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改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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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在華國是特殊的月份,有的人十五過了還在過年,有的人初結束就開始幹活。比如高晶晶就是初三結束就開始幹活了。
    本來看著科普視頻爆火,她就眼睛都睜不開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讓她負責後續的工作。她覺得張凡這個院長還是有眼光的,對於胖子,她是瞧不上的,一個野路子,他會什麽呀。
    就是條狗,給它一個茶素醫院這麽大的靠山,它也能把線上教育搞的明明白白的。
    至於考神的科普,她看了,什麽玩意嗎,這能算科普嗎?沒有一點科技屬性,就是危言聳聽。
    比如維生素D,胖子在視頻裏就嚇唬別人,你不給孩子吃,你家孩子就比別人低,這是高地的事情嗎?
    目前按照經驗學和循證醫學,幼兒必須服用的藥物,隻有兩種。
    維生素D、維生素K,維生素K這玩意不用你操心,隻要是正規在醫院接生的,人家護士直接就會給孩子的小胳膊上囊一針,維生素K是幹嘛的,就是預防出血性疾病的。
    剩下的家長根本就沒辦法自己來掌握,比如鐵元素的補充,這是一般家長能決定的嗎?
    也就維生素D是家長能操心的。
    自從高晶晶接受視頻的科普工作以後,醫院裏麵忽然矛盾多了起來。
    首先就是學曆的要求,高晶晶這邊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高學曆的就是比低學曆的錄播時間長。
    好學校的就是比差學校的錄播時間長。
    這個長短,還是蠻重要的,長了這玩意值錢啊。
    雖然大家當麵不說什麽,可私下裏麵罵的飛起。不過因為有胖子前麵的成績吊著,大家還是比較努力的,同患難這句話,在這個時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些老醫生老護士,尤其是一些老頭,塗脂抹粉的都不抗拒了。
    周五,霍欣雯帶著張凡他們就出發去了西華。
    霍欣雯的機票是人家西華負責的,張凡他們的隻能自己解決,張凡現在出門很麻煩,拖家帶口也就是算了,最主要的是請假。
    到哪裏去,幹什麽,去幾天,都要報備清楚,而且有時候,鳥市直接就給對方打招呼,張凡一下飛機就對接了,感覺像是幼兒園小班的孩子一樣,被老師和家長相互交接。
    張凡去西華不光是幫著霍欣雯搶手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去看看消化道腫瘤測試的數據收集工作。
    因為離茶素人口最多的地方就是三川加陪都了。
    這兩個地方的人口加起來,估計能進全國前三。而且,人口密集程度高,巴掌大的地方都有上億人口了,三川加陪都在其他省份說起來也是地域比較廣闊,可在邊疆麵前,不就是巴掌大的嗎!
    而且三川人和陪都人比西部其他省份口味相對較重。
    張凡和三川這邊的關係剛開始的不算太融洽,因為茶素的崛起,對於肉夾饃對於三川這邊影響也是巨大的。
    比如醫療中心的確立,如果茶素沒崛起,人家肉夾饃怎麽都能有一個,可茶素崛起以後,肉夾饃就沒他什麽事情了。
    然後西部這邊的人就讓茶素給引流走了,三川輻射的地方朝南是很費勁的。原本新西蘭是人家三川的,現在被人茶素這麽一搞,能樂意才怪。
    後來張凡扛著鋤頭在首都魔都挖的煙塵四起的,好多科研也拉著西華一起搞以後,關係慢慢就融洽了。
    因為三川的西華也明白,壓是壓不住的,還不如合作呢。
    中庸,胰腺外科的主任這次飛刀也帶了好幾個學生,“老板,昨晚我把材料都發您電腦了,您是不是沒看啊,咱們到底用哪一家的器械。手術難度挺高的,還是照常用強生下麵愛惜康的嗎?”
    一個博士湊在自己老師麵前,笑著詢問著。
    他和主任有點親戚關係,而且這幾年自己服務的好,老師幫著自己也有了中庸的編製,說話什麽的也就方便了一些。
    在自己醫院的時候,主任一般不會要求什麽器械的,不過飛刀的時候,特別是遇上難度比較高的手術,還是會指定的。
    不過這次奇怪了,昨晚發的信息,老師竟然沒回,平時老師不管多忙,這種術前準備是相當認真的。
    “嗬嗬,主刀不主刀的還未必呢,先不著急,到地方了再說。”
    博士略微楞了一下,“對方的主任想上手?讓您站台?可這個手術難度太高了啊,血管都三百六十度的包裹了,老板這個站台的危險係數有點高啊。”
    他以為自己老師是去給人站台的。
    “行了,你不操心了,我心裏有譜。”說完,停頓了一會,還是說了一句:“難度太高了,西華要是有把握,根本就不會邀請咱們去站台,人家也是有底蘊的。
    這次是別人通過關係聯係到我的,我不去不行。本來是打算我是主刀的,不過昨天茶素張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也去。”
    “哦!”博士恍然大悟,然後多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他也不知道老師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他決定去的路上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畢竟自家老師到了這個級別了,華國胰腺領域,自家老師幾乎就是金標準了,可遇上茶素張,這就不好說了。
    其實中庸胰腺主任心裏是高興的,這次的手術他是不想來的,手術難度高,而且又是外院,他把握不大,說實話,西華都做不下來的手術,他過去,也很費勁的。但聯係他的人,他又不好拒絕。
    結果,昨晚茶素張給他打電話了,他是真高興,不過不能表現出來。
    他是了解茶素張的,手術台上,茶素張很霸道,從人員配置到器械指定,然後到手術操作,根本就不能讓任何人出聲。
    西華醫院裏,胰腺方麵的專家來了很多。
    “這個手術難度有點高啊,這是什麽人啊,把中庸的老齊都拉來了。”
    一群人八卦了幾句也就停止了,然後就開始討論病情了。
    因為各路專家還沒到齊,先來的專家們三五成堆的湊在一起私下裏討論著。
    其實這個級別,大家相互都很熟悉,胰腺領域就這麽些人。當然了,他們之間有關係好的,比如師兄弟,也有關係爛的,比如說師徒。
    等中庸胰腺齊主任到了以後,西華這邊做為東道主就笑著準備開始術前討論了,結果老齊擺了擺手,“再等等,有人路遠,稍微再等等。”
    “還有誰來?”
    會議室內,有的人探頭四周巡視了一下,心裏納悶“沒人了啊,該來的都來了啊,還有誰沒來?”
    西華這邊的胰腺主任也納悶了,低頭看了一下名單,“中庸的霍主任沒到。可霍主任畢竟還年輕,中庸的齊主任這麽客氣嗎?”
    這麽一想,他一下就明白了,估計是黑子要來,不然齊主任哪有這麽客氣的。西華的主任微微有點吃醋了。
    因為齊主任都知道,黑子肯定給齊主任打招呼了,為啥不給我打招呼,難道我牌麵不如齊主任嗎?
    等會一定要問問茶素的黑子。一邊心裏嘀咕,一邊拿出電話,給醫院的院長打了過去,他百分之百能肯定,一定是茶素黑子要來,不然老齊沒這麽好說話。
    其他主任來了,自己接待就夠了,可人家黑子來了,自己這邊就不夠看了,必須得院級領導出麵。
    沒幾分鍾,西華的院長進了會議室。“哈哈,各位大能齊聚,西華蓬蓽生輝啊,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會議結束我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一邊笑著給大家打招呼,一邊又對自家的胰腺主任說了一句:“胡主任,等會組織一下,一定要讓各位大拿留下寶貴的意見,我們要組織醫生們學習。”
    院長來了,會議室內笑聲反而多了起來,大家也不談專業了,就等著看誰最後來,這到底是誰啊,這麽大的牌麵。
    大家心裏清楚的很,什麽重要會議之類的都是借口。一般情況,飛刀,特別是私人邀請的飛刀,人家醫院院長根本不會出頭的,因為醫院院長出頭,等於就是官方邀請了。
    這是要備案的,備案的話,會診費怎麽說?說不清楚的,所以一般情況,都是官方裝著看不見。
    路上的時候,霍欣雯就埋怨張凡,因為邊疆駐三川辦的人過來接機了。
    各省的這個聯絡點其實不光首都有,一些重要的城市也有。不過級別就低了很多,沒首都的高。
    本來時間就緊張,張凡又要和人家寒暄兩句,一個一個排隊握手,上了車,霍欣雯就嘟囔著嘴,“等會丟死人了,大家都到了,就我遲到了,師父,你害死我了。哎呀,下次不喊你了。”
    張凡不好意思的安撫著,“行了,別嘀咕了,腦仁嗡嗡嗡的,人家都到機場接你了,你還不高興。”
    霍欣雯他們終於到了西華,霍欣雯打頭進了會議室,張凡跟在後麵。本來霍欣雯是不願意的,怎麽能讓師父跟在自己後麵呢。
    “你是搞胰腺的,我又不是。再說了,人家邀請的你,我就是來給你當助手的。行了,聽話,進去。”
    嘟囔歸嘟囔,不過霍欣雯聽話方麵,張凡還是很滿意的。隻要自己交代了,霍欣雯做的都特別好。
    比如讓她手術室做三千台手術,幾個研究生裏,就她做到了,真的是沒日沒夜。
    門一開,一群人望了過來,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不過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霍欣雯身後的張黑子了。
    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怪不得老齊這麽客氣呢。
    要是往日裏,他都來了,別人不來,他肯定要耷拉個臉不高興了,今天老齊不光沒不高興,還主動提出等一等。
    這尼瑪,原來茶素張來了。
    “張部!歡迎,路上辛苦了。”
    西華的院長還有胰腺主任趕緊上前,中庸的老齊也跟著過來了,其他人沒有上前,不過也都站起來了。
    開玩笑,黑子雖然不是自家的院長,可黑子現在對於醫療科研差不多能有否決權了。
    “嗬嗬,打擾各位了,不請自來,霍欣雯說這個病曆很特別,我也跟著過來長長見識,和大家一起學習學習,這就上門做了惡客了。”
    張凡很客氣,沒什麽架子。要是不熟悉,還以為黑子多好說話呢。
    寒暄了幾句,會議室內,就開始討論病情了。
    “這個腫瘤幾乎可以說就是不可切除的,但患者及其家屬有比較強烈的治療意願,所以此次邀請各位,就這個病曆開展會診工作……”
    一群專家,大多數都是一個手拿著片子一個手摘掉眼鏡,放的遠遠的,仔細的看著。外科醫生的頂峰窗口太短了。
    尤其是一些高難度的領域,比如腦外,比如心內,等進入成熟期的時候,醫生該花的都花了。
    西華這邊的主任接著介紹,“腹腔幹和腸係膜已經被胰腺腫瘤包裹360°了,CACA(抗癌協會)發布的腫瘤整合診治的指南中明確指出,超過180°就已經被定義為不可切除了。”
    專家們開始討論,這種討論很純粹。不像是有些時候,在自己科室內,因為各種利益會牽扯到一些紛爭。
    這種邀請會診,是會進入記錄的,弄不好直接就當論文發出去了,到時候你說了什麽,幾乎全世界都能知道。
    有幾分本事,這個時候,肯定不會藏私。
    討論的很激烈,霍欣雯也發言了。
    然後慢慢的,討論的聲音小了,私下裏討論的也沒有了。大家都看向了張黑子。
    黑子雖然不是普外的,可黑子的手術技術大家是明白的。
    黑子不來也就算了,黑子來了,這個一錘定音的事情,隻能是黑子了。
    外科領域很直白,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吹牛的有沒有,有,但幾乎都是給外行人吹的。
    內行人之間,根本不敢吹,你當時吹了,當時就能給你拉一個患者過來。
    開會討論的時候,張黑子就一直閉著眼睛,等會場裏聲音小了。
    黑子睜開了眼睛,然後笑著說道:“我也說兩句,咱們各位專家把病情分析的很透徹,該注意的地方都已經說到了,我也就不贅述了。
    這裏,我有個問題,胰腺腫瘤的指南方針都是各位參與過的,明確無法手術,現在咱們推翻指南是不對的。”
    會場裏,一群人相互看著,心說“張部這是不支持手術治療,轉保守治療了?轉保守治療,你來幹什麽呢?”
    “既然指南中明確說明無法手術,指南是沒有錯的。我們為什麽不跳出這個指南框架呢?”
    “咦!”好幾個人聽懂了,吸了一口冷氣,“張部的意思就是修改手術方式?”
    聰明人太多了,用南方的口語來說,人家拎得清。
    但問題也來了,360°的包裹,你怎麽跳?
    “嗬嗬,對,修改手術方式,傳統的手術方式,不管怎麽注意,都是無法做下來的,能不能先把胰腺、胃、脾髒、肝髒、小腸等全腹腔髒器全部切除離體,體外進行關注,完全暴露腹腔的腫瘤,再行切除?”
    這話一說,會議室內直接就暫停了,一群人都像是被點了穴位一樣。
    就連西華的院長都聽明白了,雖然人家是內科出身,可張凡這麽一說,他立刻就懂了,而且他也知道,這種手術方式想一想就特別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