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從前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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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歡這個男人不僅能給她摘天上的星星海裏的月亮,還能陪她談天說地,聊聊詩詞歌賦和人生美好。但武南山不是,這點唐莫愁知道,並且早就知道,早到她在深夜被武南山的打鼾聲吵醒的時候,就知道了。並且這點知道伴隨著時間的日益增長,逐漸逐漸地釀造成了另外一種不易察覺的感情:厭倦。

    唐莫愁年輕時的風光不再,難免心中難過,加上武南山一天比一天要更惹她生氣,唐莫愁又不好表現出來,臉上也就每天怨氣重重。後來唐莫愁又懷孕了,可生的是個女兒,取名叫武思莫,武南山成親的時候答應過唐莫愁不再另娶,但唐莫愁也不願意再生第二個,可武南山不樂意了啊,這麽一來,他武家不就沒後了嗎?那怎麽行啊,堂堂梅唐崔武,武家雖然不如這排名前三位的名聲響亮名望大,也算不上什麽鍾鳴鼎食之輩,可好歹也是個清水澗當地的大家族啊,他武南山這一脈斷了,他家的其他兩座山脈多孤單啊,這麽想著,武南山便開始有所留意了。這個趕巧不趕早,就在這個時候,緣分來了,武家的武館裏來了個冰清玉潔的小姑娘玉沛,要學拳腳功夫,還指明要武南山教。呦嗬你是不知道當時那氣勢是有多猛烈,把一大包袱的銅錢都抖落在了武館的八仙桌上。嘩啦啦,當時那個聲音別提是有多清脆好聽加上壯亮了。

    武南山這人簡單,怎麽說呢?都說習武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武南山即是如此,他頭腦簡單,也不會動什麽花花心思,但他也是個男人啊,但凡男人,都喜歡冰清玉潔的小姑娘。如今一個絕好的機會就擺在麵前。你說武南山要不要?他一見到那玉沛,那顆火紅的心早就跳動得七上八下了,就跟見到當初的唐莫愁一個樣子,可現在的武南山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武南山不管有多麽激動,內心有多麽歡喜,都已經不會變現出來了,他已經變成了所謂的老油條了。現在的武南山,知道追求小姑娘要的是循循善誘,於是他答應了玉沛的拜師請求,但他沒有要玉沛的錢,而是讓玉沛用每天給武館的這幫男人們管飯作為補償。話說這玉沛是怎麽想到要來這武館的呢?是因為她的爹在路上好好地走著,忽然被一個鄉村惡霸給挑釁上了,結果給打死了,玉沛當時去找那個惡霸算賬,惡霸仗著他們家沒有其他的男丁,就給了他們一包袱銅錢,打算就此了事。玉沛本來是不打算罷休的,結果那惡霸說如果他們不要這個錢就準備在玉沛的家中強搶民女了,玉沛的娘如今真的隻有玉沛這一個親人了,自然不願意失去玉沛,於是便苦哈哈地收了這個錢。玉沛氣急了,誰說女子不如男?如果她有比那惡霸厲害得多的功夫,那那惡霸不就是會遠離她們母女兩個了嗎?於是乎,玉沛拿了那袋自己本來就嫌棄肮髒的臭錢,跑去了武館,向武南山拜師了。誰知道武南山不僅不要她的錢,還真的願意收她這個女弟子!玉沛進了武館之後,自然學習得認真,大家都小師妹、小師妹地開心叫著,玉沛也當真的,每天跟師哥們請教著拳腳功夫的打法,武南山有時候看到了,也會主動教她。玉沛倒是不覺得武南山是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而是個憨態可掬的認真老師傅,甚至對他還有那麽一些崇拜。其實玉沛不知道武南山是對她有所企圖的,而且玉沛更不知道,武南山之所以讓她來管整個館內人的夥食,是因為唐莫愁不願意管了。她嫌棄煩,嫌棄那廚房裏好大的油煙味,說那些會有所她的皮膚的生長和保養。武南山沒有辦法,才交給這個叫做玉沛的小姑娘。玉沛當武南山好心呢。但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前麵是武館,後麵就是家,你說唐莫愁不知道武南山收了個那水靈靈的隨手用手指一掐著臉就能掐出水來的小姑娘嗎?你說唐莫愁這個年輕時候被大半個清水澗的男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的女人不知道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臉上是什麽樣的一種表情嗎?她當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這個表情就是現在武南山看著玉沛的表情,和當初看著她的表情一模一樣。於是唐莫愁心灰意冷了,徹底的。因為武南山把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給徹底掏空了。於是唐莫愁向武南山提出要趕走玉沛的請求,但是武南山哪裏願意,他好不容易收了個女徒弟,冰清玉潔又肌膚勝雪,站在一群大老粗的小夥子們中間是顯得多麽的好看嬌豔,就像是一朵剛剛綻放的向日葵。他實在是舍不得。兩個人僵持不下,唐莫愁不再給武南山好臉色看,甚至還讓武南山搬出了家,到前麵的武館裏麵去住了。武南山雖然委屈,倒也樂意,畢竟他為自己的徒弟爭奪到了合法的權益!這是一種令他開心不已的勝利。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唐莫愁收到了麻子六的信。你說這唐莫愁能不開心嗎?自然是的。橫亙許久的烏雲一掃而光。一開心,一熱鬧,麻子六的師也就順理成章地拜成了。

    麻子六自從成功拜師學藝之後,他知道這機會雖然是自己爭取來的,那也真的是來之不易,麻子六之後便是每日不是在跟著武南山精進學習,就是在前去精進學習的路上。為了能夠好好學習武術,麻子六還辭掉了碼頭的工作。隻不過後來麻子六卻動了歹念,半夜裏把夫人唐莫愁又給睡了,於是武南山便怒了,把麻子六給逐出了師門。

    林嶽風他們上次是晚上遇到襲擊,加上這些人又蒙著臉,林嶽風還沒發現這人臉上長滿了麻子,如今到了白天,黑夜裏隱藏的東西便都暴露了出來。

    林嶽風看著他們,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夏春送別了林嶽風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給梅文典繡他要的那個荷包。說也奇怪,剛才吃飯的時候,梅文典說自己去看書了,夏春卻不知道梅文典究竟是去哪裏看書了,讓秋蟬找遍了整個梅家的宅子都沒有找到梅文典的蹤影。夏春想,或許是小孩子玩心重,阿典雖然嘴上總是說以後要好好念書,要為明年去上中學做準備,但隻要心裏一想著要出去玩,就立馬什麽也不管不顧地出去玩了,今天恐怕也是這樣。

    算了,阿典也難得幾回自由自在玩耍的時間了,畢竟他明年就要去上中學了,聽說中學裏作息嚴格,每天早上要去上課,一上就是一整天,晚上還有自習要上,辛苦得很,幾乎沒有其他的玩耍時間,一個月還隻能回來一次,指不定梅文典到時候的生活會苦成什麽樣子呢。

    “夏春姐,夏春姐!”夏春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梅文典站在學校門口的鐵欄杆內,幾隻手指抓著欄杆門,對著外麵叫她的樣子。這麽想著,便真的仿佛聽到了梅文典在叫她的聲音。

    “瞧我,我在想什麽呢!真是喜歡瞎想!趕快專心致誌繡東西!”這麽想著,夏春便一拍腦袋,督促自己繼續繡荷包。

    其實還真的不是幻聽,而是梅文典真的回來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夏春就這麽在房間裏繡著荷包,阿典卻突然回來了,還帶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來的兩隻小白兔子,毛茸茸的,兔毛跟白雪一般,他拎著個小方形的兔簍子,一路邊拎著邊往夏春那邊走,心情看起來很是愉快,見夏春不搭理他,他便又高昂嘹亮地叫了一聲夏春,“夏春姐,夏春姐,我回來了!”

    隔得太遠,夏春沒有聽到,自然沒有反應,梅文典忽然心生一計,來了個主意,隻見他放下了手中的兔籠子,然後打開了兔籠子上麵的那個小門,小兔子便刺溜一下,躥了出去。

    梅文典變魔法一般從身上取下了一個布袋,原來這兩隻小兔子是他在回來的路上,覺得好玩買的,布袋子裏麵還裝了不少蔬菜和胡蘿卜,是賣兔子的人送給他的。

    梅文典從裏麵取出了一根胡蘿卜,半彎著腰,一邊走,一邊逗著小兔子,吸引著小兔子走向他所引導的方向,慢慢地,小兔子就這麽被梅文典引導著,走向了夏春的房間,梅文典這次選擇了全蹲下來,把手中的胡蘿卜往裏麵一扔,那小兔子見到胡蘿卜被扔進去了,也跟著跳了進去。

    梅文典站在門外,等著聽夏春高興誇讚小兔子的聲音,卻沒料到傳來的是夏春的一聲慘叫。

    “啊!”

    夏春的眼前忽然躥過了一團雪白,她被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針也紮到了手指,豆大的血珠子滲了出來,鮮紅發亮,觸目驚心。

    “夏春姐,你沒事吧!”梅文典衝了進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