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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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是嘛……”封湉愣了一下,恍然回神,好似真因沉痛銀月的失去而撅撅不振,“那去哪了?”
封楠抹了一把臉,才強行忍住自己這張極想抽動的臉,“澤王府。”
“哦……”封湉歎。。
“……要去找他們嘛?”封楠說。
“去吧。”封湉又歎。
“那走吧!”說著,封楠將手搭在封湉肩膀上,攬著人就往外扯。
再不走就憋不住了!
太叔謨澤沒說話,跟在身後一起走了。
院裏的人,瞧著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就……走了?
出了大門,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程,封楠實在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手還在搭在封湉肩上,笑得整個人都站不住了,“姐啊……一角兒啊!”
“哼哼。”封湉高傲仰頭。
封楠繼續笑著,不過他也知道,銀月的事,確實隻能這麽說。
雖然有點對不起那匹馬兒。
“明德皇也在?”等封楠笑夠了,封湉才問了一句。
“嗯。”封楠點頭,“吳叔說,好像在澤王府弄什麽什麽的……”
“什麽什麽?”封湉看向他。
“嗯……”封楠想了想,“忘了。”
封湉一愣,笑斥了他一下,“就這記性還首領呢?”
“又不是我想當得。”封楠攤手。
責任在那。
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封湉抬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辛苦了少爺。”
“不辛苦。”封楠笑著。
“走吧。”封湉招手,“去看看明德皇和老爹老娘在澤王府弄什麽什麽。”
到了澤王府。
澤王府的情景跟將軍差不多。
卻比將軍府更要氣派些。
兩蹲大石獅邊,還有一排嬌豔花卉。
顏色七彩,鮮活鮮亮的,甚是好看。
大紅門上,有著比將軍府還要大的兩個金喜字。
澤王府的門匾上,也是有著用紅錦綢緞係成的大紅花錦,高高掛著。
兩頭錦帶很長,都快拖到地上了。
守門侍衛,亦然身著喜慶紅袍。
走進府門,處處都是大紅大紫的顏色。
院中盆栽葉梢上,都拴著紅條絲帶。
就連靠近東片遊園出的假山上,都在山腰上係了一朵大紅花錦。
還處處可見樣式各異紫紅燈籠。
院中人,也是東走西躥,忙的不亦樂乎!
“這是已經有人成上婚了吧?”封湉瞧著這架勢,眼睛都瞪圓了。
“不錯。”太叔謨澤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他需要的氣派。
“他們人呢?”封楠東張西望著。
“王爺?!”這時,可算有人在忙碌之中,得空瞧了他們一眼。
一人驚呼,引來百人看。
東邊忙著西邊躥的人,紛紛瞪著眼睛望了過來。
“將軍?!”
“您們回來了?!”
眾人皆是一臉錯愕。
太叔謨澤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
“本王父皇呢?”太叔謨澤說。
“回王爺的話,”杵前庭門前的管家,趕忙跑了過來,“皇上在您院中親自置辦著呢。”
太叔謨澤眉一挑,拉著封湉就往他的院落走去。
“老將軍和將軍夫人呢?”封楠一邊跟著他們,一邊回頭問著管家。
“回少爺的話。”管家說:“同皇上在一處呢。”
“哦……”封楠拖著聲音應了一道:“謝啦。”
說罷,扭頭就朝太叔謨澤二人追去。
也不知道這王爺在急什麽,拉著姐姐都跑了起來!
到了澤天院,太叔謨澤沒理院中人的驚呼參拜,拉著封湉就就朝自己寢房走去。
“怎麽了?”封湉也看出了太叔謨澤的焦急。
太叔謨澤沒說話,快步走到寢房門前,就聞緊閉的房門內傳來,“你們說……朕把這房子拆了,那小子會不會謀殺親父?”
太叔謨澤眼一跳,手一揮,啪一下就把房門甩開了,腳跟兒還沒踏進去,提著嗓子就來了聲,“你敢!”
“哎去!”屋裏三人嚇得一哆嗦,忙回頭朝著門外看來。
等瞧見他們,紛紛露出驚訝神情。
“湉兒?!”封母驚呼,“你回來了啦?!”
“母親。”封湉笑了笑。
“哎喲喂!”封父提聲吆喝,轉身跟著撲了過來,“老夫的寶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封湉張開手臂,穩穩接住了老爹的擁抱,“讓您們久等了。”
“回來的正好!”明德皇高呼。
太叔謨澤眯眼,“聽說……您要拆了本王的房?”
“要可以……”明德皇一臉沉重,“朕都想拆了你的府。”
太叔謨澤眉一挑,“行啊,那你拆吧。本王也不要府邸了。等成了婚,直接去將軍府住。”
“什麽?!”眾人驚呼。
真的是眾人!
封湉都不忍喊了一聲。
“你你你……”封湉瞪著他,“要上門啊?”
“有何不可?”太叔謨澤波瀾不驚。
“朕不要麵子的啊!”明德皇直接炸了,撲到太叔謨澤跟前,瞪著他,“太叔皇室不要麵子的啊!”
“嗬。”太叔謨澤冷笑。
“嗬你個屁!”明德皇怒。
“您請拆。”太叔謨澤攤手,“隻要您敢拆,本王就敢不要麵子。”
明德皇:……
神!
他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麽!
才會生出這麽一個不孝子!!
“其實……”封母清了清嗓子,“不要麵子也挺好。”
“茵兒!”封父趕緊喊了一聲。
明德皇瞪眼過去,“朕的將軍夫人……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過你的好姐妹,彤兒的想法?”
“她沒意見。”封母笑說:“本夫人之前還跟她暢聊過此事呢。”
“真的?!”太叔謨澤激動了,“嶽母……真的見到我母妃了?”
“是啊。”封母慈眉善目的看著他,“你母妃現在很好,她聽說你跟湉兒賜婚的消息,很高興。還拖本夫人告訴你,願你幸福長久,能與湉兒攜手白頭。還說,這次不能參加你的婚事,雖然有些遺憾,但等將來再見,她定親手再補你們一場婚禮。”
太叔謨澤眸光顫抖,張著嘴,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堅強宏偉的身軀,也微微顫動著,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傷心的。
“她還說啊。”封母繼續講著:“既然你已知道事實,就別再記怨你的父皇了。他這一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她。所有的苦與傷害,都是他一人在扛。你要多多幫襯他點,畢竟人上了年紀……”
“朕還很健壯。”明德冷不丁插了一句。
封母猛一下笑了,“珂彤就知你會這麽說。”
“哼。”明德皇宛如一個孩子般,笑著揚起了腦袋。
太叔謨澤不忍看向父皇,顫抖地眸中,漸漸浮現些許笑意,“是啊,父皇老了。”
“你個熊崽子!”明德皇猛一下回過頭,瞪著他,“真當朕不敢收拾你啊!”
“父皇老了。”太叔謨澤挑眉。
“你!”明德皇仰手就朝他的胳膊抽去,“真是膽肥兒!”
太叔謨澤跟著封家人一起笑了起來。
半會兒過後,太叔謨澤滿目希翼的看著封母,“母妃……還說了什麽?”
“她還說,”封母輕笑,“讓你耐心點,等你父皇成功退位,你們一家便可重聚一堂了。希望到時……”說此,封母看了自家閨女一眼。
封湉驚身一抖。
什麽情況?!
母親這眼神……
封母猛一下笑了起來,“希望到時啊……我們都可以當奶奶姥姥了……”
封湉一愣,瞪眼,絕麗的俏臉,刷刷地燒了起來!
沒一會兒,腦袋頂都燒的冒煙了!
羞的沒辦法,封湉轉身捂著了臉。
什麽跟什麽啊!
這婚都還沒成呢!就想著生娃了!
“那我豈不是就要當舅舅了?”封楠莫名興奮起來。
“滾。”封湉通過指縫瞪了他一眼。
封楠沒在意,很開心的說:“我要當舅舅了!”
這聲兒喊得……
音量極大。
內容……
也是很驚悚的。
聽得院中仆人各個驚愕瞪眼過來。
舅……舅舅?!
封小少爺要當舅舅了!?
哎喲個神!
將軍都懷上了啊!!!
這麽一想,眾人視線不由齊齊掃向封湉的小腹。
沒……
沒樣啊。
平平的。
難道……
剛懷上的?!
“封楠!”感受到眾人探索的視線,封湉燒紅著臉,撲到封楠身上就是一通暴打!“會不會說話!你姐不要名節啊!什麽你就要當舅舅了!當你自己娃的舅舅啊!”
“我自己的娃那是爹。”封楠抱著腦袋,一邊躲,一邊反駁。
“哎喲喂!”封湉喊,“真是膽肥了啊!”
封父封母在屋裏看的極樂嗬。
太叔謨澤卻摸著下巴,鄭重思索起了這個當“爹”的事。
嗯。
是個不錯的提議。
不過……
生一個就好了。
能幫他頂了那個位置,他就可以跟湉兒遊玩一生了。
還沒苗頭的某娃娃:親爹!
吵吵鬧鬧,打打笑笑之中,封湉太叔謨澤跟著明德皇還有父母雙親一起置辦上了自己的婚禮。
期間,他們沒有聊過一句正事。
也沒說過關於太叔席泙跟太叔逸珩二人的一個字。
太叔席泙與四月十五到了玄都城。
相對太叔謨澤與封湉回來的喧囂質疑與抨擊,這片全是追捧與稱讚。
神醫泙王的名聲。
已經響徹整個玄天國!
太叔逸珩,本因太叔謨澤二人的回來,一直心驚膽戰著。
可一天天過去,父皇就跟不知賑災的事情一樣。
由於臨近封湉太叔謨澤的喜事,明德皇直接給眾百官休了七天假。
什麽事情都等他的寶貝兒自己成完親再說。
四月十六。
宜嫁娶。
天剛灰蒙蒙亮,封湉就被母親揪了起來。
若是往常,起來就起來吧。
她也不是沒有這個點起來過。
但……
許是之前大半年真的累著了,就算在臨城休了小半月,封湉還是覺得不夠睡。
再加上回來後,整天都是忙裏忙外。
雖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麽。
反正就是忙的不得了。
導致休息時間也沒多少。
如今這點兒,眯著眼看了看窗外的天,可能伸手都見不到指頭。
苦啊!
封湉這個辛苦了!
可叫她起來的是母親,心裏不爽,也隻能敢咽著。
好在梓嵐跟香蘭都是手腳麻利的丫頭,跟著母親一邊幫她裝扮著,一邊忙裏忙外,井條有序的很。
她隻需要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任由她們擺弄就好。
美中不足的……
就是一旁媒婆嘴不停。
一個勁兒的劈裏啪啦的跟倒豆子一樣,說著各種祝福喜慶話。
吵得不行。
封湉擰著眉頭聽了一會兒,都不知歎了多少氣。
每每她一歎氣,媒婆就會笑嗬嗬的連呸還幾下,隨著又是一堆喜慶話。
奇的是……
大夥兒功夫過去,都不見那媒婆說上一句重複的。
等外麵天際慢慢泛白,她也漸漸精神起來,梓嵐跟娘親她們一一將她捯飭好,媒婆都沒說上一句重複話。
封湉驚了。
睜眸第一眼,不是去看鏡中的自己,而是轉眸掃了媒婆一眼。
好口才啊!
媒婆似是看出了她的讚賞,非常謙虛的笑了笑,“將軍真美。”
封湉眨了眨眼。
這句重複了……
媒婆一進門的時候就說過了。
“哇!將軍真是太美了!就算不裝扮,都是最美的新娘。”
雖然縮減了不少,但還是重複了。
封湉決定……
回頭來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美。
竟能讓道了倆時辰都沒一句重複的媒婆大大重複了!
回頭……
隻見鏡中人兒,眉眼透亮,膚白凝脂,嫣紅的唇畔,讓那本就絕麗的容顏,點了幾分妖冶。但也沒有很過分。準確的說……應該是恰當好處。
加上宛如柳葉般的黛煙細眉,完美掩蓋了封湉周身渾然天成的逼人英氣。
多少間,還多了些女子的柔情和氣。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怕是說的就是此時的封湉。
再配上那一身火紅的九鳳嫁衣,更讓氣質高雅的封湉,顯得無上高貴。
九鳳嫁衣……
這是隻有皇上娶皇後的時候才能穿的。
明德皇卻大張旗鼓的給了她。
封湉笑著看了看袖口的鳳舞祥雲。
明德皇這是要當眾告訴所有人,皇位之選,他已然心中有數了嘛?
“確實。”母親笑嗬嗬地看著她,“真美。尤其是笑起來……簡直就是個不染凡塵的小妖精。”
封湉直接笑開了。
眉眼笑彎,紅唇揚起,讓鏡中的人兒,跟著美豔生動起來。
梓嵐香蘭瞧的都不忍屏住了呼吸,好似深怕自己一個喘氣,就會嚇到鏡中的絕美人兒。
“小妖精。”母親在她鼻子上輕輕一點,“要幸福啊。”
“嗯。”封湉璀璨一笑,點頭說道:“會的。”
“走吧。”母親伸手遞她跟前,“吉時該到了。”
封湉將手遞給了母親。
母親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舒適。
輕輕握著,都能感覺有生生不息的力量,傳達到心間。
門外鞭炮聲響起,吉時到了。
梓嵐拿過喜帕,交給了母親。
母親眸中帶淚,微笑著,親自為她帶上了喜帕。
“走吧。”母親說。
跟著母親,一步一步出了她的湉磬苑。
到了前院,父親笑著從母親手中接過了她的手。
父親的手上,帶著些許薄繭。
即便多年沒有舞刀弄槍了,這些薄繭依舊還在。
握著父親的手,讓她不由想起小時候,被父親頂在腦袋上,拉著她的小手,開心的奔跑著。
因為帶著前世記憶,就算年齡,身高都不過一大點,還是擋不住她那成熟的心靈。
不管是在太叔謨澤麵前,還是封楠麵前,或者其他所有人麵前,她都是穩重老成的小大人。
但……
這些所有人中,卻不包括母親和父親。
隻要牽著父親的手,她就覺得自己可以實實在在的當回小孩子,什麽也不用想,什麽也不念,隻要開開心心的笑著,玩著就行。
如今,即便父親手上已經有了些許老年斑,但她依舊覺得,隻要牽著父親的手,她就是個孩子。
開心的笑著。
清風拂過,悄然吹起額間的喜帕,美麗俏皮的姑娘,抬眉偷偷掃了眼,就見紅門人海外,太叔謨澤身著紅如烈火的九龍喜服,高坐白如雪的駿馬之上。
帥啊!
早已知道太叔謨澤帥的人神共憤了。
但那一眼,紅衣青年,騎著白馬,映在耀眼奪目的晨光下,朦朧間……好似從太陽上下來的神仙一般。
心裏感歎著,她也跟著父親的步伐,一步一步出了將軍府的大門。
下了鋪著紅毯的階梯,太叔謨澤翻身下了馬,從父親手裏接過了她的手。
太叔謨澤的手……
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些許冰冷。
即便如此,依舊能給她一種安心舒適的感覺。
握著他的手……
感覺這一輩子,都不用害怕了。
“湉兒。”太叔謨澤輕喚,“我的妻。”
封湉紅著臉,笑了笑,沒說話。
跟著太叔謨澤的步伐,到了喜轎前。
十六人的喜轎,即便皇上迎娶皇後的時候,都沒這架勢。
還有太叔謨澤身上的九龍喜服,亦是皇上迎娶皇後時,才會穿的。
就連明德皇……
這一生都沒穿過。
如今卻給了他的兒子。
他們婚禮,從頭到尾都是明德皇一手著辦,父親母親在旁幫襯著。
其中也有不少臣子鬧騰,卻被皇上一句“你們兒子成婚難道不會給他最好的?”
這話……
說的當真沒錯。
但是!
皇上的孩子能一樣嗎!
奈何……
不管他們之後怎麽說,明德皇都沒理會。
他才是玄天的皇。
他要做什麽,還需要旁人置喙不成?!
那些鬧騰的臣子煩不來皇上,隻能去煩封老將軍。
封老將軍二話沒話,直接亮出三米長槍,嚇得眾人連忙撤退。
臣子鬧騰無果,最後隻能由這麽臣子的主心骨,皇後出馬。
皇後本想一哭二鬧三上吊……
卻不想……
她這哭還沒出音,明德皇就勒令宮中上下,澤王成婚期間,若是讓朕稍稍聽得哪裏有點哭聲,不論地位高低,都給朕去牢裏哭!
這令一下,生生憋回了皇後的哭意。
沒了哭,哪來的鬧和上吊啊!
出身未捷身先死……
皇後隻能安靜了。
太叔逸珩恨啊!
可太叔謨澤手裏有他的把柄,他也不敢開腔。
太叔席泙倒是安靜。
反正他也十五才會。
即便了解的事實要鬧,也沒時間給他鬧了。
至於城中百姓……
自打太叔謨澤跟封湉回了玄都後,出了一開始以外,城中所有的流言都跟翻了巨浪一樣,瞬間掉了頭。
十四黃昏,城中上下,全是對封湉太叔謨澤的歉意與抱歉,其中自然也有對太叔逸珩的抨擊與譴責。
為了表示對他們將軍澤爺的祝福,城內所有百姓,都在十五這天,好似過年一樣,貼起了喜慶的紅喜,還掛起了小紅燈籠。
站在大街上,抬眼一看,整條街都是喜慶的紅。
十六這天,太叔謨澤的迎親大隊一出發,早起的百姓,紛紛跟在隊伍之後,唱著歡快的民謠祝福小調。
如今,伴著喜慶的奏樂聲,百姓的小調還在。
整個婚禮,從天到地,從人到物,都洋溢著對她和阿澤的祝福。
笑著坐進十六人的喜轎,封湉緊緊聽著周圍的聲音。
鞭炮聲,祝福聲,還有太叔謨澤語中帶笑的回謝聲。
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將軍府和澤王府,雖不在同一個方向,卻在一條路上。
但這次……
太叔謨澤顯然沒有順著直路走。
而是聽了明德皇的提議,“繞玄都城一圈!讓所有人都來見證你們的喜事吧!”
玄都城還是挺大的。
從晨曦一出,他們就啟程了。
直到晌午都過了,他們才到澤王府了。
封楠特地算了個好時間。
申時三刻。
這個時間,對於他們的路程來說,還是很通融的。
回到澤王府,時間剛剛好。
明德皇身著一襲紫紅龍袍,親自出門迎接。
鞭炮聲,劈裏啪啦的又炸了。
夾雜其中的,都是明德皇那爽朗渾厚的笑聲,還有不少百官的恭賀聲。
太叔謨澤從喜轎中,接過她手,輕輕捏了捏。
封湉笑著回捏了一下。
下了喜轎,他們也沒鬆手去牽大紅花的紅錦緞。
而是用我的左手拉著你的右手。
我們左右手再牽著大紅花的紅錦緞。
媒婆瞧著也不敢說什麽,隻能笑嗬嗬地接了一句,“將軍王爺的感情真好。”
明德皇很給麵子的來了一句,“那是當然!”
媒婆喜出望外,一連又說了好些喜慶的話。
封湉聽著,依舊沒重複。
厲害啊!
心下感歎著,就跟太叔謨澤進了澤王府。
這次為他們主婚的不是媒婆……
而是封楠。
他們剛進院,就聽封楠吆喝著:“快點快點!吉時到了!”
這聲吼,封湉太叔謨澤倒是沒多在意。
卻嚇著了明德皇。
明德皇激動跟著尋常老父親一樣,提著嗓門就喊,“來了來了!人都進來了!”
前來祝賀的百官一時忘了皇上的身份,很是有趣的笑了起來。
明德皇也沒在意。
跟著太叔謨澤二人進了大堂,便在封楠的催促中,急忙坐到主位上。
封父封母則在一旁站著。
“開始開始!”等著封湉太叔謨澤走到主位下方半丈處,停了下來,明德皇對著封楠就喊。
封楠笑著清了清嗓子,提著聲音便吆喝,“吉時到!”
“一拜天地!”
封湉太叔謨澤轉身對著天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封湉太叔謨澤又轉身對著明德皇,封父封母鞠了一躬。
明德皇見著,笑著連道了三聲好!
聽得可喜慶了!
“夫妻對拜!”
封湉太叔謨澤對著互朝對方鞠了一躬。
“送入洞房!”封楠這聲,可能是拿命喊的,都聽破音了。“禮成!!!”
滿堂皆是笑聲。
梓嵐走過來從接走了太叔謨澤。
太叔謨澤瞧著就要跟上去。
卻不料……
封楠猛地撲了上來,一把搭在他的胳膊上,“姐夫……你這樣可不合規矩啊。”
太叔謨澤皺眉,不開心!
湉兒!
他的湉兒!
明德皇也跟著撲了過來,跟著一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喝酒喝酒!咱爺倆來個不醉不歸!”
太叔謨澤:……
要不是看在這人是他父皇,還給他置辦了如此滿意的婚禮,他真想一揮手來句“去你的不醉不歸”!
哎。
心裏歎著氣。
太叔謨澤還是跟著明德皇去喝酒了。
院中屋內宴席已經擺上。
來道賀的百官,也就一時忘了過去種種,在這歡聲笑語,都來了一場不醉不歸。
話……
是這麽說。
不過夜深時分。
明德皇還是放了已經喝得有些迷糊地太叔謨澤。
太叔謨澤僅存的一些理智,讓他好好謝謝了他的老父親。
滿心歡喜的去了洞房。
至於洞房裏的姑娘……
早就坐著睡著了。
太困了!
等門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梓嵐這才急忙搖醒了蓋著蓋頭,輕聲打呼的封湉。
“怎麽了?”封湉迷迷糊糊醒來。
“好像是王爺回來了。”梓嵐說。
“哦。”封湉一點都沒在意,打了個哈切,半眯著眼,“回來就回來吧。”
“小姐。”梓嵐磨牙,“現兒可是您的洞房花燭夜!”
“哦……”封湉迷迷糊糊拖著聲音應了一道。
梓嵐一口老血。
太叔謨澤與此推開了房門,“湉兒……”
帶著三分醉意,三分寵溺,三分溫柔,一分可愛的呼喊……
讓某迷迷糊糊的姑娘,猛一下醒了神。
“湉兒……”太叔謨澤漫步走了進來,幾乎是一步一喚“湉兒……”
“這呢這呢。”封湉趕緊招手應了一聲。
梓嵐瞧著,險險鬆了一口氣。
隨之笑著走到桌邊,在貼著喜字的銀酒杯中,到了兩杯合巹酒。
“湉兒……”太叔謨澤喚著聲,走到封湉身邊,俯身盯著紅蓋頭看了一會兒,方才伸手慢慢掀開了擋著封湉容顏的喜帕。
一片喜紅之下……
便是他盼了半生,念了半生,將要守護永生的姑娘。
此時已經醒神的封湉,在太叔謨澤慢慢掀開喜帕時,不知怎滴,竟心跳加速,蹦的好似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什麽情況!?
從早上母親將她叫起來,這心就沒這麽跳過!
喜帕掀開,太叔謨澤就連眸光閃躲,小模樣十分俏皮的絕麗女子,正一臉呆愣的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湉兒……”盯著封湉看了一會兒,太叔謨澤漸漸迷了眼,俯下身,就打算做些什麽。
梓嵐刷一下出現在他們跟前,端著兩杯酒,擋在了他們中間,“王爺,合巹酒還沒喝呢。”
太叔謨澤眉一皺,直起身,不開心!
又是酒!
之前也是酒,讓他沒有跟湉兒回來!
現在又是酒!
不讓他吃湉兒!
梓嵐倒是壯著膽,笑嗬嗬地說:“這酒必須喝,喝了才能永祝將軍王爺從此合二為一,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太叔謨澤瞥了她一眼。
還是不爽。
但……
還是接過了酒杯。
梓嵐想笑的不行,但還是忍住了。
又將另一杯酒遞給了封湉。
封湉此刻,燒的臉,跳的心,也算穩定下來,抬眸看了看不爽傲嬌的某男,跟著含笑接過梓嵐手裏的酒杯。
“飲下這杯合巹酒,將軍就是王爺,王爺就是將軍咯。”梓嵐笑嗬嗬地說。
太叔謨澤抿著唇,眸中盡是溫柔,轉身坐到封湉身邊,跟著封湉臂彎相交,一口飲盡杯中酒。
梓嵐接過空酒杯,也沒耽擱,轉身就朝門外走去,出了門,關門之際,還羞答答的說了聲,“洞房花燭夜。”
封湉小臉一下又紅了!
轉眸想去瞪那丫頭,卻不料那丫頭率先關了門。
“明兒收拾她。”太叔謨澤溫柔地幫她拆著頭上鳳冠。
“嗯!”封湉惡狠狠點頭!
真是皮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在做什麽?”想了一下明天要怎麽收拾梓嵐,封湉方才後知後覺感到太叔謨澤在她頭上忙活著。
“帶著這些不重嗎?”太叔謨澤將取下的鳳冠給了她。
“重啊!”封湉吆喝,“脖子都快斷了。”
尤其是之前偷睡的時候。
“本王幫你拆了。”太叔謨澤說。
“好。”封湉乖乖應了聲。
其實她腦袋上帶的東西並不多。
除了一個超大號的鳳冠以外,還有三四支鳳簪金釵,
取完了,一頭墨發,自然而然的就盡數散落了。
太叔謨澤將這些東西都一並放到了床頭邊的凳子上。
“湉兒……”太叔謨澤回頭對她眨了眨眼。
“嗯?”封湉偏著腦袋,迷糊著,沒懂。
“洞房花燭夜……”太叔謨澤又對她眨了眨眼。
封湉的小臉猛一下又紅了。
但這次……
沒有人再跟她說,“明天收拾他”……這樣的話了。
紅帳下,我將整個人托付給了你。
我會永遠將你捧在手心,寧可傾盡一切,也會護你安好無隅。
小心翼翼地嚐了一次甜頭,便讓某人愛不釋手。
好吃。
湉兒真好吃。
一夜吃了好幾口……
封湉要不是被他折騰的沒了力氣,保不齊最後能一腳將這廝踹下床去!
要命的玩意!
次日。
日上三竿。
封湉窩床裏,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醒了?”耳畔想起溫柔寵溺的聲音,隨之一抹微涼親吻落在耳尖。
迷糊的封湉一個激靈,猛一下睜開了眼睛。
昨晚……
不可描述的畫麵一股腦的衝進腦海,羞的某女立馬縮進了被子。
太叔謨澤在旁瞧著,眉眼都笑彎了。
封湉在被子憋了好一陣,差不多能有一盞茶的功夫,方才慢慢露出頭來。
她……
就這麽把自己給交代了。
“餓了嗎?”太叔謨澤溫柔摸著她的腦袋。
此刻的湉兒可敏感的很,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滾下床去。
就算再想欺負這丫頭,也得忍著啊。
湉兒不能隨時吃……
不開心!
封湉本想說不餓,肚子卻很不給麵子的唱了一曲空城調,無奈之下,隻好點頭了,“餓……”
“能起來嘛?”太叔謨澤溫柔說著。
封湉愣了一會兒,“能……吧。”
現在這樣綣著,也就腰有些不舒服,其他也沒啥。
“那本王先起,”說著太叔謨澤從床邊拉過一件內襯,一邊穿著一邊說:“想吃什麽,本王讓他們去做。”
“肉。”封湉想也沒想就道。
說完……
不知咋地,腦中再次浮現起不可描述的畫麵。
修的她又鑽進了被子裏。
太叔謨澤輕笑了一聲,在她被子上拍了拍,“好,本王讓他們給你做。”
說肉……
某爺正給她備了一桌子的肉!
從雞鴨魚肉到羊肉牛肉……
大中小,一樣也沒少!
封湉洗漱好,出了裏屋,見著外屋桌子上的肉……
嘴角不由連抽了好幾下……
“吃的完嗎?”封湉看著他。
“慢慢吃。”太叔謨澤走過來拉著她到桌子邊坐了下來。
“行……行吧……”封湉默。
爺的一片……
她也不能拒絕不是。
慢慢吃就慢慢吃吧。
反正今天也沒事。
回娘家,要等三日後。
去宮中見皇上皇後……
皇上說了,兩日後再去就行,而且隻需要見他一人,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來……
哎!
多好的父皇啊!
美美吃著肉,心裏也美滋滋的。
這生活……
真舒服。
吃個半飽的時候,封湉突然想起一件事,加了塊兒牛肉擱太叔謨澤碗裏,“爺啊……”
“嗯?”太叔謨澤挑起牛肉慢慢吃著。
“你是不是背著我……”封湉眯了下眼睛,“做了什麽事啊?”
“什麽事?”太叔謨澤眨眼。
“你說呢?”封湉看著他。
“嗯……”太叔謨澤笑了笑,“愛妃請明示。”
封湉嘖了一聲,“你兄弟,昨天怎麽沒來為你慶祝啊?”
“哦……”太叔謨澤故作幡然醒悟狀,“愛妃說的是這事啊?”
“不然呢!”封湉瞪著他,“要說太叔逸珩不來,可能是怕我們。但太叔席泙沒來……”
“來不了。”太叔謨澤說。
“為什麽?”封湉說。
“本王……”太叔謨澤吃完筷子上最後一口牛肉,眯眼說,“怕他不安分,就跟小舅子去他府邸周圍落個結界。”
“封楠?!”封湉瞪眼。
“嗯。”太叔謨澤輕笑,“這還是小舅子提的主意。他說你的婚禮,絕不允許任何人來搗亂。為了避免血洗當場的不吉利事情發生,我們還是提早做好準備的為好。”
封湉嘴角狂抽。
牛!
比她筷子上的牛肉還牛!
“那太叔逸珩呢?”封湉看著他。
“就如你說的。”太叔謨澤道:“不敢來。皇後要跟父皇來,卻被父皇扔句又不是太叔逸珩娶正妃。言下之意,她雖貴為皇後,卻不是本王的生母,便無權參加本王的婚禮。皇後來不得了,太叔逸珩本就不敢來,就算父皇允許他來,他也來不了了。”
“真好。”封湉由衷感歎。
也就這樣……
他們昨天才能平平安安。
哎……
還好沒給她的人生大事摻和不爽。
要不然……
給她不爽的人,怕是一輩子都不爽了。
又吃了幾口肉,封湉轉而給太叔謨澤夾了一塊兒鴨肉,“那太叔席泙沒有破了你們的結界嘛?”
“他好像不懂那些。”太叔謨澤說。
“不懂?”封湉眨眼。
“嗯。”太叔謨澤挑起鴨肉吃了一口,好吃,湉兒挑的都好吃。嚼了嚼,慢慢咽下,“小舅子說的,太叔席泙好像就是醫毒出神入化,再加上一身魔功。對結界奇門八卦連點皮毛都不懂。”
“她怎麽確定的?”封湉說。
“我們落了結界後,太叔席泙手拿著禮物,好似要出門的樣子。”太叔謨澤說:“可他碰了三次壁,好似才後知後覺明白什麽。隨後便一臉黝黑的回了院,再也沒有出來過。”
“是嘛……”封湉啃著雞腿陷入了沉思。
太叔席泙若是不懂奇門八卦……
那他們不就可以用奇門八卦之術來對付他了?
嗯……
好像可行。
不過……
封湉眯了眯眼。
太叔席泙現在在玄天百姓的眼中,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要是一下解決了……也不行。
狠狠咬了口雞肉,封湉覺得……
他們還是有必要摸清太叔席泙此次回來的目的。
隨之再正對下藥。
新婚第一天,過的也是極其舒坦。
吃飽了,太叔謨澤就陪她在府裏轉了一圈。
轉累了,太叔謨澤又陪她下了幾盤棋。
五局三勝。
封湉美滋滋的有些困乏了。
太叔謨澤又陪她去小憩一會兒。
等黃昏將至,封楠過來了。
跟著他們吃了頓晚飯,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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