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鬥二貨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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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節名:076 鬥二貨其樂無窮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肉丸子鼻孔朝天。

    “我不是你爹娘,沒義務白養著你,我的血,我以後煉出來的丹藥,都不可能白給你。你想要,就得給我做事。”如故口氣強硬。

    大眼瞪小眼,差點瞪出戰火。

    如故哼哼,她審犯人的時候,跟人比的就是定力,遇上難搞的疑犯,她和對方對瞪,可以兩小時不眨眼睛。

    小p猴跟她瞪眼睛,找虐。

    一刻鍾後,小雪猴敗了下來,不甘心地道:“我不是怕你,我是為了他。”

    “影子?”

    小雪猴點頭,“如果能收齊三生石,或許能找到讓他離開三生幽境,回到他的身體裏麵,魂魄歸攏,不會死了後,就從此魂飛魄散。”

    如故想到三生秘境裏那熟悉的聲音,突然有些傷感,“你是說,如果他不能離開三生鐲,鐲子外的他如果死了,就不能再輪回轉世了?”

    “嗯,沒有主魂的殘魂是不能輪回的。”

    “那你感覺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三生石?”

    “沒有。”

    “你確定?”

    “確定。”

    “難道神算會會長放出的風聲是假的?”

    “蠢才,財不外露。還有一個月,誰會把這樣的寶貝早早露出來讓人偷搶?”肉丸子鄙視如故,“能探知靈力的生物不止我一個,笨蛋。”

    被一隻猴子罵蠢才,笨蛋,如故咬牙。

    神算會放出獎勵的風聲,是為了吸引更多能人來參加比賽。

    但既然放出了風聲,被吸引來的肯定不僅僅是算數厲害的人。

    那些奪寶的人,自然也會聞風而來。

    小雪猴能靠靈力感知道一些事物,那麽也一定有其他生物,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他們一定會把三生石藏在不會被探知的地方,直到神算會結束。

    想在神算會結束前找到三生石的機會,非常渺茫。

    那麽,要找三生石,隻能參加神算會。

    小孤屁顛屁顛在太子府偷東西的身影在腦海裏浮起。

    如故猛地坐起,帶小孤去神算會,讓他幫她取三生石。

    匆匆抹幹了身子,隨便套上衣服。

    把還沒泡過癮的小雪猴撈了出來,朝小孤的住處而去。

    臨安府很大,如故怕一個人時迷路,曾叫金順兒取了臨安府的地圖來看過。

    府裏大致的位置都用心記下。

    她記得小孤的住處叫‘夜閣’,在臨安府後山的西山腳。

    如故沒去過‘夜閣’,但根據地圖方位,並不難尋找。

    金順兒曾無意中提到過,說府裏的幾位公子的住處都比較僻靜。

    如故到過雲末和容瑾的住處。

    他們兩個的住處都極清靜。

    所以如故從來沒有花心思去想過‘夜閣’是怎麽樣的一個地方。

    但到了‘夜閣’所在的側山,已經不是用‘僻靜’可以形容了。

    簡直像到了荒山野嶺,而且越走越荒涼,沿著鋪滿落葉的小路走了一刻鍾,才轉進了一處山坳。

    山坳裏雜草叢生,樹枝瘋長,完全沒有經過修剪打理。

    天還沒黑,這裏頭已經陰氣森森,如同走在幽冥鬼道上。

    如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

    突然,前麵陰暗的樹叢下亮起兩團幽幽綠光。

    如故後背汗毛‘嗖’地一下立了起來,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她不動,那兩團綠光也不動。

    僵持了好一會兒,如故正猶豫著該退出去,還是該繼續向前查看。

    忽地聽見前頭林子裏發出一聲低低的哨子聲。

    一團漆黑的東西猛地一竄,那兩團綠光跟著消失在樹叢後。

    如故鬆了口氣,繼續往裏走。

    轉過林子,看見長在雜樹中間的一間木屋。

    木屋前的圍欄上靠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正是小孤。

    他手裏拿著塊牛肉,腳邊蹲著一頭黑豹。

    剛才看見的那兩團綠光是這頭黑豹的眼睛。

    小孤把牛肉丟給黑豹,抱著胳膊,帶了幾分意外地看向如故,“你膽子不小,居然敢一個人到這裏來。”

    院子裏到處是樹枝木頭渣子,不難看出是這頭黑豹磨牙的結果,這地方哪裏像人住的,簡直就是豹子窩。

    “你平時就住這地方?”

    小孤笑了一下,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如故掃了眼虎視眈眈瞪著她的黑豹,恐怕這裏養著這玩意,沒人敢來這裏打掃,所以這地方才會弄成這樣。

    “這東西咬人不?”

    黑豹對‘東西’這個稱呼似乎不滿,衝著她‘嗷’了一聲。

    “隻要不硬闖這門檻,弄壞這院子裏的東西,倒不傷人。”

    院門已經被卸下,不知道丟去了哪裏,門框被啃得殘缺不全,門檻正剩下半塊破板子,破得不能再破。

    這模樣,還用硬闖?還需要弄壞?

    如故現在就站在‘門檻’外麵,有些無語。

    “你不怕這東西出去傷人?”

    “夜皇沒我的命令,不會走出這片林子。”

    如故邁進門檻。

    這隻叫夜皇的黑豹,立刻做出警惕狀態。

    小孤輕拍了拍夜皇的頭,夜皇收去獠牙,卻一臉好奇地看著吊在如故身上的肉丸子。

    “喜歡?”如故把肉丸子提在手上,夜皇眼睛跟著肉丸子轉。

    “如果你聽我的話,我把它給你玩。”

    肉丸子爪子死抓著如故不放,這壞女人居然拿它來賄賂豹子。

    它恨死如故了。

    夜皇睨了眼如故,仍盯著肉丸子看,屁股卻緊挨著小孤,不挪半點。

    隻要如故往前靠近,立刻出聲警告。

    如故皺眉,“小孤,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小孤挑眉笑了,走向木屋,“夜皇,過來。”

    夜皇不舍得地看了小肉丸子一眼,跳著跟上小孤。

    小孤推開門,朝如故偏了一下頭,“進來吧。”

    “你的豹子……”

    “有我在,它不會咬你。”

    如故抱著肉丸子和夜皇大眼瞪小眼,小心地走上台階。

    雖然小孤說它不咬人,但野獸都有失控的時候。

    木屋外頭亂糟糟的,但屋裏卻收拾得很幹淨。

    不過所有擺設都極簡單,被子什麽的都不見多一床。

    如故敢肯定,他平時不住這裏,這裏隻不過是他暫時落腳的地方。

    小孤抱著手臂,靠在小木桌邊沿上,饒有興趣地打量如故。

    如故在小孤的注視下,坦坦然地在屋裏唯一的一張缺了一截凳子角的凳子上坐下。

    夜皇湊上來聞她抱在懷裏的肉丸子。

    肉丸子緊張得耳朵都豎了起來,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如故做xing jing時,帶過警犬。

    狗和豹子雖然不同,但四腳動物都有相似之處。

    如故看得出,夜皇對肉丸子感興趣,但沒有惡意。

    大大方方地把肉丸子露出來給它聞。

    肉丸子死抱著如故的脖子不放,肚子裏把如故罵了百八十遍。

    如故把它拽了下來,放到夜皇麵前,“它叫肉丸子。”試著去摸夜皇的頭。

    夜皇的毛又滑又軟,很舒服,如故摸了頭,又摸耳朵,舒服得舍不得鬆手。

    夜皇睨了如故的手一眼,沒反抗,任由如故摸上它的頭,它則低了頭去看小雪猴。

    肉丸子嚇得一動不敢動。

    夜皇聞不過癮,張了嘴來含。

    肉丸子直接白眼一翻,裝了死。

    小孤看得有趣,嘴角勾出一絲笑,“夜皇第一次有喜歡的朋友。”

    再看如故時,眼裏多了些別樣味道,如故是除了他以外,第一個能摸到夜皇的人。

    “它一直養在這裏?”

    “我在的時候,會在。”

    如故決定,乘他在的時候,多來幾次,多摸夜皇幾把。

    “找我有事?”小孤不會認為如故來這裏,是為了玩夜皇。

    “幫我做一件事。”如故開門見山,不繞圈子。

    “什麽事?”

    “神算會幫我爭第一。”

    “你該不會……”

    “不會什麽?”

    “不會算數。”

    “咳……我最近一用腦,頭就痛得厲害。”

    小孤揚眉。

    “我們的交易怎麽樣?”如故對他的懷疑直接無視。

    “我可以幫你拿倒數第一。”

    “……”如故沒指望他會算數,“那幫我偷三生石。”

    “神算會每年會帶大量的寶物前來,卻從來沒丟失過一件寶貝。”

    敢帶大量能讓各國皇帝都垂涎的寶物來當獎品,不可能沒有人打主意,也不可能沒有人來劫,但這麽多年,竟沒有人能夠得手,能做到這點,是要絕對的實力,神算會的東西,絕不是那麽容易偷的,這結果在如故意料之中。

    “你也偷不到?”

    “偷不到。”

    “是不肯偷,還是偷不到?”

    “偷不到。”

    “當我沒來過。”如故把肉丸子從夜皇鼻子下拽了出來,轉身就走。

    小孤的身手也偷不到三生石,那麽偷這條路,可以不考慮了。

    “你要三生石做什麽?”小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寶貝,誰不想要?”

    “除了得第一,拿不到三生石。”

    如故咬了咬唇,或許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

    回到住處,金順兒說雲末請她去書房。

    如故到了書房,雲末不在,隻有他的小廝在門口給她行了一禮。

    “公子為郡主備了複習資料。”

    “雲末呢?”

    “公子有事忙去了。”

    如故看著桌上堆著的厚厚地幾大擱書本,頭頓時變得三個大。

    問小廝,“我以前每年神算會前,都要看這麽多書?”

    “以前郡主從來不看書。”

    “……”

    如故隨手拿起本書,翻了翻,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全是些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超複雜的奧數題。

    小廝磨好墨,輕手輕腳地出去,掩上房門。

    如故努力回想當年上學時所學的算數,在紙上算了半天,直到頭昏腦脹,才勉強做了一道題出來。

    勉強又撐了一會兒,覺得眼皮重得怎麽也睜不開,往桌上一趴就睡得天昏地暗。

    一覺醒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肚子餓得‘咕’地一聲叫。

    接著聞到一股菜香。

    如故丟下手中書本,開門出去。

    隻見雲末正坐在小院子裏的小桌旁,桌上擺著幾碟精致小炒。

    如故不客氣地坐他身邊坐下,剛拿起桌上筷子。

    雲末起身走開,“題做錯了。”

    如故怔了。

    她睡覺時,是趴在稿子上睡的,就算他進過書房,也不可能看見她做的題。

    再說,如果他進過書房,她不會沒有感覺。

    既然沒看見她做的題,怎麽知道她的題做錯了?

    迷惑地向等在一邊的金順兒看去。

    金順兒從懷裏掏出一麵小鏡子,往如故臉上一照。

    如故了,臉上印著她在紙上做的那道算數題。

    顧不上再吃東西,追著雲末進了書房,把門一關。

    “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麽?”

    “故意看我會不會算數。”

    “我看和不看有什麽關係?”

    “……”

    “無論如何,你都得參加神算會。”

    “不錯,我確實要參加。”神算會是拿到那塊三生石的唯一途徑。

    “你就這樣去參加?”他睨了眼她臉上錯誤算數題。

    “要不,你代我去?”如故幹咳了一聲,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題做錯了,算數應該很好。

    “不去。”

    “那我去拿倒數第一。”

    如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誰規定了她一定得拿第一,一定要給北朝和越國掙裝備了?

    雲末睨了她半天,突然有些無可奈何,“我教你,如果你不算太笨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如故牙根抽了一下,被雲末一眼瞥來,自覺坐下。

    雲末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

    他頭頂發帶飄開,拂過她的臉龐,微微的癢,如故順手抓住拂在臉上的發帶,卷在手指上。

    雲末一臉嚴肅,警告性地瞥視向她把玩著發帶的手指。

    如故手指一僵,老老實實地把手指縮回袖子裏。

    手垂了下來,他寬大的衣袖輕輕掃過她的手臂。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如故的心砰地一跳,偷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怔住了。

    她很小的時候,小郎每天教她習字時,也是這樣坐在她身邊,也是這樣嚴肅的模樣。

    如故癡癡地看著他俊逸的側臉,仿佛回到了和小郎一起的日子。

    雲末無知無覺地隨手抽出幾本書,翻開來,在裏麵圈圈點點,擱了她麵前。

    “你把這些做會了,估計勉強能應付。”

    如故收斂心神,翻了翻,都是些極難的題目,叫了聲娘,“你怎麽知道,神算會會比這些?”

    “因為我是遁術師。”

    “遁術師很呀?”這是什麽破理由,如故不服,接著想到差點要了她的命的那隻古怪遁甲,問道:“你說你是遁甲師,你做過遁甲沒有?”

    “偶爾也做做。”

    “都做過些什麽?”

    “偶爾做些小東小西幫助行動不便的人,再就是做點防賊的小機關什麽的,都是些不足為提的東西。”

    “那你有沒有做過可以殺人的那種大東西?”

    “難道郡主見過那樣的東西?”雲末不答反問。

    “我隻是想想,如果能做出那樣的玩意守守門什麽的,應該很不錯。”如故暗罵了聲狐狸,她什麽也沒問出來,反而還被他套話,有些不死心,“你能不能做得出來?”

    “人的想象空間是無限的,郡主想象中的東西,我未必做得出來,我做得出來的東西,也是郡主未必想得到的。光憑嘴說,也很難想象,郡主有什麽的想法,可以畫出來讓雲末看看,再好好想想,能做還是不能做。”

    “我也隻是隨口一說,哪能真有什麽想法。”

    就算如故惱恨小郎,但對地宮的作法卻極認同的。

    雲末是母親越皇的人,她哪裏能讓他知道死人穀能有那種東西。

    雲末一眼睨來,如故忙低頭看書,免得被他看穿心思。

    奇門遁術,需要精通各種的機械原理,而這些原理,少不了精確的算數。

    所以能成為遁術師,算數絕對不可能差。

    “我以前的算數,是誰教的?”

    “我教的。”

    極品女有這麽厲害的算數能力,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學出來的,可見他在極品女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如故望著他的眼,突然間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喜歡以前的我?”他曾說過,她對他很重要,以前認為,極品女對他而言,重要的隻是這個身份,現在看來,卻未必是這樣。

    極品女對他而言,就算是一個工具,也是他花了很大心思培養的工具。

    “不學嗎?”雲末不回答她的問題,合上書頁,起身要走。

    “學。”如故忙抓住他的手。

    雲末微微一僵,看向被她緊緊抓住的手。

    她小巧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腦海裏仿佛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哥哥,別走,如故要學。”

    雲末心裏最深處那不容人碰觸的地方,突然軟軟地塌下一塊。

    如故隨他的視線看去,一絲異樣的曖昧情愫慢慢浮起,原本該美好的感覺,卻讓她感覺無措和莫名的慌亂,如故像被蛇咬一樣縮回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不是沒抱過她,沒牽過她的手。

    但這一刹那間的微妙感覺,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過。

    雲末看了她一眼,沒事一樣重翻開書本。

    如故低頭開始做題,心裏卻亂篷篷地,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他喜歡極品女……

    她回來了,卻讓極品女失去行蹤,算不算讓他失去了愛人?

    可是,金順兒說過,隻要他願意親近極品女,他就是她的丈夫,他如果真喜歡極品女的話,為什麽不肯親近她?

    他的心思,如故一點也猜不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如故忐忑地把手中稿紙遞給雲末。

    雲末幸手翻了翻,睨著如故似笑非笑。

    如故連忙低頭,眼珠亂轉,就是不敢看他。

    “很好,三個時辰,沒算對一道題。”

    如故陪了個笑,“病了一場,腦子不太好用。”

    她哪裏是腦子不好使?

    隻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時間何其寶貴,她需在要那短短的數年內增強體質,隻有體質夠好,受損的魂魄才能盡快的恢複,她才有機會活命,除了這個,就是讓她學習在太平盛世無法學習到的生存之道,僅僅這些已經耗盡了她的所有精力,他哪裏還能讓這些無所謂的算數來浪費她的時間?

    雲末直接無視了她的破借口,抓過一張紙,寫了幾道題,拋到她麵前,“明天做不出來,沒飯吃。”

    如故kang yi,“憑什麽?”

    “憑我是你的訓導官。”

    “你這不是訓導,是nue dai。”

    “那又如何?”

    “我……我是郡主。”如故怔了一下。

    “那又如何?”

    “你不能這麽對我。”

    “我能。”

    “憑什麽,憑什麽?”

    “憑,你得靠我活命。”

    “有陽氣的人不止你一個。”

    “你可以去讓別人來替代我。”

    府裏的幾個沒一個是她可以使喚的,讓她找除雲末以外的幾個,恐怕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

    除了府裏的這幾個,有還殤王,如故想到那禽獸的暴虐和反複無常,直接嫣了,找他等於找虐。

    “我要吃東西,難道府裏下人,還敢攔著我?”

    “不妨試試。”

    “我去告你。”如故相信他不讓她吃,她在這府上真吃不上東西。

    “郡主去跟皇上說,你做不出題,所以我不讓你吃飯?”

    “……”如故的喉嚨上像被卡進了一個鵝蛋,臉漲得通紅。

    極品女次次神算會拿第一,肯定不會因為算不出題,沒飯吃。

    她去告狀,等於不打自招。

    容瑾玉玄他們幾個討厭她,也處處跟她過不去,可實際上他們拿她沒辦法,而他看似溫和又無害,卻微微一動手指就把她的要害掐得穩妥妥的。

    雲末才是真正的魔鬼。

    在外頭被小郎禽獸虐,回來卻還要被他虐,如故氣得想把手上的手本全摔到對方腦門上。

    如故瞪他,他雲淡風輕,麵不改色。

    “夜了,郡主早些歇息。”聲音一如平時的溫和可親。

    他就是一隻偽裝成小白兔的惡狼。

    如故氣得鼓了腮幫子,抱著題目和雲末挑出來的書冊,氣衝衝地出了書房。

    決定乘還沒到明天,先讓金順兒多弄些吃的來,把肚子塞滿。

    如故的身影在門口消失,雲末嘴角慢慢化出一抹淺淡淡笑意層層剝去她的偽裝,她還是兒時那頑皮卻又深深依賴著他的孩子。

    不管外麵世道如何,起碼這樣對著她的時候,還能有片刻的歡悅。

    隻是不知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越是知道會失去東西,越讓他倍感珍惜。

    第二天,如故直到吃得撐不下,才放下碗,走出房門。

    一旁樹上傳來一聲幸災樂禍的笑,“你就算一頓吃掉一整天的,今天做不出題,明天照樣挨餓。”

    如故臉一沉,“關你屁事。”

    “確實不關老子的事,但有笑話看,不看白不看。”玉玄嘴裏叼著一片樹葉,笑得像有眉沒眼,像是已經看見她吃鱉的樣子。

    如故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死雲末,把她的醜事到處揚,唯恐人家不知道她是假貨。

    玉玄身子一晃,從樹上跳下來,離她五步遠的距離跟著。

    “你跟著我做什麽?”

    “雲末怕你偷懶,叫老子看著你。”

    “滾遠點,我又不是犯人。”

    “在你沒拿神算會第一之前,就是犯人。”

    “我憑什麽一定要拿第一?”

    拿了第一能得三生石,如故比誰都想拿第一,但一隻野鴨子就算養在金籠子裏,也變不成天鵝。

    “你拿第幾跟老子都沒有關係,老子隻知道,你今天做不出題,不給你飯吃。”

    玉玄不關心神算會,但絕不會放過折磨如故的機會。

    如故揚了揚手中算數題,“隻怕有人要失望了,這樣的題能難到誰?”不管做不做得出這些題,先給這二貨添點堵。

    玉玄往如故手中算數題看去,臉色一變,一把奪過如故手中稿紙,一張張翻看。

    “我靠,雲末小子誑老子,這麽簡單的題,還叫老子守著。”

    “你就吹吧,就憑你那智商,敢說簡單。”這些題,如故昨晚看過一會兒,沒一個沒會做。

    玉玄覺得這些題沒半點難度,開始懷疑是雲末和如故聯手戲弄他。

    被如故鄙視,心裏鬼火亂竄。

    抓起筆,三下五除二地把第一道題解了。

    如故目瞪口呆,連玉玄這種二貨角色都做得出來題,她居然做不出來,自尊心倍受打擊。

    玉玄正要做第二道題,突然想到什麽,抬頭見如故目瞪口呆,試著問道:“你該不會真的不會做吧?”

    “誰說我不會做了?我隻是想看你會不會做。”

    玉玄瞪著她,過了會兒,把筆往桌上一丟,快步往外走,得快點遠離她,免得被她氣死。

    “今天中午吃什麽呢?”如故衝著他背影叫道。

    “吃狗屎。”玉玄臉一沉,舉起拳頭,真恨不得打爛麵前這張可惡的臉。

    “做不出題,惱羞成怒要打人?”如故嘻皮笑臉。

    “想誑老子幫你做題,省省吧。”玉玄收了拳頭,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開,他脾氣雖然火爆,但人卻不蠢,隻做了一道題就察覺了如故的心思。

    如故算盤落空,一屁股坐到桌案後頭。

    如果不是為了三生石,她才不在這兒受這鳥氣。

    中午,一陣肉香飄來,很快勾起如故的食欲。

    往門外看去。

    玉玄竟在門外台階下架了烤架,火上烤著一隻山雞,也不知道用的什麽調料,那味道真勾得人嘴裏直冒口水。

    找玉玄要吃的,是自討沒趣。

    如故把門關攏,忍……

    為了三生石,說什麽也要忍……

    但那味道仍是從門縫裏傳進來,勾得她肚子裏的饞蟲亂拱,折磨得她欲生欲死。

    玉玄趴到門縫上,見如故坐立不安,歡天喜地地回到火邊,朝門的方向用力扇了扇風,讓那味道更多的灌進書房,再跑回門邊。

    剛把臉湊到門縫上,房門‘嘩’地一聲,被人突然拉開。

    玉玄的鼻子差點貼在如故的胸脯,隔著衣衫看著咫前兩個嬌小的半球。

    玉玄微微一怔後,臉上像打了雞血,瞬間漲紅。

    跌跌撞撞地後退著滾下台階,鼻息間是還沒散去少女幽香。

    臉越發火辣辣地燙,“你……你要做什麽?”

    “吃我豆腐,我沒罵你se lang,你倒惡人先告狀。”

    如故鄙視地瞥了他一眼,走向烤架。

    “老子會吃你的豆腐,笑話。”玉玄臉色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飛快攔在如故麵前,“做不出題,你今天什麽也別想吃。”

    玉玄把烤雞取下來,放在鼻子邊聞了聞,“真香。”

    如故把手中算數題摔到玉玄臉上,“誰說我做不出來?”

    玉玄接下算數題,瞟了一眼,眼睛瞬間睜大,那些題居然全做出來了。

    如故一把搶了他手中烤雞,“謝謝你的美味午餐。”

    “不是給你吃的。”玉玄伸手來搶。

    如故背對他,護著烤雞,吹了吹冒著的熱氣,小心地咬下一點,果然美味。

    “還來。”玉玄急了,從她背後,伸手過來搶烤雞,正好握住如故的小手。

    入手細細滑滑,十分舒服,玉玄低頭看去。

    如故回頭,向他拋了個媚眼,裝出一副媚態,“壞人,你想跟奴家親親熱熱的你一口我一口,就明說嘛。”

    玉玄俏臉一白,如見鬼一樣摔開如故的手,往後急退,“你……誰要跟你……你親親熱熱的一口我一口……”

    如故把烤雞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小嘴微張,咬下一塊烤得外焦裏嫩的雞肉,受用得‘嗯’了一聲,“真好吃。”

    把叼著雞肉的嘴湊到玉玄麵前,媚眼亂拋,“好人,不如奴家喂你。”

    玉玄嘴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爬滿脖子,往旁邊躲避,唯恐如故把嘴裏的雞肉塞到他嘴裏。

    “不要算了。”如故小舌頭一卷,把那塊雞肉卷進嘴裏,吃得津津有味。

    咽下雞肉,還餘味不足地舔了下唇。

    玉玄憤憤地看著如故慢慢縮回去的小舌頭,恨不得拿把刀,把她那截舌頭割掉。

    又看向仍抓在手裏的算題,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轉身急走,“雲末,你這個臭小子,敢誑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如果不是雲末說,如故做不出這些題,他也不會來烤這隻雞給如故添堵。

    結果沒給如故添成堵,反而白給如故送了隻烤雞。

    如故笑嘻嘻叫道:“好人,別走啊。”

    玉玄後背發麻,跑得更快。

    如故笑得有眉沒眼。

    就憑你這嫩小子,別說她把題做完了,就是沒做出來,這雞一樣是她的。

    對麵閣樓,雲末看著坐到石凳上享受美味的如故,眼角噙著淺淡笑意。

    抱著手臂依靠在窗口另一側的止燁,食指輕搔了搔鼻子,“她真把題做出來了?”

    “如果沒做出來,她能吃到玉玄的雞?”

    以玉玄的性子,如果如故沒把題做出來,就是把烤雞搶去喂狗,也不會給如故。

    “那幾道題雖然不同,但原理卻是相差不大,她激玉玄解了第一道題,悟出裏麵的規律,其他的題,也就不算難解。”

    “當年你教臨安,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她才學會。可是這丫頭……這丫頭太過聰明,未必是好事……”

    “也未必是壞事。”

    “你該不會想用她……”止燁眼裏閃過一抹詫異。

    “有何不可?”

    “這丫頭不是任人擺布的主。”

    “這麽多年了,都是按我們的計劃行事,結果一直徘徊不前。這樣不按章出牌,或許,是一次機會。”

    “我們在臨安身上花了那麽多功夫,難道就這麽放棄了?”

    雲末望著樓下如故掛著滿足笑容的小臉,沉默下去。

    “不行,她太聰明,會壞事,得把如臨安出來。”止燁站直身。

    “別動她。”

    止燁迷惑地向雲末看去。

    雲末回看過來,黑不見底的眸子裏是止燁熟悉的淡然,也是他熟悉的決絕。

    “你知道她是誰?”止燁問。

    雲末沉默。

    “她是誰?”止燁眉頭擰得緊緊的。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止燁審視了雲末臉上神情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為什麽認為她會是一個機會?”雲末不肯說的事,絕對問不出來,這個‘止燁’的身份,他可以想辦法從別處打聽。

    “感覺。”雲末平靜道:“這些年,沒有人能戴得上三生鐲,包括以前的止燁,但她戴上了。或許能借三生鐲之力,收齊三生石。”

    小孤重看向窗外,眸子半眯,她到底是什麽人?

    “三生鐲裏到底有什麽?”

    雲末搖了遙頭,“或許隻有她能知道。”

    “長清真的不肯透露半點?”

    雲末“嗯”了一聲,“不過長清這次肯拿出三生石,一定有他的道理。”

    止燁重新看向小院裏的如故,沉默下去。

    如故吃掉了整隻山雞,滿足得伸了個懶腰,又進屋喝了兩杯茶,才離開書房。

    閑逛到藥房找了兩根人參喂了肉丸子。

    重新回到書房,已經是午後,雲末仍然不在,桌上又多了幾道算數題。

    這幾道題,比之前做的又難了許多。

    如故望著麵前厚厚的幾摞書,都不知道該找哪一本做參考。

    咬著筆杆犯愁。

    聞著書冊上的油墨香,想到臨安府裏有一個書庫,或許可以去那裏逛逛,看有沒有合適的書可以解決手上的題目。

    如故曾經讓金順兒打聽過以前極品女的生活習慣,其中一點就是極品女不愛看書,不愛學習,所以極品女也從來不會去書庫這種地方。

    如故把小雪猴塞進荷包,向書庫而去。

    推開足有兩人高的木門,一股紙墨的味道迎麵而來。

    如故半眯了眼,深吸了口氣,真是愛死這股紙張混和著油墨的味道。

    小時候,最開心的日子就是每天晚上可以聽小郎講故事。

    而小郎給她講的故事,大多數是從書上看來的。

    他們沒錢買書,小郎看的書全靠一個叫長清的道長送來給他。

    每次長清送來新書,都會有這股濃濃的書香味。

    聞到這股書香味,就意味著,又有新故事可以聽了。

    所以她從小對這股味道獨有情鍾。

    書庫裏的書,多得超了如故的想象,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各式書籍,簡於不輸於二十一世紀時所見的最大的圖書館。

    如故開始頭痛,要在這麽多書籍裏找想要的書,比大海撈針強不了多少。

    正在犯愁,突然看見一座書櫃後轉出一個人來。

    長得清清秀秀,文文靜靜,頭發整整齊齊地束在頭頂,身上穿了件洗得有些褪色,卻很幹淨的淺灰袍子,渾身上下,透著股讓人一看就很舒服的書卷之氣。

    他手上抱著一擱書,看樣子正在整理這裏的書籍。

    如故看清那人的模樣,‘咦’了一聲,“四兒。”

    那人看見有女子進來,微微一怔後,就想退開,但又覺得不妥當,隻好側身站在原處,聽見對方叫出他的名字,怔了一下,抬頭看去,驚訝兔子姑娘怎麽會在這裏。

    “你在這裏做事?”

    “是。”

    “你在這裏多久了?”

    四兒扳著手指算了下,“差不多六年。”

    “你在這裏六年,沒見過我?”

    “沒見過。”

    “怎麽可能?”極品女和他一個府裏住了六年,沒見過麵?

    “我平時不太出書庫,即便出去,也是避著人的,所以沒見過姑娘也是正常。可是……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臨安府不是誰都可以進的,他想不明白這個自稱是出家人的凶凶小白兔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我是臨安。”

    四兒‘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是你。”他前一次看見如故的時候,還奇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多魂魄殘缺,元氣不足,踏在生死線上的死活人,既然是她,那就不奇怪了。

    “你出去,為什麽避著人?”他在這裏做事,不常出去可以理解,但出去還要避著人就讓人不解了。

    “他們覺得我太與眾不同,見著我害怕。我想總嚇著別人也不好,所以就盡量避開些。”

    他長得白白淨淨,一團和氣,如故實在看不出他哪裏與眾不同,書呆子氣有點重是真的,他在這府裏六年,和容瑾熟悉也就不足為奇了,環視了一下四周書架,“這裏的書,你都讀過?”

    “郡主說笑,這裏的書有上百萬本,我所讀的書,還不到這裏的十分之一。”

    如故汗顏,十分之一都多得可怕,把手中答題攤到他麵前,“能不能幫我看看,看哪些書,能幫我把這些題做出來。”

    四兒看了看,道:“答這些題需要的書,雲末不是都拿去了嗎?”

    如故苦了臉,“他拿來的書有點多……”

    四兒道:“雲末精通算數,拿去的書自然不會錯,恐怕郡主要把那些書看完,才能答得出這些題。”

    如故了,想投機取巧是不行了?

    如果玉玄二貨知道她跑到書庫來找捷徑,不知又要怎麽笑話她,如故臉皮雖然厚,但也不喜歡成為別人的笑柄,幹咳了一聲,找借口道:“我來這裏,其實是想找幾本關於師藥的書。”

    四兒也不問她要這些書做什麽,“郡主等我一下。”轉身上了三樓。

    沒一會兒功夫,帶了兩本書下來,遞給如故,“藥師也被叫做煉丹師,一直是很秘密的存在,所以能有記載的書籍並不多,希望這兩本書對郡主有所幫助。”

    怎麽選爐,怎麽煉丹,影子給如故的卷軸上已經講解的很清楚。

    如故想知道的是煉丹師在這片大陸上,充當的是什麽樣的角色,隻有弄明白這些,才知道怎麽樣利用這個身份,做她要做的事。

    煉丹和練武一樣,胡吹沒實質的煉丹書多得爛大街,真正好的書卻是各家私藏,不會外傳。

    如故這麽說,不過是隨便找個借口堵玉玄二貨的嘴,不指望四兒能拿出什麽好書。

    接過四兒遞來的書,翻了翻,一本是講過往成名藥師的一些事跡,從側麵了解到藥師這個職業,讓如故知道藥師的價值和地位。

    翻了翻另一本書,竟是解說各種藥物的分布圖。

    這本書雖然不是煉丹書,但對煉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藥物,所以這本書對煉丹師來說,可以說是至寶。

    如故飛快地看了四兒一眼,這個四兒真是個聰慧又貼心的。

    隻是這書上字跡雄厚有勁,飄逸飛揚,十分熟悉。

    四兒道:“這書是雲公子寫給容公子的,容公子看完了,就留在了這裏,說或許還有別人能用得上。省得雲公子的一翻心血,隻得他一人獨享,實在太浪費了。”

    原來是雲末寫的,怪不得字體有些熟悉。

    隨手一翻,發現裏麵藥材竟達數萬種。

    如故驚訝,這個雲末精通的不僅僅謀略,對藥材的熟悉竟不亞於教她藥理的惡魔教官。

    容瑾卻把書留在這裏與人分享,可見他那個人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樣冷麵無心。

    那書越往後翻,如故越覺得驚訝,雲末的博學多才,完全不是她能想到的。

    如故翻完,合上書,深吸了口氣。

    雲末這個人真不簡單。

    這麽樣的一個人,即便是給母親做謀士都覺得浪費,為什麽會心甘情願地留在府裏,打理一個女人的生活瑣事?

    四兒見如故神情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問也不催,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安靜得像沒有他這麽個人的存在。

    如故抬頭,正好看見四兒安安靜靜的模樣,“你不害怕?”

    “我為什麽要害怕?”四兒迷惑。

    “不怕我拉你去給我暖床?”

    四兒明白過來,如故說的害怕是指什麽。

    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郡主府上的這些公子,個個是人中龍鳳。四兒一無是處,能做的,不過是整理一下這裏的書籍,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

    “我覺得你挺好,比他們好。”

    四兒怔了一下,白皙的臉上飛快地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慌忙道:“我才想起,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我走了。”

    說完,不等如故回答,轉身就走,走得太急,一腦門撞上身後書架,痛得一聲悶哼。

    如故‘噗’地一聲笑。

    她來了這裏後,見到她的人男人,除了殤王和雲末,可以分成兩類。

    一類見了她就拚命巴結,試圖得到她的寵幸,從此榮華富貴。

    另一類當她是狗屎,別說看見她,就是想一想,都惡心得想吐,比如容瑾玉玄……

    像四兒這樣既不想辦法討她歡心,又不嫌惡她,隻是當她是尋常人一樣,和她說話,為她排憂解難,如故還是第一次遇到。

    如故有些意外,同時挺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人。

    在二十一世紀時,為了早點擺脫魔鬼教官,執行任務的時候,跟亡命徒一樣。

    沒落網的罪犯視她為眼中釘,殺了她都不能解恨,落網的罪犯當她是鬼煞,至於同事視她為戰鬥機器人,就沒有人當她是個正常人。

    她平時沒有時間考慮別人怎麽看她,但偶爾空閑的時候,也很希望別人當她是一個正常人來看。

    不過在別人眼中,她就是不正常的,怎麽也不可能以對待正常人的心態來對待她。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得不到的感覺,竟在四兒這裏得到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如故看著四兒慌亂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打心眼裏的笑。

    從書庫出來,碰上來找她的金順兒,金順兒看著如故身後的書庫,有些怔神,“郡主看見四兒了?”

    “看見了,怎麽?”

    “四兒不是這裏不正常嗎?”金順兒指了指頭。

    “你才不正常。”

    四兒不管說話,還是為人處事,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在如故看來,如果說這府裏還有正常人的話,那一定是四兒。

    “我聽姐姐說過,四兒有癔症,府裏所有人都害怕看見四兒。”金順兒被罵,撅了小嘴。

    “那你說四兒哪裏不正常?”如故皺眉,四兒說他出書庫總是避開人,看來真的事出有因。

    “四兒以前也不是總呆在書庫裏,不過他總神神怪怪的,說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鬼怪?”

    金順兒點頭。

    “沒人相信?”

    “就算世上真那些東西,也不可能有人看得見。所以,大夥都覺得四兒腦子有病。”

    如故神色慢慢凝重,隻覺得一股陰風拂過,飛快地看向左右。

    心髒陡然一緊,轉身往書庫飛奔。

    “郡主。”

    “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如故返回書庫,在二樓找到四兒。

    四兒看著如故跑得泛紅的小臉,不知出了什麽事。

    文文已經有二十來萬字了,姑娘們覺得文文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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