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起來了！要去吃早飯了！”莊雪霞叫
    莊寶力扭過
    他看到了換好衣服的莊雪羅蘭君從洗漱間出來，身上穿著昨天的衣
    “你昨天晚上玩著手機就睡著叫你都叫不晚上還一直翻來覆去”羅蘭君說道，“是不是剛上船，睡不好？不行的話，你就再睡會兒，我和霞霞吃完早飯給你帶點吃”
    “是不是暈船？”莊雪霞問
    “這麽大的遊輪，一點兒都不晃，怎麽會暈船？”羅蘭君笑了
    莊寶力慢慢回過他坐起身，看看羅蘭君和莊雪霞，放鬆下來，“沒我就是昨天晚上做噩夢”
    “哦——”莊雪霞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幸災樂禍地笑了起
    “你笑什麽？”莊寶力問
    “沒什麽、沒什”莊雪霞如同偷到了油的小老鼠，賊兮兮地捂著嘴，背過身
    她應該是背著莊寶力衝羅蘭君擠眉弄眼，做了什麽暗
    羅蘭君哭笑不得，瞪了眼莊雪
    莊寶力不去管這母女倆的小秘密，掀開被子起
    “等我刷個牙洗個臉，就去吃早”
    “好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跟你講”莊雪霞難掩興
    莊寶力看看她，沒說什
    小孩子，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一家三口到達餐廳的時候，碰到了隔壁房的小明一
    莊寶力雖然對小明有些看法，但這會兒還是順從了自己妻女的意思，和小明一家坐到了一
    小明比莊雪霞更為活潑，一直纏著莊雪霞說
    莊寶力看著就很不是滋
    這年紀的男孩子不是應該很煩同齡的女生嗎？
    兩個小孩邊吃邊聊，就說到了昨晚躺在甲板躺椅上看星星的經
    兩家的媽媽都聽得津津有
    小明的爸爸坐在莊寶力身邊，隨口問道：“莊先生做什麽工作的？”
    “給人家做財”莊寶力答
    “那真不我跑銷售的，每天都在外麵跑，車子都換了兩輛人家當我賺得多，實際上是開壞掉”
    兩個男人正聊著，就聽小明忽然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在甲板上守著，肯定能看”
    “看到什麽？”莊寶力立刻轉移了注意他對於自己的女兒連著兩夜跟著這麽個瘋男孩在外跑，有些不樂
    雖然現在大家是在郵輪上，跑來跑去也都隻能停留在船上，可兩個人在甲板上看星星什麽的……
    莊寶力斜睨了眼小明爸
    小明爸爸樂嗬嗬的，沒吱
    這養豬的和種白菜的，心思是不一
    莊寶力心裏嘀咕
    小明答道：“看人叔叔，你知道人魚嗎？美人魚，塞壬，海妖……”他說著兩眼放光，手舞足
    莊雪霞也很激動，“能看到嗎？”
    “說不定就能看這條航線正好經過人魚的巢一百多年前，就有遠洋貿易的船在這裏遇到了海幸存的水手說自己落海的時候，聽到了歌聲，還看到了水底下有巨大的魚尾遊過，長發貼到了他的臉”小明做了個蒙臉的動作，“他嗆水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岸是人魚救了”
    莊寶力對小孩說的這種故事嗤之以鼻，更不滿意自己女兒興致勃勃望著小明的樣
    小明爸爸幹咳了一聲，打斷了小明的講述，“我們國家哪來的人魚啊？”
    “哦，對，我們國家叫鮫”小明在這方麵見識廣博，還背了一段古文的鮫人傳說記
    羅蘭君誇道：“小明看了很多書”
    小明媽媽謙虛道：“他就喜歡看那種閑不過，他語文成績是蠻好之前期末考試，作文還拿了個滿”
    “那真是厲我們家霞霞就是語文不她數學倒是學得好，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滿這點跟她爸爸一”
    兩位媽媽講起了學習的事情，兩個孩子頓時興致缺
    莊寶力見話題被轉移開，也鬆了口
    小明爸爸看著莊寶力，意有所指地笑道：“小孩子嘛，出來玩，見到新朋友，比較激我們家經常帶孩子出來玩，他也認識了很多小朋友，現在也都有聯大家平時讀不一樣的學校，還能交流交他這次作文考滿分，還多虧了人家浩”
    小明媽媽也點頭認同，給羅蘭君解釋道：“正好人家學校的老師讓他們背範文，他們家出來玩還帶著作業，小明在旁邊看著，也聽到了好幾”
    “我作文是自己寫”小明爭辯
    “是你自己寫的，但你們老師表揚你的那兩句比喻句是人家範文裏麵的吧？”小明爸爸說
    小明有點兒不服氣，但沒能說出反駁的
    羅蘭君有些意動，附和道：“那可真是巧”
    小明媽媽擺手，“什麽巧人家浩浩是一附中的，比我們家這個成績好多”
    “哎呀，一附中的！”羅蘭君驚
    “他們學校布置的作業、出的卷子，都跟普通學校的不一他們自己老師出”
    “我以前聽我同事說”羅蘭君點
    兩個孩子越聽越覺得不
    小明給莊雪霞使了眼色，往嘴裏拚命塞食物，然後一推空盤，站了起
    莊雪霞慢了一步，但也緊跟著小明的動作，推開空餐盤站
    “我們去散步消消”小明嚼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莊雪霞兩腮鼓鼓的，隻是點頭附
    三個大人看著哭笑不得，隻能放他們離
    莊寶力還有些擔心，卻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莊雪霞跟著小明跑了，出餐廳的時候，小明還回了一下頭，抓住了落在了後麵的莊雪霞的手，笑嘻嘻地拉著她跑了出
    莊寶力心裏咯噔一
    羅蘭君沒注意到這一她對一附中的事情極為感興趣，拉著小明媽媽又說了好一會
    小明爸爸也是個健談的，時不時插幾句嘴，提到了隔壁高考大省的幾所初
    “……人家初中的時候就抓緊起來出來玩歸玩，讀書也是辛”
    接著便說到了一線城市的情
    “……那學的東西就跟我們不一樣有的已經開始學高數夏天的時候，還有天文夏令營，人家學校組織的，就住在天文館，每天看星星，跟著人家教授學天文知識……那次火車上，那小孩指著天空——在山裏麵不是能看到星星嗎？他把那些星星的名字、位置、誰發現的……介紹得清清楚”
    莊寶力心不在焉地聽了一會兒，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大驚小怪，強迫自己忘了剛才那一幕，主動加入了談
    好景不
    莊寶力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
    小明父母極力邀請莊寶力一家參加下個月的一個研學
    “……花半個月時間，遊一遍全國的國家級博物一附中的那個孩子，他媽媽給介紹還有那個清華附中的小孩，我們一問，原來人家以前早就去過”小明爸爸熱情地介紹道，“也不貴，才五萬多”
    羅蘭君吸了口
    “這價格真的不算全國的博物館呢，飛機票、住宿、門票錢，全程都有人講解，還是北大曆史係的大學生帶隊，路上有什麽問題都能問他們，跟家教差不到時候，跟人家好好聊聊，也能提前了解一下情”小明媽媽勸
    “是人家國外的研學遊可更貴本來也是有去國外的機會是個歐洲十日遊，牛津的留學生帶隊作講”小明爸爸又說道，比劃了一個數，“這個”又歎氣道，“還要付出國保證我們家實在是吃不消，就算就國內的走一”
    莊寶力拉了一下猶豫不決的羅蘭君，說道：“這也太貴了我們要考慮一”
    “機會錯過了可就錯過這次研學遊，除了博物館，還會去各個大學逛一”
    “提前看看，很好小孩見到人家那名牌大學的環境，也能立下誌而且一起的都是一附中啊、實驗中學啊、還有清華北大那些附中的學生，跟人家多交流交流，自己孩子也長見”
    小明的父母越說越是起
    周圍桌吃早餐的一些退休大爺大媽聽到這邊的對話，好奇插了一句
    小明的父親立刻熱情洋溢地招呼了起
    這些大爺大媽自然沒有念初中的孩子，但有念小學、念初中的孫子女，對學習的話題很是上
    莊寶力看周圍人聚了過來，抽空找了借口，就拉著羅蘭君走
    兩人走出餐廳，回頭看看小明父母還坐那兒給那些大爺大媽做介紹，這才收回視線，往甲板走
    莊寶力抱怨道：“我就說他們一家不靠譜”
    “但他們說的那個，聽起來……”
    莊寶力打斷了羅蘭君的話，“這一聽就像是騙子忽悠人的東五萬塊，逛博物館，還什麽北大學生當導遊……”說著說著，莊寶力嗤了一
    羅蘭君不置可
    “我們先去找霞霞她跟著那混小子，盡聽他胡說八道那些東”莊寶力不滿地說
    兩人很快就在甲板上找到了兩個孩
    莊雪霞和小明不知何時換了泳衣，正在甲板的泳池中玩
    莊寶力看得眼皮直
    他上前叫了莊雪
    莊雪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到父母過來，高興地揮揮手，灑了莊寶力一臉的
    莊雪霞吐吐舌頭，爬上岸，“爸，怎麽就你們啊？叔叔、阿姨呢？”
    她顯然是在問小明的父
    這叫的，讓莊寶力眼皮跳得更厲害
    莊雪霞說起她那個從小學就當同桌的閨蜜夏夢慧的爸媽，都是喊“夏夢慧爸爸”、“夏夢慧媽媽她跟小明才認識多久？他們都還不知道小明全名叫什麽
    不等莊寶力回答，莊雪霞又說道：“小明說船上有棋牌室，有自動麻將叔叔阿姨也會打麻你們沒事做就去打牌我和小明在這兒遊會兒”
    “你哪來的泳衣？”莊寶力沉著臉問
    “剛買郵輪上有你也要遊泳嗎？啊，他們這邊還有健身房、桑拿有健身教我待會兒要去上瑜伽課！”莊雪霞興高采烈，“還有練歌房！我們晚上和小明他們一起唱歌吧！”
    莊寶力越聽越是生氣，抓了莊雪霞的手，“先跟我回”
    莊雪霞愣住了，“爸……”
    羅蘭君急忙道：“我們有話跟你”
    “叔叔阿姨，有什麽事吃午飯的時候說好我們才剛換好泳衣，玩了一會兒……”小明也湊了過
    莊寶力狠狠瞪了眼小
    小明嚇了一
    莊雪霞不滿地叫道：“爸，你幹嗎呢！”
    “我叫你回”莊寶力沉著臉，一副發怒的模
    莊雪霞很是委她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突然被父親訓斥，更是莫名其
    羅蘭君瞥了眼小明，歉意地笑了笑，又拉住了莊雪霞，說道：“霞霞，我們有話跟你說聽話啊，我們先回房間，待會兒再來”
    這哄小孩的話語並沒有起到作
    莊雪霞見母親不站在自己這邊，氣得一甩手，直接推開了羅蘭
    羅蘭君踉蹌了一下，踩著地上的水漬，腳一滑，差點兒一個劈
    莊寶力眼明手快，扶住了羅蘭君，再一回頭，就見莊雪霞板著臉、扭著頭，根本無動於
    莊寶力更為憤怒了，斥責的話脫口而出：“莊雪霞，你怎麽能對你媽媽動手！”
    一家三口的爭執和旁邊手足無措的小明吸引了周圍乘客的注意
    眾人投來的視線，讓莊雪霞臉蛋漲得通
    她也拔高了嗓音，叫道：“你不就是因為害怕鬼故事，才怪我、怪小明嗎！你自己膽子小，幹嘛往我們身上撒火氣！膽小鬼！你害怕就別聽啊！憑什麽罵我們！就知道拿我出氣！”
    她叫著叫著，眼淚就流了出
    莊寶力同樣漲紅的臉以及羅蘭君難看的臉色，讓她感到無比難
    莊寶霞一甩頭，就往船艙內跑
    羅蘭君急得在後麵叫：“霞霞——”
    “你讓她走！我出錢帶她出來玩，還要受她氣了？我為了她好，她反倒給我找事情！”莊寶力也是氣
    莊雪霞進初中後的種種表現浮現在了莊寶力的腦海雖然女兒這兩年不太聽話，時不時頂嘴，但從沒動手她喜歡那些唱歌跳舞的明星，喜歡看漫畫看電視劇，也會約了夏夢慧那個小姑娘一起去看電影，但看的都是熱門的作她們兩個小姑娘上次看鬼片還是因為外國特別火的那個導演，窩在房間裏看鬼片的時候，嚇得一驚一乍的，都沒看完，還把客廳裏的羅蘭君都給嚇了一跳……
    莊寶力想著想著，視線就落在了小明身
    如同很多家長一樣，莊寶力覺得孩子的異常表現一定是別人帶壞
    小明瞧見了莊寶力不善的眼神，擠出一個笑，“我……我爸媽還在餐廳嗎？我去找他們了……”
    這男生瘦瘦高高，撒開腿，一溜煙從莊寶力和羅蘭君身邊跑走
    旁邊看熱鬧的大爺大媽中，有人插嘴道：“你家閨女昨天晚上就跟這小男孩一起玩的吧？”
    不等莊寶力和羅蘭君回答，那人身邊的人也開了口：“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他們倆吧？躺在躺椅上，頭都靠在一起，一會兒說話，一會兒笑”
    莊寶力和羅蘭君臉色難
    羅蘭君幹笑了一下，“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比較皮……”
    “嘿，這個年紀的小孩……”大爺大媽們有很多話想說，也不管莊寶力和羅蘭君，自顧自地聊了起
    對於青春期的孩子是什麽個模樣，這些人是個個都有話
    莊寶力聽得氣悶，羅蘭君倒是被周圍的乘客們開解
    她拍了拍莊寶力，勸道：“你聽大家都是這樣小孩子就是這你十幾歲的時候，也肯定脾氣很大，不聽父母的話吧？”
    “我十幾歲的時候聽話得很，爸媽讓做什麽就做什”莊寶力搖
    羅蘭君說道：“我那會兒怕我媽，但我也會偷偷看電視、打電被我爸發現了，也就是說幾我媽是真打我，打手心，她還有一把戒被打了之後，老實幾天，我又會偷偷看電”
    莊寶力斜了眼羅蘭君，沒吭
    “好了好了，你也別氣待會兒好好跟霞霞她跟同齡人玩的開心，你擔心的那些事情她現在又不再長大點，她自己就知道”羅蘭君安慰
    莊寶力沒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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