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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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還在睡, ”舒夏將小商晨從他們的魔爪之中解救出來,摸著他的腦袋, 聽著他哼哼唧唧的吱唔,安撫道“好了好了,他們沒有惡意的。”

    “壞人, 壞人, ”小商晨前爪搭在舒夏的肩膀上,毛腦袋蹭著舒夏的臉頰道。

    “好, 哥哥打壞人,”舒夏笑著安撫道。

    “嗯”杜蘭德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舒夏熟練的動作道“這個家裏, 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麽”

    商陸出去了, 隻留下他一個人,而且還有他的弟弟,那個男人, 什麽時候對一個上門做菜的廚師這麽放心了而且他的弟弟好像跟眼前的少年十分的親昵, 就算強行用他經常上門做菜這一點能解釋的通, 但是

    杜蘭德心裏卻浮現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門被鎖打開的聲音傳來, 商陸提著袋子走了進來,舒夏迎了上去, 看著他手上的啤酒道“你去哪兒買啤酒了我記得小區裏麵的那個超市裏麵就有吧。”

    “那裏就有”商陸皺了皺眉頭, 低頭換鞋的時候, 看著玄關的鞋子道“他已經來了”

    所以你到底去哪裏買啤酒了舒夏看了看他袋子上附近商城超市的標簽, 聽到他後麵一句問話道“嗯, 他們來了,就等你了。”

    “他們”商陸眸光閃了一下,看著沙發上笑眯眯朝他揮手的男人,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話語中都帶上了冰渣子“艾蒂安杜蘭德,你怎麽也來了”

    “陸,你這個態度可真讓我傷心,難得我好心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看你,”杜蘭德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笑著說道。

    “我可以替你買回程的機票,你現在可以走了,”商陸將啤酒放在了茶幾上,麵色不善道。

    “你果然還是跟上學那個時候一樣,冷冰冰硬梆梆的像石頭一樣,”杜蘭德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站定,笑道“這樣,怎麽贏的美人的心呢,你說對吧,我的天使。”

    杜蘭德朝舒夏擠了擠眼睛,模樣中竟帶了一絲的戲謔。

    舒夏“”

    “天使”商陸的拳頭捏了起來,周圍的空氣都仿佛下降了幾度“你說誰”

    “你身邊這位美人啊,”杜蘭德避過了商陸揮過去的拳頭,撐著茶幾,扶著沙發,完美的空翻以後,穩穩的站在沙發的後麵道“我隻不過跟小廚師說幾句話,你也不用這麽生氣吧,你都有夫人了,還藏個小情人,不怕你妻子生氣麽”

    “小情人”商陸的攻勢停了下來,皺了一下眉頭道。

    舒夏聽他說話,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杜蘭德先生,您說的是指我麽”

    他哪裏看起來像破壞人家家庭的小情人了

    杜蘭德點頭,一旁的比特威也讚成的點了點頭。

    商陸又捏起了拳頭,舒夏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他隻是誤會了,沒有惡意的。”

    商陸剛才熊熊燃燒的火焰被他一句話平息了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舒夏的頭道“讓你受委屈了。”

    他沒有回來,夏夏一個人麵對他的兩個朋友,還被那樣誤解,隻是想想,商陸就不想輕易放過那兩個混蛋。

    “沒關係了,別人給不了我委屈受,”舒夏拍了拍他的手臂,這個男人,總喜歡把他當做瓷娃娃來對待。

    如果他在床上也這麽小心翼翼,輕拿輕放就好了,舒夏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也是絕了,這個時候還有空想東想西的。

    “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不見,我們冷冰冰的大石頭也有成為浪子的趨勢,”杜蘭德趴在沙發後麵,笑著道“其實你要是喜歡漂亮的,比特威那裏多的是比你的小美人身材好的,前凸後翹的美人,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

    舒夏抽了一下嘴角,商陸則摟住了他的腰,看著那兩個十分讚成自己想法的朋友道“不用了,夏夏不是你們想的什麽小情人,而是跟我商陸領了證,結了婚的那個人,我希望作為朋友,你們能對我的妻子放尊重些。”

    場麵一度十分寂靜,那一刻,舒夏覺得那位金發碧眼的先生下巴好像都快要掉下來了。

    “你的妻子你不是有孩子麽”杜蘭德一臉不可置信道“他是男人”

    不對,雖然具有受孕率的男人不算多,但也不是沒有。

    “誰說男人不能生孩子了”商陸沉聲道。

    這個誤會就大了,杜蘭德拍了一下額頭懊惱道“沒有想到,我也會有誤會的時候,十分抱歉,說句實話,其實你真的非常的漂亮,我很抱歉,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歉意。”

    舒夏本來就沒有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笑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很抱歉對您造成誤解,”比特威站起身來,道歉卻比杜蘭德看起來有誠意多了,他給舒夏鞠了一躬,低頭的時候,臉頰上似乎帶著微紅。

    對於他真誠的道歉,舒夏的笑容也真心實意了很多“沒關係,都是朋友,不用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您寬闊的胸襟真是迷人,”杜蘭德走到了舒夏的麵前,一步一步的像個紳士一樣,碧色的眼睛又有了像那晚在周家初見一樣的光芒“東方還有像您這樣的美人麽”

    商陸的手臂頓時緊繃,舒夏拉了拉他笑道“好了,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跟一個說話跟唱詠歎調一樣的外國人真的沒有什麽好計較的。

    雖然他把帥哥說成了美人,還用了天使一類的詞,但是這種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直接當他在誇自己帥,真是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不過舒夏也看出來了,商陸本來邀請的,應該隻有比特威一個人,結果冒出來了個杜蘭德,這家夥完全就是沒有打招呼,擅自來的。

    雖然心情糟糕的很,但是商陸還是聽舒夏的話的,四個人在餐桌前麵坐下,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的啤酒,還有一碟花生米。

    舒夏頓時覺得,除了自己,這種搭配跟麵前的幾個人,好像都不怎麽的搭。

    隻不過商陸淡然自若的打開,對麵兩個人也隻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

    “啤酒配花生米,我以前就想嚐試一下了,沒想到,味道真的不錯,”杜蘭德夾起了菜送進了嘴裏,點著桌子看向了舒夏道“我的天使,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對你割舍”

    商陸的啤酒罐頓時捏的扁了下去“你說什麽”

    舒夏當然知道杜蘭德說的是他的廚藝的事情,連忙安撫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別生氣,別生氣”

    說話就不能說清楚麽這種朋友,這個德行,難怪商陸看見他就沉臉啊。

    一頓飯比特威吃的有些沉默,隻是偶爾說起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他所代言的品牌要在國內舉辦一場大秀,所以才會在工作之餘過來,看看老朋友過的怎麽樣。

    其餘的,就是杜蘭德不斷的朝舒夏拋著各種各樣的媚眼,說著各種各樣的讚美詞匯,引得商陸不斷的生氣,舒夏隻能一邊安撫,一邊忍住想把這位朋友丟出去的衝動。

    飯後,商陸幫舒夏收拾碗筷的時候,情緒才平穩了一些。

    兩位客人坐在客廳裏麵,舒夏看著旁邊低頭刷著盤子的商陸,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到底為什麽那麽討厭杜蘭德啊”

    如果是因為那個人故意挑釁的性格,倒也不至於,商陸外表看著冰冷,卻不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沒道理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個人挑起怒火。

    “輕浮,”商陸說起這個,認真的叮囑舒夏道“夏夏,你要離他遠一點兒,他睡過的情人,能湊一桌麻將了。”

    “四個”舒夏歪了歪頭不明白。

    四個不算特別多吧。

    商陸解釋道“我說的是麻將。”

    舒夏“”

    原來那家夥也是個葷素不忌的,隻不過看起來不像周家那個浪蕩子一樣啊

    “他在大學期間,身邊的情人就沒有斷過,今天是這個,明天就換了那個,每次見麵都不重樣,有夫之婦也不少,”商陸將洗好的盤子一個個的放進了櫥櫃裏麵,沉聲說道“夏夏,你要離他遠一點兒,免得被他帶壞了。”

    “你這算是在他的背後說他的壞話,”舒夏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還是擔心我出軌啊”

    商陸的脊背頓時僵硬,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夏夏你不會。”

    “所以你要對我多一點信心嘛,在我心裏,你比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優秀,”舒夏的鼻尖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道“別擔心。”

    其實他覺得,杜蘭德對他有興趣,也是在廚藝上,雖然商陸看起來並不喜歡那個人,但是似乎還是把他當做朋友的。

    一個能夠被商陸當做朋友的人,即使行為上浪漫一些,多情一些,對於公私的事情,不可能分不清。

    對於一個有能力的人如果夾雜了私人感情進去,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策者身上會發生的事情。

    “好,”商陸點了點頭。

    舒夏安撫住他的情緒,看了看表道“估計這會兒甜甜他們該醒了,我上樓去看看。”

    商陸點頭,舒夏上樓推開嬰兒房門的時候,果然幾個小家夥已經醒了。

    甜甜正在研究自己的手指,幾個小老虎擠擠攘攘,四肢交疊,不是咬尾巴就是用爪子按在另外一個兄弟的頭上,玩的十分開心。

    舒夏將他們放進一個小車裏麵,先是推去給奶媽喂了奶,才帶著幾個鼓著小肚皮的小家夥下了樓。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兒子被那兩個人玩的東倒西歪的時候,舒夏仍然想把他們兩個丟出去。

    “真是厲害,一胎六個,”杜蘭德抓著一隻小老虎的前爪道“看著小孩兒,我都想找個情人給我生幾個孩子玩了。”

    “孩子不是用來玩的,”舒夏說這話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慚愧,因為除了平時哄睡覺的流程,其他時間,他的寶寶們,就是被他用來玩或者暖手的。

    生孩子不用來玩,還有什麽意思。

    當然,他自己玩可以,別人玩不行。

    “真的不考慮加入我的廚師團隊麽”杜蘭德仍然沒有放棄這個念頭。

    舒夏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有自己的事業,而且你也看到了,比起西餐來,我更喜歡也更擅長中餐。”

    “一個優秀的廚師的廚藝不會被菜品限製住,”杜蘭德手指擦了擦嘴角笑道“就像我的廚師團隊裏麵的那些人,隻要他們想要做中餐,有菜譜,同樣做的出來。”

    可是舒夏想要的卻不僅僅是做出來這麽簡單,他還要在原來的菜譜上加以改進,這才是一個優秀的廚師應該做的事情。

    “嗯,這樣,”舒夏捏了捏小老虎的爪墊道“如果商陸同意,我就加入你的廚師團隊。”

    想讓商陸同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個男人要是敢同意,就給他一輩子睡書房吧。

    杜蘭德去煩商陸了,舒夏總算鬆了口氣,被那樣的人不斷問那個問題,他真的怕自己受不住誘惑,拋夫棄子直接追求理想去了,還是把壓力交給商陸這樣比較抗壓的人來對付,比較劃算。

    “你不在意麽”比特威看著一旁低著頭的舒夏,突然問道。

    他的手上還拿著一罐啤酒,臉頰上帶著微紅,似乎有些微醺了。

    “在意什麽”舒夏側頭詢問道。

    比特威看著不遠處正在談判的兩個人,目光深邃悠遠“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們上大學的時候,艾蒂安,也就是杜蘭德給商陸告過白的事情,他那個時候,也是真的打算收心的。”

    “嗯你的意思是,杜蘭德喜歡的是商陸麽”舒夏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不可否認的是,那一瞬間,心裏真的有些不舒服。

    自己喜歡的人被別的人告白,即使很明白的知道他並不會給予那個人任何的回應,也不會喜歡上那個別人,可是心裏仍然會堵那麽一下。

    舒夏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吃醋的感覺,那一瞬間,他看著正坐在對麵談判著的兩人,甚至想將他們隔離起來。原來每次商陸吃醋時候的感受,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在最開始的不舒服過後,舒夏冷靜了下來,比特威說的是那個時候,杜蘭德打算收心的,可是現在看來,還沒有收,那麽,也就是說,被什麽事情阻礙了。

    “那為什麽沒有收心呢”舒夏詢問道。

    比特威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道“因為商陸拒絕了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

    “所以,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舒夏笑道“當時商陸會拒絕他,現在更加不會接受,而且杜蘭德真的有心的話,也不會過了這麽多年,再來追回。”

    雖然心裏對於沒能參與商陸的過去有些遺憾,對於商陸曾經被人告白過覺得有些不爽,但是他相信那個男人。

    “你很聰明,”比特威淺淺的笑道“但是放心是一回事,表現出來讓他覺得放心,是另外一回事。”

    作為朋友而言,他都能夠看出來,這段感情裏麵,那個看著跟冰塊兒一樣的商陸投入的更深一些,難免的,就想要幫幫忙。

    “你說吃醋啊”舒夏摩挲著下巴,眼睛突然亮了。

    其實他一直懷疑商陸那家夥借著吃醋的理由使勁的折騰他,那麽他也可以借著吃醋的理由,拒絕讓他家夥過分的折騰。

    杜蘭德跟商陸的談判最後以失敗告終,但是在臨走之前,他卻叫住了舒夏,側開的眼睛中帶著認真“我很遺憾沒能將你拉入我的廚師團隊之中,因為你的廚藝絕對的優秀,但是如果你想要更加優秀,眼界更加開闊,就必須站在那個視野的舞台上,跟世界級的廚師對壘,才有可能激發自己的潛力,如果你隻中意於中餐的話,就去參與你們國內的廚師選拔賽吧,你應該不甘心一輩子都在原地踏步吧。”

    舒夏不知道他說這段話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很明顯,這段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舒夏當然不會甘心於目前的小小成功,他也想要站上世界的舞台,去領教各種食物的風采。

    “謝謝您的指點,杜蘭德先生,我很期待能夠跟您對壘的一天,”舒夏笑著說道。

    一雙廚師的手,不是隻有杜蘭德辨認的出來的,舒夏同樣辨認的出來,杜蘭德那雙看似養尊處優的手上,有著跟他類似位置的老繭,那是經常做菜,且刀法精準的人才會有的繭子。

    “嗯東方的美人都像你這麽聰明的麽”杜蘭德摩挲著下巴,看著他的目光略有些遺憾“要是你不是商陸的妻子,我一定追你。”

    “然後成為你汪洋後宮裏麵的一名過客”舒夏聽他這話,哭笑不得道。

    “不哦,我的天使,”杜蘭德拉住了他的手,獻上了一個吻手禮道“我跟情人,都是好聚好散,不會勉強,更不會用上追這個字,隻有對於我喜歡的人,才會談感情。”

    他的目光中透著認真,舒夏卻抽回了手道“杜蘭德先生,一路順風。”

    這個人會喜歡上一個人的確難得,但也僅限於喜歡了,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去愛上一個人。

    “我坐飛機,你祝我一路順風”杜蘭德在後車窗處笑道“你可真是個壞心眼的天使。”

    舒夏現在聽天使兩個字聽的都免疫了,他笑著改口道“那,一路平安,再見。”

    車子走遠,舒夏轉身回家,卻看見男人坐在沙發上按著小老虎生悶氣。

    對,就是生悶氣,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可是誰都能看出來他在生悶氣了。

    原因在於,杜蘭德說隻讓舒夏一個人下去送他,商陸反對,但是舒夏同意了。

    他明明說,讓他的夏夏離那個男人遠一點的。

    “夏夏,杜蘭德對你”商陸的醋味開始在客廳蔓延,頗有化身醋缸的趨勢。

    舒夏卻關上了門,微笑著靠近道“可是我聽說,杜蘭德不是在大學的時候跟你告過白麽”

    現在說起這個,即使舒夏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計較這些,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想想屬於商陸的大學時代。

    那個時候還略帶著青澀的商陸,被那個樣子的杜蘭德告白追求,即使拒絕了以後。估計也能夠日日待在他的身邊,舒夏就覺得十分不爽

    都不用假裝吃醋了,他直接被自己的酸意給驚訝到了。

    “比特威告訴你的”商陸怔住,伸出了雙手抓住了舒夏的肩膀道“我當時拒絕了,沒有給他機會,真的,不騙你。”

    “我看你跟他現在相處的很好,一點兒也不像拒絕過的樣子,”舒夏別過了頭嘟囔道。

    “是真的,我並不喜歡他那個樣子的,”商陸捏過了舒夏的下巴,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我隻愛你一個。”

    認真,深邃,深情,那雙一向對別人冷漠無比的眸中,有著舒夏無法忽視的情意緩緩流淌。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無法懷疑這個男人,連個吃小醋的機會都不給他啊。

    舒夏抬手,罕見的摸了摸商陸的頭發,男人的頭發有些硬,發質卻很好,將那一頭黑發打亂就好像在摸老虎屁股一樣。

    舒夏對上商陸驚訝的目光笑道“傻子,我當然相信你了。”

    隻有商陸,會讓他這麽安心。

    “所以”商陸的眸中似乎帶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委屈“夏夏,你在騙我”

    這種語氣,舒夏頓覺不妙,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商陸順勢環住了他的腰道“夏夏,你說的,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待。”

    身體一輕,舒夏下意識的扶住了他的肩膀,抽了抽嘴角道“所以呢”

    “所以我生氣了,”商陸邁開長腿朝樓上走去。

    “你也可以回娘家,”舒夏已經放棄拯救今天的自己了。

    商陸低頭看他,吐出一句話來“不,我要懲罰你。”

    舒夏想說,想做就直說,這種懲罰,他寧願嚐一頓竹筍炒肉。

    果然,能跟杜蘭德做朋友的商陸,怎麽可能是跟外麵如出一轍的直性子,那必須心思彎彎繞繞,一般人都做不到他那個程度。

    飽暖思淫欲,白日宣淫,這家夥真有成為昏君的潛質。

    那他是什麽亡國禍水

    舒夏睡過去之前,真的佩服自己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七想八的。

    不過事後,舒夏想起了一件事,問了商陸“杜蘭德好像也是獸人,他的獸型是什麽”

    比特威他倒是知道,那種國際名模的身高體重私照都不是秘密,獸型自然更加無法隱瞞,不過跟他俊美的外表不太相符就是了,是一隻萌萌噠的紫貂,還有照片,從照片上麵看,奶凶奶凶的。

    而杜蘭德那種好像紳士一樣,長的又那麽美型的人,不知道會覺醒成什麽樣的獸型。

    “夏夏,”商陸不滿。

    舒夏撇嘴道“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也隻愛你,乖啦,ua”

    商陸動了動嘴唇,總覺得自己被當成商晨哄了,十分敷衍。

    不過有一個親親,也十分滿足就是了“是狼。”

    “狼人麽”舒夏想想電影中一身毛的狼人,頓時覺得有些幻滅。

    商陸也不去糾正他狼和狼人是不一樣的,杜蘭德那個家夥,絕對不會變成讓他自己覺得醜陋的樣子來。

    畢竟除了廚藝,他主要的產業並不是餐飲業。

    a市的水很深,很多的暗潮洶湧也被掩藏在了波浪之中,隻是舒夏沒有想到的是,那件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所見過的人裏麵。

    薛劭將資料遞過來給他看的時候,舒夏本來還沒有特別在意,然而一行一行的看下去,他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古代曾說,天家父子,先君臣後父子,就是意味著皇位在父子親情之上,所以才有那麽多的父子相殘,兄弟相爭,為了利益,為了地位,看似最後得到了一切,其實冷心冷肺,毫無人性。

    這樣的事情,舒夏本來是不太相信的,因為商家這樣的頂級豪門之中,他們兄弟姐妹的感情卻很好,想想他們的職業,商薔是法官,商陸是醫生,隻有商海作為接班人在培養,或許從一開始,商薔和商陸這對姐弟在選擇事業的時候,就有意避開那種兄弟相爭的局麵。

    當然,這隻是舒夏的猜測,也或許人家對於所謂的財產根本就沒有什麽興趣,畢竟大姐的吃穿用度都算不上特別的奢靡,商陸那個人根本不把錢放在眼裏,是真沒有放在眼裏,想想第一次見商海時他跟溫穎說的那些話,那樣一位佼佼者,估計也就是他哥他姐都不要,追逐夢想去了,隻能由他肩負了才願意當所謂的接班人吧。

    商家一團和氣,再看周家,舒夏就覺得諷刺。

    大兒子因為家產殺死父親這種事情,母親竟幫著隱瞞,然後二兒子大義滅親。

    這種好像在電視劇裏麵才能看到的場景。竟然發生在他所見過的人裏麵。

    “有沒有說他是為什麽要殺人,為了家產他父親去世以後,家產不還是他們兄弟兩個的”舒夏詢問道。

    “周家的大少爺周恒之前做的策劃案賠了一大筆錢,但是沒有讓周董知道,”薛劭現在調查信息越來越嚴密周全了“您上次去,是周家二少爺周賀邀請的,本來想把家業交給大兒子的周董聽過改變了主意,想把家產主要交給周賀來打理,好像在訓斥大兒子的時候,被殺了,周恒本來想拋屍,然後宣告失蹤,隻可惜被他弟弟發現了,聽說他好像是想殺人滅口,但是被周賀跑掉了,這件事情就被揭發了出來。”

    舒夏聽的出神,對於周家的慘案,也並不覺得幸災樂禍或者心裏快意,而是覺得有些冷漠,有些諷刺罷了,為了所謂的家業傷害直接最親的人,真的值得麽

    “那最後的贏家,應該是那個周賀了”舒夏甚至笑了一下“周恒殺人,母親包庇,周賀舉報有功,有資格繼承遺產的其他人都進了監獄,結果家產還是落到了周賀手裏。”

    “但也沒有什麽用,”薛劭推了推眼鏡道“據我所知,他們那晚邀請的客人是法國的奢侈品大亨,目的就是想要挽救已經瀕臨破產的周氏,可是杜蘭德並沒有注資進去,他們的企業已經開始清算了。”

    “那就不用再去管了,”舒夏聽到這裏,也不想再知道後續的消息了,不管是因為杜蘭德沒有注資而是別的什麽導致那個家族破滅,跟他都沒有關係。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他們自己種下的因,隻能自己品嚐自己親手栽種出的苦果。

    “好,明白了,”薛劭取出了舒夏的時間表來道“三天後,老板你將要主持畢業晚會,那天彩排加上正式主持,可能需要一天的時間,這兩天時間比較充裕,我建議直播時間延長。”

    “啊我突然覺得我肚子疼,”舒夏捂住了肚子,皺著眉頭扶著桌子起身道“大概剛剛吃壞東西了,我先去上個廁所。”

    “您肚子疼”薛劭取出了手機,在舒夏溜掉之前道“老板的身體健康很重要,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上級匯報一下,看要不要帶您去醫院。”

    舒夏頓時站直了身體笑道“我突然發現又不疼了,哈哈,大概是錯覺吧。”

    他裝病的事情要是告訴商陸,那不是一眼就被揭穿了,薛劭這家夥,也是個老奸巨猾的。

    “嗯,下次想理由的時候長的周全一些,”薛劭將時間表遞給了舒夏道“這是您一周的時間表,請嚴格按照執行。”

    “知道了,”舒夏用撕紙的力道將那張紙折疊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包裏麵。

    對於自己當初接受商陸的建議給自己安排個助理的事情後悔不跌,這哪是找了個助理,這簡直就是找了個管家。

    “那我去上課了,拜拜,”舒夏笑著跟他再見,嘴巴裏麵磨牙。

    “表嫂,你怎麽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直播結束以後,粉絲或許沒有察覺出來,白盟卻看出了他的不在狀態,仰著頭看著他道“表哥又欺負你了”

    “你這一談戀愛,懂得好像挺多啊,”舒夏打了個哈欠道“沒什麽,就是沒有休息好,你也知道畢業晚會那個事,組織部的學姐有多麽吹毛求疵,你也應該了解的。”

    白盟一聽那位學姐,就是一個激靈,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下道“那位學姐可不是一般的可怕,為你默哀一秒。”

    “不過我感覺這次畢業晚會的質量應該相當不錯,”舒夏將碗碟收拾好,高要求一般都會創造出高的質量,想要給即將離開學校的學生們奉上最誠摯的告別,吹毛求疵一點,倒也不是不好,就是累了一點兒。

    “哎真的,那我要進去看看,”白盟這次沒有參與宣傳,拉著他的手臂嘿嘿笑道“表嫂。有沒有進去的門票贈送呀”

    “有倒是有,但是隻有三張,我給商陸留了一張,另外兩張讓王智提前要過去了,估計要跟寧雅一起去看,小表弟,你得自己努力了,”舒夏笑著道“怎麽打算帶你家那位去看”

    “嗯嗯,”白盟毫不猶豫的點頭,對於舒夏這裏沒有門票的事情似乎也不覺得沮喪,掏出手機就不知道給誰發消息去了,顯然弄到幾張門票,對於他來說,並不困難。

    看來他們感情進展的不錯,舒夏看著他的背影想著。

    “我宣布,xxxx年畢業晚會,正式開始”

    聚光燈聚集在幾位主持人的身上,舒夏看不清楚底下的人,卻能夠聽到他們傳來的歡呼聲和宛如雷鳴的掌聲。

    台上的少年身姿挺拔,一身西裝勾勒出漂亮的腰線,即使跟旁邊盛裝的女主持站在一起,也沒有絲毫的遜色之處。

    雖然能夠看到他的少年這麽耀眼很開心,但是來自於周圍的覬覦和旁邊坐著的這個男人,使他原本高漲的心情打了個折扣。

    “他怎麽會在這裏”兩個人齊聲開口。

    夾在中間的白盟頓時感受到了來自於老虎的怒氣和狐狸的不滿。

    舒夏不在的時候,他們連對於對方的的不待見都懶得掩飾了。

    白盟下意識的先轉向了林閑位置道“我也沒有想到會跟表哥連號在一起的,你想,我表嫂參加的活動,我表哥怎麽可能不來,你要是不願意看見他,跟芒芒換個位置好了。”

    “你不想我跟你坐一起”林閑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當然想了,”白盟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開心的手心都冒汗“那我們一起換”

    “那不是要把我妹妹推進虎窩,”林閑瞥了商陸一眼,好像十分關心愛護妹妹似的,然後看著白盟糾結的臉色,握緊了他交纏過來的手。

    “坐直了看,拉拉扯扯的不像樣子,”商陸是除了舒夏上台的時候都不看,雖然他喜歡欺負小表弟,但是看著白盟被林閑吃的死死的樣子,仍然不那麽的舒服。

    果然這條狐狸不管做什麽,都看起來不那麽的順眼。

    “哦,”白盟連忙坐直,卻被林閑拉的傾過去了身體,腦袋靠在林芒的肩膀上,頓時美滋滋的不想起來。

    林閑笑著看著商陸看過來的死亡射線道“他現在歸我管了。”

    所以你這個表哥,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身後好像傳來了冷氣,白盟一邊是甜蜜,一邊又是糾結,得罪了表哥好像是不好,但是林閑好像在護著他哎,開心死了,暫時就不管表哥了。

    整個晚會,狐狸和老虎都在交鋒,白盟沉浸在水深火熱之中,仍然哈皮的不得了,倒是林芒從頭到尾看了不少的好節目,結束後還興致勃勃的跟白盟討論“那個相聲演的真不錯,我覺得跟電視上演的也差不多了,人家那繞口令說的,真棒”

    “啊哦,”白盟想了想一晚上的節目,愣是不記得自己還看過相聲“是挺不錯的。”

    他光記得林閑的肩膀靠起來特別不錯了。

    他們是提前出來的,免得跟散場時候的學生擠在一起,夜晚的校園有些冷清,他們一路朝著停車位走了過去,白盟絞盡腦汁的想著晚會的節目,以免小姑娘討論起來沒勁,抬起頭時,卻發現林閑停在了原地,似乎正看著什麽

    “怎麽了”白盟退回到他的身邊,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輛熟悉的邁巴赫之中,高大的男人正傾身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久久的沒有抬頭,而被他籠罩的那個人,環上去的手臂,明顯能夠看出那是他表嫂穿著的西裝。

    他們在幹什麽,真是一目了然。

    今晚的舒夏,的確光彩奪目,就好像專門為那個舞台量身打造的一樣,聲音透著話筒傳揚而出,清亮的聲音中沾染著即將邁向青年特有的喑啞,隻是那麽站著,就好像遺世獨立,一笑,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被那麽多人喜歡的舒夏,經過這麽一個晚會,隻怕鬧出的動靜不會小,他表哥壓下去,得廢上一番功夫。

    他那麽奪目,也難怪表哥會忍不住將他放在心尖上疼愛,才剛剛出了禮堂,就忍不住想要親近。

    而看到這一幕的林閑心情會是什麽樣子的,白盟並不想去想。

    “沒事,走吧,”林閑伸出手,拉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車門走了過去。

    他的手拉的有點緊,可是卻不疼,隻是再也沒有朝那個方向看上一眼。

    舒夏好不容易推開了突然撲過來的商陸,擦了一下嘴角,嘶了一聲道“你怎麽在車上就這樣,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不怕被人看見,”商陸在這一點上,一直都是理直氣壯的。

    他摩挲著舒夏的唇角道“夏夏,你今晚太吸引了人了,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

    “住腦不準想”舒夏推著他的肩膀,頑強的將他推開道。

    在床上就已經很破廉恥了,還想解鎖新場景怎麽樣

    “在車上你就別想了,”舒夏揉了揉自己的腰,在床上折騰一晚,他就已經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在這種不平的車上,他整個人都直接得廢。

    “我沒說在車上,”商陸看了一眼後車座道“但是夏夏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裏試一試,我保證會很舒服的。”

    “我不想試”舒夏環著手臂沒好氣道“那你之前是想在哪裏”

    商陸看了看禮堂的位置,舒夏頓時明白了,臉都扭曲了“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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