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以治病救人為天職，因為沒有藥物沒有設備，辛苦研習一身醫術，卻隻能看著病人眼睜睜的在自己麵前痛苦的死去，這是每個醫生都不願意接受的心魔。

    “郝醫生，有藥了，有藥了，快，快，大家都動起來……”

    “……”

    熙熙攘攘的人群快進鍵般的動起來，每個人臉上都表情嚴肅，神情凝重，動作迅速，一下一下好似心靈感應你來我往，效率提高了最起碼三倍。這邊醫生動作迅速，那邊患者也咬牙忍著，一處理完，立即起身，讓給更需要的人。鮮血淋漓，也能麵不改色的說，不痛。什麽醫患關係，什麽熱心服務，什麽周到細致，現在統統都給效率讓了路，多一分鍾的效率就是多一條人命。

    煎藥、煮藥、磨粉、翻炒、切斷、切碎，雙手還能使上一分力的人都自覺參與進來。即使的最沒有力氣幼童也自覺的負責幫忙傳遞各種棉紗、藥丸、藥膏、水劑等等。

    “袁小姐，首長讓我到你這邊領取一萬人份的食物。”一身煙火，灰頭土臉，渾身上下髒的看不出人樣的一個小兵，露出一口能亮瞎無數人的小白牙，吐字咯噔脆，三兩下就將話說完了，眼睛亮亮的看著袁曼，‘食物在哪？在哪？在哪呢？’

    “一萬人，哪呢？”

    “在門外，他們是下一批上城頭的，估計還有十分鍾。所以，首長說了，袁小姐能點菜嗎？比如漢堡包，有肉，有菜，還有麵。”

    古代？！漢堡包？！恩，有的！“稍息，立正，排好隊，領肉夾饃，每人八個，以排為基數上前領，各個排小隊長負責分發，爭取兩分鍾之內分完，八分鍾之內吃完，有沒有問題。”

    “沒有。”一萬人，喊得震天響。

    外麵吃著肉夾饃，裏麵也是一片流口水的吸溜聲。

    “真香，他娘的老子要是上城頭，不知道能不能也吃上一個，好家夥一人足足八個，我隻要有一個，喪屍怕個鳥。”

    “閉嘴，胳膊不要了。”

    “醫生，輕輕輕輕點，老子這個是胳膊，不是白蘿卜。”

    “要是白蘿卜，早就剁吧剁吧了。”

    ‘咕咕咕——咕咕咕——’

    “嗬嗬嗬，醫生，你也餓了吧！”

    “閉嘴，不上城頭，沒資格喊餓。”

    這對病患和醫生之間的對話，很多人都聽見了。胳膊粉碎性骨折延誤救治後期估計隻能當裝飾的大漢，其實是第一批上前幫助軍人運輸軍械的一批，他的胳膊就是為了搶救一架炮彈被砸的，能堅持到現在是使著吃奶的勁，在硬撐，原本以為沒有藥，肯定死翹翹了，卻不想還會有峰回路轉的那一刻。現在唯一還沒了了的願望，就是想吃頓飽的，好不好吃的另說，不想死了也做餓死鬼。

    一萬人或吃或拿或放進自己的衣襟懷中，五分已經將麵前如山般高的肉夾饃拿的幹幹淨淨。

    “敬禮——”

    齊刷刷的聲音，動作一致，右手高舉過頭，清澈明亮幹淨又充滿勇氣的眼神，注視著袁曼。

    “袁小姐，謝謝你的肉夾饃，我們出發了。”

    還是那個傳信的小兵，這回這個小兵很放鬆，很開心，精神抖擻飽滿，好似要去領獎台。

    “禮畢，出發。”

    “要回來，回來，我們吃紅燒肉——”袁曼遠遠的喊著，恨不得一起上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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