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展榕的父親在病房和大家聊了許久，卻不能改變什麽，最後默然離去。

    葉芷蕾說今晚留下來陪曲箏，鍾歆瑤便先回家，她們約定好在曲箏最情緒不穩的這些日子輪流晚上在醫院陪護。

    鍾歆瑤走出醫院後，在醫院後麵的公園旁邊散了散步，沒有叫司機來接她，到街頭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

    這時，醫院的停車位置的一輛白色轎車開了出來，跟上了她的車子。鍾歆瑤出神的想著一些問題，想著想著，忽然發現了跟蹤她的那輛白色轎車，那不是齊展榕的車嗎？

    是齊展榕在開車跟著她，他為什麽跟著她？

    鍾歆瑤從包裏拿出手機，給齊展榕打電話。

    鈴鈴鈴……響了幾聲後，她看到齊展榕接起了電話。

    “你一直在醫院附近？”她驚訝地問。

    “我沒走。”齊展榕回應。

    “那你為什麽不在病房陪陪曲箏？”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她，還問這個幹什麽。”

    “那你呢，你跟著我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隻是想跟著，因為除了跟著，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

    “展榕，我不喜歡現在的你了。你變得讓我陌生。”

    “就算我變得更好，我們也回不去了不是嗎。”

    街上車潮很擁擠，齊展榕一直努力跟著她的車，並且在開車的同時一邊說話，一邊關注她回頭看他的樣子。仿佛，隻要能多賺取她的一些目光，不管是好的，不好的，哪怕是冷漠的，鄙視的，都比她忽略他看不見他強。

    “所以，你就任由自己變壞！”她不悅地斥責。

    “至少這樣，你還能你罵罵我，否則，平時見了麵，你都特別繞過我，為了避嫌連話都不與我多說。當年能為你頂嘴入獄的人，到今天也就換來這和結果。可是我從來沒怪你什麽，你卻來埋怨我。”齊展榕眉頭緊鎖，嗬嗬地惆悵地笑了下，“挨罵也好過不理會。”

    “如果把用在我身上的勁頭分一點點用在曲箏身上，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培養出感情，可是你偏偏用這麽偏激的方法處理問題。你現在已經是個父親了！你想你的孩子以後長大了，對全世界鄙視你說，他的父親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渣，一個很壞的男人麽？”

    “你不就喜歡壞男人嗎？閻希夜有多壞，你就有多愛，他害你家破人亡，他害你蹲監獄，害你被人綁架，一再被逼進險境，你反而更愛他！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有受虐傾向？越對你們好你們越不在乎，越虐待你們你們越愛越癡迷？”

    “這是什麽思想！沒有人是喜歡被虐待的，我和閻希夜在一起不是因為他虐待我，他對我很好。人是會變的，他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你的變化，大家也都看到了。令人難過的是，你本應該越來越好，卻越變越令人失望。”

    齊展榕大聲笑了起來，他用力按了兩下方向盤，發出震耳的噪音，“是麽，我令人越來越失望……可是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失望呢？傷害我最深的是你，占有我最多感情的是你，你吸光了我所有的感情，卻道貌岸然一副正義的樣子教育我不該對別人冷酷無情！你有資格失望嗎？我虐待你了嗎？從來沒有！”

    鍾歆瑤為他的狡辯和毫不內疚感到抓狂，他的言語沒有道理，卻又十分犀利，在感情上他的確是她的受害者，可那不是他應該傷害別人的借口，她隻能堅持和他爭辯：“那你也不該虐待別人！曲箏是無辜的！難道隻有你自己知道心痛，她的心痛你就感受不到嗎？你知道心痛是什麽感覺，還故意傷人，你的同情心哪去了？”

    他冷笑：“我就是要虐待老婆，除非她離婚。”

    “如你所願，她會離婚的。”

    “她不會離，隻要我勾勾手指，她就又會聽我的話了，隻要我稍稍關心她一下，她就會舍不得……”

    “我求你了，別再傷害她！除非，你要逼我與你為敵！”鍾歆瑤大聲道。

    “好啊，我很喜歡這樣。如果你成為我的敵人，我們就有更多交流的機會了。總比沒話說好很多，對不對？信不信，明天曲箏就會告訴你們，她不想離婚了，還想繼續跟我過……”

    “展榕！你一定要變成一個卑鄙下流的人嗎！”

    “為了你，我願意。”

    “我不是你助紂為虐的幫凶！隻勸你別再執迷不悟！”

    “沒有了執迷不悟，我還怎麽活著？”齊展榕固執地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然而，他的車仍然繼續跟著她。

    鍾歆瑤不能阻止他，又不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什麽，十分無奈地轉回身目視前方。

    一直到出租車把鍾歆瑤送回別墅，齊展榕的車子也停在別墅門外，鍾歆瑤下了車，他也下車，就那麽盯著她看。

    鍾歆瑤覺得他現在不正常，他的眼圈是泛著紅，很奇怪，他的雙眸也泛著疲憊不堪的紅血絲，可是他的神情卻看起來特別興奮的樣子，像狼一樣亢奮，而且此時好像特別精力充沛。剛剛還憂鬱，現在卻很浮躁快樂的樣子。

    他竟然還舉起手放在嘴裏，對著她吹了一聲口哨。

    鍾歆瑤心慌地迅速進了門。

    “再見，明天見！我的初戀！”齊展榕高高興興地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鍾歆瑤從門縫又看了看他的車子，他的轎車放起了很響的音樂，他開車的時候還隨著音樂扭了扭身體。

    車子轉彎後從視野消失，鍾歆瑤心思凝重地又回房子裏。

    晴嫂接過她的皮包，迎她進門，客廳中小濤和思玉領著思瑞在玩鬧，到處瘋跑，和她打了招呼就繼續玩去了。

    鍾歆瑤坐在沙發，揉了揉鼻梁。

    “太太，您的朋友怎麽樣了？”晴嫂關心地問。

    “母子平安，隻是出了問題，可能要離婚。我準備請個律師處理一下。”

    “齊少爺是您多年的朋友，您願意讓他們離婚嗎？”

    “不離婚，隻會造成更多傷害……我也很無奈，齊展榕現在整個人的氣場，行事作風都好奇怪……像中了邪似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