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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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轉到大廳,時伍跟在殷遲身後鍥而不舍的問道:“老板,你真的要幫陰王母找負心漢嗎?萬一找到了那不又多了條人命?”
殷遲並不著急回答她,而是接過嚴翁遞來的紅茶,坐在沙發上小口品嚐,時伍心裏著急,隨手將嚴翁的茶放到桌上,想等會再喝,可偏偏殷遲卻一副不緊不慢的態度,瞥了時伍一眼,淡聲道:“今天這茶不錯,你嚐嚐?”
時伍哪裏懂什麽紅茶,隻當殷遲在敷衍她,於是拿起杯子一口飲下,末了還用袖子擦掉嘴角的痕跡,舉止不是一般的粗魯,“喏,喝完了,能說了嗎?”
殷遲回頭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你是女人嗎?”
時伍感到莫名其妙,不由哈了聲,就聽殷遲數落起她的不是來,“你以為紅茶是跟碳酸飲料似得,隻管解渴不管享受,就你這喝茶如飲水,白白浪費了我這麽好的茶葉...”
“這不是你叫我喝的嗎?”時伍想她本來就不怎麽喝茶,要不是殷遲讓她喝,她還不一定拿起來喝呢,但看到殷遲欲發作的模樣,隻能順從道:“下次不喝了....”
“你還想有下次?”誰知殷遲一聽立馬炸毛,對一旁正在整理的嚴翁說:“以後給她白開水就行了,紅茶這麽高檔的東西她不配。”
時伍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好在殷遲很快就轉入正題,他一邊擺弄手上的古玩,一邊反問時伍:“那你覺得是負心漢的命重要,還是那二十個工人重要?”
“這個....”時伍皺了皺眉,之前她隻想著如何避免負心漢落到陰王母手裏,卻忽視了因負心漢被無辜牽連的工人們,如今殷遲這樣一問,她才醒悟過來,兩邊都是人命,隻是孰輕孰重的問題。
“那你覺得哪個重要?”想不出答案的時伍最終還是求助於殷遲。
而殷遲幾乎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道:“還用的著想嗎?隻要將負心漢交給陰王母,二十個工人就能回家,謠言就能不攻自破,石壁園也就能恢複動工,而我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是這樣沒錯,但是...”雖然知道殷遲說的是對的,但時伍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正想說想什麽就被殷遲打斷道:“別但是了,下午萬國棟的秘書才打電話來通知我,說後天要召開股東大會。”
“股東大會?是針對石壁園的事嗎?”聽殷遲這麽一說,時伍一下緊張起來。
殷遲握緊手中的古玩,深邃的眼神裏蒙上一股陰霾,表情認真道:“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我們要是不能在兩天內找出冒充萬國棟的負心漢,別說陰王母了,就連我那七百萬都要泡湯。”
“怎麽會...”時伍此時才知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一股壓迫感湧上心頭。
六月的天氣酷熱,國立大廈前時伍正來回踱步,當她第n次拿紙擦汗後,眼前忽然一亮,連忙朝遠處的人招手:“陳秘書,這邊,這邊。”
似是等不及,拿起一旁的挎包走了上去,陳立還在左顧右盼,直到時伍進入他的視線才怔了怔,隨即一臉笑意道:“時小姐。”
“陳秘書,”時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道:“不知道我老板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沒?”
陳立遞給時伍一袋文件,解釋道:“這就是殷先生要的文件,都在這了。”
“好的,謝謝。”時伍接過文件道了聲謝就馬不停蹄往殷府趕,推開門,冷氣撲麵而來,立馬讓時伍這條快被煮熟的鹹魚活了過來,嚴翁見時伍臉色通紅,貼心的送上一杯凍水供時伍解渴,恰好殷遲下樓,時伍一飲而盡後將文件遞給他。
一邊扇風一邊說:“陳秘書說跟萬總有牽連的人員名單都在裏頭,我粗略看了下,光萬興員工就有上千人,還不包括投資商,合作方這些,你確定要在裏麵找出那個冒充的人?”
殷遲接過名單,轉身坐在長椅上,快速查看了幾頁,隨後從上千份名單裏挑了一兩份出來,“你把跟萬國棟最沒有關聯的人員名單挑出來。”
“沒有關聯?”時伍眨了眨眼,十分不解道:“為什麽不是從他最熟悉的人開始查?”
殷遲一邊看著名單上的名字,一邊解釋道:“這種冒充他人名號的,不一定是熟人作案,萬國棟知名度很高,如果是熟人那被揭穿的可能性就很高,他不可能犯這種風險,相反如果是跟萬國棟沒有直接聯係,或是壓根不熟悉的,冒充萬國棟被揭穿的可能性就比較小。”
“..是這樣。”時伍了解後迅速投入工作中,一般來說跟萬國棟沒什麽接觸的,那就隻有中下層的員工,他們這些員工雖然跟萬國棟在同一棟大樓裏工作,但做的都是基層工作,平時肯定沒什麽機會接觸,甚至是看到萬國棟。
而萬國棟身為集團的ceo,手下幾千號人,除了一些接觸多的,還有直接頒布命令和向他匯報工作的,根本不可能知道底下基層員工,他們姓誰名誰,頂多記住一兩個業績好的,其他就跟路人甲差不多。
知道這個以後時伍找起名單來也更有效率些,沒一會就挑選出一大摞,時伍抱著那疊她挑出來的名單到殷遲麵前,“給。”
殷遲匆匆掃了眼,將麵前的名單打回去,略帶嘲諷道:“你把這些女員工挑出來幹嘛?你是覺得負心漢通過變性來勾搭陰王母嗎?”
時伍一時沒注意,忘了性別這茬,這會被殷遲挑出來,隻覺得理虧,急忙將那摞文件抱走,重新整理一番,抽走女員工後立馬瘦了一摞,“這下好了。”
殷遲眼皮都沒抬下,直接丟給時伍一張圖紙,“照上麵這個找,凡是有契合的統統留下。”
“這是?”時伍拿起圖紙,看著上麵的圖案,有些一言難盡,殷遲瞥了她一眼,低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可這是陰王母憑記憶畫下來的,還是你覺得你的畫工比她好?”
時伍連連搖頭,即便在夢境中見過那個男人,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出了夢境之後時伍就想不起那個男人的長相,不管她再如何回憶,都隻剩下模糊的影子。
再說回陰王母的畫,時伍又認真看了眼,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人該有的部位它都有了,就是看不出是誰,幸好陰王母畫的人裏麵有個最明顯的特征,那就是鼻子那有個痦子,時伍才不至於大海撈針,最終根據這個痦子篩選出八個後備人選。
“就是這些了。”時伍將這八個人員名單攤在殷遲麵前,等待發落。
殷遲拿起那八份名單,再對比下陰王母的畫,分析道:“從時間上而言,陰王母是在02年的時候遇見負心漢的,也就是02年後入職的都不算在內,”殷遲看了下名單上員工入職日期,“這樣就排除了這兩個。”隨即抽走兩份名單。
“再來是年齡,陰王母說她遇到負心漢的時候,負心漢才二十三,那從02年到現在也就是過了3年,他應該25歲了,這幾個pass。”時伍自動將年齡不達標的抽走。
桌上最終隻剩下三份人員名單,時伍瞄了殷遲一眼,“那這三個....”
殷遲不確定的搖了搖頭,“種種跡象表明,也就這三個比較符合,”隨即拿走名單往時伍懷裏一塞,吩咐道:“去看看。”
時伍以為他說的去看看是指去萬興集團,可沒想到他是直接去人家家裏,嚇得時伍趕忙在樓道前攔下了他,“你幹嘛?你就這麽冒冒失失去他家裏,不怕引起懷疑嗎?”
誰知殷遲一臉無所得道:“怕什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再等了。”
“哎...”話雖如此,但時伍還是覺得不妥,正想阻止他時,卻被他一個反手推,推到身後,看到殷遲那急切的身影,時伍無奈隻能懷著忐忑的心情跟了上去,心裏甚至做好了實在不行就跑的準備。
結果剛到人門口,就看到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喪字,再一看屋子裏圍著大大小小的人,時伍瞬間了然,這是有白事,那就更不能在這時候來了,時伍一把拖住要進去的殷遲,小聲道:“你沒看到裏麵在辦喪事嗎?你還去?走走走...”
殷遲毫不費力就從時伍的胳膊裏掙脫開,一邊整理衣袖一邊嫌棄道:“我又不幹什麽,就看一眼,你別那麽膽小。”
“我..”時伍正想辯解,就聽到殷遲傳來一聲咦,時伍連忙跟過去查看,結果發現,牆上掛著的那張黑白照,正是他們此次來詢問的目標,時伍有些難以置信道:“死、死了?”
殷遲嘖了聲,一臉泄氣的往門外走,快道門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折返回去,找到一個類似家屬的人問道:“您好,我想請問下,候亮是怎麽去世的?”
那位家屬正沉浸在悲傷中,被殷遲這麽一問,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
殷遲麵不改色的回道:“我是他同事,代表公司來慰問一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