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捕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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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遠的一棵樹後麵,站著一老一大一小。
全都陰青著臉盯著我們幾個人。
像是一家人。
我想了一萬個理由,都想不出一個大晚上誰會帶著小孩子上山,周圍人煙罕跡的,除了鬼!
火光把周圍的視線混攪得更加黑暗。
隻是一瞬間,它們又不見了。
我不敢告訴他們自己看到的東西。
黎楚楚順著我的目光望去,看不清樹林裏麵有沒有躲藏著什麽東西,我的舉止時不時讓她疑神疑鬼,東張西望。
倒是健叔神經比較大條,隻顧喊餓。
蒙惠的背包如同百寶箱,裏麵應有盡有。
健叔此時儼然像個九五之尊,定定坐在那裏就有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蒙惠服侍,一會烤個心形雞翅,一會怕他燙到嘴不斷噓寒問暖。
如果哪天再被拒絕一次,她得有多難過。
喝飽吃足……
黎楚楚盤足而坐,一直抬頭仰望夜空發呆。
大家看她看得那麽入神,也都一起抬頭。
我看了一眼,盡是霧霾遮天。
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黎楚楚不容置疑說道:“要下雨了。”
健叔皺著眉頭,“不會吧,這些都不是烏雲。”
“我看到一本書上說的,奇準無比,大家趕快收拾東西吧。”黎楚楚說完,不管真假,單純的蒙惠開始快速從背包取出帳篷。
不消片刻,她已經把東西整理得有條有序。
蒙惠不適合做情人,隻適合做賢妻良母。
隻有一頂帳篷,空間有限。
大家盯著帳篷盯得出神的時候,豆大的雨點開始傾盆而下,這個時候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有紳士風度,剛想催促她們兩個女孩進去。
健叔已經瘸著腿單跳著率先鑽進去,還鄙夷道:“你們傻逼吧,那麽大的雨,快進來,快進來。”
沒辦法,四個人鑽進那小小的帳篷。
緊緊挨在一起。
甚至彼此能清晰聽著呼吸聲。
蒙惠蹲在健叔的前麵,不時發出吃吃笑聲。
我問:“你笑什麽?”
她沒有回答,反而悄悄的向後麵擠了擠。
唉……
大雨把帳篷頂敲得劈裏啪啦的響。
帳篷裏密不透風,偏偏生不逢時,健叔卻在這時候放了個響屁。
有句老話,響屁不臭,臭屁不響。
健叔那響屁與眾不同。
帳篷裏的空氣頓時彌漫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黎楚楚二話不說,直接拉開帳篷拉鏈,任憑大風大雨飄散進來,然後再迅速拉上,她滿臉雨水,上身已經濕透,劉海緊緊貼著額頭。
動作很快,快得我基本都聞不到多少屁味。
蒙惠責備一句:“你怎麽在裏麵放屁?”
健叔不以為然:“情不自禁。”
接著,一陣沉默。
外麵時不時吹來一陣陣大風,要不是我們每個人各自抓住一個角,恐怕早被吹翻下山。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半個小時才有些緩和。
雨聲漸小,我倒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聽到沒有?”
健叔小聲的問著我們。
“你們也聽到了?”蒙惠把耳朵貼在帳篷布上,“是不是嘶嘶嘶的聲音?”
“嗯,是嘶嘶嘶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了。”
我開始有些發毛,心想不會是那些東西吧?
黎楚楚打開手機電筒,亮光不斷照在帳篷周邊,“好像是蛇的聲音!”
“啊!”蒙惠驚叫一聲,順勢撲在健叔懷裏。
“臥槽,它在頂上!”
黎楚楚趕緊把亮光照過去,隻見帳篷頂被三指粗大的東西壓出一條又長又深的痕印,並且不斷緩慢的蠕動著。
健叔握著拳頭,向上用力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那條蛇掉到帳篷下麵。
然後,再沒了動靜。
此時,雨停了。
但誰都沒敢出去,也不敢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四個竟然在這種氛圍下互相依偎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被健叔一陣騷動給驚醒了。
“我要出去。”
蒙惠睡眼朦朧,“出去幹嘛,外麵有蛇。”
“那有沒有礦泉水的瓶子?”
“哦,你渴呀?我找找看。”
健叔蹲在那裏不斷扭來扭去,語氣變得很奇怪,“不喝,不喝,再喝膀胱要爆炸了,給我瓶子,你們忍一忍,忍一忍。”
在聽到褲鏈聲響起的時候,黎楚楚忍無可忍打開帳篷第一個衝了出去,我怕有危險,也跟著衝出去。
那條蛇,早已不見蹤影。
健叔捂著褲襠從帳篷裏滾了出來,單腳快速跳到一邊樹下放水,同時嘴裏發出一陣唏噓,“好舒服,自由的感覺真好。”
蒙惠沒有了依靠,跑過來拉著黎楚楚的手。
“書生,書生,沈書生……”
另一頭傳來健叔輕微的叫喚聲。
我心想這家夥不會突然想大便讓拿紙吧?
“蛇,蛇,在這裏……”
聽到這句話,我們趕緊跑過去。
黎楚楚和蒙惠的手機電筒同時照在健叔頭上,一條三指粗大的白蛇纏繞在樹上麵,三角形的蛇頭垂著向下,不停吐著信子。
距離他的腦袋,隻有二十厘米近。
蒙惠快已經被這場麵嚇哭了。
黎楚楚捂著她的嘴巴,生怕驚動惹怒。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蛇,而是毒蛇。
有多毒,誰也不知道。
罕見的白蛇,反倒主動找上門來。
健叔盯著蛇頭,一動不敢動。
再加上腿瘸,標準的坐以待斃。
但健叔小時候在村裏,經常抓蛇玩。
毒蛇和菜花蛇,是一樣的。
隻是一種不會死,一種死得痛苦。
徒手捕蛇是一種常用的方法,但必須熟悉蛇性,還要有一定的野外捕蛇經驗和技巧,手法及動作運用迅速得當。
看準蛇頭的位置時,立即用手掌把蛇的頭部壓住,用另一隻手輕捏蛇的頸部,以蛇不能反身咬到肢體為準,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用不上。
哪怕健叔來之前練習幾十次。
隻見健叔突然抓住機會,向下一沉。
拖著那條石膏腿往後迅速滾了幾滾。
動作麻利得驚人。
擺脫險境,他爬起來還沒喘上一口氣。
白蛇朝他張著嘴巴快速追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蒙惠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去一手捉住蛇的尾巴,倒提蛇尾一邊尖叫狂跳一邊不停往地下摔。
足足摔了將近半分鍾,也喊了半分鍾。
那白蛇被摔得已經奄奄一息。
健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過會才反應過來,忙喊:“死了,死了!
蒙惠丟掉手中的蛇,哭得稀裏嘩啦的。
撲進健叔的懷裏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
愛情的力量,永遠讓人抓摸不透。
健叔看著地上的白蛇,又看看懷裏的蒙惠。
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掙脫。
我沒有多餘的心思看他們秀恩愛,用蛇皮袋趕緊將蛇裝進去,希望帶回去的時候還沒死透。
蒙惠問健叔:“你有什麽秘密瞞著?”
健叔低著頭,回答她是一個老中醫告訴我們治療筋骨的偏方藥材,是為了治腿而來的。
這個答案,沒有毛病。
蒙惠果然沒有再繼續追問。
黎楚楚見我們隱瞞,也不敢說破真相。
離天亮,還有幾個多小時。
我和健叔在帳篷外麵站崗,讓兩個女生在裏麵眯一會。
雲層散去,圓月露頭。
銀色的月光灑滿整片山頭,陰森而詭異。
在昏昏欲睡之際,健叔突然用手頂了一下。
我抬頭剛要問什麽事,便看到有兩個裝扮像少數民族的老夫婦從山下上來,經過我們露營的地方時,在八九米遠的距離停下與我們對望。
即使有月光,可還是看不太清他們的臉。
我們沒有說話,他們也沒有說話。
健叔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記得附近沒有村子的。”
我也學著他嘴巴不動,“會不會是上山采藥的?”
“淩晨三點就上山?還不帶手電筒?”
“看腳下,沒影子。”我頓時在心裏罵了無數句髒話。
可又不敢輕舉妄動。
誰敢保證會不會上來掐死我們?
我寧可碰到毒蛇也不想遇到這些東西。
健叔不斷小心翼翼的挪著屁股往我這邊移動,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彼此找些安全感。
知道是髒東西,也不敢再看他們的臉。
隻能盯著兩雙腳。
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抓著門神畫像就扔。
突然,肩膀上一沉。
我微微側頭,斜著眼看到上麵搭著一隻雪白雪白的手。
不貴那麽凶吧?
我能感覺到旁邊的健叔渾身抖得厲害。
牙齒不停在打顫。
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想起讀書時有一篇《宋定伯抓鬼》的課文,裏麵有講遇到鬼的一個解決方法,口中瞬間起痰,回頭對準身後那張臉就是一吐。
仔細一看,是黎楚楚。
她眼睛一眨不眨,惶恐的盯著前麵那對老夫婦,用袖子抹了一把臉,雙手各搭在我和健叔的肩膀,輕聲問:“他們是誰?”
健叔低聲回道:“荒山野嶺的,你覺得呢?沈書生,快請門神出來保護我們,被它們盯得頭皮發麻,出什麽事我可跑不動……”
黎楚楚悄悄後退,鑽進帳篷幾再也不出來了。
小時候經常聽奶奶講過荒嶺山魅的故事,印象中記得描寫的是巨大的鬼,大多是在晚上出現,能變幻化不同模樣的人形出來勾引路人魂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