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掃了眼破敗的院子，一腳踏進唯一一間能住人的屋子，屋子裏床上躺著麵容枯槁的杜姨娘，還有微弱的呼吸聲。

    與這裏的破敗和死沉不同，外麵是瑞威將軍的生辰宴，正是賓客滿座，達官貴人齊齊恭賀，瑞威將軍風光無限的時候。

    蕭竟暉跟慕容雪在宴會上訂下婚約，引得慕容府的一眾小姐既羨慕又嫉妒。

    那個三小姐慕容婧就是因為嫉妒之火無處發泄，這才帶著人過來找茬。

    “嬌嬌，宋姨娘跟黃姨娘是不會放過你的，姨娘在床底下藏了陪嫁的首飾，你快拿了逃走吧。”杜姨娘哆嗦著，全身抖得跟個篩糠似的，緊緊握著零落的手，驚恐的說道。

    說完，猛吐一口血，死了。

    這麽多年的磨搓，杜姨娘早就沒了膽子，親眼目睹自己的女兒廢了慕容婧的右手，弄斷了慕容連的胸骨，直接嚇死。

    零落默了下，這也是個苦命的女人，不過卻是個愛女兒的好母親，咳嗽成這樣，就是為了死命護著那點僅有的首飾，留給原主做最後的依仗，即便一次次被慕容連身邊的惡奴按著頭浸在冷水裏，昏死幾次都沒有鬆口。

    零落想到自己從未謀麵的母親，把手從杜姨娘的手裏抽出來，替杜姨娘整理了下儀容，輕輕道：你不會就這樣死。

    零落把床底下的磚撬開，果然找出來一包首飾，不過首飾都不值錢，全是銀飾，加起來也沒多少，裏麵還有一塊不起眼的銅幣。

    這個銅幣可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將銅幣拿好，其他的東西，零落重新塞在床底下，把磚放好。

    剛做完，零落動了動耳朵。

    一個，兩個，三個……來的估計要有上百號人。

    好大的陣仗。

    零落挑眉，端起熬好的藥灌進杜姨娘的嘴裏。

    邁出屋子，站在小院的正中央。

    正午的陽光傾瀉在零落的身上，一身破舊的衣裳，愣是穿出高貴的頹廢感。

    歪歪扭扭，要掉不掉的木門，吱吱呀呀的響著，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夾雜其中的氣息，有幾個很強。

    零落握刀，冷漠的注目著小院門口。

    “賤丫頭，你敢對你三姐動手。”人未至，聲先到。即使是罵人，也是一副嗲嗲的聲音，這個人是宋姨娘無疑。

    零落對著刀吹了口氣，刀身立刻震顫起來。

    宋姨娘帶人先衝進來，看著院子正中磨刀霍霍，一副要開殺戒的零落，愣住。

    “什麽時候慕容府可以這麽沒規矩了？一個姨娘可以公然罵小姐賤丫頭？莫非慕容府跟整個鳶尾國的規矩都不同，姨娘是主？小姐是奴？”零落的聲音並不高，正好砸進一腳跨進院子的慕容夫人耳朵裏。

    任誰都知道在鳶尾國權貴之家，姨娘就是個妾，就是個玩意，說難聽一點就是身份稍微高點的奴才。

    小姐或者少爺，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那都是主子。

    慕容夫人多看了零落幾眼，微微皺了下眉頭。

    宋姨娘心裏咯噔一下，當即拔高聲音道，“慕容府乃是第一將軍府，最重規矩，夫人更是治家嚴謹，小姐們都是禮儀絕佳，絕對不會做弑姐殺兄之事，做出這等事情的，那就不配為慕容府的小姐，不是慕容府的小姐，自當叫你這等禽獸不如之人賤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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