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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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佛先猶如一頭人形猛獸,胸膛一挺磕飛了飛過來的短矛。手裏的狼牙棒橫著一掄,砸飛了一個雙手拿著大盾的明軍悍卒。扭過身一招兒力劈華山,精鋼打製的狼牙棒直接打爆了他的腦袋。
    爆開的腦袋好像個爛西瓜,紅的白的四散飛濺,兩隻眼球激射而出。爆開的頭蓋骨冒著熱氣,打在明軍的大盾上“劈啪”亂響。
    秦民屏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催馬就從陣中衝了出來。這裏已經是白杆兵本陣,再往裏麵衝他的軍陣就會被穿透。如果讓這個怪物從後麵再殺透回來,白杆兵的軍陣就不用要了。
    聽到馬蹄聲,西佛先知道來了明軍將軍。再一次砸飛了一名撲過來的明軍悍卒,雙手緊緊抓住手裏的狼牙棒。人的身子不退反進,下山猛虎一樣的撲向秦民屏。
    無視秦民屏借著馬勢刺過來的長矛,手裏的狼牙棒掄圓了帶著風砸到了戰馬的腦袋上。
    狼牙棒直接打碎了戰馬的腦袋,上麵倒刺幾乎刮走了馬的半邊臉。熱乎乎的腦漿子,噴在西佛先的身上。失去力量的戰馬屍體在慣性作用下仍舊向前衝過去!
    失去了胯下戰馬,秦民屏手中長矛無力刺在西佛先的鎧甲上。隻是在鎧甲上留下一點凹痕,還有一道白色的印記。秦民屏也是久經戰陣,身子一滾翻落在馬下。沒有被死去的馬屍壓住!
    就地一滾西佛先砸下來的狼牙棒在地上砸了好大一個坑,秦民屏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震得停頓了一下。想要站起來,卻又被西佛先一腳踹倒。
    “大帥!”秦民屏的親軍瘋了,七八個人一起衝過來。被西佛先砸死了一個,剩下的人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還有人摟住了腰。
    “嗷……!”西佛先熊羆一樣的狂吼,身體好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死死抓住他胳膊的人,風箏一樣的被甩飛出去。帶著鐵手套的老拳,一拳就轟在抱著他大腿上明軍悍卒的臉上。
    隻是一拳,就打碎了麵骨。兩隻眼球好像裝了彈簧一樣離開眼窩射了出來,粘在西佛先的鐵甲上瞪著血腥的戰場。。
    揮手再蕩開了一柄飛刀,狼牙棒調轉過來。直接把抱著另外一條腿的明軍悍卒腦袋砸碎,大腿一甩屍體飛出去五六米遠,砸飛了其他想要救援的明軍。
    秦民屏趁著機會被親軍架著拖回了本陣!
    “我操他娘嘞!這玩意兒是人?”見過大陣仗的敖滄海,驚訝的嘴巴裏麵能塞進去一個西瓜。隻是西佛先一個人,就動搖了白杆兵的軍陣。這頭人形的猛獸,變成了黃標兵的箭頭,深深的插入了明軍本陣。
    看到西佛先的勇猛,遠處的八旗兵軍陣大聲的歡呼起來。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向西佛先砸了過來,西佛先側身一躲就躲了過去。這是明軍的火油壇子,裏麵裝滿了火油。隻要自己打碎,就會有人扔過來火把,或者是射過來火箭。把自己活活的燒死!跟明軍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早已經諳熟明軍的套路。
    明軍的火油並不是那麽多,一般要殺到明軍本陣才會遇到這樣的殺招兒。
    隨手操起了一塊明軍大盾,明軍需要兩隻手才能抬起來的大盾。在他的手裏好像筷子一樣輕巧,憑著一張大盾不斷格擋著飛過來的火油壇子。隻要身邊親軍跟上來,他就能直接殺上明軍本陣。砍掉他們的帥旗,殺掉他們的將軍。再厲害的明軍,也會立即潰散掉。
    偷眼看了一下身後,親兵們距離自己隻有二三十步的距離。
    明軍陣中忽然衝出了好幾個人,這幾個家夥手裏都抱著冒煙的火油壇子。
    “我艸!這不是找死麽?”敖滄海驚叫道。
    火油壇子這東西就沒個準兒,天知道什麽時候會爆。運氣好扔出去砸了敵軍身上爆掉,運氣不好就會在自己手裏爆掉。
    “砰!”一名明軍士卒手裏的火油壇子爆掉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火人。
    西佛先嚇得倒退一步,因為他看到這個火人正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瘋子一樣撲向自己。
    手裏的狼牙棒掄圓了把那人砸飛出去,一左一右兩個人就抱住了他的身體。這兩個人身上……!都有一個正在冒煙的火油壇子!
    “嘭”“嘭”兩聲沉悶的響聲,火油壇子爆裂開來。橘黃色的火焰憑空燃起,抱在一起的三個人全都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
    “啊……!”感覺到火焰的炙烤,西佛先發出淒厲的慘叫。他想甩掉死死抓住自己的兩個人,可這兩個渾身是火的人死死抓住西佛先不肯撒手。其中一人張開嘴,露出森森的白牙,死死咬住了西佛先的鎧甲。
    那張臉在火焰之下變得扭曲,熱浪蒸騰之下那人居然狼一樣的咬住西佛先不撒嘴。
    “嗷……!”西佛先慘嚎著轉圈兒,想把人甩出去。可卻怎麽都甩不掉,烈焰焚燒的痛楚鑽到人的心縫裏麵去。西佛先很快失去了理智,手裏的狼牙棒胡亂的掄著。也不管靠近自己的是明軍,還是八旗兵。隻要碰到東西就砸,帶著兩個渾身冒火的人,陀螺一樣的轉。
    三個人好像粘在了一起,那些想上前救援的八旗兵。被西佛先砸死了五六個,再也沒人敢上前。隻能看著自家主將,在火焰之中無助的發出瘮人的慘嚎。
    “啊……!”西佛先最後的呐喊,好像天邊響起了一聲悶雷。火焰似乎從他的嘴裏麵鑽出來!
    熊熊的烈火冒著黑煙,滾滾蒸騰而上。
    八旗兵瘋了,白杆兵也瘋了。士兵們舉著手裏的武器,瘋狂的撲向一切穿著不同軍裝生物。他們用刀砍,用長矛刺,用手抓,用牙咬!他們用一切想到,或者想不到的方式去攻擊自己的同類。
    兩岸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除了兵刃撞擊聲,撕殺聲,呐喊聲,隻有不斷傳過來的慘叫聲。
    雪落在渾河裏麵,發出沙沙的聲音。好像死人的腳步聲,現在已經鬧不清楚這究竟是渾河還是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