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接。”她調了調熱水器的溫度，強製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

    可阿慶一咬牙幫她接了起來：“你好，齊少爺！哦……她已經到家了，剛剛到就進衛生間洗澡了……哦，你先別急，我這就把電話給她！”

    阿慶把手機硬塞到鍾歆瑤手裏，鍾歆瑤做了兩個深呼吸，低聲道：“你還想說什麽？”

    電話那端傳來急促的嗓音，“是不是我幫你還了債，你就回到我身邊？你答應我，你說如果我幫你還債，你就跟我在一起，這話還算不算？”

    “不算了。”

    “你怎麽能食言呢？”

    “展榕，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歆瑤，歆瑤……你聽我說，不要跟娛樂城的常客在一起，去那玩的男人沒有一個好人，你會被騙的……歆瑤，你聽我說……”

    她掛掉電話，避免繼續聽見他無助的聲音。

    她的心不是不痛的，沒有人知道，拒絕他，她有多麽難受。

    “從今天開始不要再接他的電話。”她嚴肅地對阿慶說。

    關上門，脫掉衣服，她打開花灑，仰起頭讓水柱用力拍打自己，雙手輕輕按摩身上被鞭傷的部位。

    幸好石瑞德今晚用雙倍的價包她，不然，這些鞭傷都白挨了。

    因為傷了齊展榕的心，鍾歆瑤躺在床上一夜睡不著覺，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何時能遇到另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愛自己，她的存在不會變成他的負擔，她的負債對他而言微不足道，她糟糕透頂的人生可以被他輕鬆嗬護，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為她背叛全世界。

    而她深知，這樣的人，也許永不存在。

    第二天她下午陪一個大老板在高級餐廳享受下午茶的時候，恰恰遇到了齊展榕。

    當然，齊展榕沒看到她。

    她和大老板坐在一個雅間，透過菱形的藝術玻璃窗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觀察他。

    他與另一個漂亮活潑的女孩兒坐在靠近風景台的情侶桌那裏，兩個人有說有笑。當他麵對別人的時候，和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兩個樣。

    他很自信，笑起來那麽陽光，風度翩翩，斯文有禮。

    那個女孩就是他的相親對象吧！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裙，精神爽朗，坐姿優美，眼底充滿對他的喜歡和欣賞，正因如此，齊展榕在她麵前十分自信。

    看著看著，她漸漸出了神。

    直到大老板叫了一聲：“過來喂我。”

    她反應過來，風情萬種地依偎過去，坐在老板的腿上，拿起一枚法式馬卡龍小點心喂到對方的嘴邊，對方一手摟著她，一手拉過她的小手，張開大口恨不得把她的手指一同含進嘴裏。老板享受著她的服侍，同時，和她說些有的沒的，都是些曖昧的話語，意圖說服她成為她的金絲雀。

    可她充耳不聞，一直都在走神。

    然後，她看到那個女孩在對齊展榕撒嬌，然後把一個小盤子推到桌子中間，兩人拿起小叉子一起吃同一塊焦糖布丁，那情景看起來，分明就像一對兒熱戀中的情侶，一點都不像剛剛相親見過幾次麵的樣子。

    心頭蒙上一絲惆悵。

    她對老板笑得更燦爛了，婉拒了對方包養她的要求。

    對方雙手提起她的腰換了個姿勢，讓她頭朝裏地坐在他身上，她便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了。

    耳畔拂過一抹浪蕩的氣息，弄得她耳垂發癢，強忍著反感的衝動。

    “鍾小姐，你的胸部線條真美，讓我摸一摸可不可以？”

    “你都抱著人家了，便宜沒少給你占了去，還想怎麽樣呀？”她如妖精般迷惑地輕吐字句。

    “我想伸進衣服裏，加錢行不行……”

    她搖頭，拉住對方的手。

    這時，對方從兜裏拿出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亮到她眼前。

    腦子中交替回放著齊展榕天使般溫柔，和閻希夜惡魔般的冷酷，她收起笑，幹脆放縱了起來，表情變得冷傲而嚴肅。

    她從對方手中抽出那張支票，直接揣進皮包，嘴角一挑。

    外麵，齊展榕和那女孩兒吃完布丁，彼此一笑。

    女孩兒轉頭打量了一會兒周邊，忽然指向前麵的小包間，透過那玻璃窗，齊展榕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你看，那裏麵的人真放蕩，男的把手伸進衣服裏，那女的都不拒絕，這種高雅的地方竟然幹那種事！”

    齊展榕臉色微僵，看看那裏，感覺大煞風景，一臉的鄙夷，卻沒認出那是鍾歆瑤的背影。

    可是，想到鍾歆瑤每天都要麵對那些惡心的那人，就很悵然，很傷感。

    女孩繼續說：“男的年紀那麽大了，女的看起來很年輕，幹這種事的肯定不是兩口子。”

    他伸手遮住女孩的眼睛：“非禮勿視，別看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女孩兒嗔笑：“哎呦，你還不好意思呀？你害羞呀？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大街小巷上看到男女擁吻是很平常的事情，說不定他們一會兒還會幹點限製級的事兒，我們看一會兒……”

    “我喜歡矜持的女孩兒。”他把付賬的錢放在桌麵，便站起身。

    女孩子一愣，討好地對他笑笑，拎著小包站起來，乖乖地跟齊展榕離開了。

    臨出門的時候，齊展榕小聲問女孩子：“你問你爸了嗎，他能不能給我家公司注資……”

    “我爸說，如果你和我結婚，才投資……”

    “我們現在不是在交往了嗎，能不能提前呢，我們公司現在資金很緊張……佳妮，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你幫我勸勸你爸爸好嗎，就當是幫我，我會很感激你的……”

    “哦……那你得吻我，我才答應你……”

    “你怎麽這麽開放？”

    “因為我喜歡你啊！不吻，就算了，你不是誠心誠意的，我不勉強你……”

    “等等！上車，我吻你一下。”

    “不要，就在街上！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終於跟我交往了！”

    齊展榕內心掙紮著，猶豫了幾秒，走到餐廳外，終於拉住女孩子的手，俯下頭，纏綿而溫柔地吻了那女孩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