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氣死人不賠命

字數:22717   加入書籤

A+A-




    高月柔帶來的護衛都是高家功夫最好的護院,竟在玉玄手下走不過一招。

    有玉玄把關,想殺沈大智,難如登天。

    高月柔花容失色,爬起身,丟下家丁,向林子外逃去。

    既然殺不了許大智,留在這裏隻能自討苦吃。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那個人求救。

    “你跑不了了。”玉玄腳下一步,躍過高月柔的頭頂,攔住她的去路。

    忽地,一支羽箭又快又疾地直飛向許大智。

    玉玄離得遠,想救已經來不及。

    容瑾手中金絲快如閃電地飛出,把飛來的羽箭碰飛。

    玉玄的注意力被射向許大智的箭吸引。

    另一支箭在這時,從林子深處射出,直指玉玄。

    玉玄揮動大刀,擋開飛來箭支,聽見身後高月柔一聲慘叫。

    回頭,見高月柔心口上被箭穿過。

    三支箭已經暴露了對方的位置,玉玄向林子深處飛撲而去。

    小開守著許大智,不敢亂動,一邊耳聽八方,一麵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高月柔,“死了?”

    容瑾冷清清道:“箭上有毒,見血封喉。”

    小開再看高月柔,果然鼻子眼睛裏隱隱滲出血絲。

    放箭的人從樹上躍下,正想撤離,一柄大刀橫砍過來。

    那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慌亂中用手中弓箭抵擋,大刀卻毫無阻礙地削斷他手中長弓,架上他的脖子。

    玉玄手中大刀往下一壓,直接把那人壓得跪下。

    “你是什麽人?”

    那人不答,瞪著玉玄,突然眼裏流出血來。

    玉玄暗叫了聲,“不好。”

    拽下那人蒙麵的黑麵罩,那人七竅流血,已經斷了氣。

    隻用了一招,那人就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玉玄擒下,知道自己遠不是玉玄的對手,毫不猶豫地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藥,服毒zi sha。

    這樣的人,一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玉玄無可奈何,隻好收刀,回到容瑾和小開身邊,“放箭的人被我抓到,立刻服毒zi sha了。”

    小開皺眉,“我們走。”

    高月柔雖然死有餘辜,但在梁國沒有退婚以前,總是梁國三皇子的人,如果被人知道死在他們手上,難免生出事端。

    三人帶著許大智快速離開。

    高月柔被殺,高家算是徹底完了。

    跟著高月柔出來的護院沒了依靠,害怕被高月柔的死牽連,沒有人敢再為了高家死掉的人去招惹蕭越和臨安。

    交換了個眼色,逃竄而去,另謀生路。

    眾人離去不久,另一條人影飛躍而來,看見高月柔的屍體,檢查了她的死因,朝著箭射來的方向找去,很快發現了服毒zi sha的殺手。

    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倒了些粉沫在屍體上。

    屍體沒一會兒功夫化成一灘濃血滲入地下。

    他用同樣的辦法處理了高月柔的屍體,才躍身而去。

    那人離去,樹後慢慢轉出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麵具人。

    他麵具下的漆黑眸子上在陽光的照射下,仍如同臘月寒潭,冷得刺骨。

    **

    一處奢華的宅屋裏,素錦斜依在的香妃榻上。

    一個黑衣人無聲地從門外飄了進去,向她行了一禮,“我趕去的時候,青蛇服毒已經自盡了。”

    素錦眉頭微微一蹙,“高月柔呢?”

    “被青蛇殺了,沒發現許大智的屍體。”

    “許大智不知道高月柔是受我們挑唆,隻會以為她是為了救高遠升父子。就算跑了,也給我們造不成威脅,由著他去吧。不過高月柔的死,一定會引起雲末懷疑,不可再輕舉妄動。”

    “是。”

    門外傳來丫頭的一聲驚叫,“雲公子。”

    接著聽雲末問道:“勞煩姑娘通稟一聲,雲末求見錦郡主。”

    他語氣平和,卻不容人有絲毫反抗拒絕。

    素錦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會引起他的猜疑,但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

    給黑衣人遞了個眼色。

    黑衣人立刻從窗口躍出。

    素錦知道雲末能找來這裏,她就躲不掉,隻得道:“進來吧。”

    丫頭揭起簾子。

    一身白衣的雲末邁步進來,簡簡單單的一身袍子,卻像月華一樣光彩奪目。

    頓時讓素錦這間奢華的臨時住宅顯得俗了。

    素錦眸子裏閃過柔光,這才是她一心想要的男人。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石海村?”

    雲末不答。

    “真不知道,天下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你。”素錦笑笑,讓丫頭給雲末上茶。

    “茶不必了,雲末來,隻是有幾句話說。”雲末淡淡地瞥視著她,也不給她行禮。

    素錦隻得打發了丫頭出去,“你想說什麽?”

    “適可而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末親自上門,素錦就猜到他可能知道了什麽,但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直白地警告她。

    “利用高月柔想救父親兄長的心,給她獻計,讓她逼迫許大智做那種齷齪之事,陷害蕭越和玉玄,讓蕭越和玉玄落下個斷袖之名,從此名譽掃地……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那是高月柔為了救高遠升父子,跟我沒有關係。”

    “雲秀坊人字號裏的鏡子雖然由許大智安裝,但懂得光學原理,知道光線什麽時候折射到哪裏的,隻有計算銅鏡安裝位置的人。如果雲末沒有記錯,當年靖王妃為了向天下炫耀你的才能,讓你負責下人字院的測光裝置。人字院所有測光鏡,都是由你指定安裝。除了你,還有誰能知道天亮的時候,可以從麵鏡子裏看見人字院二號房裏的情形?”

    “或……或許是當年,我讓許大智安裝銅鏡的時候,告訴過他……”

    “這簡單,我們問問許大智,就知道他是從哪裏知道。但郡主可要想清楚,如果真是錦郡主當年告訴許大智的,也就罷了。但如果許大智不是當年從錦郡主那裏得知的這個秘密,而是最近才知道這個秘密,又或者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錦郡主應該知道後果會怎麽樣。”

    泄漏雲秀坊的秘密,無論是誰,都是死。

    素錦從來沒有告訴過許大智,而是告訴的高月柔。

    再由高月柔告訴的許大智。

    許大智隻要不是在她口中得知,不管是誰,那麽都是她泄漏雲秀坊的秘密。

    就算她是北朝的郡主,也沒有人可以保她性命。

    素錦抓著衣角的手驀地緊了,她知道在雲末麵前,否認沒有任何用處,“神秘之門已經開啟,從此以後沒有人還會再關注雲秀坊,許大智的事,不會有人在意。”

    雲末淡睨了她一眼,道:“神秘之門開啟了,卻有人故意毀壞,讓眾國君這許多年的期盼和付出化之流水。你說,在這時候,他們知道之前有人泄露雲秀坊的秘密,會怎麽樣?”

    為了尋這個寶藏,各國國君都懷著極大的期望,在雲秀坊的投資上更是不惜成本,可是最後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失望之餘又豈能沒有氣憤,如果神秘之門打開,真的什麽也沒有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得知曾有人泄漏雲秀坊的秘密,自然會認為正因為雲秀坊的秘密被泄漏,才會在神秘之門開啟之時,被人破壞。

    那麽所有人的怨氣就會轉接到泄漏秘密的人身上,泄漏秘密的這個人就算被剁成肉醬,恐怕都不能平複他們心頭之恨。

    素錦臉色徹底的白了,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為人過於自我,完全沒有往這方便想,聽雲末這一說,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多愚蠢的一個錯誤。

    但她不肯就這麽認輸,道:“我做夢都想你離開臨安,而北皇有意讓蕭越娶臨安,臨安嫁了蕭越,就可以離開你。但蕭越的名聲毀了,越皇絕不可能答應這樁婚事。如果臨安身邊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越皇一定會給你和臨安指婚,這是我死也不想見到的,我為什麽要做毀壞蕭越名譽的事?”

    雖然雲末現在是如故的導師,但全越國的人都知道,他是最終會成為皇夫的人。

    也就是說,隻有坐上越皇的位置,才有可能得到他。

    與其說她想做越國的皇帝,倒不如說,她想要的是他。

    她是為了得到他,才想方設法去爭那個位置。

    皇家的子弟,大多十五六歲就會定下婚事。

    蕭越四處征戰,早過了婚配的年紀。

    這次回京,北皇一定會給他納妃。

    蕭越是北朝的儲君,嫁了他,就隻能被封為北朝皇後。

    成為蕭越的後宮之主,再不可能得到雲末。

    所以,不管怎麽看,她都不可能做出毀壞蕭越名聲,破壞北朝和越國聯婚的事。

    這件事落在別人眼裏,確實不可能,但雲末心有七竅,怎麽可能被表麵的假象蒙騙,眼底浮上一抹嘲諷。

    “如故嫁了蕭越,就不可能再和你搶越國皇位。按理,你是巴不得如故嫁給蕭越,但如故嫁了蕭越,最終會成北朝皇後。你雖然想得越皇之位,卻看不得如故坐上北朝後位。幹脆毀了蕭越的名聲,讓他娶不了如故。”

    “她不嫁蕭越,就可能和我搶奪皇位,我怎麽可能傻到為了阻止她嫁蕭越,而給自己豎個強敵?”

    “你當然不會這麽傻,所以才會連同玉玄一起毀掉。”

    臨安府裏的幾個侍郎撐起一張保護網,保護著如故,他們幾個支撐著一個平衡點,缺一不可,少了一個,就會打破平衡,讓如故的性命受到威脅。

    以前的如故衝動莽撞,連她府上的幾位都不把她看在眼裏,自然不把如故當一回事。

    但現在的如故,表麵上看和以前一樣,一無是處。

    但有心人不難發現,她不再是以前的如故。

    她冷靜機智,小心地嚐試著運用她可以支配的力量。

    素錦在如故麵前吃了幾次虧,也察覺了如故的不同,終於沉不住氣了。

    要動如故,就得先打破那張保護網,於是玉玄就成了他們的第一個下手的對象。

    素錦暗中觀察了玉玄很久,玉玄性格暴躁。

    性格暴躁的ren da多粗心。

    她一直認為,玉玄進入臨安府,靠的是他水族小族長的身份。

    而他本人未必有什麽真本事。

    沒想到,隻一個回合,就敗給了玉玄。

    玉玄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莽撞愚蠢。

    她看低了玉玄。

    如果雲末想不到是她做的這些,他就不是雲末。

    “雲末,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但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不惜一切地去為你取來。”

    “那又如何?”雲末麵無表情,她不是他想要的,她就算為他做盡一切,也不會讓他動一點心。

    明知道他就是這樣無情的一個人,他淡漠的話仍然讓素錦心裏痛了一下。

    “她有什麽好,你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她有什麽好,錦郡主應該去問越皇,而不該問雲末。”

    素錦胸口堵了一下。

    是啊……

    他與越皇簽下協約,守護如故,是他的責任。

    不管如故好與不好,他都得守護在如故身邊。

    如果如故樣樣都好,她也無話可說。

    可是如故……

    愚蠢莽撞,好色而不知自愛。

    這樣的如故,讓她怎麽服氣?

    讓雲末守著這樣的如故,她怎麽甘心?

    素錦攏在袖子裏的手攥緊。

    “如果當年沒有越皇的那張簽約,你會留在她身邊嗎?”

    “不會。”

    “那你會不會留在我身邊?”素錦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也不會。”

    素錦深吸了口氣,“越皇到底給了你什麽,讓你肯這樣荒廢一生。”

    “在錦郡主看來,雲末是荒廢此生,但在雲末看來,不過是換了個活法,沒有什麽不同。”

    “那我會讓你再換一種活法。”

    雲末忽地笑了,那笑卻絲毫到不了眼底。

    “錦郡主還是安分些好,不要再觸碰雲末的底線。”

    她這次動玉玄,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

    “你來找我,就說明你還是在意我的,要不然,你直接告到越皇那兒,我自然少不了挨罰。”

    “看來郡主誤會了,我不過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活得輕鬆些。”

    罰她?

    越皇和北皇看在靖王的麵子上,能罰她什麽?

    罰她禁足三個月?

    或者禁足半年?

    禁了足,同樣可以搞小動作,該做的壞事,一件不少。

    這樣的懲罰沒有半點意義。

    素錦攥著衣角的手緊了又緊,“我不會放棄,我會讓你知道,我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

    “錦郡主還是別費心思了。”雲末神色淡淡,“雲末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告辭。”

    雲末神色不變,和平時一樣從容隨和,但素錦感覺到自己信誓旦旦的話半點入不了他的心。看著他走向門口的身影,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升起。

    等雲末走遠,喚來丫頭金串。

    金串見素錦神色有異,小心道:“郡主,這是石海村,還是算了吧?”

    “石海村怎麽了?”就因為是石海村,如故才沒有那麽多特權,她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萬一出了什麽事,王妃也保不了郡主。”

    “我不相信她次次都這麽走運,你派人去跟著臨安,一但有什麽異常舉動,立刻告訴我。”

    “已經派人去過了,可是根本靠近不了二xiao jie的住處。”

    “怎麽可能,他們可是一等一的隱衛。”

    “之前容公子和小開公子提前到達石海村,在二xiao jie住處附近布下了天羅地網,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沒辦法靠近。”

    “什麽天羅地網這麽厲害?”

    “七星海棠。”

    “什麽?”

    “除了暗哨以外,屋外還種了七星海棠,他們的人都事先服有解藥,不怕這毒,但我們的人隻要一靠近就會中毒。我們已經有七八個人中毒了。”

    “中毒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剛才雲公子帶了解藥來,說……”

    “說什麽?”

    “說下不為例。”

    素錦坐倒在身後軟榻上,揉了揉開始漲痛的額頭。

    看來,這次動玉玄,真的惹惱了他。

    “郡主,還是算了吧,等離開石海村,回去以後再從長計議。”

    “你下去吧,我想靜一下。”

    素錦這次是瞞著母親出來,第一次單獨出手,結果什麽也沒得到,反而惹了一身臊,真不甘心。

    **

    雲秀坊的寶藏沒能找到到,義員們不必再受雲秀坊的規矩約束,紛紛離開石海村,但也有不死心的人,逗留在石海村,看還會不會有什麽變數。

    鬼殿的計劃沒能成功,卻也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仍徘徊在石海村某處。

    止燁要順著這條線摸清鬼殿的動向,也不急著離開,臨安府的人自然也都觀望為借口,在石海村小住。

    是夜,如故捧了本書歪在榻上看得津津有味,負責如故安全的玉玄坐在桌邊剝了一堆的花生殼,實在吃得無聊了,下意識地瞟了眼如故手上的書,發現她看的居然是他們三個為樣本的那本chun gong。

    玉玄一張俏臉頓時黑了下去,伸手搶過畫冊,“你到底要不要臉?”

    “姑娘嫁人之前,母親還會特意給這玩意給姑娘看,讓她補腦。我有你們這麽幾個夫郎,就算沒大婚,也算有夫之婦,看看怎麽就不要臉了?”如故擰了擰眉頭,這小子光看臉蛋確實不錯,一開口就煞風景了。

    “你……”玉玄玉臉漲得通紅,她當著他的麵看chun gong已經不是第一次,她能懂得羞恥,母豬也能上樹,“你看別人的也就算了,可這是你……你自己的。”

    如故撇了嘴角,“你哪隻眼睛看見裏麵有我了?”

    玉玄愕然,他哪隻眼睛都看見了。

    “我就看見你和蕭越。”如故接著啃蘋果。

    玉玄最恨的就是說他和男人亂來。

    這女人戳了他的禁忌點,居然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玉玄氣得咬牙,翻開畫冊上隻畫著李然的一頁,“這是什麽?”

    如故瞟了一眼,把頭仰高,麵對玉玄,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我是長得那樣子嗎?”

    玉玄怔了,畫冊裏畫的是她易過容的模樣,跟她現在的臉龐確實不同。

    “這明明是……”

    “明明就不是。”如故勾唇笑了。

    接著又挺了挺胸,扭了扭屁股,再指了畫冊上的人物,“這人沒胸沒屁股的,哪裏是我了?”畫冊裏的李然是照著男人體畫的。

    青樓的女子也做不出這樣大膽的動作,玉玄目瞪口呆。

    如故順手翻到後麵一頁,恰好是玉玄的一個單獨特寫。

    畫的是quan luo的,那玩意畫的還很大。

    如故輕挑了挑眉,視線順著玉玄胸脯往下看。

    玉玄仿佛自己沒穿衣服站在她麵前,被他觀摩,臉騰地一下紅了。

    如故托了腮,嘻嘻一笑,“臉畫的挺像,不知道其他的是不是畫的也象。”

    ‘其他’兩個字,如故咬得很重,很容易讓人想到男人的那玩意上去。

    這畫冊,是罪證,玉玄才強忍沒毀屍滅跡,現在被如故那怪異的眼神睨著,哪裏還壓得下心頭怒火。

    玉玄的眼裏噴了火,三下五除二地把那本畫冊撕得粉,揉成一團,狠狠地摔在地上。

    如故也不惱,嘻嘻一笑,抬頭見雲末邁過門檻進屋,玉玄瞟了眼地上的碎紙片,俏臉一紅,把碎紙片盡數卷起,重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門口,聽見如故在身後一聲低笑,臉上更像起了火一樣,想裝作沒事一樣,卻情不自禁地加離開的速度,落荒而逃。

    如故氣走玉玄,一臉的得意。

    雲末看著如故小計得逞的模樣,想起在二十一世紀時,她不時給自己使點小絆子,一旦給他添了堵,便是這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眼角不由得浮上一抹溫柔淺笑。

    “欺負玉玄就這麽開心?”

    “那當然。”如故揚眉,欺負玉玄二貨是她打發無聊時間的最好辦法,“你怎麽來了?”

    “雲末覺得郡主會有話想問雲末,所以就來了。”

    “你都快成我肚子裏的蟲了。不過……”

    “不過什麽?”

    “高大xiao jie的事,你也知道吧?”

    如故回來就從一二三四口中得知高家大xiao jie死在林子裏的事。

    死了人,不是小事,一二三四能知道,雲末不該不知道。

    “郡主的人抓走許大智,還需要問雲末?”

    如故不否認。

    她讓一二三四去查畫冊的事,四女就盯上了許大智,她們乘玉玄他們回了雲秀坊,暗中劫走許大智。

    可惜高家大xiao jie死了,這條線就斷了。

    但也正因為這條線斷了,如故才更加懷疑這件事另有幕後主謀。

    她相信,自己能想到,雲末也一定能想到。

    甚至覺得雲末知道主謀是誰。

    正如她對玉玄所說的一樣,她是易過容的,而且畫冊裏的李然被畫成男人體。

    除了讓她心裏不舒服以外,對她本人的名譽不會造成損害。

    真正的受害者是玉玄和蕭越。

    這事件也就該由玉玄和蕭越來決定,怎麽處置。

    前提是玉玄得知道幕後人是誰。

    她到臨安府的時間還短,對府裏的幾位公子了解也實在不多。

    這幾位表麵上看一團和氣,但私下裏,他們的交情到了哪一步,如故不清楚。

    雲末就算知道幕後人是誰,會不會告訴玉玄,她不能確定。

    “我想知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她是他們的妻主,有權知道他的決策。

    “這件事,涉及到太子,不是雲末該管的了。”

    “那蕭越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

    “哪些是該知道,哪些是不該知道?”

    “有些事,郡主還是少攬上身為好。”

    “如果我非要攬上身呢?”

    動她的人,就是動她,如果她隻是暫時穿越來的孤魂,她當然不必理會這身份的事,但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那麽以後有關這個具身體的事,都是她的事。

    她可以容忍別人說她一無是處,但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為所欲為。

    雲末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這件事,讓雲末代郡主做,可好?”

    “有些事,我想自己來做。”如故當然明白,可以煽動高家大xiao jie的人,一定是有背景的。

    這些人動一個,就可能動一串,甚至牽扯到一些可怕的勢力。

    她雖然表麵上看,有著越皇和父親撐腰,但隻是撐腰而已,在沒碰到那些人底線的時候,他們顧忌越皇和父親,可以給她幾分麵子,但如果她碰到他們的底線,他們有上萬種辦法,讓她無聲無息地在這世上消失。

    不過這不是她永遠躲在別人背後的理由,她需要成長。

    “雲末,你知道是誰煽動高家大xiao jie,是嗎?”

    “如故,你可以做很多事,但絕不是現在。”

    如果沒有人給素錦撐腰,素錦絕不敢動玉玄和蕭越。

    素錦不足為懼,但她身後的人,就不能不顧忌了。

    他不再叫她郡主,而是如故,他的聲音雖然仍然溫柔,但如故知道,他說出這話,不再是以她府上公子的名義勸她,而是用她的教導官的身份來告誡她。

    讓她懂得自知之明。

    如故輕咬了唇,不再說下去。

    每次見到殤王,她就會忍不住地希望自己強大,強大到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所以希望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

    但她確實太心急了。

    雲末注視著她的眼,接著說下去,“你現在出麵,是以什麽立場來處理這件事?為玉玄,還是為蕭越?”

    如故愕然。

    “北皇想促成你和太子的婚事,而我們就成了北皇的肉中刺,如果郡主與我們隻是淡淡之交,也就罷了。你站出來維護玉玄,那是打太子的臉,打北皇的臉。換個角度,郡主以太子的名義來管這事,就是答應下那樁婚事。否則的話,郡主以什麽身份來維護天佑?而越皇對這樁婚事都沒有表態,郡主擅做主張答應下來,那又視越皇的顏麵為何物?”

    如故皺眉。

    這年代終究不同於二十一世紀。

    要講什麽男女之防。

    說什麽男女之間也可以做朋友,隻會被人當怪物。

    雲末見如故一聲不吭,以為自己這些話說重了,不再說下去。

    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耐煩他人安排你的婚事,但你現在還不能左右自己的婚事。”

    如故扁嘴,“說白了,就是我太弱。”

    雲末默認。

    “行了,我知道,這件事,我不插手,可以了吧?”如故心想,不能明著來,那暗著來,總可以。

    雲末見嘴角微揚,突然生出些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這些話,就算沒有全白說,也白說了一半。

    “既然怕冷,為什麽還總穿這麽少?”雲末拉過被子把她隻穿著裏衣的身體裹住。

    天氣已經很冷,但平時如故,除了裏麵的裏衫,就隻穿了件薄夾襖。

    而他給她備下的那些冬衣,她碰都不碰一下。

    “因為我不能多穿,多穿了,這身體會有da ma煩。”

    “什麽樣的da ma煩?”他打量著她裹著被子的模樣,“難道說你穿多了,這身體會出問題?”

    如故奇怪,他怎麽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搖頭道:“沒有啊,隻是穿多了,打架的時候,活動不夠方便,脫下來弄髒了,還得自己洗,怪累人的。”

    他看著她,不說話。

    她也看著他。

    一時間寂靜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把她抱進懷裏,輕道:“就這麽喜歡打架,為了打架,寧肯冷著?”

    如故有些恍惚,以前小郎也喜歡把她裹在被子裏,再連著被子把她一起抱住。

    心想,打架有什麽喜不喜歡的?

    隻不過,她這身子不穿是冷,穿再多也是冷。

    就算穿的再少,那點冷完全不能與發作時刺骨的寒意相比,她也就自動無視了。

    衣服對她隻有一個作用,遮羞。

    她不過是不想被人看成怪物,才跟著季度,意思一下地穿穿冬衣。

    如故像粽子一樣被雲末抱在懷裏,身子暖和得一動也不想動。

    她累了一天,早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強撐了一盞茶時間,就撐不下去了。

    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幹幹淨淨的味道,繃著的身體放鬆下來,眼睛一閉,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雪猴從被子裏鑽出來,毛絨絨的小腦袋親昵地蹭著雲末的手。

    雲末手指輕撩了撩它毛乎乎的腮幫子,“以後如故也要你多費心了。”

    小雪猴立刻點頭,它就算再不喜歡如故,如故也是他的主人。

    如故掛了,它也得跟著倒黴。

    雲末拿出一顆碧綠的丹藥,丹藥浮著一層柔潤的光華,一看就是極品丹藥。

    “如故說,你喜歡吃丹藥,我平時也不怎麽帶這些東西在身上,這個還算過得去,拿去吧。”

    小雪猴咽了口口水,猶豫著不接。

    影子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雖然這個人長得和影子一樣,他看著就覺得親切,但他終究是陌生人。

    “拿去吧,等如故醒了,不讓你要,你再還我,好不好?”他口氣帶著寵溺。

    小雪猴咬著手指,歪頭想了想。

    雲末微微一笑,“拿去。”

    小雪猴受到鼓勵,小心地伸手接過,抱在懷裏不吃。

    雲末摸了摸它的頭,見如故已經睡熟,輕輕將她放平,握了她的手,挨著她身邊睡下,感覺她的身體不再象先前那樣冰冷,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這一天,他同樣累的不輕。

    如故不知道自己在雲末懷裏什麽時候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

    三順服侍在床前,見她醒來,忙撩起床幔,“廚房給郡主熬了些小米粥。”

    如故昨晚就啃了半邊蘋果,吃了幾塊糕點,雖然填飽了肚子,但沒有一點熱氣。

    聽說有熱乎乎的小米粥喝,十分合心意。

    起身洗漱,“雲末他們呢?”

    “出去辦事了。”

    “全去了?”

    “嗯,都出去了。”

    如故捧著濕毛巾的手停住,“朔月還沒過,他們就不管我了?”

    三順笑了,“哪能,公子們出去之前,都是安排好了的。”

    “怎麽安排的?”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雲公子說隻要郡主不走出這間宅子,就不會有事。”

    “雲末是茅山道士吧?”

    三順‘噗’地一聲笑出了聲,“人家出去,郡主怨人家不管你,人家安排好了,郡主又誑人家公子是茅山道士。”

    如故其實是想知道雲末他們去了幹嘛,居然走得一個不剩。

    偏敲側擊地問了半天,硬是沒問出個名堂,隻好放棄。

    收拾完畢,一梅端著熬得香噴噴的小米粥進來,後麵跟著個紅豔豔的無顏。

    無顏不等人請,自動在桌邊坐下,“都是一院子住著,待遇差的也太遠了,端給我的就四個冷包子。”

    一梅冷道:“包子是冷的,可那是你千叮萬囑叫我們去買的,還說那宋記的水晶包子一定得雪過,不雪過,沒那糍糯糯的口感。我可是照你吩咐,一點不差的買來的。”

    “我有叫你們買過包子嗎?”無顏不客氣地給自己盛粥。

    一梅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拍在桌上。

    如故瞟了眼那張紙,上麵寫著‘宋記包子四個,要雪過’。

    翻了個白眼,吃了啞藥,不能說話,還惦記著折騰人。

    無顏半點沒有謊話被人揭穿的尷尬,“我是想告訴你們,那包子是石海村的特色,讓你們四姐妹一人買一個來嚐嚐。”

    一梅氣得小臉發青,轉身出去。

    如故探頭,從窗戶望出去,見一梅氣衝衝地進了無顏的房間,端了四個水晶包子出來,丟給門外找食的狗。

    如故好氣又好笑,“你是故意氣一梅的吧?”

    “我氣她幹嘛?”無顏一口小米粥,一口白麵饅頭,吃的香甜。

    “氣她把你弄進水裏,然後給你扇風。”

    “她也聽令行事,我要氣,也要氣你才是,是不?”

    “你把我弄去太沙島,害我差點沒命,這賬是不是得算算?”

    “我有嗎?”無顏眨了下眼,“不是未必知嗎?”

    “你就虎假虎威吧。”如故看著他那張賴皮臉,氣真不知打哪兒出。

    無顏拿起勺子放到如故手上,“冷了一夜,吃點熱粥暖暖身子。”

    如故恨不得把勺子摜到他腦門上,“你來,就為了混吃?”

    “有人拜托我看著你。”

    “如果你沒有所圖,會幫人這個忙?”

    “你說呢?”無顏咬著勺子,向如故拋了一個媚眼。

    “想知道我昨晚看見了什麽?”如故拿了個饅頭,一點一點掰著吃。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無顏立刻來了精神,向如故湊近些,“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如故瞟了無顏一眼,“你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你先吃,不急。”無顏把如故的粥往她麵前推了推,坐了回去,耐著性子等著。

    如故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一點一點地掰饅頭,無顏三碗粥兩個饅頭下了肚,如故還粥隻吃了小半碗,饅頭吃了小半個。

    無顏急得恨不得幫她把粥和饅頭吃掉。

    他越急,如故越慢,一頓早飯吃足足半個時辰。

    無顏好不容易等到如故心滿意足地放下碗,一屁股坐到如故身邊,“看見了什麽?”

    “我幹嘛要告訴你?”如故起身。

    無顏怔了,“你剛才明明要告訴我的。”

    “我剛才也沒想告訴你。”

    無顏懵了,飛快直起,粘在如故屁股後頭,“你要怎麽樣才肯告訴我?”

    “你幫我做件事。”

    “什麽事?”

    “去查查看,是誰煽動高家大xiao jie讓許大智畫那畫冊。”

    “是……不行,這個不能告訴你。”

    “那我也不能告訴你。”如故衝他做了個鬼麵。

    “是素錦。”無顏想也不想地回答。

    雲末不想如故知道是這件事是素錦幹的是不想節外生枝,但無顏對靖王府的事不關心,他們愛怎麽鬥,都跟他沒關係,興趣來了,還可以看看熱鬧。

    如故嘴角抽出一抹冷意。

    無顏繞到她前方,“該你說了。”

    “什麽也沒有。”

    “什麽?”

    “是個枯井,裏麵什麽也沒有。”

    “如故,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那井就在雲秀坊外頭,如果你輕功夠好,可以下去看看。”

    如故伸了個懶腰走向門口。

    他等了大半天,就得來這麽一句話?

    無顏自嘲地撇臉一笑,怎麽就忘了她有多難纏。

    “想不想知道白族玉女的事?”

    她給他添堵,那他也讓她心裏不痛快。

    “不想知道。”如故臉一沉。

    “白族的玉女和南朝的太子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如故越不願聽,他越喜歡說,“南朝的定下的規矩,南朝的儲君一定要娶白族的玉女,所以南朝的皇子在封為太子的那天,也就和白族玉女定下親事。本來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定了親。”

    昨天姑娘們的長評讓風晚很感動,謝謝大家,風晚會一直努力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