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都的春天來得悄然，冬季的寒意和春季的溫暖逐漸交雜在一起，就像是清晨起床的少婦，忽冷忽熱的讓人摸不到頭腦。
    不過就是多了一絲的春風。清晨，薄霧繚繞在山間樓宇中，就像是一個居家的少婦隻披著一層薄紗，朦朦朧朧，隱隱約約，反而格外的誘人。
    偶爾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嘉陵江和長江的江麵上，波光粼粼，像極了白花花的銀錠子在水麵上蕩漾，剛要下河去發財，微風一吹，什麽也都沒有了。
    一個恨不得出門就把汽車都背在身上的城市，竟然有地下賽車，也是真的想不明白，難道這就是缺什麽要什麽的具象化體現嗎？
    張凡沒有時間等待一些特殊手術，陪都的院長和書籍也不願意讓張凡隨便做個普通手術。
    西華的胰腺手術，這幾天已經在圈子裏傳播開了，術前的患者影像檢查，術中的腫瘤照片，還有術後的影像複查，這幾天傳播的特別多。
    而且，這個已經不是單純的胰腺手術了，甚至是一台普外的綜合性手術。
    水準達不到的，閑著無事的，會拿著這些充當吹牛逼的談資，有時候還會因為到底誰的技術更高而臉紅耳赤。
    真正有這個水準的醫生，都在自己辦公室裏看著疾病，自己琢磨呢，自己能不能做的下來。
    張凡到陪都的時候，人家考神就已經殺到西華了。
    考神給張凡匯報了一下，不是說尊重張凡才打招呼，考神的意思就是讓張凡給西華打個招呼。
    對於這種事情，張凡根本不會支持的。為了一個手術視頻，然後讓人家西華心裏有點不高興，緊接著導致自己的數據出問題，或者這次不出問題，下一次人家西華不和你合作了。
    在張凡看來，這是劃不來的。
    考神想著讓張凡打招呼，張凡根本不搭理他，而且電話裏還警告了胖子，別尼瑪把自己實驗數據給攪和黃了。
    為什麽不直接禁止胖子去西華呢？這就是張黑子的不要臉，我不支持你不說，我還要給你加條件。至於幹不幹是你的事情，幹成了，我說一句牛逼，幹不成，關鍵時刻這就是收拾你的把柄。
    不是張黑子腹黑，沒有點手段，說實話，真的壓製不住胖子這種想法比腦回路都多的人。
    胖子得不到張凡的支持，他也不氣餒。他的經曆其實比張凡更坎坷，張凡畢業，雖然一杆子從西北打到了西北偏北，但進了醫院以後，張凡就成了寶貝。
    領導偷摸的給錢，科室同事們噓寒問暖，進了醫院的張凡身邊都是好人。而胖子就不一樣了，當年導師把他收進門，就開始後悔，導師看不上，同門師兄弟又對他陰陽怪氣。
    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翻跟頭跌馬勺的畢業了，進了醫院，一下子就露怯了，哪個科室都不要他，手術台上，來實習的小護士都會笑話他。
    這要是心髒不堅韌一點的，估計都跳樓了。
    等張凡把他弄到醫院的執業教育培訓的時候，他的機會來了，當年茶素醫院執業就超越了邊疆所有的醫院，不光有高分，而且全部過線。
    他露頭了！他申請線上教育，張凡同意了，順便把醫院的附屬小學初中高中全部交給了他。
    原本張凡想的是隻要能在茶素達到好學校的標準就可以了。
    沒想到，胖子把附屬的學校經營的成了邊疆最有名氣的學校了，甚至發展到最後，都有人拿著建校費來求一個名額了。
    這是張凡根本沒想到的，這個時候，張凡和胖子，忽然就成了伯樂和千裏馬了。
    張凡願意放權願意給他條件，而胖子也不辜負黑子，茶素線上教育從草台班子成了一個集團。
    他身邊也全是好人了。
    這一路走來，考神從消瘦變成肥碩，但沒有變的就是那個堅韌的心，和無與倫比的厚臉皮。
    西華醫院裏，接待考神的西華一位主管繼續教育的副院長，當然了，胖子也沒想著讓人家書籍或者院長出來接待，能來一位副院長，已經是相當給麵子的了。
    也就是人家西華給張黑子的麵子，按照對等原則，常規的也就是人家網絡中心的主任出來和胖子聊一聊才是正常的。
    胖子來的時候給張黑子打電話，沒有得到張黑子的祝福和許願，他就知道，得用第二套方案了。
    原本他的第一套方案是張黑子也在，然後黑子當背書，他直接把這個手術錄像拿走，版權劃定好，西華有使用權，但沒有經營權。
    現在第一套已經不適合了，所以胖子這個時候在人家辦公室裏笑的和彌勒佛一樣。
    “我這是來求幫忙的！西華是大醫院，看不上這種線上教育……”
    “其實，我們西華也有線上教育，就是這幾年發展的不太好，我們也是一直致力於發展線上科普線上教育，這一點和茶素醫院是相同的。”
    胖子笑容沒變，心裏罵娘。
    “是啊，是啊，這也是我這次來的目的，我們醫院的院長經常給我們說，西北醫療的標杆是西華。
    院長，您看，我們能不能來一次聯合執業培訓？”
    西華的副院長這次來的任務就是，手術錄像是不可能給你的，這是西華的手術，他們並不是考慮的這玩意能賺多少錢。
    而是以後宣傳的時候，這是西華錦旗上的一朵花，你把版權拿走了，我怎麽宣傳，我西華不要麵子嗎？
    當然了，雖然張凡沒打招呼，但黑院長的麵子得給，所以來個副院長出來和胖子打太極。
    到時候說出去，黑子也不能不高興。
    黑子不願意招惹西華，西華其實更不願意招惹張黑子。
    考神幾句話大概也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副院長的權限其實還沒胖子的大，茶素醫院線上教育就是胖子的一句話，而西華的副院長就未必了。
    不過，聽胖子這麽一說，他有點猶豫了。
    胖子立刻就抓住了機會，猶豫是什麽？這不就是在權衡利弊嗎。
    包包裏直接拿出了這幾年茶素線上教育的成績，“院長您看啊，我給您說一說，這是第一年我們的收入，這是第二年……”
    副院長越看越眼紅越看越激動，手都有點開始抖動了。
    這個時候，胖子就開始澆涼水了，這玩意誇的太厲害，說不定人家副院長一腳踢了胖子，回去自己弄了。
    自己又不是沒有醫院，西華比茶素有啥差的，你茶素是邊疆的寶貝，我們也是三川的疙瘩，騎虎相當，誰都不比誰差。
    “這是中庸，這是首醫，這是魔都山華……
    這幾年他們的線上培訓也是有特色的，後期幾乎沒有再能發展起來的醫院了，我們目前的優勢是……”
    副院長果然穩當了很多，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也不準備跑了。
    陪都，張凡看過車禍，他不由自主的夾住了雙腿。
    這幾年在邊疆摩托明顯少了很多，邊疆地大物博的反而不太適合騎摩托，早些年的時候有各種的摩托車隊，當時汽車太貴，摩托也挺時髦。
    不過後來，就少了，主要是地方太大，冬天又太冷。還有一個原因是男騎手越來越少。
    有些男人膽子大，頭破血流的都不怎麽害怕，甚至骨折都啥可害怕的，但卡襠，尤其是車速快的時候，噗嗤一下，看著人沒事，結果卡襠了，蛋蛋就像是雞蛋一樣，高速碰撞和擠壓下，啪嘰兩蛋蛋就稀巴爛了。
    不怕頭破血流，但怕卡襠啊。
    張凡進醫院的時候，摩托還挺多，不過邊疆摩托野比賽不多，他倒是沒見過騎摩托卡襠的。
    但今天，他算是見到了。
    皮褲的襠部沒有破，但明顯能看出撕扯的極限了，皮褲撕扯的都像是被撐開的套套，都要透明了。
    鮮血順著褲腿止不住的流啊，“快，剪開！”
    急診中心的醫生剛開始上手，這玩意是皮褲啊，撕不開的。
    哢哢哢哢，皮褲這玩意就是上剪刀都特別費勁，為什麽不好好的脫褲子，為啥要把人家好好的皮褲給剪開扯開？
    醫生護士是嫉妒人家的小牛皮褲嗎？
    不是的，有外傷，特別是開放新外傷，或者燙傷的時候，特別忌諱產生二次損傷。
    比如很多人穿著鞋子被燙了，一著急，哢嚓連鞋子帶襪子一下就脫下來了，然後腳上的皮膚就像是靴子一樣跟著被脫下來了，紅彤彤的像是褪毛的母雞一樣，然後這種二次損傷叫什麽，脫靴傷！
    這個損傷比你燙傷都嚴重，都難處理的。
    骨科，有這麽一句話，外傷，有皮膚，骨頭未必活，如果沒有皮膚，骨頭一定死。
    比如很多人的手指頭，損傷了，漏出骨頭了，然後狠人直接一下把皮膚給扯了扔掉了。
    到了醫院，醫生傻眼了，沒皮膚，骨頭活不下來啊。
    所以，進了醫院，醫生剪你衣服，這絕對不是嫉妒。剪開皮褲，張凡都看傻眼了，糜爛，什麽是糜爛，這個就是。
    褶皺皮膚的碎屑，片狀的條狀的，越看越像是肉臊子，褶皺皮膚，這個懂的都懂。
    還有混雜著白色的碎屑，白色碎屑是睾丸表麵覆蓋一層堅韌的纖維膜，稱為白膜，這玩意是蛋蛋的貼身保鏢。被撕裂的白色碎屑，就像是蛋花湯裏的雞蛋白一樣。
    還有如同紫菜一樣卷曲的毛發，凝固的血塊！花花綠綠的布料碎屑，混在一起。隨著患者雙腿的抽動，真的，就像是一碗胡辣湯在襠部微微沸騰一樣，尤其是男醫生，看到這個情景，都會不由自主的夾一次襠。
    “送手術室吧！”張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而女孩子這邊也有問題，是甩出去的，脊柱損傷厲害，男騎士直接就休克了，而女孩子這邊人是清醒的，但沒有知覺，無疼痛感。
    尤其是送到醫院的時候，因為指頭是上全是美甲，醫生連血氧檢測都沒辦法弄，隻能把檢測夾在她的耳朵上。
    以前張凡遇上過這樣的，有些女士，指頭上吐著黑色的指甲油，就中指是幹淨的，以前不知道啥意思，現在明白了，這還是懂行的，原來是為了留著給血氧檢測的啊！
    陪都這邊的時間比較緊，碰上了，張凡就幫著做了一台手術。不過因為沒有提前聯係，手術也沒啥特別的。
    卡襠的這種手術，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型的清創縫合術，真沒有啥難度的。都碎成蛋花湯了，還能怎麽辦。
    周二，張凡他們就回到了茶素，張凡都到醫院了，胖子還沒啥音信，張凡也不著急，這個貨事情不順利了，肯定會給張凡打電話，要是順利了，他恨不得張凡別惦記他。
    張凡心裏也納悶，胖子要人家的手術錄像，肯定要不回來了，要不回來，他還能幹什麽呢？
    不過張凡好奇歸好奇，他不打算過問，反正胖子沒和醫院要錢，他愛幹什麽幹什麽，別吃虧就行。
    清晨，張凡進了手術室，周一是大查房，大查房過後就是手術日了，張凡也沒打算影響人家的工作日程。
    索性就進了手術室，結果尼瑪老子在西華，一群大拿給我打下手，副主任級別的都隻能當消毒的助手。
    到了茶素好嘛，連點有難度的手術都排不上，不是哄著老子去拉鉤，就是哄著老子跟著一群住院狗做基礎手術。
    一早上，跟著住院狗做了一早上的腹腔鏡切除闌尾手術，弄的張凡現在有一種離家出走的感覺。
    張之博倒是挺高興的，因為這次霍欣雯回來以後，給他帶了好多好吃的，各種小吃，小家夥笑的那叫一個甜，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個姐姐，霍欣雯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親熱的喲。
    “姐姐，你明天還出差嗎？”
    “額，不了，師姐得上班啊。”
    “不上班，就出差行不行啊！”
    “嗬嗬，不行的。”
    然後，張之博對霍欣雯也沒啥興趣了。
    茶素的春天就像是賴床的大學生一樣，別的地方都吹綠的大地，茶素這邊的積雪還沒融化呢。
    中午的氣溫已經起來了，不過清晨和夜間溫度還是下降的明顯，這段時間是老人生病的高峰期。
    茶素醫院裏，老居是最忙的，他一周的門診排的滿滿的，周一查房，下午在分院上門診，周二早上在本院門診，下午又要去分院查房，茶素本地的三個分院，他就占了兩個。
    他比任何一個主任都忙，有時候很多人都不理解，因為不理解，所以達不到人家的位置。
    呼吸科裏，咳咳咳的此起彼伏。
    季節交換的時候，尤其是家裏有老人和孩子的要格外的注意。冷了，熱了，往往一個不慎，就會感冒。
    對於正常人來說，感冒無所謂，但很多老人，特別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特別容易因為感冒而引起其他疾病。尤其是有基礎疾病的，比如糖尿病，高血壓一類的老人。
    還有就是因為開學了，孩子感冒也多了起來。
    這個時候，往往要注意免疫力的提升。
    什麽是免疫力，這個玩意其實沒有一個特別明確的標準。不過，怎樣預防，首先就是要吃好。
    肉蛋奶，這裏特別要點名。
    很多人說，不喝牛奶，牛奶是智商稅。
    其實，喝牛奶，除了嬰兒的配方奶粉以外，這玩意補充的就是蛋白。華國人的蛋白攝入量是不足的。
    清晨起床，一碗稀飯，幾個饅頭，再弄點榨菜，吃是吃飽了，可蛋白為零啊。
    蛋白是幹什麽的，這玩意是組成器官，建設防禦的原材料啊。
    大家或者說，我吃雞蛋也行。
    的確雞蛋，牛奶中富含的蛋白都是優質蛋白，但牛奶的蛋白更容易吸收，因為牛奶蛋白是酪蛋白和乳清蛋白。
    酪蛋白在人體中會形成較小的凝乳塊，相對比較柔軟，易於被消化酶分解。乳清蛋白是一種“快蛋白”，其氨基酸組成與人體需要較為接近，在人體中的消化吸收速度更快，能夠快速為身體提供氨基酸。
    而雞蛋蛋白是卵清蛋白等，其結構相對緊密。通俗的描述一下，牛奶是人家為了人家兒子喝的，而雞蛋是人家媽媽為了生孩子的，是有一定的防禦機製的。
    還有就是青菜，這裏特別說兩句，你身體壯的和牛一樣，但免疫力未必高。
    為啥，就是食物結構的不同。華國人的蔬菜水果，攝入量其實並不高。
    還有就是鍛煉，這個說和不說區別不大，能做到的，你不說也能做的到，做不到的，說了也沒用。
    晚上，張凡回家，邵華做的是西藍花、蝦、韭菜炒雞蛋、扇貝生蠔，樣數很多，但量都不大。
    張凡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有開始叫囂了。這尼瑪都是補鋅的食物啊，好不容易張之博收拾著睡覺了。
    邵華貓咪一樣的鑽了進來，那就打吧。
    邵華也就剩下叫囂了！
    張凡每天早上的跑步難道是假的嗎。
    季節交換的時候，內科忙於外科，張凡早上也略微起的晚一點，小區裏麵跑了一會，微微出汗，效果也就夠了。
    到了醫院，葛輝祖坐在王紅的辦公室裏，優雅的喝著咖啡。
    說實話，一個男人和咖啡，能看出優雅，張凡也有點鄙視的，反正他做不到，他覺得葛輝祖也是估計裝逼的。
    大清早的，端著不加糖的咖啡，和喝藥有啥區別。
    “院長早！”
    “嗬嗬葛教授早，今天這是？”
    “數據收集的差不多了，肉夾饃那邊的設備也能生產了。”
    葛輝祖臉上的激動終於也掩飾不住了，剛剛真的是裝模作樣的。
    進了張凡的辦公室，葛輝祖就急不可待的把文件報告遞給了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