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色略黑，麵色清臒，雙眉卓豎，頗有一番英姿。

    鄭芝龍左右看了看，模樣倒是長得不錯。

    小小的自戀了一把後，鄭芝龍才走回山神廟。

    這個時候，鄭芝虎、鄭芝鳳也已經起床了。

    鄭芝龍喊道：“快去洗把臉，然後去城裏吃早餐，等一下我們還有事要幹！”

    鄭芝虎、鄭芝鳳都打著哈欠說：“哦！”

    ……

    泉州西城街頭一小攤，沿著一個街道拐角擺著四張八仙桌，配著十六張長板凳，頭上有一塊長粗布橫掛遮住陽光。

    攤子前放著一個火灶，上麵有一疊蒸籠，正冒著熱氣。火爐旁邊還有一口鍋子，盛著白粥。

    饅頭的麥香，白粥的米香彌漫著這條街。

    剛進城沒多久，鄭芝龍三兄弟就聞到了這香氣，不由得地走了過來。

    掌櫃兼夥計的陸小乙剛收拾完一張桌子，用抹布抹幹淨後，轉身就看到鄭芝龍走了過來，他頓時嚇了一跳。

    這禍害今日怎麽來到我這裏了。

    該死的！

    陸小乙看到鄭芝龍都走進來了，根本沒辦法躲過去，隻好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喊道：“鄭大，不，鄭爺你來了！快裏麵請！”

    鄭芝龍也習慣這些人麵對自己的態度了，也不客氣，選了一張巷子裏的桌子坐下，好方便觀察四周。

    “鄭爺你要吃點什麽，小的這就給你端來了！”陸小乙心裏攤著血喊道。

    “來五個饅頭，再來三碗白粥！”鄭芝龍喊道。

    “好勒，小的立馬就給鄭爺端來了！”

    陸小乙聽到鄭芝龍今日竟然隻要饅頭和白粥，頓時飛快地就跑到爐灶旁，打開蒸籠，用筷子飛快地撿出五個饅頭，用大粗碗裝好。然後再裝上三碗白粥，以及三碟鹹菜。用托盤送了過來。

    陸小乙手腳麻利地將碗筷擺放在鄭芝龍麵前。

    鄭芝龍看到有三碟鹹菜，眉頭一皺喊道：“我有要鹹菜嗎？還三碟？”

    “這是小的送的，不用錢！”陸小乙急忙喊道。

    鄭芝龍大怒，喊道：“你當我是乞丐啊！老子有錢，不用你施舍！”

    看到鄭芝龍發怒了，陸小乙心慌了。

    他心裏狂呼：鄭芝龍今日這是怎麽了？以往白吃白喝不說，便宜的饅頭都不肯吃，隻吃肉包子。他一來，自己這幾天就大出血，大虧本了。

    今日看他那麽好心隻吃饅頭了。

    我高興下，送了三碟鹹菜，也不過是希望他能早點吃飽，免得禍害了我的包子。

    可沒有想到這鄭大蟲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還說什麽當他是乞丐，說什麽有錢，不用施舍！

    他要是乞丐，那就好了！

    大爺賞你剩菜剩飯都算是恩德了，哪像現在像孫子般伺候著，還要挨罵！

    陸小乙急上心頭，生怕鄭芝龍一怒之下，砸了自己的攤子。

    他左思右想，急生一計喊道：“這是小的為了答謝鄭爺昨日打了王成那惡霸，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酬謝的！”

    鄭芝龍聽到，這才轉怒為笑地說：“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生怕鄭芝龍又要刁難自己，陸小乙急忙彎腰低頭，恭敬地喊道：“哪裏，是小的該做的。鄭爺你們慢慢享用，有事就叫小的！”

    陸小乙疾步走回攤子，心裏鬆了一口氣，卻是立馬又心痛自己今天隻怕又要虧本了。

    可是麵對鄭芝龍，攤子連怒都不敢露，更不敢出聲了。隻能在心裏祈禱著這鄭芝龍快點吃完，早點滾點，別耽誤了自己其他生意。

    饅頭白粥一上來，鄭芝龍三兄弟埋頭忙著喝白粥吃饅頭時。

    有三個粗漢走了進來，他們穿著草鞋，頭上戴著一頂破巾，背後掛著一頂鬥笠。

    這三個人都是泉州港口的苦力，昨夜下貨幹到半夜，今天起來的晚。

    一看到他們，陸小乙喊道：“三位來了，還是照舊嗎？”

    他們心急著想快點吃完早餐，趕去碼頭幹活，也沒有留心注意攤子的情況，一走進就坐下喊道：“照舊！”

    “好嘞！”陸小乙喊道，轉身去拿饅頭。

    三個苦力坐在長凳，等著饅頭端上來時。

    一個額頭有些花白的說道：“你們聽說了，昨天大蟲鄭芝龍竟然打斷了滾刀肉王成的腿！”

    麵圓耳大，長著落腮胡須的大漢接口道：“聽說了，那真是大開人心！”

    上穿一領白布衫，腰係一條粗繩係帶的家夥搖頭歎氣說：“可惜，大蟲鄭芝龍卻是宛然無恙。你們說要是他們兩敗俱傷那該有多好！”

    落腮胡須的大漢點頭說：“就是，可惜了！要是他們都死了，泉州也能太平很多！”

    陸小乙聽到這三個人竟然敢討論鄭芝龍，更重要的是還詛咒鄭芝龍去死。

    他嚇得臉色都發青了，剛想開口勸說他們住嘴的。一邁腿，就看到鄭芝虎發怒地站了起來。陸小乙頓時嚇得不敢上前了！

    聽到幾個家夥口出汙言，鄭芝虎站起來就想胖揍他們。

    一站起來，鄭芝虎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大哥抓住了。

    鄭芝龍拉著鄭芝虎坐下來，說：“不用管他們，快吃你的。我們還有事！”

    鄭芝虎聽到，隻好生著悶氣坐了下來，大口吃著饅頭。

    陸小乙看到，趕緊端著饅頭走了上來。一放下饅頭，他對著三個人眨眼挪嘴，暗示這三個人快點看向鄭芝龍那個方向，注意正主可就這裏。

    看道陸小乙臉上好似抽筋了，落腮胡須的漢子嘲笑道：“小，咋啦？昨夜被婆娘揍了？”

    額頭花白的那個大漢笑著說：“哈哈哈……我們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懼老婆呢？陸小乙你聽說了嗎，那鄭大蟲不單打斷了王成的腿，竟然還揚言要當好人！”

    穿白布衫的粗漢不屑一顧。“去，大蟲的話你都能相信，他要是能當好人，老子他媽的就當舉人老爺了！”

    落腮胡須的大漢說：“不過聽說他昨晚吃飯不但給錢了，還賠了之前打傷那掌櫃的醫藥費呢！”

    ……

    聽到他們討論的這麽高興，陸小乙連死的心情都有了！

    我的攤子今天隻怕要被人砸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