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麽願望？

    如果真要許，湛藍希望秦天熠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哪怕那個解釋讓她再次跌入深淵，也請不要欺騙。

    做了那麽久的美夢，是時候該醒了。

    湛藍雙手合十，翕張著嘴唇，道出口的，卻是另一番話。

    “我希望我爸爸安然。”

    父親去調查媽媽的死，不知會陷入什麽危險，她希望父親能安然活著。

    氣氛似乎一下子被湛藍感染，透著陰沉沉的壓抑。

    大過年傷感不合事宜，莫少寒嬉皮笑臉的轉移話題，“那自然，祝我們的父母都長命百歲。”

    “沫溪，你呢？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

    因為有了湛藍的傷感，遊沫溪若再說低沉的話顯得氣氛一下子拉遠，於是喜慶道：

    “祝願在座的心想事成。”

    眾人：“……”

    噗——

    莫少寒第一個跳起來，激動的險些吐詞不清，“沫沫，你這是答應我的求婚了嗎？”

    “……”遊沫溪唇角一抽，撇了撇嘴，“你的除外。”

    莫少寒卒。

    不帶這麽厚此薄彼的好麽？

    沒有人在乎莫少寒的抗議，眾人舉杯慶祝，“來來來，HAPPYNEWYEAR”

    ……

    在莫少寒家熱熱鬧鬧過了新年，一行人玩到半夜十一點過。因為赫連雅萱要休息，於是大夥提早散了場。

    湛藍拒絕了遊沫溪的挽留，坐著蘇遠航的灰色帕加尼超跑駛出別墅。

    經過廣場時，她嚷著停下。

    蘇遠航靠邊停車，剛熄火，湛藍一溜灰的衝了出去。

    “啊——”

    奔跑在空曠的廣場上，她大聲吼叫。

    許是剛剛在別墅跳得不夠盡興，體內還充斥著狂躁的舞動因子。

    湛藍跑著跑著，扭動起妙曼如蛇的身子。

    她今天很高興，有了久違的過春節的感覺。

    蘇遠航微笑的看著廣場上那抹翩翩起舞的身影，心的位置同時被填滿。

    他大步走過去，加入她的舞步中，感受著她的喜悅。

    兩人就像配合默契的職業舞者，舞步緊密而渾然天成，仿佛最般配的靈魂伴侶。

    讓人如癡如醉。

    直到跳累了，湛藍才停止動作。

    “不行了……呼呼……遠航，我沒力氣了。呼呼……”

    她雙手撐在膝蓋處，大口喘氣。

    “累了就休息會兒。”蘇遠航呼吸變得粗重，顯然也是體力消耗過多造成。

    “嗯。”湛藍左右看一眼，沒有凳子。

    算了，不講究這些，她就地彎腿坐了下去。

    蘇遠航從旁邊拿起西服，走至她麵前，蹲下身道，“你起來下，我給你墊著，地上涼以免感冒。”

    湛藍看蘇遠航拿著西服要給她墊在P股下，忙搖頭，“不用啦，我沒那麽小氣。”

    他的西服一看就價格不菲，鋪在地上會不會太糟蹋？

    “不小氣？”蘇遠航眉峰一挑，反問道，“那某人怎麽會因為一個小感冒住院，還燒成肺炎？”

    “……”呃——，湛藍語塞。

    “我這衣服不值錢，坐一下洗幹淨不就成了？你這麽扭捏做什麽？”

    蘇遠航輕笑的望著湛藍，好似在笑她腦袋裏是不是想了不該有的想法？

    湛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取笑，頓時臉上好像火燒一樣紅撲撲的。

    是啊，蘇遠航隻把她當好朋友，她怎麽會想歪呢？

    不就是坐著他的衣服，又不是其他什麽親密舉動，湛藍你至於這麽矯情不？

    簡直在侮辱兩人純潔的友誼！

    湛藍發誓，她以後再也不多想，於是欣然坐著蘇遠航價格昂貴的西服。

    漆黑如墨的暗夜星空，透著寂靜下的陰沉。

    湛藍手臂向後撐在地上，眸光變得忽明忽閃，“遠航，過十二點了嗎？”

    蘇遠航抬腕看一下手表，“嗯，十二點五分。”

    已經……十二點了？

    她的新年，開開心心的一天，是不是過了？

    湛藍從大衣的口袋裏摸出手機，死死盯著屏幕。

    湛藍，美好的一天結束了，你的夢也該醒了。

    她再無遲疑，滑開屏幕，翻出秦天熠的短信消息：

    ——藍，我出國了，歸期不定。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牽動著湛藍的心緒。

    出國？

    歸期不定？

    不是有關於和趙馨恬的解釋？

    “……”湛藍擰了擰眉。

    對於秦天熠的閉口不提，她該如何去想？

    他是不願多做解釋，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秦天熠，你到底是哪一種？

    記得上次他說“出國，歸期不定”的時候，回來滿背是傷。

    這一次，又是什麽？

    “唉！”湛藍歎口氣，她居然開始擔心起他了嗎？

    明明還很生他的氣，氣他的不理不睬，不聞不問……

    “怎麽了？好端端的歎什麽氣？”

    蘇遠航扭頭望著湛藍，不明白她為什麽情緒忽然變得低沉？

    “沒什麽。”湛藍搖頭，唇邊溢出苦澀的笑容，“遠航，你說一個男人什麽情況下會對另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好到寵入骨髓？”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沒有勇氣去麵對。

    湛藍沉溺在8年前的美夢裏無法自拔，請原諒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想要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所以，自欺欺人了那麽久。

    蘇遠航眉峰微擰，思忖半響，道，“要麽是責任要麽是替身。”

    責任？

    是了，就是這兩個字！

    她是秦天熠對秦天曜許下的承諾。

    湛藍垂著頭，低聲喃喃，“男人之間的承諾，真的那麽重要嗎？”

    “是！”蘇遠航肯定回答，“兄弟之間的承諾有時候抵得上命。”

    “男人，故在守信，不論是對兄弟，對女人，抑或是商業夥伴，誠信兩個字，乃立身之本。”

    “……”抵得上命？

    所以秦天熠滿足她一切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全是因為承諾？

    湛藍伸手拂麵，想掩去眼底的悲哀，卻發現悲傷的情緒已遍布全身每一個毛細孔，除非換血換心，否則這輩子都除不掉了。

    “那你會為了承諾去騙人嗎？”

    秦天熠為了讓她安心留在身邊，不惜說一堆甜言蜜語的謊言，潛移默化的讓她習慣有他的生活？

    最終失去離開的勇氣？

    甘之若飴做他見不得光的女人？

    事實，是她想的這樣嗎？

    湛藍忽然覺得呼吸困難，心，如尖銳利器鑽心的疼。

    一點一點，血流模糊……

    “自然會。”蘇遠航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睛直視湛藍。

    若此刻他還不知道湛藍是為誰情緒低落，他未免就太蠢。

    蘇遠航收斂了犀利的眼光，娓娓道，“阿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一個不讓湛藍重蹈覆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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