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隻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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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形勢已沒有時間供他多想。白尋手中鈴聲連成串,無數惡鬼白骨如聽到了索命鈴, 一圈圈撲上來。司景眼看不對, 自己也立刻出手, 他騰挪躲閃, 從一副骨架馬上就要撓到他臉上的手骨前挪開,轉而聚起力,狠狠一拳打散了對方, 骨架劈裏啪啦散落一地。

    更多的死物卻立馬纏了上來, 重新圍了個水泄不通,像是沒有盡頭的海浪,一潮接著一潮,壓根兒望不見盡頭。白尋施施然站在原處,瞧見這陣仗都衝著司景擺開了,眉頭卻蹙了蹙, 重新晃了晃手中鈴鐺。

    鐵鈴鐺當啷作響, 惡鬼們轉而圍攻闞澤,如同過江之鯽浩浩蕩蕩而去。

    “草......”

    數量實在太多了, 司大佬低聲咒罵一句,想也不想便往那包圍中心衝。闞澤眼看著便要被這些東西淹沒了, 漸漸連頭頂也被籠在了黑色的濃煙裏, 司景心急如焚,又一腳踢散幾架白骨, 卻驟然看見其中閃過一道暗綠色的光。

    那光極亮, 如泉水般從中心向四周湧流開去, 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大的威懾力——一時間所有鬼魂皆以手掩耳,倒像是聽到了什麽刺耳的聲音,兀自掙紮不休。連不遠處的白尋也受了影響,手中鈴鐺一晃,險些沒拿穩。

    闞澤趁機殺出重圍,遠遠與司景對視一眼。

    兩人從兩邊分別包抄,司景也是從刀山血海裏頭練出來的身手,雖然這會兒沒有稱手的武器,可對付這些沒有自主思想的死物,卻還是綽綽有餘。他一拳撂倒一個,瞧著另一個也衝著自己來了,轉而抓住其中一副骨架的手臂,猛地借力旋轉了一圈——

    那手臂幾乎被甩的脫臼,搖搖晃晃掛在關節上,四麵湧上來的死物都被掃倒,一時間骨頭絆骨頭,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後頭的骨架看不見,依舊盲目地朝前走,幾乎壘成了白骨山。

    司景借力跳躍起來,趁機接近了白尋身邊。

    “鈴鐺!”

    他與闞澤兩人合力,一時間空中幾乎看不見別的,隻有漫天碧色的枝條飛舞。白尋並非是吃素的,咬牙硬撐,左右突圍,卻難以從這密密麻麻的葉子裏頭判斷出兩人的真正蹤跡。正是眼花繚亂之時,忽然有一條極細的莖葉飛快卷起了什麽,那銅鈴鐺被高高拋起,一下子被司景抓入手心中。

    他拿在手裏晃了晃,眾鬼都停下了動作,扭過臉,望著他。

    鈴聲越來越快,眾鬼聽了號令,卻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隻飄浮在原地。過了會兒,又繼續埋頭向兩人湧來,司景又晃了晃,有些詫異。

    “這......”

    白尋咬牙笑了。

    “這種鎮魂鈴,隻有千年修為的大妖或者修習鬼道之妖才能使用。怎麽可能是這麽容易就為你所用?”

    司景若有所思。

    “千年大妖?”

    白尋冷笑。

    “你該不會想這時候喊蛟龍吧?他這會兒,可還在追查那位無辜的羅助理呢。”

    那倒是不用。畢竟,這一點小事......

    司景把銅鈴鐺一扔,被一片葉子穩穩地接住了。闞澤握在手心裏,慢條斯理晃了晃。

    白尋:“?”

    “你不是想要千年的大妖嗎,”司景雲淡風輕,“滿足你。”

    白尋:“......??”

    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都有些繃不住。

    千年大妖可不是路邊白菜,花錢就能買的。這年頭靈氣稀薄,大妖越來越少,稍微有幾百年修為的便基本上不願下山,一天到晚埋頭修煉,根本不參與人間事——哪兒有像闞澤這種不務正業下山當明星的?

    還特麽當的風生水起?!

    白尋咬著牙,仍舊硬著頭皮表示不信。

    “...哪兒來的那麽多千年大妖,都讓你遇見?”他嗤笑,“你少唬我——”

    然後,他便和自己招來的鬼魂來了個超乎預想的親密接觸。對方猩紅的舌頭幾乎快糊在了他臉上,湊得相當近。

    ......他奶奶的。

    原來真是個千年的。

    這年頭,這種大妖都閑到下山當明星了嗎?

    妖界是沒有未來可言了嗎?

    沒了萬千鬼魂作為差使,接下去便成為了單方麵的狂虐。司大佬憋出了一肚子的氣,二話不說又把這死孩子給抽了一頓,白尋被抽的眼眶發紅,上躥下跳,卻還要嘴硬:“不......我沒錯!”

    沒錯個鬼。司景眯起眼,陰森森道:“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次試試。”

    你是不是還想挨打?

    蛟龍一行人趕到時,局麵基本上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山上被死物們翻的不像樣,白尋抱頭蹲在地上,活像是個掃黃打非警-察被抓了個現場的嫖-客,一個勁兒在那吸鼻子,癟著嘴眼角微紅。襯著他那張本來就年紀不大的臉,愈發顯得小了,看模樣不過是個沒什麽心眼的普通青年,還是挺招人心疼的那一種。

    狐狸精看的心情複雜。

    ......長成這模樣,這真是反派?

    司景凶他:“不許哭,像個貓的樣子!”

    白尋在地上抖了抖,真不敢哭了,忿忿用腳尖在地上畫了一個特別大的圈。

    狐狸精:“......”

    這特麽是個反派?

    這人到底哪兒像反派了??

    這反派畫風是不是搞錯了???

    直到白尋被鎖上,司景才驟地想起什麽,四處搜尋了眼,蹙眉問:“山本呢?”

    闞澤也看了看,早已經沒了人影。倒是方才碎布包裹著的裏頭站起了一個血紅的人形,剛才混在了那一批浩浩蕩蕩的骨架中。趁著打的天昏地暗,山本早扔下了孫女的屍體,不知從哪條路跑了。

    司景沉聲:“他不能跑出去。”

    狐狸精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山本隻是個普通人類,這會兒卻親眼瞧見了一群妖在打架,這事要是鬧出去,指不定便是威脅妖族生存的大事了。他打了電話,催促酒館眾妖分隊搜山,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將山本找到。

    白尋被連夜帶了回去。

    七條人命,這不是小事。幾個妖審問了許久,卻什麽也沒問出來,他始終緊緊閉著嘴,一聲也不吭。再問更多的,他便把桌子一踹,要求:“我要見司景。”

    狐狸蹙眉,將長長的黑發撥到身前,打量著他。

    “為什麽要見司景?”

    白尋沒有別的話,翻來覆去隻是那一句,“我要見司景。”

    “......”

    片刻後,順從他的意願,司景從外頭走了進來。白尋仰頭看著,司景這會兒已經換了身幹淨衣物,是件有些寬大的白色v領襯衫,襯得脖子線條修長而纖細,隱隱能瞧見淡青色的血管。

    這身皮囊無疑是出色的,被千萬人讚頌誇獎的臉有著奪目的容光,密而長的眼睫垂下來,瞳孔早已經褪去了他記憶之中的血色。相反,那裏頭是一片澄澈的清明。

    司景拉開椅子,在他對麵坐了。

    “有話?”

    白尋定定地看著他,沒吭聲。

    司大佬定定瞧著他,眸色莫名。半晌後,司景才率先發問:“......打疼沒?”

    白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上頭還有被司景拿皮帶抽出來的紅痕,一道道的,但是並沒用太大的力氣,也不過是紅了點,看起來瘮人而已。

    白尋聲音悶悶的,“沒疼。”

    這比起他之前受的疼來說,連毛毛雨都不算。

    ...

    司景心情有些複雜。

    白尋也是隻貓。實際上,他與自己的共同之處,常常讓司景覺得心驚——同樣是被人收養,又被丟棄,同樣是懷著刻骨放恨的;隻不過司景命更好,他遇到了第二任主人,也從他們那裏得到過真切的關愛。

    白尋卻不同。他從沒得到過。

    司大佬有時也會想,倘若自己是白尋,真正經過了那樣鑽心剜骨的痛,是否也會淪落到如此瘋狂而仇視一切的境地?

    ——他並不能確定答案。

    也許是因為根本不存在什麽倘若,也不存在如果。

    他們彼此麵對麵無言許久,白尋才低垂著眼,諷刺似的笑了笑。

    “覺得我很有病,是不是?”

    “我是覺得你有病,”司景毫不留情,“不管你怎麽想報仇,他們中的一些人是無辜的——你傷害了無辜的人,這和當年那些畜-生有什麽區別?!”

    白尋冷笑,“你不懂。”

    “我怎麽可能不懂?”司景反駁,“你以為我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嗎?!”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聲音也忽的低了下去。

    “我也曾經想過,要是能把那些畜生全都殺個一幹二淨好了......要是,要是也對他們的親人做同樣的事,讓他們也親身體會那種感覺就好了。”

    空氣靜默下來,白尋怔怔地凝視著他,聽見他苦笑起來。

    “可我還是沒去。知道為什麽嗎?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們已經是畜生了......我還不想,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那讓我覺得惡心。”

    司景直視著他,頭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白尋,仇恨這東西,會把你吃掉的。——你要控製它,而不是讓它控製你。”

    白尋默然不語,像是陷入了沉思。

    司景也沒有別的話可以再說。都太晚了,無論是教誨還是旁的什麽。他站起身,推開門,準備從這房間裏頭出去,卻忽然聽見身後的白尋顫著聲音喊了一句:“......哥。”

    司景維持著推門的姿勢,沒有回頭。

    “你知道吧?”白尋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你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了。”

    司景分明聽見了。

    他沒有再回答,隻是仍舊向外邁開步子。這一回的步子比之前都要遲緩的多,到了門外,他忽然用力揉了一把臉。

    *

    白尋全交代了。

    “那個女人是個傻子。她紅不起來,便到處找法子,她的古曼童給了她一個法陣,讓她召喚試試......”

    “然後她就召喚出了我。”

    古曼童本來就是陰邪之物。陳采采的古曼童還是個幼童時便被放幹了血,硬生生製成了供人升官發財的小鬼,怎麽能甘心?

    她自然不會為陳采采提供真正有效的路子。她迫不及待想看這個女人自尋滅亡。

    陳采采卻信以為真,被她哄得團團轉,當天晚上便嚐試了法陣。她沒能召喚出財神,卻召喚出了昔日的亡靈——滿懷怨恨的白尋被叫了出來,自那之後開始修鬼道修魔道,靠著新鮮的血肉作滋養,修為突飛猛進。

    每天提供鮮血供他修煉,陳采采血氣一日日枯竭,頭發脫落、臉色蠟黃,慢慢便像是病入膏肓了。

    偏偏那時候,陳采采與司景在合作。白尋不過偶爾在電視上看了那麽一眼,立刻便認出了那雙眼睛。

    曾在馬車中看過的眼睛,雖然浸泡在屍山血海裏,卻依舊幹幹淨淨的一雙眼睛。

    他隻對著司景仍懷有眷戀,因此想盡了各種法子,想誘司景來到他的陣營。

    前期的誘餌是陳采采,後期的誘餌是山本。

    ...  隻可惜司景沒上當,實力也遠超他所料。白尋原本以為對方身旁不過隻有蛟龍一個大妖,故而費盡心思調開了,哪成想還有個闞澤黃雀在後,隱藏的相當深,他甚至半點沒看出來對方居然是個妖。

    狐狸問:“這麽說,你是承認這七起命案都是你做的了?”

    白尋避而不答,反倒道:“勝者為王輸者為寇,沒什麽好說的。”

    他目光沉沉,不再說話。狐狸也沒有再問下去,隻出了房間,囑咐旁邊的妖看牢了。

    他們實際上沒資格給什麽處置。但這樣的妖,放出去隻會更危險。圈禁起來後,白尋自己也撐不過太久。

    司景也知道緣故。白尋修的是魔道,又早已經是亡魂,隻能靠著活人的血肉才能存活。日日被鎖妖鏈鎖在裏頭,沒了鮮血滋養,不過十五日,他便會魂飛魄散,根本無需酒館中的妖動手。

    一念之差為了魔,便永遠沒辦法從這條道上回頭。

    隻是司景心中,仍舊有些不是滋味兒。

    翌日,山本被找到了,狐狸鉚足了勁兒想找法子清除掉他的這段記憶。司景回了劇組,神色卻明顯不比往常。闞澤看出他有心事,想盡各種辦法逗他開心,卻也隻換來小祖宗嘴角勉強上揚了下。

    連夜裏也翻來覆去,睡不安生。外頭月光如瀑,闞澤把人抱過來,拍著他的背,低聲哄道:“小花......”

    司景拽著他的衣襟,絲毫沒有半分睡意。被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神經逐漸鬆了,聲音很輕。

    他說:“闞澤,我是不是做錯了?”

    闞澤一怔。

    司景往他懷裏頭靠了靠,低低道:“要是我當時沒有把他又交給小姐......”

    分明知道她是靠不住的。可他卻還是把白尋又交還回去了。

    這樣想來,司景自己也是罪魁禍首。他怔怔地盯著自己這雙手,心頭滋味說不出的複雜,含了歉疚。

    闞澤溫聲勸解,“可你沒有別的辦法了。”

    世道很亂,司景自己仍然一心想著複仇,被血蒙蔽了眼,自然不能帶著隻還沒化形的白貓到處走。要是扔在路上,那樣的年代,逃亡的人連樹皮都吃,哪兒還會剩下什麽糧食?不過幾天,白尋也會被餓死。

    小姐懷裏是一條生路。隻是白尋命當真不好,這條生路也變為了死路。

    司大佬完全沒被安慰到。他對貓族的責任心很強,族裏出了一個走上岔路的孩子,司景就活像是抓到班中學生早戀的班主任,抓心撓肝的難受,還夾雜著自責。闞澤察覺到他的情緒,想了會兒,四肢忽然間蹭蹭縮小,一下子隱在了衣服堆裏。

    司景支起身子,有點兒奇怪地看他。

    幹嘛呢?

    過了會兒,一株貓薄荷草動作優雅地把衣服掀開了,往床上側臥著,枕著自己的一條根,硬生生讓每一片草葉都透出嫋娜來。

    那小身子擺的,妖嬈多姿,活-色生香,活生生一出貓薄荷版貴妃醉酒。

    短腿貓被他這騷斷根的操作給驚著了。

    “......”

    臥槽,還能這麽玩兒?

    貓薄荷草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試圖媚眼如絲,草葉子拍著床,就好像在叫他上來。

    來呀,大爺,上來快活呀。

    來呀......

    司景眼皮抽搐,幹脆也化了原形,短腿貓蹦跳著一下子把他給撲倒了。毛腦袋湊上來,埋進碧綠的葉片裏頭使勁兒吸,吸的啵啵作響。吸和被吸的都爽的一批,貓薄荷爽的葉子都在顫,沒一會兒就開了花。

    開著開著,不知什麽時候變為了人形的兩個人便滾到被子深處去了......

    花粉沾染了一身,他們呢喃著,說著些不能被外人...聽見的悄悄話。

    一周後,司景從《出塞》劇組殺了青。少年天子的戲份已完成,剩餘的部分便是由另一個男演員來飾演了。戲份緊任務重,司景能這麽快完成,著實出乎所有人意料。

    當天晚上,劇組中人出來一起吃了頓殺青宴。宴席上,汪源對司景的評價相當高,“有靈性,也肯努力,將來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袁方就喜歡聽這話,一時間被這彩虹屁捧得幾乎都要上天了,臉上的笑都快掩飾不住,“承蒙導演照顧,多謝您指點我們司景。”

    回頭就對著司景手舞足蹈狂吹:“上天景!上天景!”

    司景塞了條小魚幹堵住他的嘴,“我沒長翅膀。”

    靠尾巴沒法子上天的。

    他沒在殺青宴上喝酒,這會兒還清醒的很。倒是袁方替他擋了不少酒,已經暈暈乎乎,喊人過來開的車,瞧見陌生的助理,終於清醒了幾分,“也不知道白尋又哪兒去了,咱們工作室是怎麽回事,助理怎麽每一個待的長的?”

    司景聽見這兩個字,心中就有些別扭。他說:“羅泰解決完家裏的事,還是會回來的。”

    會嗎?袁方咋舌。

    司景搖開了些窗戶。

    夜風從外頭灌進來,把他的頭發拂動向一邊。司景從這裏頭聞到了久違的自由的氣息,還有些激動。

    “我有多長時間的休假?”

    袁方笑得和藹可親極了,“你猜。”

    司景說:“一個月?”

    袁方:“你再猜。”

    “半個月?”

    “還往下。”

    “總不能才一周吧?”司大佬不樂意了。

    袁方豎起根手指在他麵前搖晃,“是八個小時。”

    “......”

    啥?

    “明天早上六點,我去你家樓下接你,”袁經紀人低頭看表,“別打歪主意,綜藝第二季我沒和你說過?回去趕緊睡,第二天可是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上鏡的。”

    司景麵目扭曲,用了經紀人的常用語,“我有一句——”

    “不當講。”

    “......”

    見鬼了。

    綜藝第二季換了個新的常駐嘉賓,仍舊是個女演員,比起陳采采來卻要自然太多。幾個人被節目組一腳油門拉去了動物園,全都趴在玻璃前頭,眼巴巴地看熊貓。

    玻璃那麵有不少芝麻湯圓,一個個兒胖乎乎、圓滾滾,顯然被喂得很好,光是熊貓館裏的娛樂項目就有七八項。司景瞧著其中一個年紀小的張大嘴巴哢哧哢哧咬竹子,莫名覺得竹子看起來也挺好吃。

    白宏禮把臉貼近了,感歎:“過的真好啊。”

    吃喝都有專人喂,園子又大又寬敞,裏頭還有小秋千小滑梯。大熊貓們蹣跚著步子,在裏頭以國寶專有的瀟灑步伐踱來踱去。

    大胖鯉魚看著就羨慕。

    這日子過的,神仙一樣。

    他小聲和司景道:“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同樣是動物,誰也沒國寶活的這麽痛快,讓妖看了心裏十分不平衡。

    司景也在看。這會兒其中一隻小的被飼養員拿走了木馬,正顛顛地跟在後頭追,眼看追不上了,氣的幹脆一抱頭,咕嚕嚕往後滾。東滾幾下,站起來調整了方向,又往西滾幾下。

    氣到滿地打滾,站都站不起來。

    司大佬回答:“可他們是要配種的。”

    大熊貓這種生物畢竟珍貴,怎麽可能真不管不顧?

    大胖鯉魚聲音小了,咽了口唾沫,“配種的時候......也看啊?”

    司景嘖了聲,“不光配種,他們還會盯著你上廁所。”

    “......”...

    “還會查看你的便秘程度,確保你身體健康。”

    “......”

    “還會看尿液顏色——”

    “算了,”白宏禮光是想象,胃裏就直往上冒酸水兒,“那不幹了。”

    他寧願還做他的胖頭魚。

    司景轉過頭,用慈愛的目光凝視著他,“我也覺得你還做你的魚好。”

    不能吃,聞聞味兒也好啊。

    白宏禮驟然打了個哆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