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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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不願意呢?”小環有些靦腆地說道。

    “哎?你別不願意啊!”榮木著急了,說道:“你要是不願意,我就……我就……”

    原以為有老爺撐腰,他就勝券在握了,沒想到還是被自己搞砸了。

    “你就什麽?”小環睜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帶著一點揶揄的神情看著他。

    好你個榮木,敢誑我,看我不好好吊一下你的胃口。

    “我就終身不娶,孤老在這個宅子算了!”榮木是真的著急了!

    “真的?”

    “真的……”

    “那如果,人家說願意呢……”小環見他滿懷誠意,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靦腆地說道。

    “啊!”榮木聽到“願意”二字,興奮地睜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願意!我說喬小環願意嫁給榮木!”小環四下張望了一會兒,這時已經快子時了,園子裏沒有其他人,她稍稍提高了音量。

    “啊!”榮木還沉浸在驚喜中的時候,小環已經觸不及防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榮木被她的主動嚇到了,仿佛被施咒定住了一樣,呆呆地站著,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把小環拉到假山後,大膽地摟著她,有些笨拙地親吻著她。

    二人都生澀得很,但此時的眼裏、呼吸裏,都隻有彼此。

    正在初涉情事的兩個人在假山後忘我地親熱的時候,身旁傳來一個稚嫩的生意:“大半夜的,你們幹什麽呢?”

    小環嚇了一跳,掙脫了榮木的懷抱,扭頭一看,竟然是瑞兒!

    “沒幹什麽……有點冷,我和榮管家摟著比較暖和。對吧,榮木?”小環有些尷尬地笑道。

    “對!對……”榮木也扭過頭去,撓著後腦勺。

    “胡說!我明明看你們剛才在親嘴!唬我是小孩呢!”瑞兒“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這麽小,懂什麽是‘親嘴’啊。”小環給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怕他受涼。

    這小子竟然自己穿了衣服跑出來了!

    “我當然懂。有次我看見爹爹在書房裏咬娘親的嘴唇,我問爹爹在幹什麽,他說是在‘親嘴’。”瑞兒十分“認真”地說道。

    小環黑著臉想到:這都是些什麽父母啊,當著孩子的麵做親熱的事,還大大咧咧地解釋!

    “走了啊!晚上涼,以後不要一個人跑出來了。”小環拉著瑞兒的手,扭頭看了一眼榮木,對他微微一笑,便回了主屋。

    待到把瑞兒重新弄回廂房的床上,蓋好被子,他又扭著小腦袋問道:“小環姐姐,那個榮木是不是喜歡你啊?”

    “你怎麽知道啊?”小環給他掖了掖被子,想著剛才發生的事,笑了。

    這孩子還真是個小大人了!

    “我爹爹那天還說了,他喜歡我娘才‘親嘴’的,榮木肯定是喜歡你才親你的對吧?”

    “對啊……”這個不到六歲的娃娃,懂得也太多了吧!

    萬曆二十五年十月十五,孟府。

    這幾日孟少瀛每日都到織廠去跟王師傅研究圖樣和織造,早出晚歸,田雅姝也基本上是每天都去陪著他。

    田靜珩和父親同住在緊挨著孟少瀛夫婦的小院旁的客房裏,這幾日沒了他們夫婦的聲音,還真是顯得有些冷清了。

    田靜珩這幾日探了探父親的口風,似乎他對陳昱的評價不錯。

    今日天氣不錯,難得的冬日暖陽,田希孟便讓綠縷搬了桌椅,坐在客房的園子裏,一邊品茶,一邊看書。

    “爹……”不知什麽時候,田靜珩已經坐到了他旁邊。

    “哦,你來得正好,為父有件事跟你商量……”

    “女兒有件事跟您說……”

    父女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那父親您先講吧……”

    “是這樣的,我這次回無錫,見到了東林書院的顧憲成和顧允成兩位先生,談笑間,說道顧憲成的侄兒,也就是顧允成的次子,尚未娶妻。我看著顧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但也算書香門第,家規甚嚴……”

    “爹!”

    “怎麽?你不願意?”田希孟還在對這樁未定的婚事表示向往之情的時候,突然被田靜珩打斷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女兒啊,你明年就二十歲了啊……”

    過了二十再不嫁人,再怎麽美貌溫婉,也免不了被人說是“老姑娘”。

    田希孟也是好麵子的人,但是又不舍得田靜珩委屈,所以那位短命的趙公子死後,他就一直苦苦為她尋找良婿。

    論人才、學問,這位顧家的侄兒是深得他心,就不知道田靜珩有什麽不滿意的。

    “二十歲怎麽了?!我就是到三十歲,沒有遇見良人,也還是不嫁。”田靜珩想了想說道:“何況,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你說的都是什麽離經叛道的話,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田希孟有些微慍,但是他聽到女兒說心中有人,馬上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

    “是不是那個陳昱?!”

    “啊?您怎麽知道?!”田靜珩驚訝於父親怎麽知道她那點心事,她正準備跟父親提起呢。

    難道是綠縷?

    隻有綠縷知道她對陳昱有意。

    不,不是綠縷。

    依著綠縷的性子,要是她覺得他們不合適的話,她不會這麽幫著她了。

    何況陳昱的傷,主要是因為她。

    “那日在陳家做客,我見你的神情不對,便猜到了幾分。”田希孟把手中的書放下,對田靜珩說道:“女兒啊,不是我看不起陳昱,而是怕他別有用心,怕你會受騙上當。”

    “爹,您想多了!陳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田靜珩也沒想到,她的計劃全都被打亂,父親猜出了她的心事,而且現在還對陳昱不滿。

    “那你來說說,一個讀聖賢書的未婚男子,怎麽會不顧禮儀跟一個獨身女子出遊。正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如果不是想有意接近你,這不是落人話柄嗎?”

    “那是我主動邀約他的!為了報答他那日助我們脫困的恩情。”

    當然還有陳母的推波助瀾。

    “還有,那日在陳家,陳昱的母親處處殷勤也就罷了,還專門做了我喜歡的吃的菜肴,想要討好我。你說這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麽?”田希孟越說越氣:“靜珩啊,為父這麽多年教導你的禮儀廉恥都學到哪裏去了?!”

    “爹,您真的是誤會了,那日是綠縷……”

    是綠縷自作主張想讓陳家給田希孟留下一個好印象,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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