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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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後,玉貴妃的肚子已經微微的凸起,太醫也說,孩子很是健康。這讓沈子君很是高興,幾乎日日都要去華清宮一趟。這讓宮裏僅有的幾個宮妃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也沒人敢說什麽,因為誰讓自己沒有人家的肚子爭氣呢。後宮的事情捋順之後,蘇瑞寧也丟開了手,交給了周嬤嬤並者卉珍幾個。
這日,蘇瑞寧正翻著書看,這是她從上一世就養成的習慣,得空就看會書,她的愛好也很寬泛,曆史地理這些喜歡,遊記、話本什麽的也會看來放鬆一下心情。今兒看的是,最近正流行的一個話本,是一個叫青竹的人寫的。這人的書她都找來看過,比起那些老套的故事,這人寫的真是好,雖然現在的人看來叛逆了點,但是很對她的胃口。
她手上的這本,寫的是山河戀,怎麽說呢,寫的很是淒美纏綿,情節安排的也是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她正看的津津有味,卉珍進來稟報道:“主子,靜貴妃娘娘求見。”
蘇瑞寧被攪了興致,心裏不高興,略一思忖,說道:“讓她進來吧。”說起來,入宮以來,這是靜貴妃第一次單獨來找她。
二月的天氣還是很冷,暖閣裏倒是暖融融的,靜貴妃安靜的坐著喝著茶水,見蘇瑞寧進來連忙站起來給她請安。蘇瑞寧坐下後,說道:“靜貴妃也坐吧。”
蘇瑞寧打量她今日打扮的依舊明豔動人,隻是往日能看見的鋒芒畢露卻內斂了起來,乍看之下,整個人都仿佛都平和了起來。她問:“可是有事?”
靜貴妃一怔,似是沒想到她這般直接。她打量坐在鳳座上的皇後,裝扮簡單,滿頭烏發隻插了一個鳳頭簪子,似乎就沒見她裝扮的華麗過,隻是那身氣度卻是華麗的衣物堆砌不起來的,好似隻要有她在,眾人的光華都是陪襯似得,不說那三個低位的嬪妾,她和玉貴妃哪一個和眾人在一起不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可是到了她麵前,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正宮,她們是妃妾。心思百轉,麵色不變,很快答道:“娘娘好似很不喜歡出去?”
蘇瑞寧有些懶洋洋的答道:“天太冷,外頭也沒什麽看頭。”說著心思有些飄遠,上一世每逢冬日,她做女帝的時候,會不時的出宮泡泡溫泉,順便整理她的人手。後來做了皇後之後,更是冬日剛到,她就迫不及待的出去避寒,她身份特殊,那人不說話,別人更是不會說什麽!
靜貴妃聞言,道:“妾聽說青城比京城還要冷一些?”想到父親遞進來的話,她試探到。
蘇瑞寧別有意味的看她一眼,說道:“是啊,那裏的冬天很冷,不過很自由,以往每年這個時候,哥哥們都會帶著我出去打獵。”
靜貴妃被她看的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又好奇道:“那娘娘的騎射定然很好了?”說著她語帶憧憬道:“可惜妾自小在京城長大,很少騎馬。若是有機會,還希望娘娘能不吝教導一下妾。”
蘇瑞寧嘴角弧度不變,答應道:“沒問題,不過我瞧著京城的女子很少有精於騎射的。”
靜貴妃好似很高興的樣子,聲音裏能聽出明顯的歡快,她道:“是啊,就是喜歡的也不多,不過我很喜歡,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能好好的學。到時候娘娘您可不能嫌棄我愚笨才好。”
蘇瑞寧手支著下巴,眼裏似有光華閃過,頭微微的歪著,說道:“貴妃過謙了,看著你就是個靈巧的,何況美人就是愚笨些才招人愛呢。”
靜貴妃看著蘇瑞寧目光灼灼,本來簡單隨意的動作,她做來卻是有種別樣的瀟灑優雅,隻不過話裏的意思卻耐人尋味,她笑容不變,坦然道:“妾就先謝過娘娘了。”話題一轉,有些惋惜的道:“蘇家槍名揚四海,可惜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蘇瑞寧的眸光瞬時陰冷了起來,靜貴妃隻覺的壓力驟增,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她勉強道:“是妾的不是,不該提娘娘的傷心事。”
蘇瑞寧淡淡的說道:“你是不該提,跪下!”
靜貴妃似是不敢置信,皇後對待她們這些後妃的態度從來都是客氣疏離的,就沒有刻意為難打壓過。看到皇後掃過來的眼神,她心裏一沉,顧不得想到底是哪句話犯了忌諱,直直的跪下來。
蘇瑞寧冷冷的看著跪著的人,人都有不能碰觸的傷口,她自然也不例外,張家是她的仇家,對於靜貴妃她即使不喜歡也能做到不遷怒,但是不代表她能容忍挑著她的傷口試探,本來她以為張太師是想要要靜貴妃探青城的底,沒想到他臉皮到是夠厚,還想著她們蘇家槍,簡直就是不知死活,真當她是死的了。她一甩袖子進去了,留著靜貴妃一個人跪在暖閣裏。
靜貴妃此時又羞又憤,她自小到大,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除了沒有當上皇後這件事算是受挫了,不過想到她之前的安排,眼睛裏的得意一閃而過。本來她隻是想有備無患,沒想到一向沉得住氣的皇後娘娘竟然會罰她。
很快,蘇瑞寧接到沈子君帶著玉貴妃向她這來了。她心思一轉,怪不得跪的這般痛快,還留著後招呢,想來她本來的意思是,蘇家槍不止是張家惦記,皇上也必是感興趣的,東西拿出來了,那麽為誰所用,就各憑本事了。
等到沈子君和玉貴妃進來就看到靜貴妃一個人跪在暖閣,皇後則是不見人影。玉貴妃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幽光。靜貴妃則是臉色蒼白的看著沈子君。沈子君麵色不變,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玉貴妃目光微沉,很快,她撫著隆起的肚子,目露關心輕柔的說道:“皇上,不管怎樣,靜姐姐貴妃之尊,實在是……。”她話未盡,隻是在場的都明白她的意思。
不了沈子君淡淡的說道:“皇後掌管後宮,朕不宜插手。”
此話一出,玉貴妃的臉色也不好看,靜貴妃心裏咯噔一聲,不管皇上是不是待見皇後娘娘,麵上總是維護皇後的。玉貴妃想要再次開口的功夫,蘇瑞寧出來了,她微微屈膝,淡淡的說道:“皇上!”
沈子君說道:“皇後不必多禮。”
玉貴妃連忙請安,雖然懷著身孕,但是除了腹部並沒有發胖,麵色紅潤,氣色也極好,身上有者別樣的嫵媚。整個人容光煥發,美麗動人。蘇瑞寧說道:“玉貴妃懷著身孕,不必多禮。”
玉貴妃擔憂的看了靜貴妃一眼,又似是為難的看了沈子君,最後她有些遲疑的開口道:“皇後娘娘,雖然不知靜姐姐……。”
蘇瑞寧不在意道:“你懷著身孕,先回宮吧,我和皇上說會話。不必擔心你靜姐姐。”
玉貴妃有些不知所措,她轉頭看沈子君,蘇瑞寧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不再說話,直接進了內室。沈子君說道:“子瑜先回去吧,朕明日再去看你。月妍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說完也進去了。
月妍扶住好似沒有回過神來的玉貴妃,輕聲說道:“娘娘,我們先回去吧。”
一直回到華清宮,玉貴妃還是魂不守舍的樣子,月妍隻得勸道:“娘娘不要多想,皇上定然是有事和皇後娘娘商議才讓娘娘先回來的。”
玉貴妃卻覺得心酸難耐,她喃喃道:“這是他第一次留個背影給我,他從前有事都是和我商量的。”她的手輕輕撫過肚子,長長歎息一聲:“我不是他的妻子,是妾啊!”
月妍見她臉色有些蒼白,擔憂道:“娘娘,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讓太醫來看看。”
玉貴妃忙搖頭道:“不必了,從皇後宮裏就傳太醫,不好。”
鳳棲殿內殿裏,蘇瑞寧坐在軟榻上,沈子君坐在她旁邊喝著茶水,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蘇瑞寧問道:“皇上對倭族怎麽看?”
沈子君目光一厲,他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那些蠻夷還野心勃勃,自然除了去才是最好的。”
蘇瑞寧心裏頗為讚同,麵上不由帶出幾分,沈子君不知為何,看她好似讚賞,心裏很是高興,他說道:“看來皇後很讚同朕的想法。”
蘇瑞寧點點頭,她輕聲歎息,有些傷感的說道:“我父親戎馬一生,踏平倭族是他平生所願,隻可惜沒能實現。”隨後她話題一轉,說道:“剛才,靜貴妃說她對我們蘇家槍很是仰慕,很遺憾未能見過呢。”
沈子君眼神一冷,張家這是想做什麽,哼。本來看到靜貴妃跪著,他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一起長,但是他也不能否認,剛才看到靜貴妃跪在地上,他的第一反應是靜貴妃是犯了什麽錯,而不是皇後故意刁難靜貴妃。不過說起蘇家槍,他問道:“我記得父皇曾說過,蘇家槍的精髓隻傳給蘇氏子孫,而且是口口相傳。”
蘇瑞寧帶著些回憶道:“沒錯,我幾個哥哥的槍法都是由父親親自教導的。我記憶裏最多的就是父親帶著哥哥們練習。”幾個哥哥都是六歲習武,幾人的年歲相差也不大,是以多是一起練習。她神思有些恍惚,明明清晰的不得了,卻好似隔了一世的光陰,想想就心酸難耐。
沈子君見她神思不屬,心裏一動,好似隻有提到蘇家的時候,皇後的情緒才會露出來。他有些遺憾的道:“現在蘇家軍會的都太過粗糙了。”
蘇瑞寧沒有答話,她輕輕搖動手裏的茶盞,說道:“顧將軍是我爹帶出來的,他會的即使不是全部,也有七八分,我父親這人我了解,顧崢既然入了他的眼,定會用心教導的。”
沈子君想到顧崢,顧崢是父皇為他挑的伴讀,後來更是被安排到蘇將軍身邊,很得他信任,他難得有些感概,蘇將軍真正是心胸寬廣之人。
沈子君走後,蘇瑞寧回到暖閣裏,看著已經被攙扶起來的靜貴妃,嗯,臉色蒼白。她走到鳳座上坐下,示意靜貴妃坐下。她說道:“可是想明白了?”
靜貴妃聽到耳邊的聲音依舊是平平淡淡,她攥緊右手,說道:“是妾的錯,不該提起皇後娘娘的傷心事。”
蘇瑞寧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想明白了,是在為難吧。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她是被當做皇後培養的,隻是一直以來,張家和皇上的矛盾,她都下意識的看不到。蘇瑞寧淡淡的道:“靜貴妃是聰明的,當知道女子出嫁從夫的道理,你將來是要入皇陵的,享受的也是沈家子孫的香火,沒有張家,隻要你不犯錯,你依舊是靜貴妃。皇上的脾氣心性,你比我要清楚。當然他的能力你也清楚的很,要站在哪一邊,你可要好好的想想。好了,回去吧。”
靜貴妃笑的有些諷刺道:“我是靜貴妃是因為張家,張家倒了,我能落得好?娘娘當我是傻子麽。”她有些激動的說道:“再說了,我父親是先皇親選的輔政大臣,他這一生都在為大興操心勞力。”
蘇瑞寧淡淡的說道:“求仁得仁罷了,皇上已經親政三年了。”再說了,就是張太師他想急流勇退她也不允許,張太師害了她父親和哥哥,她就要張氏一族陪葬。
靜貴妃回到靜月宮後,砸了幾套瓷器後,勉強平靜下來,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父親再也不是記憶裏那個父親,皇上也不在是當年的——子君,她有些諷刺的一笑,原來這些年他們都在變化,就是她自己也變了,不再和子瑜說知心話,她們相互防備,好似幾個月前,她們還在一起吃著飯說著話,她的眼睛怔怔的看著擺在小幾上青色的瓷瓶,那是子瑜送的。
夏竹很是心疼,她輕聲道:“娘娘的膝蓋要不要緊?叫太醫來看看麽?”
靜貴妃回過神來,說道:“不必,我穿的衣服厚實,不礙事的。”
夏竹道:“皇後娘娘今日有些……。”
靜貴妃知曉她的意思,但是更讓她在意的是皇上的態度,在不知道原因的時候,他也沒有出言維護她一句,要說為了皇後的威信她是不信的,她在暖閣跪著,除了皇後身邊的奴才,沒有人知道,依著皇後的性子,即使惱了她也不會在事後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