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日，顏吾芟來找蕭姍告辭。

    聽說是要回長生閣了，蕭姍想著，除夕乃家人團圓的日子，顏吾芟回去，自是應當的。

    “那你什麽時候會再回來？”一時心頭竟有幾分不舍。

    短短數日的交集，如今隻是短暫的告別，這個看似風流倜儻實則沒大沒小總喜歡逗她玩的男人，竟也讓她心裏有些微微酸痛。

    “很快的，春節一過，我就回來。”顏吾芟站起身，從袖口掏出一樣東西，是蕭姍那日托他查看的手串，他小心將手串還給蕭姍，說道：“這手串我看了，沒什麽問題，隻是普通的紅寶石，你不用擔心了。”

    “是這樣啊。”蕭姍接過，“許是我多心了。”

    一時心悸，又想起了那晚的夢。

    顏吾芟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走上前去，意味深長道：“初戀嘛，雖然有時不一定是對的選擇，但卻都是刻骨銘心的，那種感情，不僅僅記在腦子裏，更會在心裏，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出現在夢裏，更是正常的。”

    蕭姍愣了愣，一時無語。

    顏吾芟淡淡笑了一笑，輕輕拍了拍蕭姍的肩膀，“睹物思人，不該留的東西，還是早些處理了的好。對了，下次見麵，就是新的一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我的小徒兒。”

    蕭姍有些恍惚，望著那手串呆呆看了半天，半晌才緩過神來，應道：“新年快樂。”

    她看顏吾芟穿好了披風，便也起身跟著向外走了幾步。

    忽地厚厚的門簾被人掀起，一陣寒風吹來，緊接著便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擋在了顏吾芟麵前。

    “吾芟哥哥，你真的要回長生閣呀，怎麽也不和德齡說一聲？”

    德齡一手摘下毛茸茸的兔毛鬥篷，小臉兒被凍得通紅，微微皺著眉頭，噘著嘴嘟囔道。

    “公主不是要在宮裏陪皇上守歲嗎，怎得到這裏來了？”顏吾芟的語氣似乎瞬間溫柔了下來，惹得蕭姍在一旁偷笑。

    德齡伸出手，將手裏的手爐一把塞到顏吾芟手裏，“吾芟哥哥，你拿著這個，很暖和的。”

    顏吾芟怔了怔，推托道：“還是你拿著吧，女孩子家，可別凍著。”

    德齡沒再謙讓，微微低了頭，雙頰微微泛紅，一雙杏子形狀的眼睛裏，充滿著星河燦爛的璀璨，細聲道：“德齡真想和吾芟哥哥一起到長生閣去。”

    吾芟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留步，笑道：“好了，別鬧了，在宮裏好好待著，過完年我就來看你們。”

    德齡自是知道自己沒法出宮去，更是沒法到長生閣，歎了口氣，目送著顏吾芟離去的背影，又不忘囑咐道：“吾芟哥哥路上小心。”

    顏吾芟走後，德齡還一直站在門口，癡癡的眼神始終不肯收回來。蕭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外麵冷，公主還是進屋喝些熱茶吧。”

    德齡見遠處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便乖乖跟著蕭姍回了屋，她穿著粉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模樣瞧著甚是可愛。

    蕭姍笑了笑，輕歎一聲：“我看我們家德齡出落得越發標致了，也該到了嫁人的年紀了，也不知將來哪家的公子有這種福氣啊。”

    德齡也沒害臊，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信誓旦旦道：“王嫂，你肯定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此生德齡非吾芟哥哥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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