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隱於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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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煙氣彌漫之際,張仁山和三兒是跟著小月一塊看向了那睡榻之下,地上的那些奇怪裂縫,就好像有微風從其中飄出一般,小月揮手而出的紅色煙氣,隻要靠近了那些裂縫便會瞬間被吹向別處,點頭間小月沒有說什麽,抬手指了指那睡榻道:“趕緊把這東西挪開。”
張仁山和三兒一聽也是不敢有所遲疑趕緊是動手搬走了那睡榻,可這睡榻畢竟有些沉重,兩人費了半天勁也隻是稍微挪動了一點,不過也差不多將那地上的裂縫稍微顯露了出來,小月見已經空出了些地方,便是站到了那奇怪的裂縫前雙手一翻,一紅一白兩道煙氣是直衝那地上的裂縫而去,隻在眨眼間那地上的裂縫便是突然的崩塌了,赫然露出了一個碩大的地洞口,裏麵不時的就會有陣陣陰涼的寒風吹出,張仁山把在睡榻的一側,剛想著叫三兒跟著自己一塊發力將這睡榻再搬離些,卻是瞧見了地上那些裂縫的變動,驚訝之餘張仁山是趕緊開口道:“狐狸這……是那妖物挖出來的嗎?”
“嗯……不是!”小月搖了搖頭雙眼盯著那地洞之中瞧了瞧。
張仁山一聽小月說這地洞口居然不是那妖物所為眉頭就是皺了皺,偏偏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三兒,三兒此時也是有些發愣,之前兩人的對話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這地洞口如果不是妖物所為,那有是什麽東西挖掘出來的呐?思索了一陣三兒感覺到了一絲可怕,如果說這地洞不是妖物所為那就隻能是人做的了,可什麽人會在張家裏麵挖出這種地方,其實這答案三兒早已經心知肚明,身上打了一個寒顫三兒瞧向了站在一邊的張仁山擺了擺手低聲衝著他道:“仙兒這地方怕是那些人幹的。”
“那些人?麒麟會啊?不可能吧!”張仁山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地洞口開鑿的位置是正好處於門房的裏屋,要是麒麟會的人真想要在這裏開鑿洞口,那就必須知道這門房的準確位置和開鑿的範圍,身處地下之時,你是不知道自己能在地下挖多遠的,隻能先通過從地上丈量好範圍計算好長度,而後在一些特定的位置從地表垂直往下打幾個幽深的通道,以便地下挖掘之人可以用來確認自己挖掘的方向是否正確還有就是用來更換地下的空氣,可這些都是必須動用大量的人力,別的不說如果想要挖出這裏屋中的洞口,那就必須得知道該往那邊挖,可麒麟會的人多半都是暗中行事,這地方要是想開洞口那就必須躲開所有張家人的視線,在張仁山看來這幾乎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三兒見張仁山有些不信便是開口道:“仙兒你忘了咱們家地窖中的那個暗道了嗎?”
“記得……但這屋裏的跟那個可是不一樣啊!”張仁山搖著頭他雖然知道張家地下的確有麒麟會挖掘而成的暗道,但屋中這個開鑿而成的地下洞口,他是怎麽想都感覺不太對。
三兒到也沒考慮那麽多瞧了瞧四周而後對著張仁山道:“仙兒我們之前在山中的那段猜想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張仁山聽著三兒給出的提示忽然就是愣了一下,如果說這暗道不是從外麵挖來,而是從裏麵挖出去,那這一切便都是好解釋了。
等了好久張仁山和三兒臉上都是有些愁眉不展,麒麟會在山中的一切雖然被兩人毀壞殆盡,但其剩下的毒瘤卻是依然在暗中潛伏著,家中的下人、走在路上的街坊、甚至說自己的親朋好友,都很有可能就是麒麟會中的一員,他們隱藏在最為隱蔽的地方,也是最難讓人找出來的地方,如果一個人帶上了一個麵具,那其它的人想要知道他正真的麵目就會難上加難。
思考了良久三兒搖了搖頭,現在的情形他和張仁山是根本沒辦法解決的,總不能抓住一個人就問其是不是麒麟會的人,自家的下人中三兒不敢說都不是麒麟會的,但也不敢確認其全都是,張仁山低頭看了看那幽深的地洞口,張了張嘴道:“三兒這暗道要是從這屋中動手,那挖出來的土該怎麽解決啊?”
“仙兒這裏是門房,專門是給那些看門的下人歇息用的,如果說他們都是麒麟會的人,那麽這挖掘而出的土,他們可以輕鬆的運送到外麵去”三兒一手扶著睡榻一手指著地上的那地洞口說道。
張仁山仔細想了想的確如此,門房就是用來看守正門的,這些下人幾乎可以隨意進出,別說是倒掉挖出來的廢土,就是想在晚上帶進來一個人,那都是可以輕鬆搞定的。
兩人胡亂的猜疑了好半天,也是沒有討論出哪些下人是好,哪些下人是壞,張仁山和三兒正想著在言論一陣,一直站在那洞口旁的小月卻是不知在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兩人互相看了看急忙是離開了睡榻旁,站到了那地洞口的旁邊,張仁山蹲下了身子朝著裏頭望了望,那地洞口之中幾乎黑的不見五指,雖說少有寒風從其中刮出,但卻是隻讓兩人感覺後背發涼,咽了口唾沫張仁山點了點那地洞道:“三兒那狐狸是不是下去了啊?我看咱們就別跟著了,這裏麵我感覺有些慎得慌。”
三兒搖了搖頭瞧向了張仁山道:“仙兒現在咱們可是不能退縮,這地洞應該連接著麒麟會的某些秘密,畢竟這洞口開在房中。”
“這我知道,可是咱們現在一沒照明,二沒幫手,真要是在這底下遇見什麽邪祟,那可怎麽辦啊?”張仁山抬頭望向了三兒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三兒明白張仁山是什麽意思,小月現在不見了,兩人要是冒然下去,真要是遇到了張仁山說的那種情況,肯定會是有些難以處理,但如果要是不下,那很有可能就會錯過一些解開麒麟會謎團的東西,考慮了好久三兒點著頭道:“仙兒咱們最好還是下去看看,畢竟仙姑都已經先走一步了。”
張仁山一聽三兒是鐵了心的要進這地洞口,無奈之時他是反身站了起來而後道:“三兒這下去是可以,但是咱們得有點照明的吧!這裏頭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就算是咱們下去了那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不是嗎?”
三兒一聽還真是得想個辦法,現在可是不比那山中之時,那個時候有小月給兩人的狐火照明,現在兩人周圍是一點可以用的東西都沒有,除了門房裏那盞用來照明的油燈外,幾乎就再無它物,晃著身子三兒尋了半天,隻見在裏屋的一處角落裏是擺放著一些提燈,不過看樣子就是好久都沒用過了,上麵是落了許多的灰塵,伸手取來一盞,吸了口氣三兒是吹了吹那提燈上麵積攢而成的落灰,雖說灰塵有些嗆人但是這提燈還是可以使用的,借著門房中油燈上的火苗,三兒是點燃了提燈中的火燭,光亮不算是太大,但至少是起到了照明的作用,張仁山見有了光照,也是不再說別的了,動身站到了那地洞旁,低身往下瞧了瞧,提燈的光亮照射下去,隻見其下頭離著這洞口不算是太高,洞口的周圍還有一些被人為挖掘出來的凹陷,一直延伸到了最深處,看樣子就是用來方便人在其中上下攀爬的,稍微緩和了一陣張仁山回身道:“三兒這就下去嗎?”
“嗯?不這個時候下去,那你想什麽時候下啊?”三兒隻感覺張仁山問的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想那麽多,手中攥著提燈三兒是給張仁山照著亮,本來三兒是準備也給張仁山一盞提燈的,但張仁山自己卻是說了不用,因為這地洞口的空間還是十分狹窄的,要是兩人都打著燈,那肯定會有些擁擠,張仁山最怕的就是在這種狹窄的地方身子移動受限,要是出了什麽危險,那可是有些反應不及。
三兒也是沒在管他,反正張仁山都說了不用的話了,勉強往下移動了一段,張仁山的雙腳是夠到了那地洞中的地麵,抬頭望了望上頭他是開口道:“行了三兒你也趕緊下來吧!”
三兒手中攥著那提燈瞧見了張仁山已經是到了最下頭,自己也是趕緊動身扒在了那洞口的邊緣,正想著往下去時,門房的屋門卻是被人輕輕地叩響了,三兒聽見了響動便是停了下來,低頭衝著下麵的張仁山道:“仙兒有人來了,我先去看看。”
“哦!那行吧!你先把那燈給我!”張仁山聽到了三兒的話便是抬起了自己的手,三兒也是沒有說什麽將自己手中的提燈立即是遞給了張仁山,而後反身從地洞口旁爬了出去,張仁山見三兒已經走了便是將自己手中的提燈舉了起來,朝著四周照了照,這地洞口的下麵,暗道幾乎修建的十分低矮,隻能是讓人彎著身子前行,不過這情況張仁山之前已經是經曆過一次了,也是沒有了什麽新奇感,前後望了望隻有身前的一條路可行,張仁山也是不想去等三兒回來再動身,舉著手中提燈看清了腳下,便是一路摸索著朝前而去。
三兒離開地洞口後便是到了門房的屋門前,叩門之聲依然還在,三兒是隔著屋門道:“誰啊?”
“哦!管家是我起福”門外一陣熟悉的聲音是傳進了門房裏,三兒一聽是起福到了,便是伸手拽開了屋門,抬頭瞧了兩眼,起福現在也是有些臉色不太好,畢竟他也是飲用了那混了妖毒的井水。
“起福……又有什麽事啊?”三兒是瞧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起福道。
“管家,那個……後院那口水井,好像有股藥味,廚子都不敢做飯吃了,您看咱們要不要出去跟四周的街坊備些水來啊?”起福低著頭沒敢去看三兒嘴中輕聲地嘟囔道。
三兒一聽心中也是明了,這事情他之前也跟猴王打聽過,搖著頭三兒是開口道:“這我知道了……不用,那井中的藥味是我投下去的,主要就是用來治咱們家中這場瘟病的,沒什麽大礙,你回去告訴廚子正常做飯就可以。”
起福也是沒有那麽多的考慮,三兒已經說了沒事,那也就沒有什麽可顧慮了,點著頭起福是告退了,三兒瞧著起福走遠也是歎了口氣,他和張仁山救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問,畢竟那口水井是家中唯一可以用來飲用和洗涮的地方,而至於那瘟病一說起先是從張仁山嘴裏胡亂講出來的,但三兒感覺這說法還真是可行便就用了這引頭,每當有下人問起家中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之時,三兒就會講這是因為起了瘟病,雖說有些荒唐但真的是逢人就信。
重新將門房的屋門關好,三兒是立即轉回到了裏屋當中,低著身子朝著那地洞下頭瞧了瞧,提燈的光亮還在,雖說不見張仁山的身影,但想必他也是沒有走多遠,要不然這提燈的光也是不會照到這地洞口的範圍,三兒到也是沒想那麽多,見下麵有光照著便是立即動手爬了下去,腳下剛一沾地三兒是趕緊開口道:“仙兒你這好半天也沒動地方啊!怎麽……我不在你還不敢走了啊?”
可話語說出後三兒卻是沒有得到回應,疑惑間三兒是回身瞧了瞧,隻見那暗道的地上,隻是孤零零的立著那盞提燈,張仁山卻是不知去了哪裏,身上打了一個寒顫,三兒心中升起了一陣不好的感覺,看著那立於地上的提燈,三兒眼光向著四周瞧了瞧,沒有一絲響動也沒有一絲異樣,稍微動了一下身子,三兒是湊到了那提燈旁,低頭瞧了瞧,這提燈完好無損,不像是在打鬥中丟掉的,應該是被張仁山安穩地放在了地上,三兒眨巴了兩下眼,看了看前頭,這暗道深邃除了這提燈的光照外,幾乎就是沒有別的光源,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漆黑,張仁山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麽丟下提燈走開的,想著輕聲呼喚一下,三兒卻是沒敢張嘴,現在的情況不明,要是真有什麽不對,冒然出聲將其引來,那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伸手撿起那提燈,三兒是抬頭瞧了瞧前方,暗道修建的幾乎筆直,一路是朝向了張家的院中,雖說是地下但這方位三兒可是記得清楚,緩抬著步子,三兒慢慢地朝前而去,兩側暗道的牆壁隻是稍微開鑿的平緩了一些,沒有任何的加工,幾乎全都是碎石和泥土構成,每走一小段就會有一些用來支撐暗道頂部的木質承重架,這些用來承重的木頭,看樣子還有些新,三兒抬手摸了摸木頭的上麵雖說有些粗糙,但還是能看出一些被打磨過的痕跡,應該是怕動身在這暗道前行時,被這些木頭上的鉤掛撕扯壞了衣物,瞧著四周三兒是暗暗道:“看來這暗道應該是剛剛完工不久,要不然這些木頭也不會這般的泛著新氣,不過這麒麟會的人為什麽還要在這地下挖暗道呐?按理說那銅鼎被拿走之後,就該停手堵住所有的暗道以防被人發覺,可是這裏為什麽還要開鑿呐?”
琢磨不透三兒是不再去想,晃著身子繼續朝前而去,張仁山現在不知所蹤三兒雖說心裏著急,可眼前隻能是沿著暗道前行,希望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走了沒多久三兒便是來到了這暗道的一處拐角,到不是三兒不想去往別處,這暗道的拐角也就是一條路,隻拐向了右邊,三兒腦中思索了一下,要是他現在朝著這右邊走,應該是通往那溪河的方向,到是沒有什麽遲疑,三兒便是直接走了上去,沿路而行,四周的暗道牆壁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可腳下卻是有些不對了,地上之前是一些幹硬的泥土,可等到了這拐角的路上,地麵卻是全都換成了散碎的岩石,而且大小不一,看樣子就是隨便灑落在地上的,雖說有些磕絆,但三兒還是堅持著繼續朝前,手中提燈晃了晃,三兒猛然間發現路的前麵好像坐著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張仁山,可三兒卻是沒敢輕易的上前,這地下的暗道,本身出現之時就透著那麽一股詭異,張仁山起先消失現在又突然出現,三兒感覺裏麵有些不對,便是站遠了些而後試探著說道:“仙兒,你坐在哪裏幹什麽啊?”
言語說出好久,坐在遠處的張仁山卻是一言不發,三兒心中猛跳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暗暗道:“看來這應該不是仙兒,不過它擋在前麵,我這也不敢過去,這可如何是好?”
這邊三兒還在思索著,那遠處坐著的人卻是忽然一閃不見了蹤影,三兒連忙是將眼睛瞪大了,向著自己的周圍不斷的察看,以防出現什麽危險,可等了好久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三兒可是有些不敢在停於原地了,腳下急邁著步子是趕緊衝著暗道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