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劃傷臉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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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安利隔壁的《半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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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玉少爺,這裏就是後倉了。”

    專門負責巷北分緞坊的常管事帶著程衍來到緞莊後倉,這程家七莊裏,因著有陳家對打,唯獨緞莊油水最少,也是程雲杉唯一可以單獨負責的一樁生意。

    程衍來的第二天,他就叫這人將這幾年囤的積貨全部翻新。

    而那人瞧著巷外的人來人往,再瞧這後倉的荒涼,有些冰冷的負手道:“這幾年積了不少貨在這兒吧,想必那布上的繡花都得腐了。”

    常管事掏出鑰匙來,訕笑道:“繡線腐了就再繡,緞子必定沒事的。”

    他將鑰匙交給旁的小夥計阿萊,那人打開兩扇木倉門,撲麵是一陣濕臭,還夾雜著極重的黴味,若不是這三人胃量深,這會兒得吐一地。

    常管事皺眉捂鼻:“宗玉少爺請吧。”

    “我先進去?”

    程衍也不知不覺皺起眉頭:“你們怎麽不先進去。”

    常管事一聽這話,趕緊叫阿萊先進去,然後把那門敞的再開些,倉裏常年昏暗,這會兒進了些許陽關,終於看清裏麵的情形。

    那濕潮發黴的緞子堆成了山,抬頭似乎都看不到頂,雖說程家不甚看重這緞莊的生意,但積壓的貨少說也有數百匹,真是錢打了水漂都不出聲啊。

    程衍上前,瞧著那濕緞上的青黴,伸手撚了一下:“先都拿出來吧,這底緞都是好料子,曬幹了再說吧。”

    他往後退了兩步,招了下手。

    常管事見他主子架子端的不錯,沒敢多說什麽,隻叫阿萊先去搬,自己從倉後門出去喊人來幫忙,臨了和阿萊對視一眼,點了下頭。

    二老爺交代的事情,他們可還記著呢。

    而阿萊胸有成竹,低頭看了一眼四處打量的程衍,心說砸不死你丫的。

    這倉裏的緞子都是程雲杉的敗筆,他前年見上京的貴婦們愛穿這種厚料,能襯得人雍容奢華,就花大價錢進了,誰知錫平人偏愛薄料,一下又賠個底掉不說,還險些把這緞莊的生意交還給程雲奪。

    而這些囤積的厚緞匹重的很,又潮濕發黴,抱都有些抱不動。

    這要是砸在程衍頭上,這小子就算不能當場斃命,也得全身癱瘓。

    到時候就說是緞子塌了,自己滾下去的。

    阿萊在心裏做好了打算,卻沒有立刻下手,為了消除程衍戒備,他還是先抱了幾個來回,不一會兒就累的氣喘籲籲。

    而程衍打開一匹來翻著,並沒抬頭。

    …

    另一邊,程岐帶著青黛來到分緞坊,正趕上從後倉回來的常管事,那人未料到她回來,愣笑道:“這不是岐姑娘嗎?可是要做什麽新衣服?”

    拉過旁邊的一個女繡工,大抵三十餘歲的富態樣:“榮嬸是咱這分緞坊手藝最好的繡娘,修補新繡,二十九種針法沒有不會的。”

    說罷,常管事並未帶人去後倉幫忙,隻稱有事離開了。

    而榮嬸對程岐笑道:“姑娘是要做新衣服嗎?我什麽花樣都能做。”

    程岐搖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長桌板,上麵針團無數,還堆著許多裁好未繡的衣裳,帕子足衣一類的也有,還有件花樣繁瑣精致的短衫。

    她往右看了看,忽然瞥見掛著的一件藍裙袍,赫然一愣。

    榮嬸見狀,也看過去不解道:“姑娘看什麽呢?”

    程岐二話不說走到那藍色裙袍前,抄起那下擺的單層,還真的缺了一塊,她將那衣角取出來對比,不論是底料還是繡法花樣,竟然一模一樣!

    榮嬸走過來,登時鬆了口氣,接過那衣角道:“可算是找到了。”

    程岐謹慎道:“嬸子知道這上麵的花樣是什麽嗎?”

    “是牡丹紋。”

    榮嬸解釋道:“這是鸞繡,花樣翻新不久,難繡著呢,連我都不敢輕易繡,來來回回要用上十數種針法,一針用錯了,整個花樣就毀了。”

    程岐看著那件藍袍子,瞳孔微微縮緊,道出最終疑問:“嬸子,那這件衣服是誰送來的啊?”

    榮嬸不假思索的說道:“是二房的珮姑娘。”

    程岐摸著那衣料的手赫然攥得極緊。

    榮嬸看著她的背影一無所知,繼續道:“珮姑娘說這衣服破了,又太貴重不舍的就這樣放著,便拿來叫我給補。”停了停,“可這撕的齊整,我不知道原來的整體花樣也不敢給亂補啊,這下可好了,接上再勾平了毛邊就妥了。”

    她說著,抬頭又笑道:“麻煩姑娘跑一趟了。”

    程岐輕搖頭,腦袋有些混亂。

    這衣服是程珮的。

    那自己臉上的傷口是她弄得?

    程岐緩緩的鬆開那件衣服,表情難得嚴肅非常。

    不錯,隨著這些日子記憶的融合,讓她想起來一件事。

    記得原主在朱雀樓待選的時候,每月都會有宮裏來的教習嬤嬤進行考察,有一次,太後賞了她一雙極其珍貴稀有的鳳頭履作為獎賞,而程珮嫉妒,便往裏放了短針。

    原主不敢在程老夫人麵前失態,硬是來回走了好幾步作為展示。

    程岐後來看了,自己的左腳掌心確實有疤痕。

    但不甘心的是,那次程珮並沒有受到什麽懲罰,隻是禁足三天而已。

    現在想來,她當初有膽子在皇帝賞的禦賜之物裏動手腳,如今趁著自己摔倒昏迷,劃傷自己的臉也很有可能。

    許是以為自己死了而泄憤,許是察覺還有呼吸卻不敢殺人,還是為了泄憤。

    這個賤人。

    怪不得她看到自己破相那麽痛快。

    上次在蘅蕪院的那幾句話,真是罵得輕了。

    “姑娘?”

    榮嬸見她發愣,連忙喚回神來:“姑娘今天隻是來送衣角的?”指了指旁邊的長桌板,“選件底料,我給您做件衣服吧,到時候回朱雀樓好穿。”

    必須是新衣服嗎?

    程岐記得青黛也是這麽說的,看來朱雀樓的攀比現象十分嚴重啊。

    也是了,那裏的女孩出身非官及商,自然要攀比。

    “好啊。”

    程岐答應了,穩下心緒走過去,瞧著那件紅色的精細短衫,指了一下:“我看這件衣服就挺不錯的。”拿起來就要往身前比劃。

    青黛臉色一紅,趕緊奪下來低聲道:“姑娘不知羞。”

    程岐一頭霧水:“怎麽了?”

    青黛別扭的嘟囔道:“這是裏麵穿的小衣,您怎麽回事?”

    旁邊的榮嬸也是一副驚悚,心道這岐姑娘果然如傳言中傻了,竟敢將內衣外穿。

    而程岐反應過來,也有些無語。

    太敗家子了,一個內衣弄這麽多金線玉飾,不是糟踐錢嗎?

    罷了。

    “聽說程衍在坊裏,他人呢?”程岐問道。

    榮嬸道:“去後倉了,我帶姑娘過去。”

    程岐擺手:“不必。”囑咐青黛,“你幫我在這兒挑吧,我自己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