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算是放下了心，最難搞的問題還是取暖。
    不過鐵皮爐子估計能夠解決點兒問題，那東西雖然也很重，但一個壯實的小夥子還能搬得動。
    隻不過，這東西還隻是在晚間能用。
    白天，主要取暖方式還得靠曬太陽。
    俄羅斯的鬼天氣，希特勒都沒辦法，李梟同樣也沒什麽辦法。
    “大帥，我們連長……！”
    “你們連長的事情我知道了，說說你看見的炮吧。”李梟終於把話題扯到了那種神秘的炮身上。
    “那種炮很小，長也就兩米半三米左右。
    那東西很矮，差不多也就半米高。
    距離，差不多兩千米上下。”丁三一邊回憶，一邊向李梟描述他看到的那種炮。
    “你怎麽看的那麽清楚？”李梟饒有興趣的問丁三。
    “當時我就在鍋爐房三層，剛好有一顆我軍的照明彈在那片地方炸開，我這才看清楚的。
    雖然時間很短，但我還是看清楚了。
    後來，我就看到那炮點名似的射我們。”
    “就一門？”
    “應該有好幾門，可我隻看到一門。”
    “能把你看到的炮畫出來麽？”
    “能！”
    很快，丁三就畫好了他看到的火炮。
    丁三的畫風非常有抽象派風格，可李梟還是一眼看出來，這就是九二式步兵炮。
    難怪把自己打的這麽慘！
    這東西去了炮盾，高度隻有半米左右。一小叢灌木都能輕鬆隱藏。
    長度隻有三米左右，重量大概兩百多公斤。
    拆解開來之後，幾個士兵分別背負行進，根本用不著有東西牽引。
    當年日軍鼓搗出來的玩意，給中國軍隊非常大的殺傷。因為外形低矮很難被發現，經常是被炸了也不知道炮在哪裏。
    所以，中國軍隊給這種炮起了一個綽號“鬼炮”。
    李梟也曾經想過，給明軍裝備這東西。
    圖紙都畫出來了，但卻覺得這東西和連屬迫擊炮的作用重合。
    而且，明軍營級單位還有六門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鎮場子。
    更加不需要這種功能重複的步兵炮！
    卻沒想到，當初自己沒有使用，現在卻被拿破侖祭了出來。
    成了法國人的大殺器！
    這種直射和曲射都不咋地的火炮，最大的優勢就是小巧。
    丁三畫出來的這種，明顯是拆掉炮盾的版本。
    這種版本，進一步的減輕了重量。也進一步的降低了炮身高度！
    但卻也有副作用，那就是步兵炮的防護能力下降了。
    尤其是對彈片的防禦能力，基本上變成了零。
    也就是說，這種步兵炮一旦被發現，摧毀並不是難題。
    可問題就是，怎麽發現。
    步兵炮的特點之一就是低矮，並且隱蔽性強。
    即便在夜間，因為低矮的外形，加上高達兩公裏以上的距離，想發現炮口火光也不容易。
    “大帥，我們連長……！”
    “私自放棄陣地，這罪名你可知道？”李梟冷著臉看向丁三。
    “可是您……！”丁三被李梟的變臉嚇得夠嗆，可還是結結巴巴的爭辯。
    “如果每個連長，都在沒有命令的時候放棄陣地。那你說說，咱們的部隊成什麽了？
    這個仗，還怎麽打？”
    “……！”丁三沒話說。
    “可我們連長是他好人，沒有他我們連都完蛋了。”猶豫了一下，丁三還是鼓足勇氣想要挽救一下老猴子的生命。
    “好吧！
    身為大帥我也不好說話不算數，準他戴罪立功。
    而且我還會給你一個大恩典，在押的營連長們，都會被釋放，也準許他們戴罪立功。”
    丁三有些發懵，李梟的臉有些發燙。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找個借口借坡下驢而已。
    那些營連長別看不是多大的官兒，可李梟知道，他們才是軍中基石。
    以前明軍可沒這麽大規模的放棄陣地行為，這一次可以歸結為被打蒙了。
    以前，這種情況都是大明在打別人。卻沒有想到，今天用在了大明的身上。
    官兵們，一時半會兒的都不太適應。
    隻有腦子壞掉的統帥，才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槍斃好幾十個作戰經驗豐富的營連長。
    “謝……！謝大帥。”丁三懵懵的，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行了，你回去吧。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們的連長就能夠回到連裏的。”
    李梟笑著拍了拍丁三的肩膀，熱情的和丁三握了手。
    老猴子被抓的時候，以為自己死定了。
    擅自放棄陣地，這罪名妥妥的死罪。
    大明軍中，很少有人敢犯這個罪名。因為這是紅線，從來沒人犯到這個罪名之後，還能逃過項上一刀。
    不過當他看到，軍法處關進來非常多的營連長之後，老猴子的心樂開了花。
    被打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連隊，這些家夥都是跟自己一個罪名被抓進來的。
    自己一個人死定了，可法不責眾這句話也很有道理。
    當一群人犯錯，尤其是一群有用的人犯錯，基本上不會被懲處。
    被提到李梟麵前，老猴子知道，自己的命估計保住了。
    “見過大帥！”老猴子走到李梟麵前，立正敬禮。
    腰板拔得筆直，一臉的鐵血軍人氣質。
    “你……！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李梟覺得眼前這個連長很眼熟。
    肯定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李梟手下有成千上萬個連長，能讓他留下印象的可並不多見。
    “回大帥的話，卑職以前在李麟李參謀手下聽差。”
    “哦！”
    李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帶著李麟在格羅茲尼山林裏麵打獵，抓住西蒙·海耶那位。
    “怎麽跑前線來了？”
    “回大帥的話，弟兄們想用手裏的家夥搏前程。”
    “哦，不錯。然後就私自放棄陣地，搏進了軍法處。
    我在這張紙上打個勾，你的小命就算是完蛋了。
    說說吧，還有什麽話想留下來，說給什麽人，我一定幫你帶到。”
    李梟隨意的扔過來一個文件夾。
    “回大帥的話，犯了軍令俺老猴子沒話說。但俺這麽做，也是遵循了大帥的教誨。”
    “啥……？
    我說老猴子，你說不明白可就死定了。”
    李梟差點兒氣樂了，這貨倒是順杆爬，難不成是老子教唆你的不成？
    老猴子瞳孔一縮，自己八成是死不掉了。
    “回大帥的話！
    大帥曾經教誨李麟參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當時，卑職就站在李麟參謀身邊。
    那晚作戰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仗打不贏了。
    如果堅守下去，手下的兄弟們死光了，陣地還是會被法國人占領。
    所不一樣的，隻有早兩個小時晚兩個小時而已。
    與其為了那一兩個小時耗盡兵力，還不如主動撤離。
    積蓄力量之後，卑職還能帶著兄弟們，把陣地奪回來。”
    “嗬嗬！你被人打得丟盔卸甲，還有信心把陣地奪回來？”李梟沒好氣的看著老猴子。
    這貨的綽號真沒有起錯，順杆爬的本事無人能及。隻是不知道，這貨打仗的本事，是不是也這麽能順杆爬。
    到底是老猴子還是孫大聖，得戰場上看。
    “回大帥的話，卑職已經找到了打那種鬼炮的辦法。”老猴子說話的時候胸脯挺得很高，顯得信心滿滿的樣子。
    “鬼炮？這個名字起的好，說說怎麽打鬼炮？”李梟饒有興趣的看著老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