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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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頭的王吉被村長抓走了,都關了好幾天了,糟的簡直沒有了人形,就是因為他沒把地賣給村長,哎……
剛放學回家的秦楓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裏很壓抑。
王吉他認識,憨憨厚厚的一個小夥,平時少言寡語待人熱情,可以說是老好人一個。
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了,村長大肆的收購土地,而且還是低價收入,一般家裏就那麽幾畝地,賣掉了就沒了吃飯的東西了,誰願意低價售出餓肚子啊?
可是村裏人也都敢怒不敢言,也上訪過幾回都被打發了回來,而且帶頭上訪的還被村長找人打個半死。
所以村長找到誰家,誰家都會強顏歡笑地把地賣掉,簡直就跟明搶似的,唯獨王吉是個例外。
地是人家的,人家不主動拿出地契誰都沒辦法,利誘不行就直接改成威逼了唄。
隻是秦楓沒想到,平日裏孬骨頭的王吉也能這般硬氣。
“老天不開眼,咋就不一個雷把他劈死了呢!”
秦楓抬頭看看天,心裏惡毒咒罵一聲。
剛進家門,秦楓就看到父親低著頭唉聲歎氣,猛勁抽煙,母親則坐在炕上一直不停地掉眼淚,心裏猛然揪了起來。
“爸,媽,怎麽了這是?”
秦楓的發問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隻有滿屋子的唉聲歎氣!
不用想,他也八成知道了怎麽回事,自家的地肯定被那個王八蛋的村長李建輝給收走了,一瞬間恨得牙癢癢,一股怒氣湧了上來。
“我去給咱們地要回來,我就不信他還真的無法無天了!”
說著,秦楓放下書包就要往外走,母親則一把抱住了他,“楓兒,別去啊,咱們都不過他們的,以後就讓你爸出去打工吧,沒有地了,也不能不活不是!”
母親的眼淚父親的歎息讓他如何能過得了這道坎兒?
“現在是法治社會了,我就不信弄不倒他!”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
剛要往外走的秦楓被父親的突然怒吼喝在了那裏。
“誰特麽能甘心啊,隻不過有些事,是我們辦不了的,就算別人騎著咱們脖子上拉屎,咱們也得忍著!算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少摻和,讓你媽給你做飯,我出去溜達一圈。”
說完,父親又點了一根煙走了出去,原本強勢的父親竟能忍氣吞聲到這種程度,秦楓心裏不由得酸楚倍增。
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社會啊!
晚上九點,父親還沒有回來,母親心裏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要去出門找找,被秦楓攔了下來。
“媽,還是我去吧,我腿腳還快點!”
說著秦楓走出了門,按照母親的指示,父親常去打麻將的小賣店,和經常下象棋的劉大爺家,還有經常一起喝酒的老張家,秦楓挨個拜訪,都沒有看到父親的影子,心裏不祥預感愈發強烈,除了這幾個常去的地方,父親還能去哪裏?
突然一個想法一閃而過,秦楓驚出一身冷汗,快速向東街跑去。
果然在村長李建輝家的門口看到了一個蜷縮的影子,走近一看,秦楓的心都快撕裂了,父親正跪在李建輝家禁閉的門口不斷苦求。
“爸,你這是幹嘛呢?”一行淚水無聲在秦楓臉上滑落,他從沒見過如此狼狽的父親,曾經那個為他們母子倆遮風擋雨,天不怕地不怕的父親竟在這裏跪求人家!
父親轉過頭,兩眼空洞地看了眼秦楓,他這才發現父親的臉上滿是紅腫,鼻子和嘴角還有凝結的血跡。
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下來,秦楓惡狠狠地踹向大門,口中大罵,“李建輝,你個王八蛋,敢動我爸,我特麽地弄死你!”
大門被踹得轟轟直響,裏麵出來三個混混模樣的壯漢,“誰特麽在這大喊大叫的!”
“滾尼瑪的,叫李建輝出來,我扒了他的皮!”
秦楓此時徹底瘋了,不顧父親的拉扯,一頓痛罵,直接問候了他的十八輩祖宗。
三個壯漢,打開大門,秦楓直接就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了最前麵的壯漢鼻子上,隨後他就被三人打翻外地,一頓猛踹。
父親上來阻攔,也被三人爆打一通,秦楓還在不斷地咒罵李建輝,不管身上怎麽疼,嘴裏就是不停著。
打了能有十多分鍾,三個壯漢終於停了,父親被打得動彈不得,秦楓還是咬牙大罵,“有本事就他特麽的就打死我,否則我早晚拔了你的皮!”
三人又是對他一頓猛打,終於秦楓不罵了。
“特媽的,我就不信打不服你!”領頭的壯漢看著地上不再動彈的父子倆,狠狠罵了一句,隨後吐了口口水,帶人要走進院裏。
其中一人拽住了他,“幹嘛?”
那人一臉壞笑不慌不忙地解開褲腰帶,示意兩人,心領神會,三人在秦楓父子身上爽爽地尿了一泡。
等秦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他和父親並排躺在炕上,旁邊的母親已經哭成了淚人。
此時,秦楓看著母親無比愧疚,都是他的魯莽,他和父親才會被人打成這樣,他剛想起身說句對不起,一動彈才發現渾身疼得要命,簡直就要散架子了。
母親發現他醒了,連忙擦了擦眼淚,擠出笑容,“楓兒,醒啦,先別動,好好躺著,先養養!”
“我爸他……”
“他也沒啥事,剛才醒了,喂了幾口白酒又躺下睡了。”說著,母親的眼淚不住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這到底怎麽回事,好好的日子竟變成了這樣!
這時,外屋有個女孩,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秦楓疑惑地看著她,並不認識,怎麽會出現自己家中,難道是隔壁家姑娘過來幫忙的?可是隔壁家是個小子啊!
“哎呦,可真是謝謝你了!”母親連忙接過碗,吹了吹,喂秦楓吃藥。
秦楓卻不住地打量著這個陌生女子,也看清了她。
女子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二十剛出頭的樣子,身材偏瘦,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臉頰紅潤,柳眉微挑,狐眼深邃清澈,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別說他們村了,就是在他的一高中裏麵,也沒有人可以與她媲美。
令人奇怪的是,這麽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怎麽會出現自己家中,母親的遠方親戚?看著也不像啊!
更奇怪的是,她身上穿著像道服一樣的衣服,隻不過是紅色的,原來的黑白太極,變成了紫金的顏色,更襯顯出她白皙的皮膚和烏黑的秀發。
帶著心中的疑惑,秦楓指著她問了下母親,“媽,她是咱家親戚嘛?”
母親則笑了一下,“你可得好好感謝你的這位同學,昨晚就是她把你和你爸扛回來的,還幫忙照顧了一宿!”
什麽?
秦楓心裏一個大大的驚歎號,他和父親加起來也快到四百斤了,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麽可能抗的動?
而且還幫忙照顧了一晚上,現在竟然一點疲態都沒有,這不科學啊!
就在秦楓疑惑的時候,女子輕微顏笑,唇動鶯鳴,“秦楓,你好,很高興我找到了你!”
秦楓聽後更是一驚,她說的是找到,而不是見到!
找到這個詞說明她是來找自己的,是有目的性的來到這裏,而不是碰巧遇到,可眼前的這位女子,他分明不認識啊!
母親看到秦楓這樣,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瓜,“傻孩子,你同班同學都不認識啦?你不答應人家讓人家來找你玩嘛,哎,怎麽事先也不和我說一聲,家裏菜都沒準備!”
“嗯,姨不用了,隨便吃點什麽就行!隻不過看秦楓這個樣子,恐怕是不能帶我隨便溜達了!”
“哎呀,他不帶你,我帶你溜達溜達啊,隻要你不嫌棄我們這農村就行!”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看起來秦母很喜歡這個女孩,放下碗之後就一直握著女孩的手,仿佛怕一鬆手她就會跑掉似的。
獨留秦楓一人在那裏蒙圈,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班裏沒有她這麽一個同學啊!(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