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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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第七十一章
幾聲雞鳴預示著清晨的到來,太陽公公聽到催促聲,慵懶的伸伸胳膊,微笑著射出第一縷光輝。那道金燦燦的線,暖暖的照進房間,把整個房間映成金色。
昨天那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一夜,吵得人不得安寧,這會兒床上的女子睡的正香。一頭烏發如雲鋪散著,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顫動,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夢裏不知見到了什麽還可愛的舔了舔。
雨後的清晨,空氣裏透著潮氣。睡夢中的女子大概感覺到了涼氣微微皺眉表示不滿,把手縮進被窩裏、等感到溫暖後又心滿意足的睡下去了。
屋外的陽光明媚卻不刺眼,千絲萬縷的光線溫柔的tou zhu在樹葉上,激起微小的光暈;而那些從樹葉間漏下的陽光則被篩成斑駁的影子,變成或明或暗的影,印在地上變成或深或淺的圓。
東廂房的門吱的一聲被打開,走出來二位穿戴整齊的丫鬟。
“嘶,好冷啊。”粉衣女子吸了一口氣,二手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那帶著清新的、涼絲絲的的感覺,從口腔一直到肺部都被滋潤著。
“誰讓你穿那麽少?一場秋雨一場涼、十場秋雨就結霜,這些你難道還不知道啊?”綠衣女子看著濕透了的土地回了一句。
“唉吆我的好姐姐,大早上的你能不能饒了我啊?昨天都念了一天的詩句了,你還沒有念煩啊?”粉衣女子對著綠衣女子求饒。
“你呀,就等著被xiao jie罵吧,讓你念詩還不是為了磨磨你那急性子。”綠衣女子指著粉衣女子訓斥,但語氣中卻透著寵溺。
“你說xiao jie怎麽會想出這個辦法呢?真是折磨人啊!”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先去伺候xiao jie梳洗,你回房換身厚些的衣服吧,省的著涼了。”綠衣女子說完後就往廚房走去,天氣有點冷,xiao jie洗漱用的水需要加些熱的。
“xiao jie、xiao jie?。”綠衣女子放下水盆後走進床前、低聲叫著正在睡熟的女子。
“嗯。”女子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迷糊的應了一句。
“xiao jie,該起床了。”
“嗯,好吧,起床、這就起。”女子閉著眼說了一句,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等女子徹底清醒後才睜開眼、決定起床。綠衣女子早就把今天適合穿的衣服放到觸手可及的地方。
“丁香,哥哥們走了幾天了?”坐在梳妝台前的沈璿透過銅鏡問向站在身後正在給自己梳理頭發的人。
“xiao jie,少爺們走了十天了,大約五天後就能夠到京城了。”丁香一心二用,邊梳頭邊回答。
“昨晚上下雨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淋著、有沒有地方避雨?”
“xiao jie,你就放心吧,有白總管跟著呢。”丁香聽出沈璿話裏的擔心勸說著。白明一家經過考慮和協商後決定跟隨秋哥兄弟們去京城,臨走之前沈璿特意交代了一番、需要他做的事情也都寫在了紙上。
“是啊,有白叔叔他們一家跟著我該放心的。”沈璿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感覺有些不認識自己似的,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多的擔心。
秋哥幾個離開的那天,沈家人哭得稀裏嘩啦、拉著他們囑咐的人是一個接一個。沈璿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太多的不舍,沒想到事到臨頭她也哭紅了眼。為了安撫家人的情緒,這些天她都會早早起床然後帶著沈碩星去前院陪著沈爹和周氏吃飯。飯後沈爹送沈碩星去書院,沈璿陪著周氏做繡活順便聊聊天。
“半夏呢?怎麽到現在也沒有見著她的人?”沈璿開口問道。
“xiao jie,半夏來了。”屋外走到門口的半夏聽到沈璿的詢問趕緊回了一句,緊接著就進了屋。
“你這是起床起晚了還是幹嘛去了?”沈璿看著半夏那稍微淩亂的頭發問著,這會兒她的頭發已經梳好了。
“沒起晚,隻是外麵天氣涼又回屋換了一身衣服。”半夏平靜的回了一句,經過這幾天的“折磨”性子收斂了很多。
“昨天讓你念的那些詩句都念完了嗎?”
“xiao jie?”半夏現在聽到詩句就反胃,看到沈璿打趣的眼神,泄氣的回了一句,“還沒有念完呢。”
沈璿和丁香看到半夏那垂頭喪氣、苦大仇深的樣子就不厚道的笑了,誰讓她性子急呢?為了改變半夏,沈璿特意找了些溫婉、文雅、多愁善感等之類的詩句讓她念叨。
“走吧,該去前院吃飯了。”沈璿算算時辰、起身往外走去,身後半夏和丁香趕緊跟上。
前院,沈爹周氏和沈碩星早到了大廳,丫鬟錦兒和雲兒看到沈璿的到來趕緊把飯菜端上桌,一家四口開始吃飯,席間周氏對離家在外的秋哥表示了擔憂。
秋哥一行人現在正在收拾行李,因為昨天的那場雨他們被堵在了桐城的一家客棧裏。早上看到天晴之後,大家開始收拾包袱決定趕路。
“咳咳、咳咳。”
春哥兄弟四人結伴從二樓下來吃飯就看了坐在那裏咳嗦的曹佳俊。
“曹兄,你沒事吧?”春哥他們走到他那桌,關心的開口。
“咳咳,沒事,隻是淋了雨、有些難受。”曹佳俊邊咳嗦邊回了一句。
“要不去藥鋪抓些藥?”冬哥提議。他們等會兒就要啟程了,為了趕時間他們走的路有些偏,出了桐城要二天之後才能有人煙。
“不用,還是趕路要緊,再說了等會兒我去車上躺會就好了。”曹佳俊擺手否決,大家都吃好喝好準備走了,不能因自己的事而耽誤大家的時間。
“那好吧,你別硬撐,路上要是感覺不對,就趕緊說一聲。”春哥看他堅持也不好在勸。
“放心吧,我撐得住。”
飯後他們退了房間、補了房錢就上路了。此次去京城,他們一共有四輛馬車:曹佳俊和沈家兄弟一輛;曹佳俊的二個小廝阿涼阿冷和沈家四個小廝他們這些人一輛;白明一家三口一輛;剩下的一輛馬車裝著大家的行李和包裹,馬車由六個小廝輪流駕駛。
車輛出了桐城、行到中午時,車上的曹佳俊突然開始發起了燒。這燒勢來的凶猛,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就燒的迷糊了,頭滾燙滾燙的、臉通紅通紅的,每一寸皮膚都很灼熱、每一個毛孔都在冒火。
“曹兄,你怎麽樣?還能不能堅持?”車裏隻剩下秋哥正在給對方用清水降溫。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們的馬車正好駛到一片樹林旁,附近還有一條小河。
“嗯,給你們添麻煩了。”曹佳俊忍著難受回了一句。因發燒這眼隻能勉強睜開一半,腦袋裏麵轟轟的、混沌一片,想要抬手卻覺得好像踩在棉花上。
車下眾人聚在一起討論著辦法,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要抓藥也沒有地方;小廝阿涼和阿冷急的團團轉、隔一會兒就看看車裏,對方是他們的主子,真要因發燒出了其他病症他們就難辭其咎了。
本來挺涼快的天氣,因為心裏的燥熱、火氣,大家身上都冒了層汗。白明站在那裏這心裏也擔憂著,對方是一府大人的兒子,這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這些同行的人就等著被府衙曹大人報複吧。同行這幾天,白明對曹佳俊這位公子哥有了一些認識:對方就是因為他們隻有主仆三人,所以把指揮勸交給了沈家,並沒有仗著他爹的勢壓人。
白明對曹佳俊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想著自家少爺與他交好是有利的,發燒這事必須盡快解決了。抬頭看到站在那裏的夏哥,白明這心裏有了主意。
“二少爺?”白明走到夏哥身邊開口叫了一句。
“怎麽了,白叔?”夏哥表示疑問。
“是這樣的,之前在家聽xiao jie提過二少爺認識草藥也學過醫術,不知道現在二少爺能否在這樹林裏找找、看看是否有藥草可以給曹公子服用?”白明試探著詢問,也不知道這二少爺的草藥認不認的全?
“沈二少爺,奴才麻煩您快去樹林裏找找吧?”在旁邊聽到此話的阿冷未等夏哥回答急忙開口。
“要不你告訴奴才這草藥的樣子,阿涼去找也可以?”旁邊的阿涼看到夏哥臉上的遲疑,以為他不想去找草藥忙開口說道。
“草藥我去找就可以,隻是白叔,我從未給外人治過病、開過藥,這兒能給曹兄服用嗎?”夏哥遲疑的開口,心裏有些擔心,希望白明給拿個主意。離家前家人特意囑咐有事讓他們多和白明商量,萬一喝了他采的藥對方不見好,這、、、。
“啊?你沒給人開過藥啊?”阿涼剛才急糊塗了,現在聽到夏哥的話這心裏充滿了糾結。這藥可不能亂吃,否則會死人的。
其實夏哥的醫術已經很高超了、對草藥的認識也已經很全了,隻是他隻給他們兄弟幾個治過病、開過藥,擔心對方吃了他采的藥出現別的問題是情有可原的。(因為沈家人的身體在沈璿這靈水的改造下很少生病導致他的醫術沒有用武之地,他總不能拿村裏那些人試驗吧。)
“這兒、、、。”白明現在也糾結了,他對夏哥的醫術不了解。
“二弟,你先去找些對退燒有用的草藥,采回來後再說。”春哥作為大哥吩咐道,他心裏對春哥是很放心的、就因為沈璿曾經對他們說過這麽一句話:二哥的醫術比鎮上的郎中強多了。
“掃紅、鋤藥,你們二個跟著二少爺一起去,順便撿些樹枝回來,等會兒給曹兄熬藥用的。”春哥看著往樹林走的夏哥繼續吩咐道。
“是,大少爺。”掃紅和鋤藥聽到吩咐回了一聲後趕緊跟著進了樹林。
“白叔,我去車裏和曹兄說一聲。”春哥對著白明回了一句後就往車那裏走去,阿涼和阿冷的各色眼神他自然也看到了。
等夏哥他們主仆三人回來時,車裏的春哥已經和曹佳俊解釋清楚了,對方同意服下夏哥采的藥。
樹林裏的草藥都是比較常見的,夏哥隻采到了對退燒比較有用的柴胡和板藍根,草藥很快就熬好了。因為是剛采下的藥,這藥中還能夠聞到一股子清草味,在眾人不同心思的情況下曹佳俊喝下了那碗中藥。之後大家也沒有忙著趕路,大家都在等曹佳俊的反映、查看他的身體狀況。大約一個時辰後曹佳俊身上出了層汗、他也開口承認確實好受多了,眾人這心裏的擔憂、害怕等情緒才徹底放下。
事情有辦法解決了,對方的發燒得到有效的控製了,眾人的心情平複下來了,大家這肚子也開始感覺到餓了。大家都是男子,出門在外也沒有那麽多講究,在樹林旁順勢就地而坐,吃起了幹糧。寶氣看大家隻啃幹糧有些難以下咽,與幾個小廝商議讓他們去河邊看看有沒有魚可以抓。還別說,那河裏還真有魚,幾人回來時手裏提著四條半尺長、清理幹淨的草魚,加上夏哥采的可以下鍋的野菜,眾人吃了一頓別有風味的午飯,魚湯正好分給曹佳俊讓他養養神。
吃飽喝足後大家又開始啟程了,走之前夏哥特意去林子裏轉了一圈、采了些藥。晚上休息前曹佳俊又喝了一碗草藥,第二天天亮趕路時對方是徹底的好了。這燒退了、人也精神了,接下來秋哥一行人就開始外京城緊趕著走了。
九月的最後一天上午,風塵仆仆的眾人終於到了京城。剛進了京城大門,還沒有來得及欣賞京城的風貌,就有人上前來詢問。
“請問是臨安府曹佳俊曹少爺等一行人嗎?”車前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在伸著頭詢問。
“你是何人?”小廝阿涼聽到聲音,把車趕到路邊停下、下車走進那人開口詢問。
“奴才是林山、是林府的人,幾天前我家老爺接到了曹大人的書信,奴才是林府管家派來接曹少爺的人。請問車上是曹少爺嗎?”林山通過查看阿涼的麵色就知道這次自己找對人了,但為了確保沒有差錯還是要例行詢問一句的。
“原來是林府小哥,失敬失敬,車上是我家少爺,也是你要找的曹少爺。”阿涼回了一句,心裏已經有譜了。
“那麻煩小哥去曹少爺那裏說一聲,府裏都安排好了,就等著曹少爺入住了。”林山對著阿涼拱手行禮。
“不敢當、不敢當,這本是我分內之事。我叫阿涼,是少爺身邊的小廝,你看著比我大,就直接稱呼我名字吧,小哥這詞可不敢當。”阿涼連忙阻止對方的禮數,笑著繼續說道,“麻煩小哥等等,我需去少爺那裏問問?”阿涼說完之後就往曹少爺這邊走來。
車內的沈家兄弟和曹佳俊都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相互對視、無聲詢問此事?看對方那神情就知道外麵的小廝確實是來接他們主仆三人的。
曹佳俊聽到對方的問話時就知道對方的來意了,臨走之前他的爹曹大人曾告知他來京城去林府暫住。隻是他因擔心沈家兄弟來京城後沒有地方居住,所以一直未開口告訴他們此事。沈家兄弟是在他的鼓動下來的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他們扔在客棧貌似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少爺,外麵的人是林府派來接我們的,您看?”阿涼隔著馬車詢問裏麵的少爺,不知自家少爺怎麽安排沈家人呢?路上沈家二少爺間接的救了自家少爺的一條命,少爺肯定不會放任沈家人不管不問。(曹佳俊發燒後的第三天他們到了城鎮,沈家兄弟為了讓大家放心特意去藥鋪找了一位坐堂大夫給對方診脈,大夫告知沒事任何問題後大家才都放下心了。)
“你先讓他回去,告訴他我還有事,稍後自會去林府拜訪。”曹佳俊心裏想著先把沈家兄弟四人送到客棧在離開。
“是,少爺。”出門在外,阿涼充分體現了自己作為小廝的本份,至於阿冷則是曹大人派來保護曹佳俊人身安全的人,沒事多半不會開口說什麽。
阿涼走到對方那裏,把自家少爺的話重複了一遍,好聲好氣的解釋、擔心因為此事折了對方的臉麵,通過衣袖遮掩給對方塞了些碎銀。(其實阿涼知道這接人的事應該是那林府管家的事,可誰讓林府比曹府勢力大呢?為了不給自家少爺在林府暫住的這幾天添麻煩,這林府的任何一人都要小心應對,誰讓小鬼難纏呢?)
林山早就看出曹佳俊他們這行人還有其他的人,曹少爺暫時不跟他回林府他是早有預料的。掂掂手裏的碎銀、感受感受分量,知道不輕後這臉上也漏出了笑容,人家好聲好氣的和他解釋,他何不賣對方一個麵子、何必給人下絆子呢?與阿涼聊了幾句,告知林府的位置後,林山就獨自一人回林府向管家稟報去了。
阿涼看對方走了後就上了馬車,趕著車繼續前行,車上的曹佳俊對沈家兄弟開始解釋著緣由。
“林府林大人與我爹是舊交,此次來京前我爹特意給林大人來了書信,拜托對方平時能夠對我稍微照顧一二。”
“那曹兄剛才為何不跟著那小廝回林府呢?”
“曹兄不必擔心我們,來京城前我們心裏已經做好了麵對任何事情的準備。”秋哥出聲解憂,隻看曹佳俊的表情就能夠知道對方為何現在不去林府的原因。他是擔心他們幾人,對他這一行為內心感動,默默記下,想著以後有機會還了這個人情。
春哥等人也擔憂著,他們都知道這林府比曹府還要厲害,擔心曹佳俊不跟對方回去會在林大人那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其實沈家兄弟無需這樣擔憂,隻是他們被沈璿的話弄的有些驚弓之鳥,進了京城這渾身的皮就緊繃起來了、時刻考慮著得與失。等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對京城有了了解後,他們才慢慢的放鬆心情、找到了他們生存下去的標準、有了為人處事的原則。
“無礙,我先把你們送到客棧,在去林府也是可以的。”曹佳俊出聲安撫,沈家兄弟的神色他是看在眼裏的,看到他們為自己擔憂心裏是高興的。他們幾人相識相交的時間雖然短暫卻出人意料的有了很深的友情,但願在京城這個大染缸中他們的友誼能夠繼續下去。
京城就是大啊,他們的馬車在行駛了一個時辰後才找到了一家適合他們居住的客棧。這家客棧名叫“悅來客棧”,離主街有些遠,但顯得安靜適合讀書人居住。客棧一共有二層,一樓是吃飯的地方,二樓是房間。掌櫃的正在算賬、小二忙著招呼客官,桌椅擺放整齊、擦拭的也很幹淨,三二個人正在那裏吃飯。
沈家人多一共要了四間上房、三間中房才住下,等沈家兄弟入住後曹佳俊這才帶著二個小廝前往林府而去。進了客棧自然是先飽餐一頓、然後回房間歇歇。秋哥在入睡前想起離家前沈璿告訴他的話,想著睡醒後要去書院附近打聽打聽。曹佳俊離開的匆忙,書院的情況他也隻是在路上簡單的和沈家兄弟說了一聲。
白明在沈家兄弟歇息後對寶氣和白旭囑咐一聲後就出了客棧往京城的沈府而去,離家前沈璿已經告知他沈府的位置。因為沈璿要求必須在哥哥們考進書院後才可以帶著他們去沈府,所有白明這才一個人在這樣的時機下前往沈府。
半個時辰後白明看到了標著“沈府”二字的地方,敲門後與在這裏看門的人相互詢問後就進了沈府。此時的沈府內裏已經煥然一新,房屋裏麵的灰塵已經打掃幹淨、擺上了適當的家具;沈家兄弟的房間也收拾好了,裏麵桌椅、衣櫃、床等必不可少;院子的雜草已經被鮮花取代,有專門的花農負責。
田樂樂接到沈璿的書信後就知道她不想鋪張浪費,所以整個府宅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幹淨之極。府裏一共有十人,這是田樂樂早就給準備好的,他們見到白明後就知道他的身份了,自此白明這一位大管家開始起步。
畢竟之前在謝府待過,跟著沈璿後也經手過小吃店,對管理手下的人十分有心得。把十人聚在一起通過詢問相互認識一下,把需要遵守的規矩、謹守的本份說了一遍,讓十人認識到他的“厲害”,挑了幾處不大不小的問題、留給他們整改後白明就離開了這裏。走之前交代他們,主子們很快會入住,讓他們心裏有個準備,別到時候出了什麽差別,否則就別怪他這個管家大人懲罰他們了。要是沈璿在這裏看到白明的這一通作風就不會對他有擔心了,困在沙土村這麽多年,沈璿還真擔心對方的意誌被消磨完了、無法坐穩管家之位。安逸的生活過慣了,不是誰都願意改變的。
沙土村沈家,正在睡夢中的沈璿被吵醒,就算堵上耳朵外麵的聲音也能夠聽到,ren wu ke ren的她從床上坐起,對著屋外喊道,“丁香,外麵怎麽回事?大清早的吵得人不得安睡?”
“xiao jie,你忘了?今天村裏有娶親的!”屋外的丁香聽到沈璿的問話連忙進來,看沈璿那微皺的眉頭,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
耳邊的聲音小了、心裏的煩躁消下去後,沈璿開口詢問,“娶親也不用這麽早吧?”聽到外麵的嗩呐聲這耳朵又抖了抖、身體顫了顫、心裏的煩躁又上來了。
“xiao jie,您看看外麵的時辰,現在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丁香看著外麵的陽光說道。
沈璿順著她看向屋外的日頭,此時的它高高掛在天中央,可不是快到中午了嗎?沈璿這會兒想起來了,昨天沈家人終於接到了秋哥他們的書信,信中告訴家人他們已經平安到達京城、讓家人不用在擔心。秋哥把打聽到的書院情況簡單的寫了幾句告訴家人,交代十月一號他們兄弟四人就準備去考試了,考中之後再給家裏寫信。
沈家人看到書信這心裏的擔憂總算是放下些了,沈璿也終於可以解放了,不必為了要陪周氏而早早幾床了。沈璿昨晚入睡前還想著今天不必早起、把這些天的覺補回來,沒想到會被吵醒、外麵那聲音真是可恨呢!
“啊!”沈璿低喊一聲、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丁香看到這樣的沈璿也不敢上去勸解,隻能期望沈璿發泄後盡快調整過來。
沈璿低喊一聲吼,心情平伏了很多,果然,這心裏的濁氣還是通過聲音發泄出來才是最好的。
“半夏那個丫頭呢?”沈璿掀開被子穿著裏衣走向梳妝台。
“看來xiao jie真的是不記得了。幾天前xiao jie答應她隻要過了你的考核,今天就放她一天假,這會兒估計去外麵湊熱鬧了。”丁香邊整理床鋪邊回答。
“啊,我記起來了,怪不得昨天她非讓我考她呢?”沈璿一臉想起來的表情。
為了讓半夏能夠安穩的好好念詩句,沈璿特意告訴她,自己會不定時的抽查。到時候如果她背不下來就會有相應的懲罰,這半夏為了不被懲罰確實每天都在很用功的邊讀邊背。沈璿看她刻苦就承諾她,隻要過一次考核她就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昨天半夏纏著沈璿過了一次考核,今天放假跑出去玩了。
“對了,今天是誰家娶親?”沈璿問著正在給她梳頭的丁香。這些天為了開解家人沈璿是忙的不可開交,村裏的事情都沒有關心。周氏的心情剛剛好些,沈璿就去老宅走動,那裏可是有四位長輩需要她關心呢。老宅那裏少了春哥他們,一時顯得靜悄悄的,沈奶奶和沈爺爺二位老人好幾天都沒有胃口吃飯。最後還是沈璿帶著沈小叔家的麽弟沈碩明來老宅插科打諢後,二位老人才開始慢慢恢複過來。
“是那位與少爺們小時候玩在一起的沈大牛成親。”
“那我爹我娘他們應該去他家吃酒去了吧?”沈璿開口詢問。
沈家雖然富了與其他村裏人有了差距,但周氏與她們幾家的關係並沒有疏遠,閑時她們都會來家裏坐坐、與周氏嘮嘮家常。
“嗯,老爺和夫人吃完早飯不久後就前去幫忙了。本來想要等著xiao jie的,可是、、、。”丁香雖未說完可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要是等沈璿等到現在,估計沈爹和周氏也不必去吃酒、去幫忙了。
“我記得他還有一個妹妹叫沈小娟,是否定親了?”
“這事兒,丁香到是不知道也沒有聽說,要不xiao jie問問夫人?”丁香雖不明白xiao jie為何會問起別人的親事,但也盡職的想辦法解決問題。
“不用,你私下打聽打聽即可。村裏還有一個叫王如花的,一起打聽了吧。”沈璿穿上衣服邊整理邊吩咐道。
“是,丁香記住了。”
“不必刻意打聽,平時注意些就好,她們二個是我小時候的玩伴。畢竟相識一場,想著她們出嫁時去給她們二人添添妝,算算時間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沈璿看到丁香疑惑的眼神,簡單的解釋了此事。
村裏的大人雖沒有和沈家疏遠,但他們的孩子卻是不與沈璿秋哥他們走動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小時候玩在一起的夥伴都長大了、學會思考問題了、也意識到他們與沈家兄妹之間的不同了。秋哥兄弟四人在外讀書,回家時間很少、回家後也是陪伴家人、很少與他們在一起玩鬧,久而久之這關係自然而然的就疏遠了。現在在村裏遇到了,也隻是簡單的問候、打個招呼就彼此錯開了。
其實,他們心裏是想和沈家兄妹交好的,但是想著彼此之間的差距他們又自卑、膽怯了。村裏人這幾年也有送孩子去書院讀書的,無奈真的不是那塊料,上個二三年認幾個字就退學了,至今為止沙土村還沒有人因為讀書讀得好而超過沈家兄弟。至於沈璿,平時忙著賺銀子,家裏鎮上二頭跑,哪有時間與她們話聊啊。隨著臉上慢慢的張開、褪去嬰兒肥,這姿色也就顯露出來了,有形有貌加上本身的內在氣場,遠遠看去就與村裏的那些姑娘不是同一個層次。這也是之後等沈璿及笄後,村裏一直無人詢問沈璿親事的原因,她們都知道沈璿那個從村裏走出去的姑娘在也不是她們這些人可以相提並論的了。那時的沈家早就和今日天差地別,做為沈家唯一的女孩,她的親事也不是沈家長輩可以做主的了。
丁香得到沈璿的解釋把這事暗暗記在心裏,想著以後多打聽打聽。看沈璿無事後,丁香就去廚房把溫著的飯菜端上來,睡了這麽久鐵打的人也該餓了。
丁香等沈璿吃完後才進屋把碗筷收拾了,沈璿雖讓二人按照丫鬟的規矩行事,但卻堅決反對自己吃飯時她人在身邊伺候這一項規矩。別人倒也罷了,讓她們二個自己心裏當姐妹的人伺候自己吃飯,估計多香的飯菜也會沒有滋味了。
沈璿飯後喝喝茶、消化消化,就進了自己的書房,坐在桌前,打開小吃店的賬本開始看起來。丁香也一直沒有再來打擾沈璿,等沈璿合上賬本走出書房時已經下午未時了。
前院,沈爹和周氏已經從外麵回來,正坐在那裏討論著今天的成親場麵、討論著這新媳婦。這人手裏有了銀子,就開始對比,這幾年沙土村的嫁娶場麵是一家勝過一家、一年比一年的熱鬧。
沈大牛娶的這個媳婦是鎮上一家小酒館裏的掌櫃之女,話說長的很漂亮。沈大牛前幾年私下跟著春哥他們認了不少字,長大後在鎮上找個了體麵的活。這人長的高壯、家境又好,娶親自然不是難事,聽說這個媳婦還是看了好幾遍、層層挑選下來了呢。
沈璿陪著沈爹和周氏聊著天,沈碩星不久之後也被小廝接回來了。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一家四口聚在一起開始吃晚飯。黑夜降臨,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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