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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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隆美爾上校,我叫阿道夫。”
    正在刮胡子的隆美爾,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留著一撮小胡子的家夥。
    “我不關心你是誰?
    你是怎麽進來的?”
    隆美爾想去拿手槍,結果發現手槍掛在衣架上。
    他手裏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剃須刀!
    “不要這麽緊張隆美爾上校,我能進來,自然就有能進來的辦法。
    不用擔心您的警衛,他們都很好。
    隻不過,他們接到了更高層的命令,不準來打攪這次談話罷了。”
    隆美爾的眼仁一瞬間縮成針尖大小!
    更高層的命令?
    有多高層?
    隆美爾和其他容克貴族不一樣,他出身平民。
    對於那些高層間的事情,隆美爾聽說過一些,但畢竟他剛剛被提拔不久,和高層的往來並不多。
    而且作為一個純粹的軍人,隆美爾也不太喜歡和那些腦滿腸胃的貴族打交道。
    隆美爾很想用手裏的刮胡刀,解決這個留著小胡子的家夥。
    作為曾經的優秀山地步兵,他有把握可以成功。
    可刀子拿在手裏,他卻並沒有這麽做。
    “哦,這樣有些不禮貌。
    您可以繼續刮胡子,我們一會兒再談,不著急。”
    阿道夫摘下手套拿在手裏,背著手審視著隆美爾的屋子。
    “那您等一會兒。”隆美爾走到鏡子前,繼續刮著他的胡子。
    這個年代,刮胡子已經成了普魯士軍隊操典之一。
    每個軍人的臉都得刮得幹幹淨淨的,上一任總參謀長毛奇,連腦袋都刮得幹幹淨淨的。
    十年前,普魯士陸軍還是大胡子橫行。
    士兵和軍官們留著各種奇奇怪怪樣式的胡須,他們認定這是男子漢的特征之一。
    而且由於日耳曼人毛發旺盛,好多人甚至胡子串了滿臉,遠遠看過去就像是個毛人。
    後來,歐洲軍隊開始全麵向戰無不勝的大明軍隊學習。
    從軍隊的組織架構,到齊步走、正步走,再到士兵的個人形象,全都學習了個遍。
    剛剛開始,普魯士軍人很不喜歡每天刮胡子。
    畢竟,胡子是男性特征之一。
    可後來,大家慢慢習慣甚至是喜歡上了刮胡子。
    原因很簡單,就是習慣了。
    隆美爾刮完了胡子,把臉擦幹淨,再次走出浴室。
    “很精神!”阿道夫看著隆美爾稱讚道。
    “說吧,您到我這裏來什麽事情。阿……!”
    “阿道夫!”
    “對,阿道夫先生。”
    “不請我坐嗎?”
    “哦,請坐,阿道夫先生。”
    隆美爾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請這個素未謀麵的人坐下。
    “你是符騰堡人?”
    “對,海登海姆。”
    “海登海姆,是個不錯的地方。那裏風景很迷人!”
    “您去過?”
    “上一次戰爭的時候去過,後來我負傷了,在那裏的醫院治療過一段時間。
    在那裏,我還獲得了一枚鐵十字勳章。”
    “我也獲得過!”隆美爾對自己的戰績非常自豪。
    “我知道,拿著一杆沒有子彈的步槍,製服了三個法國人。
    因此,你還沒破格提升為上尉。
    像我們這樣平民出身的人,獲得這樣的機會很不容易。”
    “你不是貴族?”
    “不是!
    我出生在奧地利,我父親是個海關官員。你父親是個中學校長,其實我們的家庭差不多。”
    “你對我好像很了解?”隆美爾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這個阿道夫。
    這個人對他的過往十分了解,可他對這個人卻一無所知。
    “是啊!
    看過你的檔案,我很欽佩你的戰功。”
    “您來找我是什麽目的?”
    隆美爾決定撈幹的說。
    “目的……!
    目的!
    目的就是和你談談。”
    “談什麽?”
    “未來!
    關於你的未來,我的未來,還有千千萬萬普魯士人的未來。”
    “我隻是個上校!”
    “
    我們的帝國,正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機。這場危機將會將帝國推進無盡的深淵之中!
    老人會餓死在街頭,孩子會成為孤兒,乞丐一樣的在街上乞討。
    女人會淪為娼妓任人欺淩,而你們這些帝國最優秀的軍人。
    要麽作為苦力在遙遠的遠東挖礦,就是戰死沙場。
    這些事情,就發生在你熱愛,且誓言保衛的普魯士。
    我跟你談話,就是要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你是一個隻知道喝酒,玩女人,賭博的人,我不會來跟你說這些話。
    可你忠誠於這個國家,你為這個國家流過血。
    你愛普魯士,你在軍旗下宣過誓,為這個國家戰鬥。
    你是一個優秀的軍人!
    告訴我,你會讓這一切發生麽?
    你會讓你熱愛的普魯士帝國,變成人間煉獄嗎?”
    “你在危言聳聽!你到底要做什麽?”隆美爾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的看著阿道夫。
    “我到這裏來,就是要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我告訴你,這不是在危言聳聽,這是即將發生的事實。
    就在一個月前,就在維亞濟馬。
    十幾萬普魯士最優秀的兒子,慘遭明軍的屠殺。
    他們的屍骨還在那裏,他們的魂魄還沒有回到家鄉。
    究竟是誰,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阿道夫同樣站了起來,狼一樣的眼神逼視著隆美爾。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個子比阿道夫矮的多的隆美爾,看到阿道夫那森森的白牙。
    說到最後的時候,阿道夫已經在咆哮。
    “你到底要幹什麽?”隆美爾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勢,說話聲音小了很多。
    “我要你拯救普魯士,拯救千千萬萬即將墮入煉獄的普魯士百姓們。”
    “咕嘟……!”隆美爾咽下好大一口唾沫。
    “我要怎麽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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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克倫堡邊上的帕西姆小鎮!
    毛奇坐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一邊喝著威士忌,一邊看著窗外愣愣發呆。
    二十天前他卸任了總參謀長的職位!
    確切的說,他是因為戰績不佳被罷免的。
    僅僅二十天時間,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十天前,他是帝國總參謀長,擁有一個警衛營,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
    參加會議,都是帝國最高層的會議。
    平日裏出入皇帝腓特烈的辦公室,就像是進自家後院一樣簡單。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最後一次和腓特烈和俾斯麥會議之後,柏林和馬德格堡就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不得已,毛奇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梅克倫堡。
    在這裏,他還有祖上傳下來的一棟舊房子。
    當然,這隻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如果沒有其他的轉機,毛奇想著還是回丹麥。
    他年幼的時候生長在丹麥,十歲的時候進了哥本哈根皇家軍事學院學習。
    並且在那裏,渡過了六年難忘的時光。
    在十八歲之前,說他是普魯士人,還不如說他是丹麥人。
    現在一無所有了,還是回到丹麥去,過一些田園生活。
    一邊想著,一邊喝酒,不知不覺間,半瓶威士忌已經下肚。
    此時的毛奇是幽怨的!
    自己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腓特烈對他可以說是禮賢下士。
    可現在自己下台了,失去了利用高價值。
    腓特烈和俾斯麥兩個老東西,把他像一雙破鞋一樣給甩了。
    甚至自己的幾次求見,他們都當沒看見,沒聽見一樣。
    他心裏充滿了憤恨!
    沒想到,自己幾十年的忠心,全都喂了狗。
    “不要讓我東山再起,不然,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醉醺醺的毛奇,憤恨的噴出一句話來。
    “先生!”
    老邁的管家推門走了進來。
    “什麽事?”醉醺醺的毛奇皺著眉頭喊道。
    “哦,外麵有一位自稱漢斯先生的人來訪。”看到醉醺醺的毛奇,管家有些後悔來通報。
    “漢斯?哪個漢斯?不見,誰都不見。”毛奇口齒不清的嘟囔著。
    “他說他是溫特公爵的女婿!”說話的時候,管事無意間捏了一下口袋。
    那裏麵有五枚銀光閃閃的大明銀幣!
    這東西現在可是硬通貨,比起帝國馬克來還要好用。
    用這東西,甚至能夠買到好多不允許購買的管製品。
    “溫特公爵的女婿?
    那個東方人?”毛奇立刻想到了那張欠揍的東方麵孔。
    那就是個奸商,不,他的禿鷲,專門吃死人的禿鷲。
    有他出現的地方,一定沒好事情。
    自己已經夠倒黴的了,這個家夥怎麽還來找自己晦氣。
    “讓他進來吧!”無論毛奇怎樣看不起孔庭訓,可溫特公爵女婿的頭銜,還是很好用的。
    而且,這家夥現在是個大富翁,很大的富翁。
    僅僅自己批準的反坦克手雷采購,就已經達到了一百萬枚。
    “是!先生。”
    管家鬆了一口氣,輕鬆的走了出去。
    那人說了,隻要毛奇肯答應見麵,自己還會有五枚大明銀幣的賞錢。
    主子落魄了,今後的生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趁著還有人來,積攢一些家底,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或許自己侍候的好,找到一個新主子也說不定。
    很快,孔庭訓走進了屋子。
    他很驚訝於這間屋子的破舊!
    牆壁上油漆斑駁,地板上滿是汙漬。皮鞋踩在上麵,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破舊的椅子上麵,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也隻有窗子還有些貴氣,畢竟這是一扇玻璃窗。
    附近的農舍,沒有一間裝了玻璃窗。
    想到過毛奇會落魄,卻沒有想到毛奇會這樣的落魄。
    “不請我喝一杯嗎?”孔庭訓自來熟的坐到了毛奇對麵。
    身子歪了一下,原來這把椅子的一條腿短了一截。
    差點兒摔倒的孔庭訓,趕忙坐直了身子,努力把重心控製好。
    毛奇勾了勾手,管事很殷勤的送上了一個玻璃杯。
    孔庭訓自己倒了一杯!
    “感謝您的照顧!”說著舉起了手裏的酒杯。
    毛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指的是那一百萬枚反坦克手雷。
    毛奇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和孔庭訓碰了一下。
    “有什麽打算?”孔庭訓放下了酒杯。
    “還能有什麽打算,過些日子回丹麥去。”毛奇頹喪的說道。
    “可惜了您的軍事才華。
    不如您來我的公司做顧問吧,條件隨您開。”
    “嗬嗬!謝謝你。”毛奇舉起酒杯,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又幹了一杯酒,毛奇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自己是總參謀長的時候,對他的態度並不好,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奚落過他。
    可自己落魄的時候,這個人沒有說過一句奚落的話,反而追到自己老家來看望自己。
    二十天了,這還是第一個來老家探望自己的人。
    柏林!
    馬德格堡!
    那裏麵的人,一個個都巴不得和自己撇清關係。
    真的沒想到,第一個來家鄉看望自己的,居然會是他。
    “就當您答應了!
    不過到我那裏,您還是屈才了。以您的軍事才華,應該繼續執掌普魯士軍隊才對。”
    孔庭訓放下酒杯,像是在自言自語。
    “哈!
    我就知道,你不過是說說而已。”毛奇笑出了聲。
    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軍方高層的人害怕和自己牽連。
    靠著軍隊吃飯的武器商,怎麽會聘請自己當顧問。
    至於重新執掌普魯士軍隊的事情,毛奇更是想都沒想過。
    維亞濟馬的失敗,已經讓他在腓特烈心中失去了地位。即便不出這檔子事,指揮權被剝奪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是說真的,希望您重新回去,執掌總參謀部。
    那裏有許多您的故舊,相信您回去的話,會很快掌控局勢。”
    “哈!
    總參謀長?
    你說回去就回去?
    總參謀部是你家開的,你說誰當總參謀長就誰當?
    原本還以為你這人不錯,現在才看出來,你也是個小人。
    來落井下石,看我熱鬧奚落我的小人。”
    毛奇憤怒的站起來,手裏拎著酒瓶子,很快,這個酒瓶子就會砸在孔庭訓的腦袋上。
    “我不開玩笑,柏林和馬德格堡會發生大變故。
    我想請您回去,繼續執掌總參謀部。
    難道說,你不想回去?”
    酒瓶子停在半空中,毛奇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