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坊名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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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靑霄今日來, 還帶了一串小兵過來。包括霍招財和霍來銀在內,一共十人。
隻是招財和來銀見到盧瑥安都瑟縮在霍靑霄的身後, 而小兵們則每個人都抱著一卷重重的軟墊子,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著盧瑥安。
那些目光,有驚歎,有了然,有臉紅的, 還有的和盧瑥安的視線對上,害羞得低下頭去, 不敢多看。
看著架勢,不像是聚眾尋仇的,盧瑥安開了房門, 問道:“霍大人早,這勞師動眾的, 是——?”
半月不見,徐阿母果然把盧瑥安照顧得好好的, 吃好住好,膚質也是一如既往的雪白而嫩滑。霍靑霄把盧瑥安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白衣清逸,風乍起, 衣袂飄飄, 身段迷人, 霍靑霄不禁心頭一熱, 傷都沒好全就忘了痛, 向盧瑥安柔聲解釋道:“我讓人買了寫墊子來,免得一會兒你摔倒受傷,還是鋪上地毯好。”
他皮粗肉厚倒不怕痛,如此美哥兒,要是被他摔疼了,磕著臉,霍靑霄也不舍得。鋪了墊子,就能放心摔了。
盧瑥安讓開了身,讓小兵們進屋鋪墊子,一邊回道:“嗯,也好,石屋地板硬,免得你摔倒受傷,還是鋪了好。”
盧瑥安的話,小兵們聽是聽了,可卻沒聽明白。
他們萬萬沒想到,偏將大人竟然會在一個營妓手下摔慘了。隻能想到,可能是他們偏將大人上回摔著了。
真激烈啊,怕營妓摔了,還給營妓房裏鋪墊子。
小兵們心中多番猜測,卻默不作聲,隻聽偏將口令,在盧瑥安房裏鋪上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墊子。
鋪好了,盧瑥安伸出腳踵,試了試墊子的軟硬度,問道:“霍大人上次的傷可好全了?”
還沒好全呢!背部還是青的。
霍靑霄沉默了一下,隨即胸有成竹地說道:“之前的我疏於訓練,今日的我不同往日,你莫要掉以輕心。”
盧瑥安伸了個懶腰,輕笑道:“拭目以待。”
……
營樓中。
徐阿母和營妓們見霍大人帶小兵們給盧哥兒房裏鋪墊子,沒接客的,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霍大人對新來的盧哥兒真是萬分寵愛呀!霍大人和繡兒好的時候,都沒給繡兒房裏鋪墊子呢。”
被點名的李繡兒表示服氣:“誰教盧哥兒生得這般好看呢,如果我是霍大人,也會想盡辦法把盧哥兒娶回家裏,天天欣賞。”
“說起來霍大人還沒成親呢!這勁頭,肯定是要娶回去的,不知道娶回去以後霍大人未來的夫人能不能容得下。”
議論之時,盧瑥安這邊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小兵們魚貫而出,在營樓裏自由享樂。而盧瑥安那邊,房門一關,就傳來重物倒在地毯上悶悶的響聲,木櫃的碰撞聲、桌椅磕碰聲也十分激烈。
營妓們聽罷,都紛紛搖頭:“軍爺都是這德性,不帶憐香惜玉的。”
又有營妓自嘲道:“算了,我們算得上什麽香玉?回去吧,該幹活了,免得徐阿母生氣。”
……
盧瑥安房內。
霍靑霄第六次被`幹趴在軟墊上,上回背部淤青的地方被盧瑥安一腳踩住,痛得霍靑霄禁不住撓了撓地上那深紅色的軟墊子。滿腔旖旎的心思,都化作羞愧和不解。
本來這次胸有成竹,可這營妓哥兒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不就是區區貌美營妓而已嗎!明明看上去絕美而柔弱,沒想到竟然如此能打!好歹他霍靑霄也是霍家軍裏年青小將中的佼佼者,怎麽會差這麽多?
可是六次了,六次都被`幹趴下,不由得霍靑霄不服氣。
很明顯,這位營妓哥兒上回還手下留情了。上次這位哥兒還隻是借力打力,今天,他居然被這個柔弱哥兒單手抓...住腰帶,把他整個人都給舉了起來,他的手還沒反應,這個哥兒就以迅猛無比的速度把他的腦袋朝下砸落!
他身長八尺有餘,又高又壯,這哥兒手腕纖細,看上去柔弱不堪,是怎麽把他整個人舉起來的?
舉起來之後還能遊刃有餘,把他給翻轉了頭朝下往地毯上砸!
要不是最後這位哥兒手下留情,在砸之前停頓了一下,讓他來得及用雙手撐地;要不是他早早就派小兵們鋪好了地毯,恐怕他霍靑霄今天得腦袋開花!
不就來狎`妓嗎!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盧瑥安對癱在地上起不來的霍靑霄拱了拱手,說道:“今兒霍大人的摔跤技巧不錯,承讓了。”
在盧瑥安眼中,霍靑霄今天的表現,是比上回有進步。
不過還是菜。
比起他夫君,進步了的霍靑霄,還是個菜啊。
盧瑥安上輩子與秦敘夜夜鍛煉,從開始的每打必輸,到後來能與秦敘勝負五五開,盧瑥安跟著作戰經驗豐富的秦敘鍛煉了好幾十年,論經驗、反應和技巧,都不是霍靑霄這半個月努力特訓就能追得上的。
更何況,盧瑥安剛穿過來的時候,身體還沒適應。可這半個月,盧瑥安日日負重訓練,把肌肉鍛煉得柔韌而結實,霍靑霄便更追不上了。一解下沙袋,身體輕盈無比,盧瑥安下手時還差點失了輕重。
不過,秦敘和他比武,可以算是夫夫之間玩兒的情趣,互相摔在鬆軟的龍床上,半點都不疼。而霍靑霄隻能悲慘地摔在地毯上,背脊被盧瑥安踩著。
盧瑥安搖了搖頭,鬆開了腳,不想上輩子了,問趴在地上的霍靑霄道:“今日才剛天亮不久,霍大人還來切磋嗎?”
“來!”霍靑霄恢複了一些氣力,便爬了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腳。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被營妓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又上下打量了盧瑥安一番,霍靑霄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萬一就打贏了呢!這獎勵太迷人了!
然而,當重物撞擊的悶響繼續一次次響起,霍靑霄漸逐漸失去了信心……
他每次都有進步,在摸索這位哥兒的戰鬥技巧,可這位哥兒也是!
悲慘的霍靑霄發現了,沒當他用上軍中摔跤好手教會的技巧,這位哥兒下次就會把他用過的技巧、未能做成功的摔跤動作用在他身上!竟然學得這般快,悟性資質如此高?
又趴下了十來次,霍靑霄起不來了。
像母貓拎起小貓貓一樣,在霍靑霄被拎起來扔了十來次之後,盧瑥安把霍靑霄新學的招數都學會了,再扔人也不能長進多少。
這技巧學會了,盧瑥安便去取了兩根長`棍來,把其中一根扔向霍靑霄,提議道:“還沒到午飯時候,霍大人,不如我們繼續?這半個月我練了練槍法,可惜沒有長`槍,隻能以棍代槍,也從未和人對練過。霍大人,你還能起來不?”
堂堂軍爺,怎麽能說不能?!
霍靑霄掙紮著起來,握住木棍,霍靑霄扯起一個笑容來,胸中豪氣頓生。
這哥兒或許隻是很會摔跤,論槍法,論耐力,肯定不及他!
這回賭上他作為偏將大人的尊嚴!絕不能讓拿手的刀槍都擺在一個營妓手下。這要是敗了,他還有什麽臉麵!
霍靑霄如行雲流水一般挽了幾回棍花,不可一世地笑道:“徒手打鬥我不及你,可要是比槍法,我可不會憐惜你。”
“應當出盡全力。”盧瑥安擺好起手式,說道:“請。”
……
霍靑霄被扔了這麽多次,霍招財和霍來銀都完事了。他們溜了回來,挨在盧瑥安門上聽牆角。裏頭打鬥聲激烈萬分,霍招財和霍來銀都不及打了個寒顫,對他們偏將大人霍靑霄十分佩...服。
他們偏將大人可真能挨打!都大半個時辰了,還在挨揍呢!
有這等貌美哥兒在側,要是他們偏將大人霍靑霄能打贏,推己及人,霍靑霄肯定想快活一把,才不會把這貌美哥兒繼續摁住揍。如今他們都完事了,房間裏頭打鬥聲音還是如此激烈,推測出霍靑霄還在挨揍。
招財和來銀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都深深歎了一口氣。
……
房內。
霍靑霄持著偏將的尊嚴,盧瑥安要守護的則是自己的身體,更當出盡全力。
把霍靑霄揍趴下幾十次,盧瑥安差不多摸清了霍靑霄的打鬥習慣。盡管棍棒不同於徒手,不過,一法通,萬法通,盧瑥安學的是因勢利導、借力打力,加上日日苦練原身在盧家中見到的槍法,盧瑥安穩紮穩打,觀察招式,學以致用,學得忒快,後麵甚至舉起棍子就壓著霍靑霄狠揍。
要不是點到即止,霍靑霄今天肯定都走不動路。
霍靑霄今天已經不知第幾次悲慘地趴在地上,他徹底沒脾氣了,哼唧道:“今日之事,你別說出去。”
盧瑥安溫潤一笑,微微點頭:“好的,謝謝霍大人寬宏大量,不怪我棍子無眼。今日比鬥可真爽快。歡迎軍爺下回再來。”
畢竟霍大人讓他吃好住好,就當是收束脩了。
絲毫不爽快還甚至渾身酸痛的霍靑霄:“……”
不,他不想再來了。
可是盧瑥安又生得太美,霍靑霄雖然酸痛的身體在拒絕再來,可心裏還想多來。
趴著瞧不見美人,但又得稍作休息。霍靑霄便像一條鹹魚一樣,癱著翻了個身,他躺在地上問道:“我沒記得,你是叫什麽來著?你武藝了得,又生得這般美貌,為什麽會來當了營妓?”
“我姓盧,本來被安排去教坊唱戲,但是我不願,”盧瑥安說著,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其中關節:“就被發落到這邊來了。”
而剛剛武打激烈,盧瑥安有幾條發絲散落下來,貼在了臉上,給他添了幾分淩亂的美感。從下往上去,美人的下巴輪廓也是如此優美,且美人淪落到如此境況,真是我見猶憐。
隻是霍靑霄這次不敢胡思亂想了。
想了沒用,會被揍的!
但是可以多看幾眼,看看就好。
霍靑霄想著覺得自己鹹魚癱不太好,便坐到一旁稍作歇息。
如此美哥兒,被揍了也值。
他都包圓了,其他人想被揍也近不了身呢!
……
休息了好一會兒,還有兄弟在等,霍靑霄便告辭了。
一開門,霍靑霄便看到了霍來銀和霍招財的臉。
霍靑霄:“……你們什麽都聽到了?”
霍招財體貼地替他關了門,一手臂搭在霍靑霄的肩上,把霍靑霄先行打走。霍招財的手臂觸及霍靑霄的痛處,差點痛得霍靑霄一個咧嘴。但霍靑霄好歹忍住了,反正沒有親眼看到被揍,尊嚴還是要有的。
三人走入前院營樓中,霍招財直接把霍靑霄帶到李繡兒房間的門前。
霍靑霄一愣,問道:“來這裏幹什麽,你們還沒玩完?我們不是去吃飯?”
霍來銀敲了敲門,接著賤賤地問道:“表弟啊,你不是被美人揍得幹不動了吧?”
霍靑霄嘴硬道:“誰說我被揍了!”
霍來銀賤賤地道:“都聽到的,兄弟之間無秘密,你還裝啥呢!”
霍靑霄:“……”
霍招財又勸道:“我們來這就是來鬆快鬆快的,好不容易輪休,可不是來被揍的。表弟啊,來都來了,鬆快一下再走唄,我們等你。”
說著,李繡兒從房內開了門。她見到門前站著三位軍...爺,有點錯愕。抿了抿唇,李繡兒心中有些懼怕,問道:“三位軍爺,這是要一起?”
不要三個一起來吧?
霍靑霄瞟了李繡兒兩眼。
從前還覺得李繡兒姿色最好,值得獨占,可見到那盧哥兒之後,李繡兒的美貌就不算什麽了。
見到好的,雖然很難吃到嘴裏,但誰還想吃差的?
霍靑霄把兩個兄弟推了進去,說道:“算了,你們玩吧,我不來了。”
霍招財和霍來銀把霍靑霄反推回去,對李繡兒說道:“你是他的老相好了,好好伺候。”罷了,招財又對霍靑霄道:“別浪費輪休好日子啊你!”
房門關上,霍靑霄妥協。
反正都來了,不如鬆快一番了再走。
李繡兒見隻用接待一位軍爺,鬆了一口氣,柔聲道:“爺~自從您有了盧哥兒,便好久沒來了,今日你在他那處逗留了整整一個上午,繡兒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這半個月,繡兒特意跟盧哥兒學了棍法,希望爺您能喜歡。”
霍靑霄聞言,麵色瞬間黑了。
“棍法?跟那位盧哥兒學的?”霍靑霄再次求證。
李繡兒柔聲道:“嗯,特意學了,想和爺您切磋一二。”
雖然實際上隻是跟著盧瑥安揮棍鍛煉,盧瑥安未曾教她,不過李繡兒並未多說。她提起燒火棍,笑意盈盈地對著從前相好時對她粗暴至極的霍靑霄揮了兩下。
霍靑霄二話沒說,掉頭就走。
李繡兒:“……???”
房門打開,在外頭霍招財和霍來銀錯愕的目光之下,霍靑霄高壯的背影消失得老遠。
霍招財和霍來銀麵麵相覷。
不會是,那位美哥兒把他們表弟給打殘了吧……
還是他們表弟見到更美的,一般好看的就吃不下去了?
李繡兒也有些錯愕,不過,霍大人走了也好。
橫豎就算服侍好了有賞銀,賞銀都被徐阿母拿去了,她身為樂籍,隸屬官府,霍靑霄又有了新歡,不見得會多番使力娶走她。即使生了孩子,可由營妓生下來的孩兒,也依舊是沒入樂籍,怎麽爬都沒有用。霍靑霄走了反倒更省事。
房內,李繡兒又揮了揮燒火棍子。
不用接待軍爺,開心。
當營妓隻有義務,上頭管他們的食宿,卻沒有賞銀,待到年老色衰,留在營樓裏為軍士們打掃做飯,在這日複一日的無望的生活裏,練習棍法,還能有點意思。
而隔壁的李繡卿今日剛送走一位軍爺,她見到霍靑霄往李繡兒那邊去,可霍靑霄隻逗留了一瞬便出了門來,她不禁擔憂道:“霍大人在妹妹你這兒竟然如此快,你惹怒他了麽?”
李繡兒自己都奇怪,回道:“不是呢,我揮了揮燒火棍,霍大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跑掉了。”
李繡卿緊張道:“你怎麽能對軍爺揮棍子?我們在這兒就是要服侍軍爺的,萬一軍爺生氣了,讓人作踐你那可怎麽辦?萬一霍大人向徐阿母投訴你可怎麽辦!急死我了。”
說罷,李繡卿從走廊伸出身子,探頭張望,去看霍靑霄去哪了,有沒有去徐阿母那處,可霍靑霄都走遠了。李繡兒拉了拉她,笑道:“姐姐放心,沒事的,我們當過幾夜夫妻,還能不了解他品性?我說了切磋一二,可我又不可能打得過他,隻是當做欲迎還拒的小把戲,軍爺怎麽會為這事而置氣?可能他另有要事吧。”
李繡卿聽後,還是擔心了一整天,見徐阿母和那霍大人真的沒有派人來報複,才放下心來。
霍靑霄趕回軍營裏,還有些懊悔。
他不該去李繡兒那處的。
不是怕了,而是,那李繡兒當他是什麽?那盧哥兒又當他是什麽?他是被打敗了沒錯,可任...何一個營妓都能揍他嗎!
要是和盧哥兒切磋,霍靑霄會欣然同意。可是對李繡兒,都吃過了,霍靑霄沒興趣。
身為偏將,他得刻苦鍛煉,終有一日,那盧哥兒會甘願與他相好!
獎勵太美,霍靑霄用了狠勁,一回軍營就又開始了訓練。
霍招財和霍來銀跟在霍靑霄後頭回來,又見霍靑霄取過長`槍,氣勢如虹,挑起沙塵、威風凜凜。來銀歎了口氣,說道:“靑霄表弟啊,你當局者迷,那個哥兒是什麽來頭?你在我們之中算是武藝高強的了,叔公都對你讚譽有加,那個打敗你的哥兒肯定不是普通營妓。”
霍靑霄扔給招財和來銀一人一支長`槍:“無論怎麽說,他都隻是個營妓而已。不打敗他,我沒心情鬆快。”
他靠軍功混上來的堂堂偏將,祖上世代為將,連一個營妓都打不過嗎。
霍招財和霍來銀接了槍,便雙雙攻擊霍靑霄,與霍靑霄陪練。霍來銀問道:“今天那個哥兒是怎麽打倒你的?他用槍法打倒你了?”
當鬆快完畢,回到軍營,任何將士都會認真起來。
霍靑霄讓他們配合,努力回憶今天是怎麽被打趴下的,一一演示給兄弟們看,從中吸收訓練。
越是回憶,霍靑霄就對盧瑥安就越是敬仰。
一招一式,招無定法,因勢利導,讓霍靑霄他們都獲益良多。
有時候,霍靑霄忍不住想,如果這些招式他能早學了,之前的戰役,是不是就能挽回更多傷亡了?
他們西南霍家軍與西北的盧家將,一南一北,並稱衝國兩大鎮國將門世家。西北盧家將尚在時,他們死守國門,西北國土寸土不讓,讓孟國人有來無回,霍家軍對南玥各族亦如是。
隻是,自從太子廷被廢,十代戍邊的盧家人被指通敵賣國,不是戰死了就是沒入賤籍,令人唏噓。霍家上下盡管問心無愧,但依然也跟著提心吊膽,唯恐災禍降臨己身。
而在曆妃的叔父曆豐賢接替鎮北大將軍之位後,衝國西北戰事開始連連失利,曆豐賢應接不暇,他們霍家才繼續安穩度日,沒像長輩擔心的一樣,被把世代的駐紮軍營拱手相送。
等會兒,這位盧哥兒好像是姓盧——
姓盧?!
怪不得槍法如此了得!
天呐!該不會是將門之後,卻差點讓他們作踐了吧!
盧家將戰功赫赫,如果拿盧姓哥兒是西北邊關十代守將的後人,就算得罪了政敵,又怎麽能讓他淪落到他們這邊來當最低賤的營妓?
真的令人寒心。
將心比心,如果他們霍家失勢之後,家眷也被這樣對待——
就算上麵的人說盧家將通敵謀反,霍家軍都沒人相信的。
十代戍邊,幾百年結仇,多少血債未還,怎麽可能通敵。
霍靑霄招了個親兵,去細查教坊新來的盧哥兒的來曆。
隻是那親兵還沒回來,霍靑霄的老母親便申請來軍營探親了。
霍靑霄一去見麵,他的老母親便揪住了他的耳朵,狠狠一扭,大罵道:“好你個敗家子兒!不想著好好娶親,用了娶親的銀子去包圓了一個營妓?”
霍靑霄側著腦袋,連忙擺手:“不是,沒有用娶親的銀子,您聽我說。”
霍母提起拐杖,往霍靑霄的小腿處狠狠地砸了過去:“什麽不是,我都知道了!明兒我得去看你包圓了的是什麽人,竟然哄了你這麽多銀子。”
“他沒有哄我——”霍靑霄慘兮兮地叫道:“娘您誤會了,真的,他可能是盧家將的後人,我得照顧他。”
霍母罷了拐杖,問道:“證據呢?”
“我猜的。”
霍母:“……”
遂,霍靑霄繼...續被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