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飛行在八千米高的高空，重型炸彈一枚枚的往下扔。
    偌大的空域，黑漆漆的天空。高射炮在盲射的情況下，想要打中飛艇談何容易。
    這跟用大炮打蚊子沒有任何區別！
    可法軍炮兵，還是不停的朝著空中發炮。
    萬一蒙著一艘打下來，那就立功了。好歹把今天晚上糊弄過去！
    前些天，雙方犬牙交錯。部隊全都混雜在一起！
    高空轟炸根本就沒個準兒，飛艇即便是想晚上轟炸，也害怕誤傷自己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察裏津四分之三以上都被法軍占領。
    明軍手裏，隻有火車站和附近不大的一塊陣地。
    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起來，避開火車站附近的地方，其他地方炮彈隨便炸，炸彈隨便扔。
    這一夜，察裏津徹底淪為了地獄。
    全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建築都被摧毀，可過了這一夜。全城基本上沒有幾棟完整的建築了！
    街麵上除了碎磚爛瓦之外，還有一人多深的彈坑。
    走路不小心摔下去的話，運氣好的摔斷腿，運氣不好的直接摔斷脖子。
    老猴子就趴在水塔上麵，看著放煙花一樣的察裏津。
    大地震顫的感覺一次次傳過來，開始還有些難受，可後來卻暢快無比。
    太過癮了，太他娘的解氣了。
    受了那麽多氣，現在終於能看著這些法國人倒黴了。
    “我們的飛艇在哪裏，派我們的飛艇去轟炸大明人。”拿破侖的咆哮聲，站在二十米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皇帝陛下，飛艇想要轟炸，必須得高空飛行才行。低空飛行的話，很容易被明軍打下來。
    可高空飛行，轟炸精度又不能保證，會炸到我們自己人的。”
    佛裏昂無奈的向暴怒的皇帝陛下解釋。
    沒辦法，他兄弟就是飛艇部隊的頭頭，這絕對是考驗兄弟情義的時候到了。
    “不要怕，讓我們的飛艇出動。轟炸，轟炸他們。”拿破侖也顧不得了，反正明軍的飛艇出動了，法軍飛艇也要出動。
    這一下，佛裏昂也沒轍了。
    皇帝陛下鐵了心，他也攔不住。
    進入到後半夜，法軍的飛艇也出動了。
    出乎意料之外，火車站的明軍並沒有對天空射擊。好像這裏並沒有部署高射炮一樣！
    他娘的，當老子傻不成？
    法軍飛艇部隊並不上當，高度穩穩的穩在八千米高度。
    反正皇帝陛下也說了，可以高空轟炸。
    高空轟炸這事情，根本就沒個譜。
    連發明飛艇的明軍，都不能保證高空投彈的精度問題。
    法國人……，他們連高空投彈的訓練都沒進行過。
    加上飛行員極度緊張，好多炸彈都投進了聯軍占領區。
    聯軍剛剛挨了明軍一頓轟炸，還沒醒過神兒來，就被自己人一頓狂轟亂炸。
    高炮部隊反應迅速，仍舊對著天上盲射。
    如果不開炮的話，很可能被上頭的長官罵。
    大招打不著的，先打了再說。
    不知道是法軍飛行員太倒黴，還是聯軍高炮部隊技術精進。
    一發炮彈不偏不倚的正打在一艘飛艇的氣囊上炸開，那艘飛艇立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看著天空中的火球墜落，聯軍高炮部隊發出一陣歡呼。
    然後，防空炮火打得更凶了。整個聯軍占領區，高射炮打得那叫一個千樹萬樹梨花開。
    隻是可惜，在此之後他們再也沒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
    雖然他們沒有取得戰果，但法軍飛艇部隊的厄運卻沒有結束。
    法軍飛行員，正通過電報告高炮部隊的狀。
    幾架明軍斯圖卡戰鬥機，幽靈一樣出現在夜空當中。
    天空中，他們一眼就能夠分辨出，哪裏是明軍飛艇，哪裏是法軍飛艇。
    因為明軍飛艇在氣囊的脊背部，掛著一串黃色的小燈。
    因為角度的關係，地麵上的人看不見這些小燈，可飛得比他們搞的斯圖卡，卻可以輕易看清楚。
    這一下簡單了，有燈的就是大明飛艇，沒有燈的自然是法軍飛艇。
    分辨清楚敵我之後，斯圖卡開始了俯衝攻擊。
    飛艇那個碩大的氣囊，就是最好的攻擊目標。
    一枚枚機槍子彈，在氣囊上撕開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漏氣的氣囊，很快癟下去。
    斯圖卡對付飛艇，比老鷹對付鴿子還要容易。
    他們攻擊飛艇的時候，甚至飛艇的飛行員都不知道。
    看到飛艇在下墜，氣囊迅速失壓。他們會拚命的給氣囊裏麵補氣！
    結果就是，補再多的氣也趕不上漏氣的速度。
    最後隻能隨著飛艇，陀螺一樣的下墜。
    情急之下，飛艇的飛行員隻能一次性把沉重的炸彈都扔下去。
    地麵上那些聯軍士兵，再一次被自己人的炸彈洗禮。
    由於是一次性扔下去，往往造成了集中爆炸。
    爆炸的威力，比單顆炸彈爆炸威力大多了。
    好多藏在掩體裏的法軍士兵，被這種程度的爆炸，活活震死在工事裏麵。
    斯圖卡從飛艇的上麵，一次次俯衝攻擊。機槍打得飛艇氣囊碎片橫飛！
    法軍飛艇一艘艘的被擊落，前後不過二十分鍾，天空中再也沒有一艘法軍飛艇的存在。
    斯圖卡晃動著翅膀，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可惜，斯圖卡上麵沒掛裝炸彈，不能炸幾下。
    不過看著下麵一片火海的察裏津，似乎自己帶不帶炸彈也沒啥區別。
    太陽從地平線上躍起來，第一縷陽光照耀在硝煙之上。
    勒克萊爾傻愣愣的看著察裏津，昨天晚上日落的時候，察裏津室內差不多還有三四成的完整房屋。
    可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察裏津隻剩下三四十棟比較完整的房屋。
    到處彌漫著嗆人的硝煙味道，地上散布著各種各樣的碎片和殘骸。
    走不了多遠，就能夠看到燒焦的、殘破的屍骸。
    不用看都知道，都是法軍屍體。
    遠遠的，察裏津火車站還聳立在那裏。
    站在勒克萊爾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到巨大水塔的塔尖兒。
    “媽的！”勒克萊爾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一頓狂轟亂炸，法軍傷亡足足有八千多人。連帶損失了大批的物資，還有三十幾艘寶貴的飛艇。
    一晚上的時間，法軍可謂損失慘重。
    勒克萊爾悲哀的發現，想要全麵占領察裏津，似乎還有很遠的道路。
    眼前這個火車站，就算是拿士兵的屍體填滿了。能不能打的下來，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從昨天的自信滿滿，到今天的悲觀失望，僅僅是一夜之間，勒克萊爾的情緒經曆了高峰到低穀。
    跨度有些大，一時間很難適應。
    戰場的另外一邊，李梟卻信心滿滿起來。
    因為他發現，明軍不需要占據著整個察裏津。他隻要確保火車站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不被攻占就成！
    隻要這塊地方沒有被攻占，法國人就不能順利渡過伏爾加河。
    不能順利渡過伏爾加河，法國人想要迅速結束戰爭的企圖就會落空。
    而且把陣地縮小到隻有火車站附近這片地的時候，兵力不足的問題也解決了。
    城區內都被聯軍占領了，大口徑的火箭彈也能派上用場。
    以前還害怕誤傷了自己人，現在不用怕了。
    城裏城外都是聯軍，飛機偵查之後一頓炸就成了。
    這一下，反而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