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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會長大的,隨著成長,會有很多不可避免的失去,所以才會有‘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句話。

    曾經無數次一起徹夜長談的朋友,在某個分岔路,一不小心走散了。原以為會有一輩子說不完的話,可當再次見麵時卻刻薄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是友情不在了嗎?並不是啊。

    相反,正是因為依然還是那麽在意對方,才會無措到不知道該怎麽相處。

    明白這些就夠了,即使以後天各一方,再也沒有辦法遇見了,一起經曆多記憶不會消失,對彼此的祝福也不會消失。

    我會祝願她來生錦繡安康,她也一定會祝願我餘生心想事成。”

    ……

    康喬怔怔地站在遊泳池邊,腦中回蕩著剛才紀央所說的這番話。

    轉眼,距離潘悅的葬禮也已經快半個月了,聽趙指導說紀央的狀態好了很多,今天是她恢複訓練的第一天,保險起見,趙指導希望他能在場。

    在他看來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麵前那道如魚得水般的暢快身影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應該徹底釋懷了,接受了潘悅的離開,用祝福去緬懷,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了。

    不可否認,追悼會上那個微笑著的潘悅功不可沒,那抹笑容解開了紀央一直以來的心結,衝散了她的愧疚,同時也讓她相信著潘悅並不是帶著對她的恨意離開的。

    時至今日,紀央仍相信著人死後還是有知覺的,甚至相信著靈魂的存在,她認為潘悅之所以會笑一定是還放心不小心父母和她,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太過悲傷。

    但作為一個醫學生,康喬從來就隻相信科學。

    他知道不可能是集體出現幻覺,也知道不會有什麽靈魂之類的,更知道所謂的死後知覺隻是通常所說的神經反射並不會讓一個人笑。

    關於那個笑容,他有一個想法……

    “哇!好厲害!好像美人魚啊!”一道吵鬧的喊叫聲突然在他身邊響起。

    他下意識地蹙了蹙眉,不悅地抬眸,“我說……”本想警告對方輕點,別影響到訓練,可當看清那道聲音的主人後,他驀然一頓,錯愕了好一會後激動地嚷開了,“苗筱?!”

    “咦?康醫生,你也在啊?”

    “……”這話應該由他來說吧。

    “來看紀央訓練嗎?”她問。

    那是一種無比平靜的語氣,沒有尷尬、沒有無措,就好像他們之前沒有發生過絲毫的不愉快。

    這算什麽?失憶了嗎?!

    很不巧,康喬記憶好得很,他做不到若無其事,忍不住朝著苗筱瞪了過去,很不友善地反問:“你來幹什麽?”

    “我也是來看紀央訓練的呀。”她回得理所當然。

    康喬眉心皺得更緊了,“你們很熟嗎?”

    “不熟。”她如實回答,“就上次在你的陪同下見過她一麵而已,而且因為她當時情緒很不穩定,表現得極其不禮貌,招呼也沒跟我打過一聲,老實說,我對她印象不怎麽好的。”

    “……那她訓練關你什麽事?”

    “康醫生,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疊得格外工整的紙,“幸好我這兒有你親筆簽過的承諾書。”

    康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沒好氣地哼道:“我認為在你丟下工作離開的那晚,這份承諾書就已經失效了。”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的?作為一個心理醫生這樣消極不好吧。”

    “……”

    “雖然我那晚的確是離開了,可是紀央的狀態不是已經好了很多嗎?”說著,她的目光轉向了麵前的泳道,看著紀央那抹在水裏悠然自得的身影,感慨道:“她這不止是好了很多,簡直就是比之前更好了呀。”

    “那又如何?”

    “康醫生,你想賴賬嗎?”她眉宇間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意,甩了甩手裏那份承諾書,提醒道:“這上麵可是白紙黑字寫著的,如果紀央的狀態有所好轉,你就會替我治療的。”

    “你除了替潘悅縫了幾針傷口之外還做過什麽嗎?”康喬冷笑著看向她。

    “是開頭的那幾針。”她一本正經地糾正地他的說辭。

    他略顯不耐,“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俗話說,萬事開頭難。”

    康喬白了她眼,轉身舉步,“我沒時間聽你的詭辯。”

    “這不是詭辯……”她伸出手,拽住了想要離開的他,“是事實!”

    “事實上,那天晚上,你什麽都沒做,還非常不留餘地地跟我說了‘再見’!”想到那聲“再見”他就忍不住咬牙。

    “是呀,我們這不是再次見麵了嗎?”

    “……神經病!”康喬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她仍舊沒放棄,緊跟在他身後,“我是神經病啊,所以才需要你嘛。”

    “你需要的不是我。”

    她興致勃勃地擋在了他跟前,“意思是,你有更適合的醫生可以介紹給我嗎?不是免費的也沒關係,隻要對方願意接受分期付款,我可以慢慢還的。”

    “應該說,不是醫生也沒關係吧。”

    “哈?”

    康喬冷冷地瞥了她眼,“你現在的狀態,隻要是個男人就行了。”

    她困惑地眨著眼簾,“什麽意思?”

    “我建議你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得了,回歸家庭、相夫教子,那或許才是最適合你這種人的生活。”

    她輕震了下,死抓著他衣角的手慢慢鬆開了,呆站了好一會後,她往一旁退了步,低聲呢喃了句,“我明白了。”

    “……明白了還不走?”一股莫名的躁亂用上康喬的心頭。

    “哦。”她悶悶地應了聲,轉身,舉步。

    走不了幾步就會折回來的吧。

    抱著這種想法,康喬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範圍內,他臉上的氣定神閑被錯愕取代。

    還…還真走了?這麽聽話還是苗筱嗎!

    是的,苗筱不可能那麽聽話,她的字典裏最多隻有“審時度勢”,眼下正是他的氣頭上,繼續死纏爛打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她選擇了離開;但是,明天五點,她一定會準時出現在他的診所裏,一如既往地用那張麵癱臉說著“你好,康醫生”……

    這麽一想,康喬撇了撇唇,輕嗤了聲,不以為然地轉身。

    碰巧撞上了正迎麵走來的趙指導……

    “咦?”趙指導看了眼他身後,問:“剛才那個人是苗筱嗎?”

    “嗯。”他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她這是去哪呀?”

    “誰知道……”康喬煩躁地蹙了蹙眉,“大概回家了吧。”

    “回家了?”趙指導一驚一乍地喊開了,“你怎麽也不攔著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給約來的。”

    “你叫她來的?”所以她會出現在這裏也並不是因為他?!

    “對呀。”

    “叫她來幹什麽?!”盡管極力想要克製,但康喬的聲音還是不受控地上揚。

    “紀央的情況能有所好轉,說起來她也是功不可沒的,我想著至少該請她吃頓飯,好好道謝的。正好紀央也挺想到見她的,聽說之前因為狀態不太好,苗筱去她家拜訪的時候她有些招待不周,覺得過意不去……”

    “沒那個必要,她根本沒做什麽。”康喬漠然地打斷了趙指導。

    趙指導略微愣了下,打量了他會,自顧自地繼續把話說了下去,“我原本也是想著趁此機會把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的。”

    “我跟她之間沒有什麽誤會。”

    “要是沒有的話你就不會覺得她根本沒做什麽了……”趙指導抿了抿唇,猶豫了會,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後來找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問過了,潘悅的那個笑容是苗筱的意思,聽說是給他們發了照片,來來回回讓他們修改了很多次,忙了一整晚才總算弄好的。”

    “……你為什麽不早說?!”康喬怔了許久後,吼開了。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

    還沒等趙指導說完,他就拔腿追了出去。

    之前他也曾想過,那抹笑容會不會是苗筱所為,可是剛才她的態度否決了他的猜想。

    所以說,為什麽不說清楚?既然沒有丟下潘悅不管,倒是說給他好好說出來啊!

    這算什麽?深藏功與名嗎?還是說,在她看來,他隻是無關緊要的人,怎麽想她都無所謂,她連解釋都懶得?!

    他懷揣著滿腔憤懣與自責,卻無處宣泄。

    追出去的時候苗筱已經沒了蹤影,那雙小短腿一如既往跑很快!

    說好的雙更。。。就是晚了一天。。昨天在阿裏開了一天的會,到家很晚了,實在沒有力氣打開電腦,見諒見諒哈。。等下又要趕回上海,所以也來不及檢查一遍了,如果有錯別字啥的你們就先將就看看,MUA(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