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關心。還有嗎？”

    “歆瑤，我先走了，下輩子，我會等你。下一次，我和閻希夜之間，你先選擇我好嗎？”

    “可是，我要怎麽認識你？到了下輩子，我們的樣子變了，因為喝了孟婆湯，把前世的事情都忘記了，我找不到你怎麽辦？”

    “我不喝孟婆湯，我要等你。”齊展榕堅定地說，他的眼睛紅紅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頭發很亂，衣衫也不整。身上還有些酒氣。

    “那我呢，你隻要等她，那我怎麽辦？展榕，你就沒有話留給兒子嗎？你沒有更多話跟我說嗎？”曲箏哽咽著，又害怕，又很氣憤。

    “你別再煩我，我讓你離婚，你不肯，我討厭你，是你逼我自殺的！”齊展榕大聲嘶吼。

    “我什麽時候逼過你！是你在逼我！你生了病，我處處讓著你忍著你，為的就是讓家維持完整，我怕你受刺激，平時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一點點錯誤會刺激你，我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也要為我們想一想，我說過我會陪你一起熬，我陪你一起治療抑鬱症！可是你不肯接受治療，不肯吃藥，你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我該怎麽辦啊！”

    現在，大橋下麵有救護車也來了。而且還不止一輛。在很多車輛中，還有精神醫院開來的大麵包車，好多醫生護士出來，都嚴陣以待。

    這座橋高度非常高，鍾歆瑤餘光看看下麵，有些暈眩。

    但，從齊展榕後麵，有警察已經弄了好幾條皮筏艇，悄悄劃過來在橋下，準備著如果齊展榕跳橋，他們用皮筏艇接住他。而另一批精神病醫院的醫生和護工，也悄悄從大橋另一邊爬上來，準備控製齊展榕。

    “你到現在還逼我！是你要逼死我！你根本不理解我，隻想讓我早點死！”齊展榕大聲咆哮，麵部扭曲，苦不堪言，他現在的認知是有問題的，是無法自控的。

    曲箏哭著給齊展榕跪下了，“展榕，你為了我和孩子想一想，我需要你，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你再原諒我一次，我以後再也不逼你，不控製你了，你不想吃藥就不吃藥，喜歡喝酒就喝酒，喜歡出去做什麽我不在催你回家了，隻要你覺得舒服，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齊展榕看到她下跪，似乎被曲箏的哀求和痛苦激發了一點點冷靜的意識，他用力捂住頭，頭部很痛。

    他急促地呼吸，手用力撐著大橋的欄杆，在掙紮，說不定在哪一秒鍾就會發瘋跳下去。

    “展榕！我知道有一個辦法！”鍾歆瑤捕捉到他一點點清醒的感慨，緊急說：“我知道，下輩子能找到另一個人的方法，你要聽嗎？”

    “你說！隻要能找到你，能讓你認識我，有什麽方法，你快告訴我！”齊展榕豎起耳朵。

    “我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如果兩個人約定來世再見，可以在兩個人身體相同的部位，紋上相同的圖案，比如，我們可以都在我們的一隻胳膊上，紋一隻蜻蜓啊，或者葉子啊……”

    鍾歆瑤是瞎編的，隻是為了分散齊展榕的注意，齊展榕聽得很認真，沒有感覺到身後已經有好多人悄悄趕來。

    “真的有用嗎？”

    “真的有用，要不，你先別跳，我們先去紋上圖案，給下輩子相見做好記號，這樣好不好？否則，我下輩子真的認不出你來了……”

    “可是，我等不了了，歆瑤，我很難受……”齊展榕嗚嗚地哭了出來。

    “展榕，我知道，你很無助，我可以抱抱你嗎，如果你一定要跳下去，讓我最後抱你一下……”

    鍾歆瑤嚐試著往前邁步。

    齊展榕不舍得拒絕她，看到她往前試著走，看著她向他伸出雙臂，他很渴望，渴望被她擁抱，他專注地看著她，精力都集中在鍾歆瑤身上，鍾歆瑤終於走到他身前，主動抱住他。

    齊展榕也抱住她。

    就在這時候，曲箏對齊展榕後麵的醫務人員和警察們一招手，他們集體衝上去，一下子把齊展榕從鍾歆瑤身邊拉開，七手八腳地抓住齊展榕，有人抬住他的腿，有人抓住他的手，高高地舉起來。齊展榕四肢都被架住，掙紮不動，被人們扛下大橋。他發狂大吼大罵沒有用。

    鍾歆瑤和曲箏跟著跑下大橋，跟著這些醫護人員把齊展榕送上精神病院的麵包車。

    喬鶯跑過來跟著一起都坐車去了精神病院。

    齊展榕就這樣，住院了。

    醫生讓他先住一個月，接受穩定的治療。

    住院後，齊展榕開始封閉式治療生活，家屬朋友可以每周在一定時間來醫院看望他。

    兩日後，鍾歆瑤和曲箏來到醫院看齊展榕，齊展榕的狀態好點了，腦袋清醒了許多，但是非常抑鬱，也為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感到很羞恥，覺得很丟人。

    見到鍾歆瑤和曲箏時候，他躺在床上，表情憂鬱。

    “展榕，你感覺怎麽樣了？”曲箏輕輕詢問。她們給他帶了一些好吃的水果。

    “我很累……”齊展榕無力地回應。

    “醫生說你要住院一個月，治療好了，就回家。”

    “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是瘋子……”他問。

    “不是。”鍾歆瑤回應。

    “可我覺得我是瘋子……甚至沒有臉麵對你們……”

    “說什麽呢，我們等著你，等你治愈後我們聚會，知道嗎？”

    離開醫院後，鍾歆瑤和曲箏先去齊家，接了孩子，然後來到鍾宅，曲箏需要放鬆傾訴，在這兒和鍾歆瑤聊了大半天，鍾歆瑤也把自己的一些煩心事和她交流。

    到晚上，她們又到醫院，看葉芷蕾。但葉芷蕾的病房已經換了人住，一打蘇名揚的電話才得知，蘇名揚已經把葉芷蕾從醫院帶走，他搬進了新的住房，在家裏請了護工照顧葉芷蕾。

    “我不知道蘇名揚會不會歡迎我。”鍾歆瑤說。

    “我去說。管他歡不歡迎，我們去看芷蕾，又不是去看他。”曲箏拉著鍾歆瑤去蘇名揚辦公室，敲敲門，走進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