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個多月，李梟終於過了伏爾加河。
    白白的冰雪，炭一樣黑的兩岸。
    這就是李梟下令放火燒掉兩岸蘆葦之後的察裏津！
    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屍體，都是被毒氣熏死的。
    熏死的人都很慘，好多人都穿著單衣。
    如果你往前走，還能夠看到他們丟棄掉的裝備，大衣啥，甚至是靴子。
    當人被毒氣追著跑的時候，剛開始還是負重前行。可跑著跑著，就會扔掉裝備。
    再然後，就會扔掉厚重的棉大衣。
    再再然後，就會因為失溫過快，身體抽搐失去行動能力。
    這些人根本不敢停下來，生怕停下來就會被毒氣追上。所以，當他們倒地的那一刻，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鋪天蓋地的毒氣彌漫過來！
    這麽幹的絕大多數都是俄軍！
    因為他們逃命需要兩條腿，而明軍逃命的時候有拖拉機。
    當然，路上有很多被拖拉機碾壓過的屍體。
    隻要看到那些明顯被拖拉機碾過的屍體，李梟就會換上選擇性失明症，扯著庫圖佐夫聊下一步的戰略問題。
    察裏津城終於成了禁區，沒人敢禁區。方圓三十公裏之內都沒什麽人敢進去！
    李梟甚至發現，連烏鴉都不敢往那裏麵飛。
    冬天是個缺少食物的季節，可大戰期間的冬天，烏鴉絕對不會缺少食物。
    養成撿人肉吃的習慣之後，烏鴉們就習慣在戰爭中生活了。
    甚至一度達到了大炮都轟不走的地步！
    現在，烏鴉們的習慣徹底改變了。
    因為吃人肉會死，好多屍體邊上，都有好幾具烏鴉的屍體。
    老鼠的屍體更多，可以說是到處都是。
    烏克蘭是歐洲糧倉，產糧食的地方老鼠的數量多得可怕。
    這也就造成了遍地都是老鼠屍體的慘烈情景！
    毒氣的濃度太高了，甚至高到了可以順著老鼠洞進入到地下毒死老鼠的地步。
    再往前就不能走了，先遣隊的官兵們說。風吹起來的灰塵落到人皮膚上，都會起疹子。
    奇癢難當的透明小泡泡，隻要抓破了那麻煩就大了。
    黃水流到哪裏，人就爛到哪裏。
    最早進入察裏津的士兵，臉上都是爛糟糟的。
    不過昨天跑回來那倆混蛋，卻是鬼精鬼精的。渾身上下包裹得像木乃伊，就連眼睛上都戴著風鏡。
    從毒氣沾染區跑回來，居然一丁點兒事兒都沒有。
    現在，正躺在野戰醫院裏麵接受最好的照顧。
    “元帥閣下，我們登上飛艇去看看。”李梟率先從吉普車上下來。
    庫圖佐夫一手抓著欄杆，走下吉普車。還不忘記回頭看兩眼！
    他很羨慕明軍的各種車輛，尤其是修路之後。那些載重卡車，更是讓他羨慕到沒邊兒。
    一輛車就可以拉上幾輛牛車才能裝下的東西，在公路上飛馳。
    後勤補給的效率，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難怪，戰爭還沒有打到察裏津的時候。明軍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路！
    俄羅斯應對這樣的戰爭，不知道要征召百姓多少牛馬牲畜。
    可大明軍中，基本上沒有幾頭牲畜。
    即便是有牲畜，也是用來宰殺吃肉的。
    大明甚至有餘力，從蒙古運來幾萬隻活羊和數千頭活牛。
    明軍坐著拖拉機從前線下來，就能吃到熱乎乎的羊肉或者是提氣的蘿卜燉牛肉。
    俄羅斯士兵看到明軍的夥食，眼珠子都要掉進飯鍋裏。
    一些中級軍官，想盡辦法到明軍那裏蹭飯。
    至於低級一些的軍官和士兵，義務到明軍隊伍裏幹活兒。
    什麽髒活兒累活兒就肯幹，隻要管口飽飯就成。
    吃慣了麵包的俄國人，很快就適應了大明的饅頭米飯。
    甚至有人還學會了兩個饅頭夾鹹菜的吃法！
    甚至有些俄羅斯女人，找了間靠近明軍軍營的房子，做起了皮肉生意。
    都是從戰場上九死一生下來的，天知道下次去戰場還有沒有命在。
    好多後生娃，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
    就這麽死了有些冤枉，臨死之前也嚐嚐女人的滋味兒。
    雖說黃毛子女人比不上大明女孩子，但好歹也是女人。
    至少，也能從她們身上了解一下女人的生理構造。
    飛艇裏麵可比吉普車暖和多了！
    李梟進入到飛艇裏麵，立刻脫下了大衣。
    庫圖佐夫看到李梟脫去了大衣，他也跟著脫掉了俄式大衣。
    李梟瞧了一眼庫圖佐夫的大衣，目測那件棉大衣至少有二十斤。
    難怪說那些被毒死的俄軍士兵，都要脫掉大衣。
    太他娘的沉了！
    相比之下，李梟的羽絨服就太輕便了。
    兩排沙發，中間一張包了銅邊的漆木桌子。
    庫圖佐夫看到這張桌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就是大明最高領導人的飛艇吊艙，看起來像是一個縮小版的作戰指揮室。
    唯一顯得奢華一些的，就是這張桌子加上屁股下麵的沙發而已。
    用手摸了摸，包邊還是黃銅。
    俄羅斯好多將軍們的專用飛艇，都要比李梟這個豪華一百倍。
    走進吊艙裏麵，就是軟乎乎的波斯地毯。
    牆上掛著的不是作戰地圖，而是水晶壁燈和橡木裝飾。
    裝飾更是能用水晶就不用玻璃，能用黃金就不用純銅。
    反正，什麽東西華貴就用什麽東西。
    甚至有在吊艙裏麵擺著整根的象牙！
    真不明白，將軍的吊艙裏麵用象牙幹什麽。
    那麽的俄軍士兵，吃著摻著鋸沫子的麵包。
    甚至一天三頓，隻能吃大明援助的土豆。
    而莫斯科的那些將軍們，仍舊大口喝著伏特加，吃著肥美的牛排。
    時不時還得來一塊鹿肉解解饞！
    李梟的隨從裏麵全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還有精幹的參謀！
    再看看莫斯科的那些人，飛艇裏麵居然弄了一水的金發美女。
    甚至有的人，還在飛艇裏麵裝了浴缸。
    說是在戰鬥間歇放鬆一下！
    再看看李梟，弄快熱毛巾擦把臉就算是享受。
    這才是軍人！
    對於莫斯科的那些人，庫圖佐夫充滿了無奈與憤恨。
    可沒辦法，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女皇陛下不可能處置那些人，反而要依仗那些人幫著她統治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
    “庫圖佐夫元帥，怎麽愣著？擦把臉，咱們看一眼察裏津。然後商量一下戰線前移的事情！”
    李梟把毛巾扔給順子，端起桌子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
    熱毛巾擦過的臉，麻癢癢的很舒服。
    庫圖佐夫這才反應過來，用毛巾擦了臉。桌子上多了一杯熱牛奶！
    看起來，是李梟照顧了他的特殊口味兒。
    “法國人撤退了三百公裏，沿著頓河重新建立了防線。
    察裏津大戰我們雖然勝利了，可察裏津這個地方也廢了。
    我聽大明的專家說，這裏至少半年以上都不能住人。”
    庫圖佐夫喝了一口牛奶，無奈的看著下麵已經成為廢墟的察裏津。
    這可是俄國南部，在伏爾加河上最重要的港口城市。
    從這裏出發的各種商品，可以沿著伏爾加河進入黑海，然後售賣到中東，歐洲，甚至是大明。
    來自這些地方的東西，也可以通過這條水路，順利到達察裏津。
    更加讓庫圖佐夫傷心的是，察裏津是俄羅斯僅次於莫斯科的工業重鎮。
    戰前，這裏甚至計劃建造一座大明援建的拖拉機廠。
    現在，一切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