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拿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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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看著寧陽長公主。
寧陽長公主當然不甘也不願對雲微下跪;可奈何現在雲微的手裏拿著先祖親筆所書的丹書鐵券相逼,她若是不跪的話,難免會落下個不敬先祖,忤逆不孝的名聲。
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若是被那些禦史大夫們給知道了,一頭鬧到了皇兄麵前,到時候免不了要被申斥一頓,連母後也保不住她了……
寧陽長公主心裏恨極了雲微,一雙利眼死死的盯著她看。“若雲大姑娘手中的丹書鐵券,是真的,本宮自然會跪,可現在……”
寧陽長公主剛想死咬著丹書鐵券是假,門外東臨侯府的大管事卻突然一臉激動的闖了進來。
“夫人,宮裏來人了。說是陛下聞聽慧仁大師把太祖皇帝親筆所書的丹書鐵券轉贈給了咱們大姑娘,特意派人送了些賞賜過來……”
這話聽著雖然有些不倫不類的,可卻清清楚楚的表達出了一個意思。----雲微手裏的丹書鐵券,是真的!
這連皇帝都知道了,還賞賜了好些東西過來了,還能有假嗎?
這下,寧陽長公主沒有話說了,隻覺得當眾被人打了一回臉,而且來打自己臉的,還是自己的兄長……
啪啪啪,真是好疼啊!
可再疼,再不甘,她也不願意給雲微下跪!
雲微也不著急,隻是高舉著那太祖皇帝親筆所寫的丹書鐵券,慢悠悠的看著寧陽長公主,那目光裏的嘲諷和寒意,嚇得一旁的柳氏一個顫抖之下,打翻了手裏的茶盞。
“哐當”一聲,茶水四濺。
那溫熱的茶水濺到了寧陽長公主華貴精美的裙擺上,倒是讓她眼珠子一轉,有了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然後偏頭看向了柳氏。
那眼裏的不懷好意,看得柳氏又是個哆嗦。
“柳夫人,您還真是個寬厚的性子啊。”
柳氏心裏一哆嗦,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寧陽長公主說道:“想當初,本宮尚未出閣時,每日還需要到慈寧宮晨昏定省給母後請安,無論刮風下雨,也從不敢遲了半步。可眼下,早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本宮也沒見雲大姑娘給柳夫人這個母親,行禮問安啊。”
柳氏聽了這話,頓時麵白如紙,抬頭不安的看了雲微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心裏卻把寧陽長公主罵了個半死。
這不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嗎?
您兩尊大佛鬥法就是了,幹嘛偏偏扯上我呢?
柳氏心裏很清楚,以她的道行,又哪裏是雲微的對手?
雲微果然揚起了嘴角,輕聲嗤笑:“長公主說的是,柳夫人自然是個性子寬厚的。所以,一早便免了我的請安。不過嘛……我聽長公主殿下這話裏的意思,似乎是在暗暗的指責太後娘娘不仁不慈,不夠寬厚啊!”
“你放肆!”寧陽長公主聽了這話,嚇得三魂六魄都丟了大半,忙厲聲嗬斥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本宮何時說過母後不仁不慈,不夠寬厚了?”
“沒有嗎?”雲微又笑了笑,那涼涼的目光看向她,如同看個死人一般:“正如長公主所言,柳夫人免了我的晨昏定省,便是性子寬厚。而太後娘娘在您出閣前,卻要您日日前去慈寧宮請安,連刮風下雨也未能幸免……難道,長公主說這樣的話,不是在暗示太後娘娘不仁不慈,不夠寬厚嗎?”
“你!本宮何曾是那個意思,本宮的意思是……”寧陽長公主被她一番詭辯,氣得心肝兒都在疼。
不敬先祖還好,得罪了皇兄也罷,隻要有母後疼著,她總得免去一些罪責;可若是連母後也得罪了……長公主心下慌亂,隻想著怎麽把自己的“口不擇言”給圓回來。
雲微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涼涼道:“長公主殿下不必緊張,也不必在臣女的麵前解釋,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怎麽去宮裏解釋吧。哦,對了,長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殿下剛才的這番話,若是傳了出去,又會不會替太後和陛下蒙羞呢?”
皇室出了這樣的一個長公主,這不是生生在踩太後和皇帝的顏麵嗎?
寧陽長公主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柳氏。
大廳裏沒幾個字,隻要堵住了這幾個人的嘴,今兒個的這些話,自然就不會傳到宮裏頭去。
柳氏早已經嚇白了臉,渾身哆嗦了起來。
今兒個,她才知道雲微竟然如此的彪悍!連深受太後寵愛的寧陽長公主也敢懟!
太彪悍了!
太可怕了!
又哪裏是她一個落魄侯府的繼室可以對付的!虧得從前,她還以為這個小賤人是隻單純無害的純良小白兔……
她從前得有多麽的眼盲心瞎啊!
柳氏悔不當初,哪敢多話?一看到寧陽長公主那似要吃人的目光掃過來時,便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雲微求救。
雲微又笑了。
“長公主看柳夫人做什麽?”她輕聲細語的說道:“這東臨侯府現如今雖然是落寞了,可到底是太祖皇帝賜下的。難說這侯府裏,就沒有朝廷的人。哦,對了,長公主常年入宮,應該很清楚如今那位東廠督公----高深高公公的手段吧?”
聽說,那位高公公連京城裏某位大人家裏走丟了一條狗,都能及時找到;可見,他在各府的官邸之中,到底安插了多少的密探!
想到高深的那些手段,寧陽長公主徹底害怕了。
完了,今天在東臨侯府發生的事情,隻怕是瞞不住宮裏了。
若是讓這個小賤人的那些誅心之論傳到了皇兄和母後的耳朵裏……
寧陽長公主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不行,為今之計,隻有在高深去打小報告之前,盡快入宮,主動在母後麵前坦誠此事;說不定,還能趁機給雲微這個小賤人潑一盆髒水……
最重要的是,現在離開,還可以避開這一跪!
寧陽長公主打定了主意,再也顧不得理會雲微,拎起裙角就要入宮。
“長公主殿下,這就要走了嗎?”雲微也不攔,隻在背後涼涼的說了一句“哎,看來這太祖皇帝親筆所書的丹書鐵券,在長公主眼裏,果然什麽都不是啊……”
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懂。她也明白,隻要皇帝和太後還沒有徹底的厭惡寧陽長公主,現如今,她也不可能讓對方真的給她下跪。隻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並不妨礙她在其他方麵,收點利息啊……
比如現在,聽了雲微的這話,寧陽長公主心下愈發著急慌亂,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身邊的老嬤嬤扶著,隻怕就要摔個狗吃屎了。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立刻生出翅膀來,盡快的逃離這座東臨侯府。
看著寧陽長公主狼狽至極的落荒而逃,雲微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她知道,以寧陽長公主的性子,如今吃了這個悶虧,定然會急不可耐的去宮裏……惡人先告狀吧?
而她等的,就是這個惡人先告狀!
“柳氏。”雲微笑了笑,轉過身看向柳氏,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將柳氏看了個透心涼。“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有下一次了。否則,當日我答應你的條件,就此作廢。”
說完,她根本不聽柳氏的解釋,便帶著水蜜桃施施然的離開了
半個時辰之前,慕家別院。
慕月從昨晚歸京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
昨日回城的路上,那位雲大姑娘看她的眼神,太不對勁了。再加上,南山夫人在馬車裏對她說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想起來都讓她背後直冒冷汗。
慕家這幾年,看似風光無比,可日子委實是有些不大好過。
雖然宮裏還有太後在,可太後為了那點母子情分,為了不犯皇帝的忌諱,這些年來,從來不在朝政上插手,對他們慕家的幫助也是有限得很。
而漠北關外的草原部落,這些年來卻是一年比一年凶狠。
他們慕家為了替雲周守住燕山關,這幾年來,日子是一年比一年難過。
因為,打仗是需要銀子的啊。
招兵買馬需要銀錢,屯兵訓練也需要銀錢,甚至連每個月養兵的糧草和輜重等物,仔細計較下來,那也是一大筆的銀錢!
沒有錢,他們慕家憑什麽鎮守燕山關,又憑什麽能震懾住關外的草原鐵騎!
可朝廷的錢,哪裏是那麽好拿的?
不得已之下,慕家才把注意打到了那些水利銀子的身上;卻偏偏又被戶部拿住了把柄!
所以,眼下才陷入了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一邊是太子,一邊是皇後和二皇子,還有那位寧陽長公主……
慕月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偏偏如今漠北那邊正亂著,祖父和父親都無法名正言順的入京,這才讓自己借著入京求慧仁大師替慕家解除詛咒一事入了京,便是想要徹底的解決此事。
可此事,又哪裏是這麽好解決的?
慕月想到前兩日的大相國寺一行,越發焦頭爛額。
就在此時,管家急匆匆的小跑了進來,送來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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