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爺，您剛剛說兵爺，您知道他們往哪邊走了嗎？”

    蕭姍想著，雖然不知道獨孤軒人是不是還在洛城，但隻要遇到官兵問一下，找到獨孤軒，應該也不是難事。

    等找到了獨孤軒，她一定和他解釋清楚，並且讓他退兵。

    若他實在不同意，自己手裏，還有娘親留下的玉符。

    對了，玉符已經不在她這裏了！

    她記得當時她給葉燦看了自己的玉符之後，就暈了過去，葉燦要她的玉符做什麽？

    “姑娘？”老大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蕭姍回過神來，為自己剛剛的走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大爺繼續說道：“我剛剛說，那些官兵朝著城門那邊去了，聽說最近來了好些難民，城門那邊查的嚴，所以需要不少人手，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麽？”

    蕭姍笑了兩聲，隨便應道：“沒什麽，我隻是隨口一問。不過，怎麽會有難民呢？”

    老大爺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看來你是許久居於府內，對這外麵的事所知甚少啊。”

    蕭姍尷尬的笑了兩聲，點頭道：“確實，平時關注的大都是小姐的起居罷了。”

    “唉，如今這南境不安寧，因為一個女人，南襄國太子對南境各城大舉進攻，城池被攻陷之後，就大肆屠城，到了哪座城，就將那城裏的人全殺光，有幸逃出來的，就成了難民了。唉，都是因為那個妖女，紅顏禍水啊，可惜了那些無辜的百姓，現在就算找到了那妖女，南境的百姓定會將其千刀萬剮……”

    蕭姍腦子瞬間“嗡”的一聲，後麵的話，她沒聽清在說什麽，隻這一席話，就聽得蕭姍心驚肉跳的，戰亂、大肆屠城、難民、流離失所……妖女……

    妖女……

    字字都像利箭一樣，紮在心上。

    她半天才緩過神來，“那洛城怎麽……”

    “老天保佑，這洛城裏的軍隊，不是獨孤太子的。”

    不是獨孤太子的？蕭姍心裏一驚，應該也不是大齊軍隊的，“那是誰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忙活來忙活去的，也沒打聽過這事，你若是遇到那些官兵的話，可以問問，不過他們理不理你，可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了……”蕭姍此時再無心吃東西，放下碗筷，失了神一般起身離開。

    妖女……

    妖女……

    對，她就是妖女，都是因為她，害了好多人的性命……

    她剛剛卻還不明真相地吃著餛飩。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蕭姍覺得心中悶得發慌，傷口開始隱隱作痛，嗓子裏一陣腥甜，猛地一口血湧了上來。

    胸口中巨大的痛楚翻騰著，讓她直不起身來。

    然而這種痛，卻讓她感到莫名的舒爽……

    她覺得，這源源不斷的痛楚，許是是對她的懲罰……

    她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每一聲咳嗽，都伴隨著鑽心般的疼痛。

    蕭姍手扶著牆努力站起身，沒來由地笑了笑，再次重重地跌坐下去，冷風透風衣衫，不斷地侵襲著身體，她手腳冰涼至極，全身動彈不得。

    恍惚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似是做了一個夢，夢裏不斷有人，狠狠地將爛了的菜葉還有臭了的雞蛋砸在她的臉上，口中不斷喊著：妖女……妖女……。

    忽然又一支大手拍在她的肩上。

    這一下，她猛地驚醒，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竟是沈照藍。

    “照藍？”她又驚又喜，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沈照藍見到她此番的狼狽樣子，眼神裏盡是心疼，“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蕭姍眼裏閃過一絲絕望，“照藍，你別管我了，我是妖女……”

    “你別亂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

    沈照藍扶起她，平靜說道：“走，我帶你回去，去找淩晨，他就在洛城旁邊的淺水城。”

    一聽到夜淩晨的名字，蕭姍心裏立刻興奮了起來，又得知他就在洛城旁邊的淺水城，心裏便什麽都不管不顧起來，隻朝著沈照藍驚叫道：“那你快帶我去找他！”

    沈照藍朝著她笑了笑，道了句：“走！”

    蕭姍一隻手扶著沈照藍，支撐著身子往前偶組，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開口問道：“照藍，你說我是妖女嗎？”

    沈照藍頓了頓，驀地，朝著她喜笑顏開道：“你以前不是說，你就是磨人的小妖精嗎？”

    蕭姍沒說話，沈照藍尷尬地笑了笑，又安慰道：“妖女有什麽不好？這說明你有絕世容顏？”

    “可是還禍國殃民……”

    “呸！誰說的！我去廢了他！”

    “呃，我說的……”

    沈照藍：“……”

    蕭姍抿了抿嘴，心情依舊低落的很，“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我知道南境的百姓們都是這樣想的，他們因為我有的流離失所，有的丟了性命……”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錯在幕後安排這一切的人。”

    蕭姍忽的抬頭看向他，“你也覺得有人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沈照藍點了點頭，“很有可能，那個人就是葉燦。”

    蕭姍聞言，驚訝萬分，她雖然也這樣想過，但每次想完都會自我否定，葉燦以前對她的好，她都一一記在心裏。

    那時她病的厲害，葉燦對她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所以後來，她大病初愈，發現葉燦性格調皮得很，活脫脫一個小痞子，與他拌嘴逗趣也是常事，有時候雖然是生氣，但總是氣著氣著，就被他逗笑了。

    其實葉燦不過是一個落拓不羈、待人真誠、衣食無憂、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不是嗎？

    天邊一抹黑雲將月亮漸漸遮住，顯得周圍更加肅殺淒冷。

    蕭姍看著沈照藍有些模糊的麵龐，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又轉過頭，平靜道：“走吧。”

    沈照藍點點頭，“你堅持一下，我的馬就在前麵。”

    “照藍，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就是來調查葉燦的。”

    沈照藍話剛說完，兩人便看到不遠處，從前麵迎上來了一支軍隊，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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