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最後一次的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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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不太願意和高晶晶抬杠,或者說不願意和高晶晶爭論。因為茶素國際醫科大,全靠人家高晶晶,張凡就是給了點錢,剩下的幾乎什麽事情都不管。
    茶素國際醫科大其他的不說,這幾年分數線就是一個金標準。
    但這個醫院和學校對於人員的要求是不一樣的。
    張凡心裏有句話沒說:你瞅瞅你選上的人,手抖動的像是招財貓一樣。
    茶素的實驗室,分三類,一類是科室實驗室,這種實驗室,比較小,項目也不多,不過這種實驗室,極其受到如老居這種貨色的重視。
    還有就是醫院下屬的實驗中心,這個受張凡的重視,集中力量辦大事,這是張凡最看重的。
    張凡對於醫院的認知很簡單,就是看病救人,他不需要實驗室研究有多高端有多先進的,他需要的是正兒八經能解決問題的。
    自從歐陽把權利交給張凡以後,張凡的研發走的都是很多人看不起的研發。
    比如花了大力氣的肺結核,這個疾病放在八九十年前,或許是弄潮兒,或許是先進的。
    但,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花費大力氣了,因為不出成績,但張凡無所謂,別人說他土鱉也行,說他沒什麽科研眼光也行。
    他就希望能解決底層患者的問題,醫療是救贖,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如果讓張凡選擇,在怎麽樣增加人類壽命和怎樣解決一些減少勞動力的疾病,張黑子絕對選擇後者。
    因為,他是從平民老百姓中長大的,他見過很多家庭的父親母親得了如肺結核的疾病以後。
    一個家庭因病致窮,原本有笑臉的孩子,見到外人,眼睛都是躲閃的,原本那麽有信心有自信的人,見到親朋好友,都是掩飾不住的自卑。
    如果能救治這些人,張凡覺得,這才是醫療的本質。畢竟,張黑子這輩子眼界就這麽點了。
    還有一類就是高校實驗室。
    有一次張凡視察高校實驗室,當時高晶晶為了和張凡多要錢,拉著張凡在所有她看重的實驗室裏轉了一圈。
    看完以後,張凡臉上一臉的興奮,心裏不停的搖頭!
    一臉興奮是表現給高晶晶看的,而搖頭,則是對科研人員的不屑。
    不說研究成果,也不說研究項目,其他不說,光看一群人的手,張凡就實在看不過去。
    幾個博士,抓著老鼠,老鼠抖沒抖不知道,他們幾個的手已經抖的止不住了。
    給老鼠注射***的時候,張凡都沒法看了,尼瑪針頭擺動的,估計都能把老鼠嚇死。
    手部顫動,很多人都有,特別是一些上了三十五歲,有家族遺傳史的,如果再有點愛喝酒的喜好,又幹一些熬夜一類深腦力的工作。
    越是腦力工作者,越是發病早。
    手抖一點,身體不好一點,進入教學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還因為抖動說不定能都出新想法。
    但進外科就不是很好,尤其是一些精細外科。
    而且,年紀在醫療上也是一個相當硬的門檻,一個博士進入臨床後,可以說這才剛剛起步呢。
    這也是醫療係統和其他行業的差別,在其他行業,一個博士畢業的,已經可以稱之為師傅了,但醫療不行。
    所以,年紀!往往超過四十的醫療博士,對於醫院來說真的很雞肋。
    這也是張凡和高晶晶有歧異的幾個點。
    「編製就這麽多,咱們醫院和學校共用編製,給你多一點,醫院就少一點。
    喝茶,喝茶,這茶葉是我……」
    「我不喝茶,喝了晚上睡不著!」高晶晶不領情,「這幾個博士怎
    麽就不能是個好醫生了?
    你們腦外幾個副主任的論文都是人家給指導的,我可以說,就神經係統的認知,整個邊疆就屬我們係最厲害。
    你不能因為一些小因素,就說人家成不了一個好醫生。大四大五的學生神外課程就是人家帶的,怎麽就不能是好醫生了。
    你的好醫生都是人家教出來的。」
    機關槍一樣,薄薄的嘴唇上下快速的碰撞幾下,大量的次語就跳出來了。
    張凡都尼瑪被說的有點結巴了。
    四十歲,進入臨床打磨十年,尼瑪五十了,應該已經端著茶杯是某個科室的大爺了。
    可你才剛剛成型,真的,張凡捂著腦袋,耳邊是高晶晶機關槍一樣的語句。
    心裏想的是,王亞男。
    王亞男,三十歲剛出頭,人家已經端著茶杯,躺在科室裏,一群人跟在後麵,給人家蓄水呢。
    可惜,張凡心裏有千言萬語都說不過高晶晶,「這幾個,這幾個能當老師,但,但就不進臨床了,就算進臨床也就在臨床實驗室,不用進臨床科室了。」
    張凡不得不妥協,尼瑪吐沫星子都噴到臉上了。
    好老師未必是個好醫生,好醫生未必是個好老師,說不定尼瑪還是脫學生的壞老師。
    既然高晶晶如此強烈的要求,張凡隻能忍痛給她幾個特崗編製。
    要不是這幾年高晶晶的嘔心瀝血,別說她的機關槍杵到張凡的臉上,就算塞進張黑子的嘴裏,張黑子都不會答應。
    水博士,張凡真的害怕了。
    當年考神,現在就不說了,人家自己支棱起來了。
    還有,一個八年製的博士,進了醫院,科研科研弄不下來,手術手術拿不下來,還拿著茶素醫院給的特殊獎金,半年的時間都不到,自己就辭職走人了。
    學校的事情,張凡是把控大方向,細節方麵,張凡一般很少插手,不過編製真的不得不慎重,這玩意,隻要弄進來,再想開除,就太艱難了。
    茶素熱的人發燥的時候,邊疆千裏之外,一個雪山上,當然了,這個千裏之外,仍舊是邊疆。
    很多人對邊疆的大是沒有概念的,邊疆有些縣比很多國家都大。
    這不是重點,雪山腳下,雖然是盛夏,也隻能說不是那麽冷而已。
    營房裏的衛生員,手裏拿著一份申請書,放下拿起來,好像很是猶豫。
    他這個連隊的老三,連隊遠離大本營,這裏義務兵少,誌願兵多。
    平時,有事情的時候,他這個衛生員也是幹部,也是能發表意見的,而且,連隊的聯長和指導院私下裏和他關係都不錯。
    而他手裏拿的是第二期進入茶素醫院進修的申請書,這個申請書是上級發給他的。
    隻要他填了申請書,經過茶素醫院兩年的進修,大概率的就會不用再來這裏了,可能去一個二級軍隊醫院。
    看著外麵已經看了五年的雪山,他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走,真的想走,可以說,當年四醫大畢業,背著背包來這裏的時候,他心裏是一種委屈,是一種失落,是一種沒人訴說的……
    可五年下來,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連隊的凍傷,連隊裏的高反,甚至衝突時候的外傷,沒有他是不行的。
    家裏的孩子已經上小學了,聽說學習挺好,哎!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討厭抽煙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老煙槍了。
    抽屜裏的煙已經空了,煩躁的時候,聯長進來了,拿著一盒煙。
    「是不是要走了?」
    「沒,沒有,你別胡…
    …哎,是啊,團裏把申請書發過來了。
    五年了,我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技能,去茶素醫院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笑話我。
    我隻會外傷包紮,隻會給兄弟們塗抹防凍霜,上次王大頭的闌尾穿孔了,我給人家做了。
    結果,送到山下的醫院,醫院的老師罵了我好久,說現在誰還做開放闌尾啊,這麽大的傷口,患者得恢複多久啊。
    我是不是有點矯情,心裏想著立刻就走,可就是,就是有點舍不得。」
    「走吧,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明天剛好是送物資,到時候兄弟們給你開個歡送會。
    是,你的手術估計也就比我強一點,王大頭手術的時候,哭爹喊娘的,半個連隊的上去摁著。
    手術做完,半個連隊的人臉都是白的,是給你嚇的。你是要下去好好學學了。
    可是,當時沒有你,他早死了,送不到下麵師布醫院的。」
    其實衛生員沒有說,他當年是學習尖子,聯長也沒有說,他是國際莊正兒八經指揮係出來的。
    清晨,整個連隊熱熱鬧鬧的,衛生員要走了,大家雖然舍不得,但大家臉上都是帶著笑臉的,因為這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他有個好的前途,大家都為他高興。
    沒有嫉妒,沒有記恨,隻有希望他好。
    「集合,集合,集合,踏馬的,他們又挑釁了。」
    對麵的棒槌,這幾年不太安穩。
    隊伍飛快的集合起來了,列隊報數,聯長胡子拉碴的被高原太陽照射的,哪裏像是個當年高考尖子生。
    「衛生員留守看家,其他人馬上出發,堅決不能讓對方跨過一步,同誌們出發!」
    「你看家,別讓老李又生氣了。」教導員看到衛生員跟在隊伍的後麵。
    「他什麽時候不生氣,沒事。」
    「聽話,好好收拾收拾,早點去進修,爭取留在茶素醫院,說不定我們以後看病還要求你呢。」
    「指導員,您就別說了,就讓我跟著兄弟們吧,說不定這是我最後一次巡邊了,別讓我後悔,以後說不定隻能在夢裏和兄弟們在一起了。」
    「嗨,行,你看你,都五年了,還沒巡夠啊,行,走。」
    部隊,快速的通過營地,朝著線上出發。
    這幾年對方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沒事就跑來挑釁。茶素的街頭,張之博拉著賈蘇越胳膊耍賴,「,吃個冰冰的酸奶啊,這麽熱的。
    要不吃個冰激淩也行,吃個雪糕也可以。要不去超市裏,那裏什麽都有,要不吃個肉夾饃!」
    街上,太陽鏡下嬌媚的麵容,大長腿在街頭踩著摩登的步伐,這是多麽好的景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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