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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北京回不去了,那就自然是就在王珃玏家過年的,所以這兩天宋徽和劉芸一有空就出去采買過年所需的東西。

    一些菜啊零食啊鞭炮什麽的基本上都準備齊了,甚至還抽空給王珃玏買了好些新衣服。雖然不能和在北京買的相提並論,但王珃玏也不嫌棄,這是宋徽的心意,衣服再差都是好的。

    在農村不比在大城市裏,缺什麽就到超市裏買就行,農村裏的一應東西都是要趕著在不同的地方才能買到。

    比如說豬肉,農村裏有些人是有自家養殖的豬,喂的都是稻殼兒野菜豬草,長的可結實了。到了年關請專門的殺豬佬過來宰了,連著紅包再送一些豬肉給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留著自己吃。

    如果覺得自己吃不完,那就預留下一些自家要吃的,其餘的就拿出去買了,這時候就會有許多的村民過來買豬肉,新鮮的很,跟城市裏飼料養殖的冷藏豬肉可就不一樣

    所以一般在農村裏年關將近的時候,總是能看到有的人家門口圍著好些人,他們大多都是過去買豬肉的。

    宋徽也體驗了一把,臘月二十三那天一大早,王珃玏隔了三戶的人家就請了人過來殺豬。一頭壯實的大黑豬被倒吊著,殺豬佬將殺豬刀磨利索了,快準狠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幾個來回就將一頭幾百斤的黑豬給肢解了。

    這場麵著實血腥,宋徽隻看了一點兒就不敢再多看,那大黑豬淒慘的嚎叫聲太鬧心,宋徽嚇得趕緊回了家,過了好一會兒等到那戶人家的小孫子過來叫了,她才又跟著劉芸過去買豬肉。

    鄉下人熱情,王珃玏一家回來的時候帶了好些北京的特產和零食分發給了眾人,那買豬肉的就是其中一個。現在見宋徽和劉芸過來買肉,原本要的是二十斤,人愣是給了二十二三斤,還送了一副豬耳朵。

    這倒把宋徽給弄得不好意思了,想她們在北京超市裏或者菜市場買菜,哪一回不是缺斤少兩?那些菜販子生怕多給了一點點都會破產似的,哪像農村,多給還不算,臨了還送了一副豬耳朵。雖然農村裏有想王珃玏她姑奶奶這樣奇葩的人,但多數還是古道熱腸的人啊!

    “嘖嘖嘖!真新鮮呐!北京哪能買到這種好豬肉啊!”拎著大半籃子的豬肉,宋徽一邊走一邊感慨著,而且一看肉質就好,不想超市裏買的那樣,還得扒開了看才能看到一點兒瘦肉。

    “可不是,自家養的,吃的可都是糧食呢!今兒把肉買了,明天再去買兩隻老母雞,順便看看有沒有土雞蛋,屯點兒以後給你帶回去送人。”

    劉芸覺得這人啊,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的削尖了腦袋往城市裏鑽。等到了城市裏做了城裏人,就開始瞧不起鄉下人,也不想想自個兒就是農村人上去的。

    等過了一段時間城裏人大魚大肉的生活,卻又開始想鄉下的土貨來,什麽土雞土鴨土雞蛋,就連原本喂豬的野菜都成了好東西。真的是搞不明白這人都是怎麽想的!

    “哎~!這個好,我家國慶他四弟妹明年五月份左右就要生了,正愁不知道送什麽好呢!”土雞蛋在城裏可是非常緊俏的,有錢都想不到的好東西呢!

    “是嘛!那我就托人問問看有沒有更多的,生孩子吃這個可補了,老母雞也弄幾隻。”

    “嗯!”兩人興高采烈的商量著買幾隻老母雞好,卻不知道非典在全國爆發後所有人都是談禽色變,尤其是城市裏,誰還敢吃家禽啊!

    年二十八開始,宋徽就和劉芸兩人著手做菜,像蛋餃、糯米丸子藕丸子以及其它可以保存的熟食都是要提前做的,這樣三十兒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放鍋裏煮著吃了。

    對於蓮藕還能做成丸子,唐國慶自家子都是聞所未聞,在他們的認知裏,蓮藕一般都是做菜來吃的,而且北方還真的太少有這些東西了,也算是個新鮮貨吧!

    唐、王兩家人湊在一起也有六個人,唐國慶和王洲揚也不去村口下棋打麻將了,王珃玏和唐衡非也不去逛街,二十八這天一大早就都進了廚房。

    六個人分工明確,王洲揚教著唐國慶用專門的東西擦著蓮藕,務必要將蓮藕擦成泥狀。王珃玏教著唐衡非將泥狀的蓮藕摶(tuan讀第二聲)成一個個小團子,約莫是半個乒乓球大小的樣子即可。

    而劉芸和宋徽則是將摶好的蓮藕丸子下鍋油炸,要小心的看著火候,不能讓丸子散了。等到香味兒出來看著色澤由淺變深,這時候差不多就能出鍋了,等到放涼一會兒後就能直接吃,一口一個,特別的爽口!

    糯米丸子也是一樣的做法,然後就是其它的熟食,僅僅一上午的時間,六個人就將兩天要做的工作量都給做完了。

    中午吃的是糖炒年糕和煮年糕,不都說北方過年吃的和南方不一樣嘛,這個就是一件兒了。北方吃餃子,南方吃年糕!

    南方的年糕是用新鮮的糯米磨碎了,打成長方體的糕狀,色澤雪白口感綿軟。將長長的年糕切成一小段兒一小段兒的,再用上午炸的蓮藕丸子和糯米丸子一起煮了,香的宋徽和唐國慶恨不得把鍋都給吞了。

    糖炒的也要切成小段兒,防止不能入味,放上白糖或者紅糖一通炒,一點兒也不比外麵賣的甜點差多少。

    “往常一直聽別人說南方的年糕怎麽怎麽樣,這不吃不知道,可一點兒也不比我們北方的餃子差。還有這蓮藕丸子,我說你們南方人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這麽個吃法兒啊?”一個人連吃兩大碗,宋徽撐的都走不動道兒,腆著肚子躺在沙發上回味著,決定以後回去了也得帶些回去,真是太好吃了。

    劉芸好笑的看著宋徽這副模樣,這得是在餓牢裏關了多少年才能吃成這個德行?“能怎麽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方就盛產這些東西,當然是怎麽能吃好吃怎麽來唄!”

    到了年二十九,六人將房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個遍,該貼的貼該換的換,蒸煮烹炸,所有的東西都弄好了之後就坐等大年三十兒的到來啦!

    三十兒一大早,王珃玏還沒起床呢,就能聽到樓下小孩子們當小炮仗的聲音,笑著吵著鬧著,過年的氛圍真真是濃烈。

    掀開被子披上棉襖,王珃玏扒在窗戶邊看著孩子們村口村尾的到處跑著,所到之處留下的都是以前炮竹聲。有多久沒有經曆過這麽歡快的年景了?

    雖然二十七二十八洗福日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但是一想到接下來三五天都不能在換洗,王珃玏還是跑進浴室舒舒服服的衝了一把澡。

    看著櫃子裏滿滿當當的衣服,王珃玏又開始發愁了,過年嘛!肯定是要穿新衣服的,但是這滿滿一櫃子的衣服該怎麽搭配呢?唉~!早知道當初和老爸從北京來的時候,就不多此一舉的額外多待了一箱子的衣服了。

    南方的室外溫度要比北京的高多了,雖然室內沒有北方的暖氣,但王珃玏她們家非常先進的裝了空調,這一天到晚的開著製暖,總得來說是不大冷的。

    所以啊,那些厚重的羽絨服就不用穿了。選了一件後麵帶著連體帽,大紅色及膝直筒毛呢大衣,裏麵穿一件白色低領毛衣,黑色打底褲外麵再穿一條大紅色格子裙子,長度到大腿中部。

    腳上是一雙黑色到小腿肚的英倫牛皮靴,這是唐衡非從英國回來的時候給帶回來的。將兩邊的頭發繞著前額頂編成發圈兒的樣子,上麵別幾根珍珠發夾,身後披散著的頭發用夾板給圈成大波浪狀。

    脖子上圍著一條咖啡色圍脖,將大衣的扣子敞開,這麽一打扮,別提有多洋氣了。起碼在這審美水準普遍底下的農村,王珃玏這絕對是獨一份兒。

    宋徽和劉芸早就起來了,這會兒正和幾個來串門兒的嬸嬸阿姨們嘮嗑呢,王珃玏下樓來覓食,見到這些鄰裏長輩們笑嗬嗬的打著招呼,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嬸嬸阿姨的叫著。

    “哎呦!你們家玏玏真不愧是電視明星啊,這長的就是好看!”其中一個嬸嬸熱切的打量著王珃玏的穿著,旁邊坐著一個小姑娘正吃著果盤上的巧克力,看到王珃玏那一身甚是眼饞。

    “是哦是哦!就跟那海報上的明星一模一樣!哎!你家玏玏那衣服是在哪兒買的?貴不貴?改天我也給我家丫頭買一件去!”說話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阿姨。

    過完年就十三歲的王珃玏已經開始長出模樣了,臉型越來越和前世的鵝蛋臉相近,隻是兩頰還有濃濃的嬰兒肥。

    圓溜溜的杏眼,細長眉,小巧的貓弧嘴,不笑似笑,這麽一副模樣小時候可愛,長大了嬌俏。王珃玏虧就虧在個兒不高,要是隻在南方比也算可以的了,可是放到北方就真真被比成了霍比特人。

    劉芸尷尬的笑笑,王珃玏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唐衡非從國外給寄回來的,或者她從慣穿的品牌店裏買的,反正錢都是王珃玏自己掙的,不給她花給誰花?所以那個阿姨這麽一問,劉芸也不好說話了。

    宋徽可沒劉芸這樣的覺悟,她是北京人,家境也不錯,對於一些人情世故還是不如劉芸來的老練。

    笑嗬嗬的將吃著早點的王珃玏招呼到自己的身邊坐下,“這衣服是我兒子從英國帶回來的,貴倒是不貴,大概就八九百的樣子吧!”

    話還沒說完呢,宋徽就覺得劉芸在一邊懟著自己的胳膊,於是疑惑的望著她。劉芸用眼神示意她看看對麵那個剛剛問衣服加錢的阿姨,宋徽順著視線一看,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王珃玏知道她家宋阿姨的為人,不是故意炫富,隻是從小沒有過過苦日子,也從不為錢財發愁,所以對於金錢觀念淡漠的很。要知道,她身上這件八九百塊的大衣,足夠對麵那個阿姨一家子買好幾身新衣服了。

    果然,一聽到一件大衣要小一千塊,那個阿姨的眼神就變了,“我的乖乖!那我們可穿不起,要一千呐!”心裏卻是想著,這王家以前窮困潦倒的,沒想到現在是真的發達了,連個一千塊錢的衣服都舍得給個小孩子買。

    一個包子完全不夠王珃玏塞牙縫,她又懶得當動物給這些阿姨嬸嬸們觀賞,於是跑進廚房獨自享受著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