雄,帶著絲毫不矯揉的果敢利落,比他印象之中的更為熠熠發光。

    闞澤不熱愛這塵世。他更喜愛獨自修煉於山林之中,不問世事,不知人情。唯有這孩子是個例,這樣突兀地闖進來,將他挖回家去,居然也硬生生於他的生命中占據了如此大的一部分。

    一日比一日濃烈的感情,甚至讓闞澤自己都覺著震驚。

    司景呼吸微喘,莫名覺得男人方才落下的吻竟然是虔誠的。他甚至提不起心神去拒絕,隻伸出手臂,別扭地也把人形六神的脖子抱得更緊,嘟囔,“......老子知道啊。”

    ......傻草,藏不住的。

    你看見我時,眼睛裏頭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

    *

    闞澤到底還是如願檢查了兩個小氣球。雖然因著過敏,並沒敢怎麽折騰,隻是小心翼翼含了含,體貼周到地幫著氣球放了一回氣,卻還是被暈暈乎乎地撓了幾爪子,背後有幾道破了皮的劃痕。等倆經紀人過來時,司景正躺在床邊,一隻手從被窩裏頭伸出來,被闞澤握著剪指甲。

    雖然知道這倆人是搞上了,可親眼看見這一幕,還是讓袁方的眼皮一陣抽抽,連掌心都掐緊了,瞪著正抓著貓爪子認真修剪的男人。

    房淵道適應的要好的多,仿佛完全沒看見,若無其事拖了個椅子坐下了。順帶還幫袁方拖了一個,“坐。”

    袁方哪兒還有心思坐。

    他站在原處,心裏頭跟有貓抓過似的,問:“闞先生沒有行程了?”

    歸到闞澤工作室下後,袁方對闞澤的稱呼已經變為了“闞哥”。可今天又倒了回去,其中不滿的意味已經相當濃厚,圈子裏的哪兒有傻子,誰聽不出來?房淵道悄悄伸手掐了他一把。

    闞澤不慌不忙,手上微微用力,將中指上稍長的指甲也剪掉了,留下一道漂亮的月牙形。司景陷在被窩裏,溢出兩聲哼哼。

    “剪...到肉了?”

    “沒,”司景說,將被子裏的腳也伸給他,理直氣壯的模樣,“這個也要。”

    司景的腳生的也漂亮。腳背又白又瘦,踝骨處纖細,腳指頭卻還有些肉,圓乎乎的,指甲蓋上粉撲撲,相當可愛。闞澤笑笑,果真把他的腳放在膝蓋上,也開始仔細修剪。

    中途才回答袁方,“推掉了。”

    袁方蹙起眉,扭頭望了眼房淵道,見對方也是滿眼無奈,心中便有了譜。

    這怕是自己任性,直接推掉的。

    “闞先生是有什麽急事,才能連工作都推掉?”袁方說,“這恐怕不太好吧?”

    闞澤吹了吹,神情淡淡,“沒什麽急事。”

    “那——”

    “隻是想見小花而已,”他說,“想見,所以來了。”

    經紀人的表情一瞬間仿佛吃了翔。正張嘴還要說,卻被房淵道拽著胳膊往外拖。

    “司景沒事就好,闞哥,我們先出去了?”

    瞧著男人擺擺手,他一路把袁方拖了出去。袁方站在門外,活像是個看著女兒出嫁的老父親,怎麽看女婿怎麽不順眼,先發製人,“他這麽任性你怎麽也不攔著點?”

    “怎麽攔?”房淵道說,“他是老板。”

    “那也得廣開言路善於納諫啊!”袁方心底不平,“他不工作,我們司景可還是要工作的,這時候突然跑來,算什麽事......”

    房淵道:“但你得清楚,司景拍不了戲是因為過敏,和闞哥來不來沒什麽關係。”

    袁方憋著氣,卻沒法和這傻子說明白。

    他總有種直覺,要是闞澤不來,司景應該隻用休息半天。

    闞澤一來......

    司景恐怕接下來幾天拍戲會更遭罪。

    畢竟動作戲得用腰啊!頭一回上威壓就夠難受了,搞不好都磨破了,要是再來點那什麽,司景怎麽受得了?

    袁方心疼,又說不出,幹脆抬起腳,踩了房淵道一腳。

    忽然被踩的房淵道:“???”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麵前的人已經陰著臉抬起步子走了。房淵道獨自站在原處,盯著自己光潔鋥亮的皮鞋上留下的一個灰撲撲的印子,目瞪口呆。

    事情的發展和袁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第三天,司景就神采奕奕回到劇組拍戲了。

    袁方盯著他的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麽異常。這小祖宗走路一如既往地生風,飄逸的不行,行動也沒受到什麽阻礙。

    袁方有點兒不懂。

    ......這是怎麽回事?

    司景的戲份不算多,畢竟隻是個客串角色,和各個演員的戲份搭起來也隻需拍攝一周時間。他站在導演身側,聽著導演與他講接下來的一場戲,和他對戲的白宏禮就站在他旁邊,站著也像是不安的,來回挪動步子。

    司景扭頭盯著他。

    “你得腳氣了?”

    什麽腳氣,白影帝有苦難言,又回頭看了眼。闞澤正與攝影導演說些什麽,後頭還搬了個椅子,顯然是準備坐這兒看了,白宏禮心頭砰砰跳,待導演走開後,小聲問司景,“恩人,闞澤不走的啊?”

    司景嗯了聲,“不走。”

    “......”

    白宏禮的神情於是越發糾結。

    求他走吧!

    走不成嗎?

    待會兒要拍的戲份裏,可全都是我整司景啊——這整的過程,確定要讓司景他男人全程看著嗎?

    白宏禮忽然便體會到了魚生艱難,並非常想回去給當時提議司景來客串的自己一巴掌。

    原本想著,他是錦鯉,演什麽戲都會紅,帶著司景露個麵,隻有好處不會有壞處,也算是報恩;...可如今看來,別說是報恩了,搞不好是結仇呢。

    想想都讓魚發慌。

    司景不能體會他的慌,扭頭看看,若有所思,“你怕闞澤?”

    大胖鯉魚有點兒拉不下臉。

    司景奇怪:“你知道闞澤是千年的了?”

    大胖鯉魚:“嗯......”

    大胖鯉魚:“嗯??”

    啥???

    他原本說這話,不過是想著闞澤是司景男人而已啊。現在是怎麽回事,闞澤居然還特麽是個千年老妖?

    千年......

    老妖......

    這倆詞一映入白宏禮腦海,就徹底將他震的懵了。

    ......天要亡魚。

    天要亡魚啊!

    司景所飾演的這個倒黴又淒慘的反派被白宏禮帶著人圍上時,白宏禮頭都不敢回,隻站在小弟身前,聲色厲苒地叫了一通。隨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抬起腳,盡可能輕的踢了司景一下。

    這回學乖了,輕歸輕,可瞧起來還是有幾分力度。導演沒喊卡,白宏禮帶著人,在劇情裏把司景揍了一頓。一麵揍,一麵心驚膽戰,時不時用餘光看一眼攝像機後頭端坐著的闞澤。

    最後連導演也忍不住了,說:“宏禮,什麽情況?雖然演員要注意鏡頭,但你也沒必要一直瞟吧?”

    大胖鯉魚心說,有必要啊,很有必要啊!

    看著那個千年老妖臉色怎麽樣,我才能知道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啊!

    他提著心吊著膽,拍個打戲拍的比爆-炸戲還要驚心動魄。一場下來,司景這個反派依舊春風滿麵,他這麽個占據了上風的主角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的一批。

    這日子,可真不是魚過的。

    中午結束後,劇組例行是盒飯。

    這幾天來吃的都是爆炒青菜爆炒小酥肉爆炒西蘭花,司景基本上對劇組的夥食也不抱什麽期待,敲著碗等著回去加餐——他來的時候,闞澤給他裝了滿滿一箱的小魚幹,還有貓糧,營養膏,完全可以回去開個小灶。

    今天端上來的盒飯卻有點兒不同,每個人還配了個湯盅。

    湯盅上蓋了蓋子,司景上去就先把蓋子掀了,隨即鼻子靠近,聞了聞。“——好香,這什麽?”

    湯幾乎被燉成了乳白色,上頭灑了一小把碧綠的蔥花,鮮香撲鼻。劇組的人都有些喜出望外,“導演,咱們還有魚湯了?”

    白宏禮掀蓋子的手忽然一頓,驚疑不定。

    魚湯?

    導演也相當詫異,一問才知道,是闞澤帶來的助理做的。他笑道:“來探班還給煲湯,這麽好的事,我之前拍了那麽多戲怎麽都沒遇到過?”

    男配也打趣,“因為之前沒請司景過來拍戲啊。”

    心裏卻也著實被驚了下。

    原本想著,闞澤當初招司景進工作室,不過是為了對方的人氣;兩人之前撕了那麽久,不和在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走路都會繞著對方廣告牌走,哪裏能想到居然還有如今這一天。

    更何況前不久剛剛傳出了緋-聞,這會兒也不想著避避嫌,反而光明正大過來探班煲湯喝,這也著實太親密了點。

    他喝了口,魚湯相當鮮,裏頭好像還有幹貝粒,味道極好。不過他之前心頭對兩人是否有曖-昧還存著疑惑,這會兒,懷疑卻完全沒了。

    要是有,哪兒還敢這麽明目張膽來探班?

    ——又不是二傻子,上趕著給人懷疑。

    不僅他,劇組中其他人也這樣想。也有人拿著前幾天的照片打趣,闞澤輕笑著接過話,自己也打趣兩句,愈發讓他們篤定起來。

    沒什麽,妥妥的沒什麽。

    這要是能有什麽,他...們都能把自己姓名倒過來寫!

    整個劇組被和諧歡樂的氣氛籠罩著,隻有白宏禮獨自委屈巴巴縮在椅子上,連蓋子都不想掀開。

    魚也是吃魚的。可鯉魚本來就不是魚類裏頭的高端物種,更何況,這會兒劇組裏隻有他一條活魚,當著他的麵吃魚,這和當著人的麵殺人有什麽區別?!

    這難道不都是恐嚇?

    白宏禮心說,難道就因為我上午拍了場群毆司景的戲?

    身旁時不時爆發出歡呼,“哇,今天還有紅燜帶魚!”

    “還有個爆椒魚頭!”

    “這是炒烏魚片?——好棒,全魚宴?”

    大胖鯉魚越聽越打哆嗦。正為難,卻忽然見麵前停了一雙腳,抬起頭時,司景的男人就站在他麵前,眼神意味深長。

    麵對一個千年大妖,混血的白宏禮腿一軟,立刻便慫了,“您......”

    “多謝白前輩平常對於司景的照顧,”闞澤笑得溫文爾雅,並沒什麽為難的意思,“聽說您不吃魚,所以讓助理單做了點,不知道是否合前輩胃口。”

    白宏禮一愣,打開盒飯,果然看見裏頭沒有半塊魚肉,連湯配的也是豆腐羹。

    再抬頭時,闞澤已經回去喂飯了。

    白宏禮心中又刷新了認知,闞澤真的是相當會做人了。

    進退得體,處理事情滴水不漏,和大部分進了人界的妖不同,闞澤能把所有事情都做的相當漂亮圓滿。也難怪他在圈中一直都隻有好評,與他合作過的導演、演員,甚至場工,都恨不能把他誇上天去。原本以為多少是因為控評的緣故,如今看來,也是因為對方心思細致,謙遜禮貌。

    這麽看起來,當真是相當不錯。

    變了的午餐相當合司景的胃口。他沒和大家擠在一起吃,瞧見是魚後,就端去了個僻靜的角落,凳子一搬,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那兒還有倆人。闞澤在他對麵坐著,細致地給他碗裏頭的帶魚挑刺,剩下兩截梳子一樣的魚骨頭,上頭的肉被剔除了個幹幹淨淨。

    司景張大了嘴巴等著吃,眼裏頭都明晃晃透著開心,腳在地上踩來踩去。

    “還沒好?”

    闞澤說:“好了。”

    他把雪白的魚肉喂進去,貓崽子用舌頭一抿,幸福的像是跟著肉一起化了,“好吃!”

    嚐了嚐,又有些狐疑,“我怎麽覺得不像是助理做的?”

    他吃闞澤做的飯吃多了,一品,居然從中品出了幾分男人的手藝。闞澤伸手揉了揉他頭發,笑著誇,“小花真會吃。”

    司景說:“真是你做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盒飯,又瞧了圈大家的,咬著筷子,忽然覺著有些不是滋味,“你......做了這麽多啊?不累嗎?”

    好不容易空閑下來的幾天,難道還要耗在柴米油鹽裏,親手給全劇組人做飯?

    闞澤一怔。

    “小花?”

    “有廚師啊,”司景垂著頭,還咬著筷子,甕聲甕氣道,“給他們發工資就是讓他們工作啊,你幹嘛要去做別人的工作?——還嫌自己不夠忙?”

    闞澤眼裏頭的情緒忽然柔軟下來。

    他瞧著貓崽子頭頂的發旋,聲音也是柔軟的,“小花心疼我。”

    司大佬仿佛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

    “我幹嘛——”

    話還沒說完,卻被男人親了親眉心。剩下的句子於是全都說不出口了,司景耳尖有點兒燒,推了他把,嘟囔,“離得太近了.......小心我吸你啊。”

    闞澤說:“我隻做了一份。”

    “嗯?”

    貓崽子張著嘴抬起頭的模樣看起來傻乎乎的,眼睛又圓又清亮。闞澤忍不住,在那顫動的眼皮...上又親了下。

    溫潤的親親。

    “我隻做了小花的,”男人輕聲道,“剩下的,都是小劉做的。”

    司景張了張嘴,半晌後,才底氣不足道:“誰要你做了?”

    我才不稀罕。

    “可我答應了要養小花,”闞澤道,揉著他頭上翹起來的小卷毛,心也柔軟地好像打了卷兒,“——養你這件事,我連一頓飯都不想交到別人手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