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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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認真交過男朋友,我很了解。”
“你真的了解我嗎,你看到過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什麽樣嗎?”
“不,我不想聽,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已經……你已經和別人……”齊展榕難以啟齒,但想象中的情況已經給了他莫大的打擊。
鍾歆瑤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複雜的臉龐,從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看到非常沉重的失落。
仿佛,他最心愛的甚至不舍得觸碰的洋娃娃,被世界上最髒的人毀了。
而這個洋娃娃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人,他放在心尖多年的女人。
他們青梅竹馬,別人不了解鍾歆瑤,在外麵風言風語亂傳她的花邊八卦,從小到大,他卻是看著她和她一起長大的,她那麽循規蹈矩,那麽純潔可愛,怎麽會不潔身自愛呢!
可是,她卻非常認真地點了頭,默認已經不是處女的事實。
攥起拳頭,他氣憤地說:“你一定是被人騙了!是誰這麽可惡,連你這麽美好的女孩子都騙!”
她很平靜:“沒有人騙我,是我自願的。”
齊展榕愣住半晌,嘴唇有一絲顫抖:“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所以,還是說出來對你公平,如果你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就沒有必要為我負擔債務。還是早點離開我,免得,被我這個不走運的人傳染了。”
齊展榕嘴角用力抿著,艱難地蠕動兩下,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色漲紅,甚至別開視線不敢再看她,仿佛不敢麵對這殘酷的事實。他無法想象,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做那種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他也想象不到,因為他得不到。
身子僵硬地動了動,好不容易找回力氣抬起腳,齊展榕驀地轉身,沉默地走出這個屋子。
空氣中有半分鍾的沉寂。
“他生氣了。”鍾歆瑤憂鬱地垂下眼眸,看著雪白的被單,幽幽一歎。
阿慶很不解,疑惑地問:“你為什麽故意惹他不高興?”
“展榕整天跟我見麵讓我很擔心,我怕閻希夜的人監視到會對他不利。我也希望他能冷靜思考,如果,他以後還是願意娶我,我一定嫁給他。如果他介意,我不想委屈他。”
“你父親看人很準,他看中齊展榕會成為好女婿,齊展榕一定很不錯。小姐,你要好好抓住展榕,若是把他氣走,以後怎麽辦!他現在是唯一有能力幫你還債的人了!”
“他不是唯一能幫我處理債務的人。我一直以為,人還是要靠自己。就算他未來幫我還掉所有欠款,我還欠齊家的,我不想欠他們一輩子。就算將來嫁到齊家,我也希望像萱姨那樣,自己帶著嫁妝挺直腰板進門。否則,外人會看不起我,會說鍾歆瑤是他們花錢買過去的兒媳婦。”
“小姐,你的想法太複雜了,我覺得你應該把齊少爺當做依靠,攏住他的心,他才舍得為你付出。光靠你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還清債務,我最擔心的是你的人身安全!欠債久了,萬一閻希夜又做出殘忍的舉動,萬一,像高利貸那些人那樣,派人喊打喊殺,以後就難太平了!”
“我認識了一位股票大亨,也許那個人可以幫我豪賭一場。”
“你打算以後買股票?”
“嗯!”
“股票很危險,小姐你完全沒有經驗!”
“那個老板很精明,如果有他指點,賺肯定會大於賠。”
阿慶不禁歎氣,很擔憂:“我不知道股票容不容易賺錢,但是,我知道齊展榕如果離開你,你就錯失了一個超級好的好男人……”
“可是你知道嗎,阿慶姐,齊伯父現在反對我們在一起。”
“齊先生?他不是很喜歡你,還到鍾家跟你父親提親過?”
“今時不同往日,鍾家已經衰落,聰明的人誰願意接納我這樣的負擔。”
“真可惜,鍾先生當初還不如立刻答應你們的親事,你父親太愛你了,當初說你還年輕,想再多留你在家做兩年小公主,如果能預料公司會破產,你就早點嫁給齊家好了!”
“父親知道我對齊展榕不太感冒,本意也想讓我再和他多培養培養感情,再決定要不要讓我們結婚。”
“那你現在愛不愛齊展榕?”
“愛,我愛他對我的癡心一片。我很感激,也很感動。可正因為我也在乎他,我才要保護他,你看他連生氣都不會對我發火,我怎麽忍心讓這樣的人因為我而被人整?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如果他不跟我保持距離,閻希夜要對付他了,閻希夜不會讓我那麽容易翻身,他說,他習慣把討厭的事情扼殺在搖籃裏,他最討厭的就是我,我不想拖累齊家,讓閻希夜搞垮他們。”
“可你一片好心,展榕都不知道。也許你多慮了,閻希夜真的能一手遮天翻雲覆雨,想弄垮誰就弄垮誰嗎?齊家的公司雖然不大,但是,你父親生前斷言,齊家未來一定能發達。”
“連我們家都被閻希夜害到破產,我能不擔心嗎,閻希夜勢利通天,心狠手辣,我再也不敢低估他的邪惡。”
鍾歆瑤不能讓弟弟小濤夜裏獨自在家,所以,晚上不要保姆在病房守夜,夜間,隻有醫護人員偶爾到各個病房巡邏。
她住在一個獨立的小病房,很早就睡了。她必須休息好,迅速養好身體,才能最快回到工作崗位,所以,不論身體多難受,頭腦多混亂,她強迫自己睡眠,對她而言,睡眠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深夜的醫院安靜了許多,沒有白天的嘈雜,很適合快速進入夢鄉。
走廊中少有人經過,護士台間,兩個漂亮的小護士在熬夜用手機一起偷偷追網劇,她們定好鬧鍾,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到不同的的房間檢查一遍,以確保病人的安全。
這座大廈中的若幹手術室中,還有一些瀕危的人在被醫生極力搶救,有的死裏逃生,有的進了鬼門關就再也出不來了。
生生死死,在這裏是那麽的尋常。
也有很多病人不敢一個人在獨立的病房中睡覺,也許是怕自己一睡不醒,也許是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許怕孤獨降臨,難以忍受痛苦和寂寞,總之,很少有人能做到內心真正平靜,不安與恐懼,像黑色的蟲兒,時刻啃噬他們的心誌。
其實,鍾歆瑤就是這樣。
長期以來的壓力和疲勞讓她患上神經衰弱,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很容易把她弄醒。
房間中點著一盞光線昏暗的小夜燈,柔弱的燈光默默地照應著她蒼白的臉,橘黃色的光芒用它僅有的溫暖,輕輕地包圍著她,靜靜地想要帶給她多一點溫度。房間內的溫度一點都不冷,可不知為何,她睡著睡著便開始瑟瑟發抖,像是有不好的預料。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了。
她驚恐地睜開眼睛,猛然坐起身,看到閻希夜的出現,如同看到死神降臨。
他走進來,門被外麵的人關上,他的神情如同探監,審視罪犯。
有他出現的地方,便是監牢。
高大的身軀冷冷向她逼近,那雙森寒不見底的黑瞳冷箭般蓄勢待發地看著她。
“閻希夜,你怎麽來了?你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他譏誚地嘴唇,抿起一條目空一切的線。
“你時刻都在監視我,我知道,你就見不得我好,我的下場越慘,你越快樂。”
閻希夜解開襯衫的扣子,扯開衣領,意圖不善地來到她麵前,這個舉動讓她渾身的寒毛瞬間戰栗。
“你要做什麽!”
“我來拿利息。”他丟出毫無溫度的幾個字,“我們在靈堂做過的事,是時候該重溫一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