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科室就得給醫務處的主任打招呼，沒有定科的醫生暫時歸醫務處領導，轉科期間要是出問題也是歸醫務處處理，張凡去參加頒獎大會，算是公事了，醫務處的主任直接給了三天的假期，這就是技術尖子的待遇。

    周五下午，政府最大的禮堂裏，人聲鼎沸，各種彩旗、標語掛滿了整個大廳，這個禮堂是時代的產物，這是當年蘇聯人援建的時候修建的，大廳的名字就叫友誼廳！一股子俄式風味的建築，處處顯示著粗狂之處。

    因為是領獎人，先要去組委會報到。這次頒獎的覆蓋麵積比較廣闊，幾乎涉及到了各個係統，來參加頒獎大會的都是年輕人，因為要坐滿這個禮堂，不然領導麵子也不好看，各個單位都要出人參會。

    禮堂真的太大了，坐個一千人問題不大，市醫院也出人了，一幫護士被指派來了，本來要休息的她們被指定參會，小姑娘們怨聲載道！

    這種會議和晚會的模式差不多，一切都要提前排練，除了領導不用排練，參加頒獎的人員怎樣領獎，怎樣握手，都有排練。而且組委會的小組長特意交代，如果領導不主動說話，不能和領導說話。

    接受頒獎的人有二十來個人，不光有傑出青年，還有什麽標兵！按照排練張凡站在隊伍的倒數第二個。他右邊是個警服壯漢，左邊是個海關的冷豔美女。

    排練了好幾次，張凡有點煩了，太扯了，一個頒獎要如此重視，更煩的是右邊的壯漢不停的找他說話，目的明確，為了吸引張凡另一邊的海關妹子，要不位置是固定的，估計這個汪汪汪一定要和張凡換位置。

    “哥們，你那個單位的？我們刑警就是不行，參加個會議都不能像你一樣西裝革履的。你結婚了沒？我還單身呢！不過單位已經分房子了！”壯漢估計單身久了，也不管張凡什麽反應，差不多都要把祖宗三代交代清楚了。

    張凡略略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海關妹子，要是她不傻，應該也知道了這位壯漢的意思，可這個妹子一臉酷意，一點搭話的意思都沒有。

    張凡實在無法忍受被搭茬的痛苦，人民警察是可敬的，單身汪汪汪是可憐的，張凡決定幫他一下，“哦！我們製服穿出來不好看，不像你和這位女同誌，穿上製服就英氣逼人的，你們應該是一個係統的把。”

    海關的妹子也是穿著製服的，張凡搭橋了，剩下的就靠壯漢自己了，單身汪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凡，要不是場合不對，估計能抱著張凡感激涕零。

    “我們不是一個係統的，不過也挺接近的，同誌你是那個口岸的。”

    “查爾克。”聲音好聽，可就是太簡練了，妹子皺了皺眉頭說道。！

    “太好了，我是察克爾科的，我們不遠！”張凡差點笑出聲來，兩個縣距離差不多有五百公裏了吧！

    壯漢問三句，海關妹子最多回答一句，張凡解脫了。排練已經好多次了，現在就在等領導了，無事的張凡進入係統，開始練習係統中的手術。

    要進入內分泌科了，因為沒點開內科，也沒辦法去練習，不過普外的甲狀腺手術和內分泌相關，張凡就開始練習，雖然以前也做過，但是相對的這個手術做的不多。

    當時剛得到係統的張凡，擔心這係統忽然那天就消失了，所以千鳥再林，不如一鳥在手。骨科手術是他練習最多的手術，後來升級點開普外以後，練習的也是大器官的手術，這種小器官的手術暫時還沒顧上。

    普外的手術也很暴躁，能診斷的就按照診斷的疾病治療，不能診斷的就剖腹探查，翻翻普通外科的手術病曆，大多數在初步診斷的時候都會在第一診斷後麵打個問號，就是表明不是確診，因為腹部器官太複雜，沒開腹前誰都不敢確診。

    雖然是脫褲子放屁，一個闌尾麥氏點壓痛明顯的病號，在第一診斷也會寫個急性闌尾炎發作，然後打個問號，這也是近幾年才流行的寫法，不知道是診斷技術退步了，還是醫生水平倒退了！

    甲狀腺手術不難，可出現損傷的幾率不小，喉返神經的損傷率高達05，這個神經支配的是神經是運動神經，手術的時候動作粗暴、或者不慎縫紮、牽拉都能造成它的損傷，輕度的損傷就能讓患者聲音嘶啞，嚴重一點就是窒息。這玩意太嬌貴，有點出血壓迫一下，說不定就會出現聲音嘶啞。

    “你是那個單位的。”估計海關妹子被壯漢煩的不行了，要拉張凡下水，問了兩次，張凡都在發呆。“裝！”這位妹子氣的咬牙切齒，因為單身汪的威力太強大了，海關妹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張凡問道。

    “我？”張凡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你是那個單位的。”妹子問完也不說話了，她也在轉移話題，因為警察老哥都開始關心她的住址了！

    “哦，我在醫院，和你們工作性質不一樣，你們倒是挺相似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一個壯漢碎碎叨叨的，張凡也受不住，繼續要把話題扯到他們身邊去。

    也就是這個場合特殊，要是平常，估計這個妹子早就甩臉了，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身材，略施煙黛，滿臉的膠原蛋白，天鵝般的頸部不帶絲毫人工處理的痕跡，如此高傲卻能站在這個地方，從這些張凡可以判斷，首先這個姑娘年紀不大，超不過二十五，估計不是爸爸厲害就是媽媽厲害。

    轉頭再看看壯漢，滿臉的風霜，耳朵邊都可以看到日曬、凍傷後的傷痕，清澈的眼神、焦灼的神態。能在刑警隊還能參加優秀青年頒獎，肯定是立過功的。張凡真的替他的錢包的著急，想勸勸，不過再看看他壯碩的身體，和發情的神情，張凡忍住了，沒張嘴，怕挨打！

    這次規格比較高，直接是市委最高領導參加的頒獎儀式。大領導講了四十多分鍾，然後各個相關管理口的領導上台講話。領獎的人員被安排在後台坐著等待，仔細聽領導的談話，水平還是很高的，水了如此長的時間，其實就一個意思，年輕人要少拿工資！多奉獻！

    領導講話了，這個叫朱兵的壯漢警察終於消停了，張凡偷偷看了一下另外一邊的姑娘，被白了一眼！張凡沒在乎，反正都有女友了。

    終於，領導們講話結束，開始頒獎。眾青年挺胸抬頭，閃光燈下一幫剛褪去青澀麵孔的青年人莊嚴肅穆。

    說是說，笑是笑，特殊的音樂、專門營造的氣氛，讓大家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輪到張凡了，市委領導手很軟，沒有普通男性那種堅硬硌手的感覺。

    “辛苦了！”每到一個人麵前，他都會說一聲。

    “領導辛苦了！”這一句話沒有訓練，估計是領導聽的比較過癮，第一個人說了領導辛苦後，後麵的人清一色的領導辛苦。

    一個獎狀、證書，還有一張五千塊錢的獎金，不過這個錢是要等會議結束後，財政直接打到單位的。

    退場、結束，準備了三天，就為這幾秒！也真的夠爽！慢慢的退場，朱兵緊走慢走攔住了張凡和海關姑娘，“相逢是緣，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吧！”不著急都不行，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想再見，估計幾率不大了！

    “你們兩去吃吧。我就算了！”張凡還盤算著是不是早點回宿舍，再肝幾遍甲狀腺的手術呢。因為他也知道內分泌主任很嚴格，進科查房，要是被掛在病房門口翻書，哪真的很尷尬。

    “你認識我？”海關姑娘真的生氣了，現在會議結束了，她不忍了，一個警察討厭的像個蒼蠅，這個據說是醫生的家夥不僅反應遲鈍，還老拿她說事，所以當聽到張凡的話後，她瞪著圓目對著張凡說道。

    張凡坐蠟了，姑娘生氣了，他也能看出來！就再這個時候，看到了唐晶晶走了過來“張醫生，不錯啊，都是傑出青年了，應該請客了！”

    “唐姐！”張凡不用尷尬了，趕忙的給唐晶晶打招呼，自從不給康樺做秘書後，康晶晶收拾的比以前更加保守了，看起來好像都有三十了！

    “唐姐！”海關姑娘，看到唐晶晶後不可思議的說道。

    “路任佳！”唐晶晶更驚訝，市委辦公廳副手的女兒！

    “你們這是？”唐晶晶看著三人組合，問道。

    “我們再聊怎麽能更好的去奉獻！”張凡趕緊說道。

    “什麽！他們兩個想約我吃法。”既然熟人套熟人，姑娘也不生氣了，不過心眼不大，揭破了張凡的謊言。

    “嗬嗬，張醫生這樣可不好啊。”唐晶晶狹促的笑著說，不過為什麽不好卻沒說破，看破不說破，說話留三分，小唐已經開始走向老唐了！

    唐晶晶運氣好，現在都是副局長了。路任佳的爸爸把自己在金融辦的侄子介紹給了唐晶晶，第一次見麵路任佳也在。

    “嗬嗬，被唐姐發現了，那就算了，你們聊，我先走了！”張凡也沒解釋，他急於脫身。

    “怎麽我來了，就舍不得請客了？”唐晶晶裝著生氣的樣子說道，這個樣子的她，才有點青春的氣息，官場真的磨練人！

    “額！沒有，其實我想單獨請你！那現在隻能大家一起了。”這個時候的壯漢刑警有點拉不展了。

    “走啊兄弟，難道讓我買單？”張凡故意說道，一鼓作氣，不過現在的朱兵已經泄了！張凡也不知道是害人還是幫人！

    張凡開車，上車後朱兵話都沒了！壓力，他也能看出來，唐晶晶是個有職位的領導，而且張凡的座駕給他壓力也不小，他們局長才是個霸道。台上的時候，都是傑出青年，下台後現實殘酷的告訴他，人家是個富有的傑出青年！

    “看來你們醫生也沒少收紅包啊，竟然能開的起上百萬的汽車。”路任佳畢竟還年輕，都不知道這樣說話會平白無辜的惹到人。

    “就是一天收一千，現在也不夠啊！嗬嗬，三位想吃什麽？”張凡岔開話題。

    “吃火鍋吧！熱鬧點，你說呢任佳。”唐晶晶說道。

    “嗯好，就吃火鍋吧，我也好久沒吃了，都有點嘴饞了。”

    吃火鍋，那就小肥羊了，雖然味道一般，可勝在環境不錯。張凡開著車，天氣變冷了，路上結了一層薄冰，雖然車速都不高，可一路上見到了好幾個剮蹭的車禍。

    停好車，兩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張凡和朱兵走在她們的後麵。剛走到小肥羊的門口，就聽到一聲尖叫，“啊！”

    張凡往前一看，隻見一個女人摔倒了。旁邊一個老太太吃力的想扶她起來。張凡還在愣神的時候，朱兵一個健步竄了出去。這就是訓練和未訓練的差距。

    “怎麽了？”朱兵跑到跟前問道。

    “肚子！肚子！”摔倒的女人緊張的不行，指著肚子說道。張凡和兩個女人也趕到了。張凡一看，心沉了下來！

    摔倒的女人是個孕婦，看肚子的規模估計估計差不多也該臨產了。再一看腿部，見紅了！“不行了，好疼啊！我的孩子！啊！要出來了！啊！”女人，疼的臉色都發白了，驚恐的大喊大叫。

    朱兵本來要扶，結果一看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路任佳都嚇呆了，唐晶晶趕忙說道“張醫生，我打電話？”

    “來不及了，路滑車堵，估計到不了醫院了。打電話讓醫院派人來。”張凡看了看四周，氣溫太低，不行，再抬頭一看，對周圍看熱鬧的眾人大說道“我是市醫院的醫生，來幾個爺們，幫把手，幫著產婦抬進火鍋店！”

    一聽是醫生，呼啦啦上來了一幫子男人，也不顧不上血不血了，直接搭手幫著把孕婦抬進了火鍋店。

    “哎！哎！哎，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張凡指揮著眾人要把孕婦抬進包廂，大廳女經理哪見過抬人來吃火鍋的，再一看被抬的女人還流著血，站在包廂門口不讓進，而且聲音特別大的喊道。

    “沒時間解釋了，對不住了。朱兵你來解決，唐姐去找熱水、幹淨毛巾，要快。把孕婦放到桌子上，卸了玻璃轉盤。”張凡說完後，又對著跟著來看熱鬧的人群說道“有護士沒？沒護士，進來幾個生過孩子的婦女。爺們都出去了！”

    幫忙的男人們都出了，進來了幾個中年婦女，這都是熱心人！社會上還是熱心人多。“幾位大姐，來搭把手，幫一下忙。”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麵朱兵大聲的說道“我是警察，裏麵有孕婦要生娃娃了！這是我的警官證。”朱兵拿著證件給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道。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這是火鍋店，生孩子，哎！怎麽這麽倒黴啊！”這個負責人一臉的晦氣，吃飯的人都不吃飯了，圍在門口看熱鬧！

    “情況緊急，要是夏天，我們今天絕對不會進來，可是現在氣溫這麽低，真的對不住了！有什麽損失，”朱兵說不出口了，這麽大的飯店，這一鬧騰，損失能小嗎！

    “一天的損失，我倒真的不在意，這種時候是個人都會幫忙的，可你看看，這麽一鬧騰，要是有人忌諱，以後我們還怎麽做生意啊！我得給老板打電話。您的警官證，我也不敢看！”負責人也不走開，就站在門口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