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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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六,玉貴妃生辰,蘭亭水榭,高高的台子已經搭起來了,周圍掛著燈籠,照的燈火通明,看的早來的王容華和鄭貴人看的既羨慕有嫉妒,鄭貴人看著鄰水而建的台子,站在水榭的地方視野極好,她微微一笑,說道:“皇後娘娘就是心思巧妙,這樣的注意都能想到。”說完輕聲歎息一聲道:“不過也就是玉貴妃娘娘得寵,不單是皇上念著,皇後娘娘也很照顧。今兒這場麵肯定是熱鬧極了。”

    王容華心裏一堵,不過好在她也習慣了,皇上一直最喜歡的就是玉貴妃,想到此,她心中酸澀,別人也許不了解,她自小伺候皇上,自問還是能看懂幾分的,如果不是愛極了玉貴妃怎麽會肯讓她在皇後前麵懷上子嗣,皇上的出身不僅是先皇心裏的刺,也是皇上自己心裏的一根刺。可是現在卻……。

    鄭貴人見她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道:“姐姐是在想什麽?”

    王容華回過神來,淡淡的說:“玉貴妃娘娘畢竟懷著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皇上和皇後娘娘看重些是應該的,中午皇後娘娘賞下的雲蝶扇可是整個大興就兩把。”

    鄭貴人也想到了中午看到的那些賞賜,語氣泛著酸意道:“皇後娘娘向來大方。”這話倒是沒錯,皇後出手的東西確實沒有差的。一些貢品之類的,本來她們這些低位妃嬪沒資格得到的,但是現在單是她那裏就有三件。

    兩人說話的功夫,靜貴妃和梁容華也到了,梁容華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開始孕吐了。靜貴妃麵上看不出什麽,互相見禮後,落座下來。鄭貴人看著坐在王容華上位的梁容華,心裏有些不舒服,本來這後宮中她們兩人無論是地位還是聖寵都相差無幾,隻是現如今……。手不自覺的撫過腹部,她侍寢的也不少,怎麽就是沒有動靜呢?心裏盤算著找個太醫好好瞧瞧。

    靜貴妃瞧著臉色不好的梁容華,問道:“梁容華身子可還好?太醫怎麽說?”

    梁容華壓下想要嘔吐的*,輕聲說:“妾還好。”

    靜貴妃點點頭道:“那就好,若是不舒服就說一聲,皇嗣為重,皇後娘娘不會說什麽的。”

    梁容華勉強笑道:“是,妾知曉了。”

    一時間眾人皆安靜下來,宮裏都知道,靜貴妃性情高傲,不好相處。見場麵有些冷,王容華硬著頭皮道:“今兒玉貴妃娘娘生辰,天也好。”

    靜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她說道:“是不錯。聽說皇上還特意畫了一個碧玉簪的圖樣,命工匠打來送給玉妹妹呢!”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有些難看,不過都是掩飾情緒的高手,即使妒忌也不會帶出來,是以很快氣氛活絡起來,鄭貴人抿著嘴一笑道:“皇上對玉貴妃娘娘一向是喜愛的。”

    王容華也笑著說:“皇上對靜姐姐也是偏愛的。妾記得靜姐姐的及笄禮上,皇上不是特意畫了梅花簪的圖樣,送給靜姐姐。”

    聽她這麽說,靜貴妃不禁有些恍惚,這才幾年的功夫,現在都已經是物是人非,她心中一歎,淡淡的說道:“皇上向來是體貼的。”

    玉貴妃是和蘇瑞寧一起來的,她今日裝扮的很是喜慶,枚紅色長裙,妝容淺淡,氣色極好,正眉目柔和的和蘇瑞寧說著話。坐著的幾人連忙站起來,幾人對著蘇瑞寧行禮,蘇瑞寧道:“都做,皇上估摸著也要到了。”她看了一眼梁容華,開口道:“梁容華若是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休息,來了是這麽個意思就行,玉貴妃不會說什麽的。”

    玉貴妃連忙道:“皇後娘娘說的是,看著梁妹妹的臉色不太好,還是回去休息。”

    也許梁容華真的很難受,她勉強行禮告了罪之後,被身邊的宮女攙著下去了。王容華笑著道:“還是皇後娘娘的話管用,剛才靜貴妃娘娘和妾可是勸了半天,這不皇後娘娘才一開口,梁妹妹就休息去了不是。”

    蘇瑞寧眼中冷光一閃,慢慢道:“本宮就喜歡本分的。”她隨意的坐在上座,隨手拿著一塊點心,是她平日裏最愛的鬆花糕。

    王容華笑容不變,她語氣歡快的說道:“今兒可是過了年後,第一次這麽熱鬧。”

    鄭貴人最是看不得她裝模作樣,她撇撇嘴道:“趕明兒王姐姐什麽時候生辰,也一起熱鬧熱鬧。”

    王容華笑臉一僵,心裏暗狠,她的的出身就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無時不刻的提醒她,就是她生下皇子,最高也不過的是妃位。想要像今日這般熱鬧的過生辰,若是沒有意外,根本就沒有可能,能讓帝後費心的,除了兩個貴妃,其他人想都不要想。是以她道:“妹妹這是糊塗了不成,妾哪敢和貴妃娘娘比。”

    鄭貴人想要開口,沈子君已經到了跟前,是以她咽下想說的話,起身行禮。看的出來,沈子君心情不錯,他坐下後,看了一圈,問道:“梁容華沒過來?”

    蘇瑞寧咽下點心,喝了一口水,道:“她孕吐的厲害,我讓她先回去了。”

    沈子君點點頭道:“朕記得子瑜也沒有如此啊,龍胎沒事?”

    蘇瑞寧解釋道:“個人體質不同,胎兒很健康。”

    沈子君放下心來,對於孩子他還是很關心的。他轉頭看了看玉貴妃,眼神瞬間柔和起來,正巧玉貴妃也在看他,眼波閃閃,含情脈脈,看的沈子君的心都柔軟起來,他開口道:“今兒子瑜生辰,朕特意命人做了一支碧玉簪,以賀芳辰。”說著從四喜舉著的托盤上,拿著碧玉簪走到玉貴妃身邊,親手給她簪好。兩人柔情對望,仿佛其他人都成了背景。

    靜貴妃手驀地攥緊,王容華眼中暗光一閃而過,自心裏湧起一股酸澀。鄭貴人則是忙轉頭去看皇後的反應,一時有些發怔,蘇瑞寧端坐在座位上,慢慢吃著果子,絲毫不受影響,偶爾掃過去的目光也是平和淡然的。

    見兩人如此,終是靜貴妃笑出聲來,她說道:“皇上和玉妹妹的感情這般要好,妾可是要吃醋了。”

    兩人回過神來,玉貴妃臉色漲的通紅,仿佛染了一層上好的胭脂,豔麗非常,她忙去看皇後的反應,看到蘇瑞寧好似沒有在意,鬆了一口氣,她現在懷著身孕,皇後對她頗有照顧,她不想惹她不快。

    沈子君則是有些尷尬,忙走回去坐好。清咳了一聲道:“今兒個皇後費心不少,有什麽節目,那就開始。”

    蘇瑞寧戲謔的看他一眼,然後對卉珍點點頭,卉珍下去打個手勢,又走回蘇瑞寧身邊,看著菜一盤盤的端上來,她時不時的吃上兩口,台上是現如今最有名的戲班,她用手撐著頭,仔細的看著,這戲也好多年沒看過了,一邊看著,一邊不自覺的跟著哼幾句。不愧是最有名的,台上的人身姿優美,一舉一動都能如畫,嗓音圓潤,唱腔優美,風華絕代。不覺的入了迷。

    沈子君此時卻在看著蘇瑞寧,她此時安靜專注的看著台上,仿佛與這一切都隔離了開來。神色少見的帶著些癡迷的意味。稱的那眉目都生動了起來,美的真實。他轉頭看著台上的人,有些挑剔的想著,也不怎麽樣啊。想到什麽,神色有些不明了起來。

    一直到唱完,蘇瑞寧還有些意猶未盡,想了想,她道:“卉珍,你去把香凝帶過來!”香凝是剛才的旦角。

    此話一出,沈子君眉頭皺了下,他道:“不過是戲子,你叫過來做什麽?”

    蘇瑞寧說:“我很喜歡,難得聽到這麽幹淨純粹的唱腔,自然要好好打賞一番。”

    玉貴妃也有些遲疑的道:“娘娘若是喜歡,可以命人打賞,畢竟雖然香凝唱的是旦角,但是卻是個男人,帶到這裏不太好。”

    蘇瑞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對著沈子君說道:“在我眼裏,她就是香凝,能把戲唱到極致,這人堪稱大家,這戲也就不僅是戲了,是藝術。當然也許會成為一種傳承,千年之後,會成為一個民族的精粹。”

    她說的鄭重,雖然眾人不大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都能聽出其中的坦蕩,比起來,玉貴妃的話到好似別有用心了。

    沈子君若有所思,心裏有些不以為然,戲子而已,他道:“既然皇後要看,那就看看。說來皇後到是很少這麽稱讚一個人。”

    聽出他的敷衍,蘇瑞寧難得繼續道:“皇上可是覺的戲子地位低下?不同意我的話?”

    沈子君道:“就算是傳承下去,又怎麽會成為民族的精粹。”

    蘇瑞寧靠近他一些,聲音有些壓低,她道:“皇上,這世上的事都是說不準的,就像是時代的變遷,朝代的更迭,這些都是大勢所趨,人總是在進步的,而一個國家的痕跡會慢慢的變淺,就像是皇上千年之後,也不過是史書上的一句話而已,但是會有許多文化都流傳下去,不止是詩詞歌賦,而戲曲也會,但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有些東西會遺失,但是最終留下的那些,都會成為後人的財富,他們會透過那些,推測我們的生活。”

    沈子君剛剛在她靠近的時候隻覺的有一種很舒服的味道,比起玉貴妃身上的熏香,皇後身上的味道很淺,很幹淨,那味道是陽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