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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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得報
林文茂對他姐再熟悉不過,見她不自然,心裏一突,不著痕跡的試探道:“聽長生提過,陸榕哥哥好似變了許多!”
林靜姝沒有多想,點點頭:“大概吃了很多苦,不僅人瘦了,性子也變了一些。”又有些擔憂道:“我總覺的他有些偏執太過了,身上有掩飾不住的戾氣。”雖然陸榕刻意掩飾或者說是收斂,但是他們打小的交情,何嚐發現不了他身上的變化。
林文茂心裏咬牙切齒,麵上不在意的說道:“姐姐你不是說了麽,男孩子總要學會去承擔責任,他自然也會長大,至於偏執,等他報了仇之後也就好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姐,這裏不安全,你還是趕緊動身回去。陸榕哥哥那裏你也不要擔心,我總不會袖手旁觀就是。”於將軍經營出來的人脈都在他手裏,行事要比陸榕方便一些。
林靜姝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聽著仿佛宮裏淑妃也不可小覷,在如今皇後甚得陛下心意的情形下,不僅受寵多年,還生下兩位皇子,如今僅剩的這位健康皇子也是她的兒子,我覺的你可以提醒常山王注意一下這位。”
林文茂想了想,說道:“他心裏有數,這些事,我不好開口。”
林靜姝見他不明白,解釋道:“是為了漱玉公主,如今後宮這種情形,隻要皇帝沒得失心瘋,淑妃定然會掌權,漱玉公主年紀漸漸到了,有些事,她說話的分量比皇後要大的多。不求別的,隻求在皇後起心思的時候,你們能提前知道,那就是得了先機了。”她還不知道漱玉公主比她想的要聰明許多,還狠上許多,不僅早就搭上了淑妃,還一手收拾了皇後。
林文茂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些小情緒也隻有一瞬,下一刻他就坦然的應下來,說道:“我會和王爺提的。”
林靜姝回去後,就收拾東西,羽藍見此,開心道:“咱們這是要回去了?”
林靜姝點點頭:“恩,那些藥都給了茂哥兒了,常山王的情形也比傳說中要好上一些。”她準備和陸榕說一聲就回去。
第二日,沒等到陸榕,她心裏奇怪,卻也沒多想,可是連著七日,陸榕不僅沒露麵還絲毫沒有音信,林靜姝有些著急。和羽藍一起分頭出去收集消息,隻是沒等兩日,被茂哥兒派人攔下來,安排她們立刻離開魏國國都。林靜姝不放心但是又怕給他們添麻煩。連夜出了都城,將她和羽藍安排到京郊的一個莊子上,並叮囑她們第一二日天亮就趕路。
陸榕眼角通紅看著眼前的人,他從蠻族追到魏京,如今到底將人困住了,也不枉,他花費七日隻為今日的布局。
韓子秦淡淡道:“倒是不愧為陸柯的弟弟,可惜他不若你運氣好。”又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你可要考慮清楚,我死在魏國,你不僅也背負大夏的壓力,還要背負大梁的壓力。”
陸榕冷笑一聲:“梁帝知道你死了,怕是要感激我除掉了你這個心頭大患。畢竟,你爹是怎麽死的,你比我清楚。”
韓子秦臉色瞬時陰沉下來,但是下一刻他又笑道:“對,陛下會高興,我死了還給了他發兵的理由。”看陸榕不為所動,他繼續道:“你這麽跟我廢話,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如何知道你哥的位置的麽?”
陸榕一身戾氣差點收不住,慢慢像他靠近,輕笑一聲:“看來你不願意說了。”
韓子秦見他眼神晦暗瘋狂,心裏一驚,暗叫不好,陸榕怕是找到了陸柯的屍體了。不然不會這會失控。不著痕跡道:“我在你們大夏有一步暗棋。”果然見陸榕眼神清明了些。他繼續道:“就是通過他,我才得到了許多消息,進而讓你們吃了個大虧。”
陸榕卻驀然反應過來,他在拖延時間,對包圍在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他突然就笑起來:“你是不是在等你的那些屬下。”他搖搖頭:“可惜他們倒是忠心耿耿卻是跟錯了主子,白白送了性命。”
韓子秦一瞬間變了臉色,他平靜道:“你另有人手?”他隻覺在忍不住心中洶湧的暴戾,一路走來,他能有今日,全賴那些兄弟的不離不棄,如今因為他的原因,他們一個都沒活下來,是的,陸榕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陸榕,他們都知道對方的死穴在哪裏。解下黑色的披風,取下臉上僵硬的□□,露出蒼白的麵色,依舊平靜的說道:“這些年我隱姓埋名,一心報仇,為父親,為韓家,都快忘記了我不是什麽謀士,而是韓家的後人,是一方統帥了。”騎著馬亮出□□,說道:“來吧。”
陸榕揮手讓那些人退後,也拿著□□騎馬上前,他比韓子秦小上許多,但是韓子秦多年不上馬,如今兩人倒也算旗鼓相當。韓子秦找準機會一□□向陸榕的胸口,陸榕卻避也不避,隨著劇痛傳來,血腥味傳來,他刺進了韓子秦的胸口,那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韓子秦在陸榕沒有避開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隻可惜,他突然就不願意避開了。大概是累了,韓家的兒郎個個屬於戰場,如今這一代偏偏毀在他們兄弟兩個不孝子身上,弟弟是不得不被養廢,他是放不下過去的仇恨,心結太深,上不得戰場了。臉上溢出一絲笑意,他的寶貝小謙,也不知道能不能依著他找的後路活下去。好在他弟弟機靈,早早為韓家留了後,看著陸榕麵無表情的臉,他突然就想起了被千刀萬剮的陸柯,輕聲道:“我說動了魏帝與程家合作。”說完了這話,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陸榕依舊是麵無表情,馬蹄聲傳來,他們被圍了起來,領頭的人下馬看到死去的韓子秦,露出的那張臉正是陛下給他看的那張畫像上的人,吩咐道:“將這些逆賊抓起來。”
陸榕胸口的血一直流,吩咐道:“衝出去。”
兩方人馬打了起來,陸榕不戀戰,隻突出了包圍圈,帶著人衝了出去。亂箭射出來,好在他帶來的無論馬上作戰還是隱匿的功夫都是頂尖的,分散開來,他們也一時奈何不得。陸榕的傷耽誤不得,而且領頭的人似乎認準了他,一路跟著甩也甩不掉。找準機會他向著一個方向加速衝過去,待看到有燈光,回到頭一看,對方離他不太遠,但是要衝過來也要一會,棄了嗎,他向著燈光方向快步跑去,借著圍牆邊的樹,翻過牆,落下地,這應是郊外的莊子,就是不知是哪家的,看光亮應是有主人,忍住有些暈眩的額頭,認清了方向,他挑著偏僻的地方走。找到一間空著的房間,走進去,先將傷口包紮了一下,而後注意聽外頭的動靜。
林靜姝正要睡下來,忽而這院子裏的劉婆婆就驚慌失措的跑進來,說道:“公子,外頭來了官兵說是莊子裏進了逃犯。”
林靜姝心裏一跳,說道:“他們的意思是要搜查莊子?”
劉婆婆點點頭,心有餘悸道:“自從得到這個莊子,王爺就不曾來過,守衛根本就沒有。那邊已經開始搜查了。還要莊子上所有的人都出去站著。公子您看?”
想了想,林靜姝道:“劉婆婆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去安撫一下我姐姐,她到底是女孩子經不住嚇,待會還勞煩你照應她一下。”
見他這麽客氣,劉婆婆忙說道:“應該的,老奴本就是王府的奴婢照顧您和小姐都是分內的事。”
見婆子出去了,林靜姝忙去了羽藍那裏:“你去找找,我去拖住那人。”
林靜姝見了官兵的將領,那人說道:“你是常山王府的客人?”
林靜姝神色淡淡的,帶著些不耐煩:“偶爾得了方子,王爺用了不錯。”
那領頭之人一時拿不準他的身份,遲疑間客氣了些:“在下也是秉公辦案,倒是饒了您休息。”
林靜姝點點頭道:“我倒是沒什麽麽,隻是我姐姐那裏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還往官爺體諒。不要嚇到了她。”
那人說道:“自然。”揮揮手,將人手散進去。不一會,外院的搜查人手回來了,並未找到人。那人又問道:“這莊子都是誰在打理?”
管事站出來,說道:“是奴才在打點。隻是王爺病著,不太理會這邊的事,是以人手護衛之類的並未配置齊全。”
那人若有所思,不一會羽藍穿著整齊跟著劉婆婆過來了,她帶著帷帽,站到了林靜姝身後並不說話,劉婆婆上前一步,說道;“內院隻住了小姐一位。”
那人看了羽藍一眼,並未出聲,隻點點頭。可惜折騰一圈,並未發現人。那人臉色不好,對林靜姝說了一句:“打攪了!”轉身走了。
管事吩咐人散了後,又過來給他賠禮,林靜姝說道:“官差辦案。理應配合。”管事鬆了口氣,王府的人將人送來的時候點名了是貴客。隻是這人倒是好脾性的。
回到房裏,林靜姝給羽藍使了個眼色,見對方會意,兩人各自睡下拉,一個時辰後,幾個人閃身出去。
羽藍才將快要暈過去的陸榕帶過來,林靜姝嚇了一跳,忙小聲叫道:“陸榕”她這一著急,沒顧得上掩飾聲音,是以披著個少年的殼子,吐出嬌滴滴的聲音,生生將陸榕嚇醒了,他心情驟然放鬆下來,疲憊茫然大過痛快,這會說道:“我說你換個裝扮再用女聲說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