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麗走去吃甜點，艾瑞克也尾隨過來，喂給她。艾瑞克說，“這是個好地方，就是那些人吹牛了吧。”

    “恩，是啊。”

    “現在口頭禪就是能活著就不錯了的。”

    “聽他們說的容易，還是有一些幹貨的。”

    “唔。”

    他們兩個也就說說閑話，分享分享生活中的辛酸苦樂。生活已不易，真的不易。人們為著各自心頭奢侈品而奔忙，因為曾經所沒有，因為曾經所缺失的，因為效仿，因為無事可幹和與生俱來的競爭力。這是一切和愛相互矛盾的東西。

    雷克斯和愛麗絲他們在另一頭跟一個資深人士分享經驗，似乎也是為了要取取經。雷克斯殷勤備至的詢問那個海外市場經理，關於如何打開市場的消息。多方的交流總能有靈光一現的活力！

    偌大的長廊，飄動著樂章，類似財富盛會，心靈盛宴這些東西漂浮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人們依然守望夢想，守望城市，為城市注入濃濃的，積極向上的，真正人們需求的激情。這是一種跟生命和進化有關的喜悅。顯然有人迷失，有人掙紮，不過總有出頭的日子，而那些城市的渣滓，也會在滾滾的時間洪流裏被逼退。

    玫麗其實沒什麽頭腦，然而她總渴望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比那些高談闊論的男性還要優越。就好像政治城邦和田園精簡賬本本來就是一個道理。她和艾瑞克在就近的座位上坐下來，兩個人都有點疲憊，坐下來休息，吃點水果，那個老邱也坐過來，艾瑞克談起了最近的一個項目。

    “就是還是有可能在找意見領袖。”

    “生活就是要找樂子。”

    “那個……我都還不懂其中的結構呢。”玫麗就艾瑞克那個模模糊糊的概念點評了一下，遭來了大家的嘲笑。

    老邱是一個超級搞笑的男人，像一個孩子一樣的睿智是最高層次的智慧吧。他說，“妹子這話說的。”他露出大大的虎牙，瘦瘦的胳膊好像時不時就可以出來襲擊人，他最喜歡的就是能夠放冷槍，現在不流行暗傷，而是流行一針見血，尤其挑釁和叫板的事兒，最好不要叫別人做，單叫老邱來做準行。

    艾瑞克也打圓場，“不懂了吧。”他有空就看老邱的政治時評，兩個人樂不可支。

    其實玫麗都沒怎麽聽，他們那些所謂互聯網，幾乎新聞天天都在報道，連新聞裏都在說的互聯網，讓泥沙俱下，九死一生，不見硝煙的戰場每天都在堆積壁壘。什麽能做好都還是個未知數。玫麗也光顧著玩水果拚盤。

    換作以前，艾瑞克要數落她不懂事，然而現在艾瑞克對玫麗總是敬意備至，讓出兩三分，“為什麽要讓呢？因為做錯事和害怕唄，因為愛和遷就唄，無論什麽原因……”艾瑞克用眼睛看了看老邱。

    其實他們也知道就是閑聊，政策來了，指令來了，利弊全部都來了，大家就翻滾吧！就像音樂節一樣翻騰來翻騰去。

    會場裏是流動的人群，聚光燈和各種不合格的主持人，以及閑散群眾，廣告張貼，所有快樂都和光影變化一樣錯綜複雜，閑言碎語被人們輕易的經曆，又輕易忘記，其實本該可以留下一點幹貨，讓幹貨給人們更多的指導，而不是其他。

    而且並不是每一次舞會都是邂逅和豔遇，更多時候，是大家用鼻子嗅著競爭和危機，不是碰撞或者溫柔的忘卻，根本就隻是庸碌的擦身而過，該攜手閑談的，依然帶著各自原來的心事回家，該學到的，很少，是為了愛情，愛並不在這裏，這裏隻是逢場作戲！然而逢場作戲的存在是多麽合理，不然怎麽把關係分門別類。

    玫麗走遠了，在長廊上，遇見一個靜默的陌生人，那個是承辦人，玫麗有些崇拜的走進去，想和他打個招呼，然而沒有，隻是遠遠的羨慕一番。那天就那麽零零落落的散場了。

    那個剪影，玫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可是又說不上來。

    她靜靜的走在走廊上，然後就迎麵遇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她乍一看，世界真小，那不是娜娜嗎？

    就是那一個身材高挑的栗色卷發女郎。

    玫麗衝娜娜打招呼，他們是最早在傳統出版行業相識的朋友。娜娜輕聲細語的走進來，在月色中，她細細的眉眼感覺有點慌神。

    “您好，您還記得我呀，太榮幸了。”

    “怎麽會不記得。你是——”

    “我和我老師來這裏辦座談的，就是這位演講大師，我們組織的巡回，主要是針對的職業經理人、總裁級別的。”

    娜娜是玫麗以前的助手，她做校對也做設計排版之類的，“沒想到是你們主辦的，是你們承辦的嗎？”

    “恩，和中和酒業等聯合主辦，可以看到橫幅上有寫。您都不知道忙活了我們一圈，下一站在南京，準備去那兒。”

    玫麗恍惚之間，對那個演講大師更加熟悉了，但是就是記不起來，“今天的大師不知什麽來曆？”

    “哦，那是我們專門邀請的嘉賓，後來成為了我們的專業顧問，當下，我們現在都做巡展了。現在出版業很不好做呀，受到的衝擊太大了，不過北京的話文化氣息濃厚！不過都是一些打雞血和成功學，要不就是所謂的培訓班，還自詡是……”

    “你在北京？成日各個地方跑，還好年輕呀。”

    “對呀，燃燒不完的小宇宙。”

    “那你，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嗎？”

    “看我的支付寶，就有最近動態，我看到你經常曬的……”

    玫麗都忘記了，加幣、外匯之類的，隻是過去做過的一個調查。點開支付寶，就看到娜娜揚起的45微笑，犀利的栗色卷發，是她最美45逆光，她還是那麽樂意四處蹦躂，性感的，驕傲的，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大長腿一樣一覽無餘在太陽底下曬著，而且勞動著。

    “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不過我從不拒絕更好的。因為我一直都在探索，從不停止。”

    “嗯，那很不容易。”

    她的話倒是啟發了玫麗。玫麗示意要不要去她的公司，演講大師正好走過來，就隻好分開了。在沒去的夜色中，玫麗想了良久，她覺得炮製榮譽還不如販賣榮譽來實在，出版業除了給名人加桂冠和做名人的槍手就所剩無幾了，互聯網卻並非如此，互聯網思維用平等互利的精準態度去問候每一個人，所以玫麗笑笑，隻是不說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