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是好嗓子，唱出來的歌也非同一般。我記得我小時候，阿爹為我舉辦生辰宴會，當時一名歌姬的聲音也是這般動人，讓我多少年都念念不忘，如今看來，可以與之相媲美的，也隻有姐姐了。”

    蘇悅兒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雖然在蕭姍的眼裏，人人平等，她雖不覺得歌姬有多麽低賤，但她也明白，在這北齊王朝，拿王妃與歌姬相比較，顯然是在明目張膽地羞辱她。

    “蘇夫人倒是好記性，不像我，大大小小的場麵見得太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哪會記得這些？更別說一個歌姬了。”

    意思是她見識短淺。

    蘇悅兒一時無力反駁，隻得氣的幹瞪眼，敷衍一句，“姐姐說哪裏話，姐姐聰慧端莊，自是妹妹比不了的。”

    蕭姍並沒有給她繼續陰陽怪氣的機會，站起身來，拍了拍剛剛坐下沾染的塵土，張口就說道：“不好意思了，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要與王爺商談，還請妹妹先回避一下。”

    蘇悅兒一聽，對這逐客令十分不滿，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夜淩晨。

    夜淩晨卻隻是自顧自喝著茶，並無心參與到這場女人的爭鬥中來。

    蘇悅兒見搬救兵不成，隻得灰心喪氣地行了禮，訕訕離開了。

    待蘇悅兒走遠，夜淩晨回頭輕輕看了一眼蕭姍，想著她又要有什麽鬼點子，淡淡道：“有什麽事情說吧。”

    本以為她又會搞出什麽名堂，但眼前這人卻一秒變成了嚴肅臉，正襟危坐對夜淩晨道：“你確定，你確定，昨天十裏香的事情，沒有騙我？十裏香，當真是沈將軍要的？當真府裏隻有這一壇？”

    開門見山。

    夜淩晨頓了頓，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水，些許抿了一小口，才緩緩答道：“我雖然每天清閑，但也不至於無聊到這種地步。”

    果然，蕭姍想著，她早就料到是這更糟糕的情況。

    “那十裏香是哪來的？”她問。

    “為什麽要告訴你？”帶有幾分不屑。

    “幼稚！”蕭姍甩了甩手，轉身邁著大步就要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嗬斥。

    “站住！”

    蕭姍有些不耐煩，“怎麽了？”

    “你幾次三番對本王這般無理，一次兩次本王還能寬宥你，你卻是得寸進尺，屢教不改。”夜淩晨氣道。

    “屢教不改？”蕭姍不以為意，聳了聳肩“你教我什麽了？”

    夜淩晨像是被什麽噎住了一般，愣了愣，隨即目光下視，一臉冷漠，冷冷說道：“你和我講完話離開，應該先向我請示。”

    蕭姍聽後眉頭一皺，想反駁卻又忍住了，算了，畢竟是在古代，在人家的底盤，又反應過來，剛剛夜淩晨的那句話，竟出乎意料地用“我”代替了“本王”，忽然一股得意，喜上眉頭。

    “是。”她稍稍行了個禮，“殿下，我先回去了。”

    轉身要走。

    “等等。”

    “又怎麽了？”

    “看你也不是愚鈍之輩，此事蹊蹺，現下還沒商議出各所以然來，就要走，是等著任人宰割嗎？”

    他知道？蕭姍暗暗想著。

    “我自有辦法！”

    她握了握拳，轉身離開。

    夜淩晨抬眼，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明明瘦弱得風一吹好像就要摔到一樣，腳下的步伐卻走得如此堅定。

    她到底是什麽人？

    心頭突然湧出這個問題。想著想著，居然有些出神，半晌回過神兒來之時，才驚覺自己何時竟然被一女子困惑。

    他歎了口氣，不禁黯然一笑，心裏嘀咕了句：脾氣還挺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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