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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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薄涼的雨絲快要將殷牧悠的話淹沒, 滴答聲不絕於耳。
齊嵐的臉色泛白, 喉嚨裏艱難的斟酌著那句話:“這第三件事, 我……”
還未說出口,顧遙便急匆匆的趕來:“將軍,你怎麽傷成這樣?”
聒噪的顧遙, 將齊嵐那輕如鴉羽的聲音完全壓了過去。
齊嵐緊抿著薄唇:“沒什麽。”
顧遙少有見他傷得這麽嚴重的時候, 嚇得聲音都抖了起來:“這傷口, 莫不是什麽妖獸所為?”
“顧遙!”齊嵐頭疼扶額,“別亂猜。”
顧遙隻能把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他撇過頭去,竟也看到殷牧悠身上破爛不堪, 還沾染了血汙和泥水, 那樣子看上去比他們將軍還淒慘。
“溫亭侯,你這是……?”
很快,徐常林和褚就趕過來了。
昨夜竹屋驟然轟塌,殷牧悠也不見了蹤影, 害怕驚動齊嵐帶來的那些士兵, 他們連連找了一夜, 身上也全都濕透了,這才在此處找到了殷牧悠。
徐常林喉頭哽咽:“郎主!”
褚也站在一旁, 眼眶濕熱。
殷牧悠啞然:“你們這是怎麽了?”
徐常林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鼻頭都哭得發紅, 跟小媳婦兒似的抽抽噎噎的說:“郎主, 昨日竹屋塌了, 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徐常林驟然一看, 他身上的衣服成了這模樣,肯定皮肉也傷著了。
徐常林緊緊咬著牙,憤恨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誰!到底是誰要害我們郎主!”
這一副全天下都要害他的樣子,讓殷牧悠啞然。
殊不知,前不久徐常林還對他尤為不服,等山匪搶糧那件事情過去之後,徐常林就徹底成了擁護他的那派了。
徐常林本在怒火上,偏生齊嵐緊抿著唇,主動承擔了這一切:“是我之過。”
徐常林睜大了眼,沒有因為齊嵐將軍的身份便就此作罷,反倒咬緊了牙關:“個奶奶的,你們這群人就是看著我們郎主病弱,覺得他好欺負!”
“罵什麽渾話?沒見著我們將軍也傷著了嗎?”
“呸,他皮糙肉厚的,有我們家郎主細嫩嗎?”
殷牧悠嘴角一抽,抱歉,他細嫩真是對不起了。
顧遙眼看著就要同徐常林起了爭執,兩人都看不得自家將軍/郎主受欺負。
“昨夜定是你們郎主拖累我們將軍了,這才害得將軍受傷!”
“放屁!我們郎主謀智十分厲害,怕是你們將軍拖累我們郎主了吧?你到會反咬一口!”
徐常林氣紅了眼,還剩最後的理智,便是征詢殷牧悠的意見:“郎主,他們欺辱我們溫家無人,咱們是否要幹一架?好讓他們知道溫家的本事!?”
褚也看了過來,可殷牧悠卻見著他默默的捋高了袖子。
殷牧悠憋著笑,肩膀也一抖一抖的,方才壓抑的心情,瞬間就被這兩活寶給逗樂了。
“萬一咱們幹不過呢?”
褚悶悶的開了口:“幹不過也要幹,斷不得讓郎主受了委屈。”
顧遙縮了縮身子,氣焰瞬間消散下去了。
這群蠻人,武夫,頭腦簡單的粗鄙之人!
所有人都等著殷牧悠發話呢,可他卻再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就連齊嵐淡淡的說道:“看來,你有一群好下屬。”
不過他們這般護著殷牧悠,足矣說明殷牧悠平日為人。
齊嵐歎了口氣,這一次著實是他衝動了。
殷牧悠笑夠了,這才吩咐徐常林:“...我沒事,昨天的確來了妖獸,一並把我和齊將軍打傷了,才有你們看到的這一幕。”
徐常林懵了:“那齊將軍為何說是他的原因?”
“齊將軍大約是覺得沒能力保護好我吧。”殷牧悠微微眯起眼,“你說是嗎?齊將軍。”
現在從他嘴裏說出的齊將軍幾個字,齊嵐隻覺得對方是在調侃和嘲諷他。
可真是壞心眼,大約是和那隻貓妖在一起久了,也染上對方記仇的壞習慣了吧。
齊嵐苦笑道:“是。”
這樣一來,便已經承認了他的無能。
“是什麽妖獸這麽厲害,竟然連齊將軍也束手無策?”徐常林訕訕的說,若非郎主提醒,今日可就釀成大禍了。
徐常林沒什麽心眼,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刀一個準。
齊嵐臉色難看,並不多言。
倒是殷牧悠,在朝著徐常林說:“等雨停了,把我們存著的那些糧食,分發給溫莊的百姓吧。”
徐常林朝著殷牧悠使眼色,齊嵐還在這裏呢,可不能讓他知道了。
殷牧悠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已經告知了齊將軍,他也同意幫我們了。”
徐常林這才呼出一口氣,伸出手去拍了拍齊嵐的肩膀:“齊將軍,看來你和王上派來的那些臭征糧的不一樣,是個好人!”
齊嵐受了傷,哪裏經得起他這樣拍,差點吐出血來。
這聲好人,可真是承擔不起。
殷牧悠眼裏帶笑,心道一物自有一物磨,他的心裏徹底沒了火。
徐常林在此處也挺好,他正巧有事情吩咐徐常林。
殷牧悠悄聲在徐常林麵前說了什麽,讓他去某個地方取昨夜的靈泉。
末了,殷牧悠還暗暗警告徐常林:“聽好了,隻可取十分之一,若是多了,止不得會出什麽亂子。”
徐常林吞了下口水:“亂子?”
“那東西是百座群山孕育,臨靠山脈靈髓,若取走太多,輕則山崩地裂,重則……”
徐常林一聽天崩地裂都算輕的,再也不敢聽那後半段。
他身體抖了兩下,連忙朝殷牧悠保證:“我是個粗人,一定將郎主說的話銘記於心!”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你去吧。”
此事交給其他人殷牧悠不放心,害怕他們會起歹心。但徐常林卻不同,明明之前那麽厭惡褚,後來得知是一場誤會後,還在訓練時格外盡心盡力,時常關照著他。
這樣的人,心思單純,不可能起什麽貪念的。
很快,徐常林的身影就沒入雨中,他走得急,連傘也沒帶,小跑著沒入了蜿蜒的小徑裏麵。
顧遙忍不住多嘴問道:“你們剛才悄悄在說什麽呢?”
褚如山一般擋在了殷牧悠麵前:“這是郎主和溫莊的事。”
意思是就和顧遙不相幹。
顧遙哼聲道:“得了,也算我自討沒趣了。”
他扶著齊嵐,很快便一步步的走到了屋子裏。
外麵的雨似乎小了一些,變得纏綿起來,細如針線那般。外麵的池塘裏的水早已溢出,雨滴拍打在上麵,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殷牧悠坐到了欄杆上,有些失神的望向了那邊。
昨夜的事情實在太驚險,到現在他都未能回過神來。
來這個世界的日子,每一天他的神經都是緊繃的,現在多思考一會兒,殷牧悠的頭就會疼起來。
褚一直佇立不動,守在他的旁邊。
殷牧悠轉過頭來,微怔的問:“褚,你找了我一夜,又淋了雨,快回去換身幹淨的衣服,早早休息吧。”
褚甕聲甕氣的回答:“郎主,你就讓我在這裏守著吧,以前當奴隸被牙婆大...江南北的找賣主時,再多的苦我也受了,這點並不算什麽。況且……”
“況且什麽?”
褚古銅色的肌膚上麵暈染了紅暈,他格外認真的說:“況且這是我心甘情願!”
這份心意,確是難得。
殷牧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多了嘴:“若有朝一日,我和齊將軍發生衝突,你盡量袖手旁觀,別來幫我。”
誰知褚一聽這話,緊抿著唇,撲通一聲跪倒在殷牧悠麵前。
“你這是做什麽?起來說話!”
“褚一定是做了什麽讓郎主不開心,褚跪到郎主消氣為止。”
殷牧悠頭疼扶額,不知該怎麽勸他:“你沒有惹我不開心。”
“不,一定是我粗手粗腳!”他非認定了是自己的責任,脾氣固執如牛,誰勸都不聽。
殷牧悠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懂嗎?”
褚抬起頭,黝黑的眼瞳裏倒映的全是他:“褚愚昧……不懂。”
殷牧悠絞盡腦汁的解釋:“齊將軍文韜武略,樣樣出眾,他又這麽欣賞你。你看看我,身體又不好,萬一哪天……你你也有個庇佑不是?”
聽了他的話,褚眼眶都紅了,大喊了一聲:“郎主不會有事!”
殷牧悠:“……”
完了,這下越解釋越說不清了。
“褚絕不是那種忘恩背主之人,倘若……倘若真有那麽一天,褚也不會投靠齊將軍。郎主故去了,褚也一輩子守在郎主墓旁!”
殷牧悠一時震驚,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大約他當奴隸的時候,從來都沒人對他施放過善意。
所以,接收到一丁點兒的善意,便會全心全意的回報。
他認定了他為主!
知曉了此事後,殷牧悠便再也不敢輕易多言了。
“起吧,我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褚微怔,不相信的確認:“可是真的?”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自然。”
褚終於傻傻的笑了起來,這仿佛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笑,仿佛全身心都鬆懈了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朝上。
放任不管,他反而惴惴不安,殷牧悠便給褚交代了一個任務。
“你和徐常林也學了幾招了吧?去打探打探消息。”
“打探什麽?”
殷牧悠眼神微微一沉:“這方圓百裏之內,可有什麽地方出過異象,尤其是兩年前!”
凶獸現,上天自有警告。
別人的鍋,可不能讓堯寒來背。
—
齊嵐雖然也受了傷,但自覺愧疚,反倒是把房間讓了出來。
這裏清淨,旁人知曉是齊嵐住的地方,自然不敢隨意走動。
正好,方便了殷牧悠照顧堯寒。
他遲遲未醒,殷牧悠尤為擔心,也更加厭惡起使了詭計的容緹。
容緹今日失了血,又強行和齊嵐開打,已經損耗了大半的力量,他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角落裏,意識都有三分模糊了。
“容緹。”
聽到殷牧悠的喊聲,他下意識朝著殷牧悠望去。
這個人又要讓他做什麽?
容緹對他已經心生了怕懼,嘴裏發出求饒的話:“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鮫人生性殘忍自私,對於看上的孕體絕不會讓給別人,他來到岸上這麽久,殷牧悠是他第一個起了心思的人。
殷牧悠可不知他在想什麽,眉頭緊擰:“你過來。”
容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身旁,就這麽伏跪在他的腿旁。他仔細觀察著殷牧悠的臉色,竟學著舞姬獻媚的樣子,輕輕舔了下他的指尖。
...鮫人的樣子格外柔弱,眉眼間都乖順得不像話,透著楚楚的韻致。
像小動物的舔了一下,還真的不敢有任何攻擊的舉動,全身心的討好著眼前的人。
殷牧悠卻下意識的挪開了手,臉色瞬間一黑。
“要挑/逗勾/引,朝別人去,別找我。”
容緹眼底綴滿了淚水:“主人,不喜歡?”
“……不喜歡。”
“容緹,可以做,主人喜歡的事。”
“隻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歡。”
這話一出,惹得他長睫微顫,眼尾都被暈紅了一片,像是被欺負得不輕。
殷牧悠強行硬著心腸,不斷告誡自己,鮫人最擅長的就是偽裝,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容緹做出來給他看的,想讓他心軟的。
“這些,都是容緹學著妓人,每次她們這麽做,她們的主人都會很高興。”
“……你想討我歡心?”
容緹麵容憔悴:“主人開心了,也會疼愛容緹。”
殷牧悠頭疼的扶額,這邏輯他竟然反駁不了?
眼前這隻可是鮫人皇,和普通鮫人不一樣,就不能有點兒皇者的尊耀嗎!
伏低賣小的討好,還如此卑微可憐,倒是讓殷牧悠自己欺負了他,無法事後清算了。
殷牧悠隻能硬著心腸道:“我也算誤會了齊嵐,才和你結契,從今日起,你不能對我和堯寒耍詭計。”
容緹癟著嘴,一副小可憐樣:“主人偏心!”
殷牧悠嘴角一抽,這家夥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倒還指責起他偏心來了?
就是偏心,光明正大偏心,怎麽著了吧?
“容緹!”
受了警告,容緹身體一抖,又小心翼翼的問:“主人偏心,也會分一點疼愛給容緹嗎?”
殷牧悠:“……”
“會嗎?”
“主人為何不回答?”
“主人……”
媽的,這隻鮫人簡直要被他給吵死!
殷牧悠緊咬著牙關:“會!”
容緹眼神一亮。
“一點點。”
他又瞬間搭慫了腦袋。
總算是把這條加之在容緹身上了,還是用的命令的口吻。殷牧悠之前隻有堯寒一隻禦靈獸,可以前他都不會太過約束堯寒,所以並不覺得那麽吃力。
現在多了一隻,殷牧悠分分鍾覺得這兒也疼,那兒也疼。
這兩隻,吃肉,還吃靈力。
不僅要把他吃窮,還要把他吸幹!
以前總覺得順其自然的好,可現在……殷牧悠卻想早早的踏上修行了。他明明穿的是主角,怎麽就倒黴成這個樣子?
屋內靜悄悄的,外麵的天空也不知不覺的暗淡了下來。
雨仍舊在下,匯聚在屋外的簷角,逶迤至下時形成美麗的珠簾,透過雨做的珠簾朝外望去,溫宅一片寂靜。
殷牧悠一顆心都放在了堯寒身上,外麵用爐子小火慢煨著碎肉粥。
受了重傷,就不該吃那些生食了。
然而在這段時間,一直乖巧的縮在角落的容緹卻有了幾分異樣。
屋外的雨忽然又大了,還伴隨著驚雷閃電。
轟隆一聲,阻隔了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殷牧悠沒能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容緹向後朝他撲來,仿佛將他當成了食物。
殷牧悠直接被他按倒在了床上,容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肉……”
殷牧悠厲聲喊:“住手!”
原本以為能用禦靈術控製住他,他容緹卻全然不為所動,隻受本能和生理的驅使。
殷牧悠大驚,這才想起,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給容...緹喂食。
——千萬不能讓鮫人餓著!
殷牧悠奮力的掙紮了起來,可誰知容緹把他按壓得極緊,根本掙脫不開。
“好餓……”
他張大了嘴,正要朝殷牧悠的脖頸咬來的時候,卻仿佛清醒了似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殷牧悠還以為他控製住了自己,正想命令他起身的時候,容緹咬的動作卻改為了親吻。
“不是……食物。”
食欲和情/欲,對於鮫人來說是並重的。
餓著肚子的容緹沒有殺了他,反倒動作越來越過分。
殷牧悠緊咬著牙關,已經被容緹粗暴的打亂了他頭上的玉冠,長長的墨發便逶迤至下,遮擋著他的病白而精致的眉眼。
殷牧悠的眼神越來越冷,利爪已經撕開了本就破爛的衣衫,裏麵白皙的肌膚全都露了出來。
容緹留下了一道曖昧的紅痕,殷牧悠終於尋到了可乘之機,正想奮起抵抗的時候,床上的另一隻妖獸卻驟然清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不斷變大數倍,床也瞬間坍塌。
殷牧悠忘記了攻擊,睜大了眼望向他:“堯寒……”
那雙瞳孔裏已經不再是血紅,而是恢複了之前的顏色。
殷牧悠心底湧滿了喜悅,而堯寒卻一口將壓在殷牧悠身上的容緹踢了下去,換做自己壓了上去。
“吼!”該死的,一睜開眼就看到死魚在搶他的東西!
殷牧悠訕訕的笑了起來,莫名的心虛感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有種修羅場的感覺?
容緹還未清醒,猙獰的念了一句:“我的……”
一聽這話,那還得了?
堯寒憤怒的望向那邊,做出攻擊的姿態,一個躍身就衝了上去,想早點咬死這條魚。
他看中了,就是他的了!
再說了,這個人跟他一起睡過,他喝過他的血,死魚除了剛才壓在他身上,還有什麽嗎?
元氣大傷的容緹自然打不過更進一步的堯寒,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
他憤憤的朝堯寒望去,哪知道堯寒卻得意的回到了殷牧悠這邊,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還舔了他的臉一口。
這意思,完全是宣誓所有權了。
殷牧悠臉都黑了:“好重,從我身上下來!”
堯寒低吼了一聲,什麽?他竟敢嫌棄他重?
這個人類以前不是這樣的!
堯寒越發的覺得他又了新歡,把怨氣都撒在了容緹身上。
正巧此時,容緹又直直的朝著堯寒攻擊了過來,利爪伸長,在周圍的牆上也落下深深印記,堯寒嘴裏吐出黑火,非要製服容緹不可。
殷牧悠想阻止已經晚了,這黑火遇物即融,周圍的房子全都燃燒了起來。
容緹使了禦水術,到底是鮫人皇,竟壓製了自己周圍黑火。
隻是房子卻遭殃了,昨天才倒塌了一間,今日整個院子都著了火。
殷牧悠本來就是個窮鬼,現在更是心痛到吐血,朝著堯寒大喊了一句:“不準再吐黑火!”
意思是,打就可以?
堯寒動了殷牧悠的意思,嗷嗚一聲便衝了上去。
這屋子裏已經待不下去了,殷牧悠又連忙從屋子裏走了出去。此時顧遙和齊嵐也到了外麵,齊嵐臉色極為難看,正用劍氣壓製朝四處蔓延的黑火。
“到底怎麽回事?”
“容緹餓了,發了狂,而堯寒又在此時醒了過來,他們便打在了一起。”
這一天下來,顧遙也忘記了這茬兒。
鮫人餓了可是賊恐怖的!
“快別讓他們打了,再打溫家都要被拆了!”
殷牧悠一...個激靈,正巧堯寒已經製服了容緹,正要一口咬下去,殷牧悠連忙走到他身邊:“堯寒,別吃!”
堯寒的眼神更沉,他們關係好到求情的地步了嗎!?
殷牧悠朝著他解釋:“我和容緹結契了,他若死了,我也會遭到反噬的。”
堯寒眼中浮現怒火,仿佛是抓住了他移情別戀的證據那般,朝著他憤憤的低吼了起來。
殷牧悠以為他是不肯放過自己口中的食物,便伸出了一根小指頭:“要不,用我的血交換?”
而此時,顧遙已經找來了喂容緹的生肉。
小心的給他丟了一塊兒後,容緹總算恢複了神誌,渾身都痛得被人碾壓過似的。
見自己還被堯寒用爪子按壓在泥土裏,容緹嚶嚶的哭了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格外委屈的喊:“主人,疼……”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讓堯寒的怒意更深。
“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