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塵要做的檢查不多，主要就是查常規的血生化和一些觸診，做了腦電和CT，又有周銘蘇跟著，所以十分順利快捷。馮烜給餘塵走的私人通道，所有他做一項檢查，幾乎馬上就能出一項結果。

    三個小時的講座結束之後，馮烜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趕過去看餘塵的檢查結果。馮烜看到結果時略微鬆了口氣，觸診和腦電CT結果沒有明顯異常，血生化結果主要是就是輕度貧血。他問道：“小塵，你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東西？”餘塵正在發呆，透著蒼白的臉上表情安靜得似乎有些憂傷。

    “嗯……感覺沒什麽食欲，吃不下……早上就不小心吐了……”餘塵微微呆滯的視線從檢查結果報告上轉到了馮烜臉上。沒有辜晟的蘑菇湯，餘塵估計不至於會吐。

    “一般幾點才能睡著？”馮烜一看餘塵的臉色就知道他一定有失眠問題。

    “嗯……不，不知道幾點睡著的，”餘塵什麽時候睡著多數取決於辜晟，他總不能答自己不是睡著的是被做得昏過去的吧……“但，但是，這段時間我淩晨的時候老是會莫名其妙地醒過來，然後就很難再睡著……”

    馮烜聽到這裏，短暫地蹙了一下眉頭，忙問道：“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

    “嗯……一、一兩周吧……也不是很嚴重的……”事實上，餘塵的早醒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了，他和很多病人一個心態，就是習慣性隱瞞病情，或者把自己的病情往輕了說，不希望醫生給自己一個“重病在身”的診斷結果。

    “嗯，一兩周，對嗎？小塵”馮烜看著回避自己視線的餘塵，刻意加強了自己的語調。

    “兩，兩三周……真的，最多兩三周……”餘塵看了馮烜一眼，又匆匆垂下自己的眼睛，表情有些焦慮。

    “好，不怕，小塵不用擔心，就算是兩三個月，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下午把藥送到辜總那邊，你到時候每天按時服藥就好。然後就能好好睡覺了。”之前辜晟和馮烜提到餘塵說自己沒休息好時，馮烜問過他有沒有發現餘塵有情緒壓抑的異常表現，辜晟搖了搖頭。所以馮烜覺得餘塵主要就是有些睡眠障礙，想著給他一段時間的安眠藥和營養支持，隨後再進行隨訪觀察，問題應該不大。

    沒有人知道餘塵在和辜晟相處時，他所承受著的辜晟給予的或是他自行強加的壓力有多大，連餘塵自己都不知道。自從辜晟表示過不想他提和學校有關的事情之後，他遇到的煩惱焦慮和學業壓力從來沒有再在飯桌上說過，他知道，辜晟喜歡的是無憂無慮的他。

    餘塵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辜晟的情緒，可是辜晟卻從來沒有在乎過餘塵的心理狀態。餘塵時常覺得辜晟溫柔地說話、做親昵動作還有寵溺地看著他的時候，似乎有些走神，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從來沒有在辜晟眼神表現出恍惚、甚至是疑似幻想的時候出言打擾過。

    也許是因為睡眠問題吧，餘塵最近腦子陷入空白的次數越發頻繁，他會感覺到從心到身的無力疲憊，還會莫名其妙地覺得悲傷。他不想寫作業、不想聽課甚至不想彈琴，每天下午回到家裏隻想躺在沙發上發呆，懶惰到連他自己都覺得驚愕。可是看到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到5點的時候，他還是會掙紮著爬起來，進廚房準備晚飯，因為辜晟6點半是要準時吃飯的，這樣才不會影響晚上的安排。在他發現辜晟看著他的時候，卻似乎是充滿了活力，嘴角永遠咧出好看的弧度，黑黑的瞳孔一直泛著光亮。而辜晟沒有看向他時，餘塵便開始斷斷續續地腦子放空，比如在辜晟懷裏背對著他看電視的時候，比如埋頭喝湯的時候……這些時候，餘塵的走神不會影響到辜晟。

    但是餘塵在和辜晟做的時候走了神，就會讓辜晟很不開心了。辜晟依舊喜歡把餘塵的眼睛用領帶蒙上，或者時常鍾愛於後背體位，盡管他動作很是激烈凶猛，餘塵還是會一不小心就走神了。這種時候辜晟會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在狀態，然後毫不憐惜地增大動作幅度，勒緊餘塵深凹的腰線，甚至會將餘塵白皙的臀部皮膚打得通紅，又驚又痛的餘塵瞬間被拉回神智，發出吃痛的嗚咽聲，然後他聽到辜晟低沉不悅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說道：“長能耐了，這種時候還有空發呆。”餘塵慌張地搖搖頭。辜晟接著說道：“好好夾緊。”穴口驟然用力回縮，讓辜晟差點失守，他喘了口氣，又啪啪打了餘塵白嫩彈性的臀肉幾下，悶聲道：“放鬆點。”餘塵覺得很無辜。其實辜晟隻是不滿於餘塵走神後欠缺了互動感，而非鬆緊問題，餘塵回過神後本能的身體反應便足以讓他食之味髓，根本不需要他來下達指令。

    後來，馮烜每次回想到這天餘塵表現出的瑟縮和憂傷，他都感到無比自責懊悔。他不應該那麽樂觀的，他應該明白，辜晟這樣的大忙人是無法顧及和覺察餘塵的心理狀態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