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冰起身給自己和喬薇爾倒了兩杯紅酒，喬薇爾接了過來道：“謝謝。”

    賀冰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他很討厭喬薇爾對他這樣的生疏，隨後坐在了床上，兩個人也沒有換衣服都穿著寬鬆的睡袍。

    他坐在了喬薇爾的身邊，寬大精致的公主床，此時配著兩個人倒是不顯得突兀。

    畢竟清晨五點多的天氣還是有些涼，賀冰用粉色的被子包著喬薇爾把她寵成了公主。

    “薇爾，”賀冰狠狠吸了一口氣，“我給你講一個我小時候的故事吧？”

    喬薇爾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不過想必聽起來是個可能讓人難過的故事。

    畢竟能將賀冰逼成了這樣一個殘酷冷血的人，想必他生活的環境實在是不堪回首。

    喬薇爾點了點頭，賀冰緩緩抿了一口酒，隨後看著窗外漸漸泛著魚肚白的天色。

    “我小的時候在南方的一座很繁華的省會城市，我爸是下崗工人給人打工的，後來在工地上幹活兒出了事兒死了。”

    喬薇爾心頭狠狠一抽，想要抬起手抱抱他，可是抬起來的手臂始終落不在他的身上。

    “嗯，我爸特別的勤快，但是我媽那個人……”賀冰狠狠吸了一口氣，想要吸一支煙，不過還是忍了忍，抿了一口酒。

    “我媽那個人真的是沒有辦法形容，好吃懶做，除了人長的漂亮沒有一點兒能耐和為人母的賢惠。”

    “我爸爸當初出了事故賠償費也很多，我媽在我爸活著的時候就喜歡賭博，不過我爸看著她也不敢賭大了。現在我爸死了，她拿著我爸的撫恤金和賠償金每天去賭，後來玩兒的有點兒大，還去了地下賭場。”

    喬薇爾猛地愣怔在了那裏，實在想象不出來還有這樣的母親，她都有點兒覺得賀冰的媽媽太過分了。

    賀冰閉上了眼眸繼續道：“我媽的錢被道兒上混的一個無賴盯上了，設了個局將我媽的錢全部贏走，我媽這才慌了，和那個人爭論結果被那個人狠狠甩了一耳光。我媽氣不過就抓起了一邊的刀子刺了那個人一下。”

    賀冰的手緩緩攥著，隨後又鬆開了，冷冷道：“我媽得罪了那個混子，後來被收拾的很慘，她後來被那個混子逼著徹底墮落了。賭博，吸食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媽後來賭得越來越大，賭輸了就陪著那些人睡，後來我親眼看到我媽被四個男人……活生生……死了……”

    喬薇爾猛地驚呼了出來，看向了賀冰。

    賀冰狠狠吸了一口氣：“那年我九歲，那些人淩辱她的時候當著我的麵兒，就在我爸留下來的那個家裏。”

    “我親眼看到……”賀冰的手微微收緊，“我親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麵前，渾身赤裸，到處都是血……”

    “那些人一看鬧出了人命，當時將我媽的屍體裹著，還想殺我滅口，我跳了後牆的牆頭逃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和那些小乞丐趴著火車離開了家。”

    賀冰的眉心狠狠擰在了一起，緩緩將頭縮進了自己的臂彎裏，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夜晚，她就那樣死了……”賀冰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哭音：“真的是好痛苦，沒有任何人能幫我，我後來因為這件事情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我有時候控製不住我自己……”

    “後來呢，”喬薇爾的聲音反而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

    賀冰狠狠吸了一口氣：“我後來個頭長高了，也成了個混子，跟著東城的老大，因為我心狠手辣，名氣漸漸也有了，結果也找惹了殺身之禍。”

    “那個時候東城死了老大，我和幾個人爭地盤兒還是輸了，差點兒被火燒死了，是大哥冷默川把我從火場裏救出來的。”

    賀冰看著喬薇爾笑了出來：“說起來，咱們兩個欠著大哥大嫂太多，以後你……咱們好好報答。”

    喬薇爾也沒有聽來賀冰語氣裏的異樣，她這一點兒是認同賀冰的話的。

    她和賀冰確實都欠了冷默川兩口子的天大的人情，是應該好好報答。

    賀冰隨後身體微微有幾分打哆嗦，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故事繼續下去，不過已經開了頭怎麽能不說下去？

    他緩緩道：“後來我跟了大哥，買賣越做越大，我控製的那股子勢力滲透到了全球各地，幫大哥處理一些他不方便處理的人。”

    賀冰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冷繼續道：“我後來跟著大哥出國了，三年前我回到了這裏，那些讓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可從來有忘記他們。”

    “我覺得正常的途徑審判他們，還是有點點的慢，我很忙的，等不了那麽久，我喜歡用自己的方式。”

    喬薇爾的心一下子狠狠跳起來，雖然這麽長時間賀冰對她都是溫柔的，可是她可不認為賀冰是個善茬兒。

    賀冰的聲音冷酷又平靜，像是在描述一件和他毫無關係的人和事。

    “我抓到了那四個男人，那天害死我媽的那四個人，我讓弟兄們把他們帶到了海上的遊船上，把水泥漿灌進了那四個人渣的肚子裏，看著他們慘嚎，尿都嚇了出來，隨後一點點的將他們活著用水泥封住扔進了大海裏。”

    喬薇爾緊緊抱著膝蓋，身體抖得不成樣子，還是強迫自己聽下去。

    賀冰不得不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隨後還是掐滅了，緊緊擁著喬薇爾。

    “那個最一開始坑了我爸的賠償金，設局讓我媽賭輸了的那個人，早就嚇得不敢再待下去，帶著兒子女兒跑到了國外，還是被我抓到了。”

    賀冰冷笑了一聲：“我說過我不是個好人，那個人被我在國外的唐人街抓到，我把他帶到了倉庫裏，剁了他的四肢，他最後流血而死。”

    “他的兒子被我廢了根兒，女兒……”賀冰淡淡一笑，“賣到了紅燈區。”

    “人渣，”喬薇爾罵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罵誰。

    賀冰低聲笑了出來：“那天我大仇得報，連夜趕回來海城給我爹上墳，我身上的血衣都沒有來得及換，就在上完墳的時候，我出了一點兒事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