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散去，沐戰天本想換個地方說，沒想到沐雪陽直接布下一道屏障，而後道：

    “說吧！”

    沐戰天又是一聲歎息，緩緩的，將那一段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故事，娓娓道來。

    “十數年前，我作為東菱國界比選手，去參加界比。”

    果然，是與界比有關呢！意料之中，沐雪陽並沒有驚訝。

    “但..沒想到，僅是界比之前的淘汰賽，我便不敵。但，那時的我，畢竟是年少，心裏不服氣，留在紫燕國，看那些天驕比賽。”

    唔，仙界，這種人倒也有不少，不足為奇。沐雪陽仍未驚訝。

    沐戰天苦笑一聲，“不敵就是不敵，大國，終究是大國，那賽，我愈看愈是心驚。不過，雖然沒有奪得名次，但觀摩了那些天驕一戰，我竟也是收獲不少。”

    沐戰天看向遠方，似乎是在回憶。“但可惜，回去路上，我們闖入了一座迷陣，我與東陵引路人分開了，我在迷陣內亂轉，運氣好，竟是轉了出去。但是映入眼前的卻是……。”沐戰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差點，就死在了那裏。”

    “人災？”

    沐雪陽以略帶疑問的口吻吐出了這兩個字。

    沐戰天又是苦笑一聲，歎口氣：

    “若是人災倒還好，可那，是天禍啊！”

    “天禍？！”

    沐雪陽神色一凜，“什麽天禍？！”

    “不清楚。那是一場，極為可怕的天禍。無數奇異的火焰自天而降，灼燒萬物，我躲藏著，可人終究是鬥不過天，一團火焰自我後背擦過，後背立刻燃燒了起來。那火焰詭異的很，便是用水法也無法澆滅。”

    水法無法澆滅？那倒也不是十分稀奇，一些高級火焰，憑借低級的水法，自然是無法澆滅。

    “正當我絕望之際，天上忽然落下了雨滴。一點...一點...不一會，便成了暴雨。可暴雨也無法消滅那些火焰，不止無法消滅，甚至..水火同時自天上降臨...像是互不幹擾一般...”

    “水火同時降臨？”

    沐雪陽皺眉，難道，有人在凡界虛空戰鬥？

    “心裏燃起的那點希望，再次被澆滅。我就像一個好不容易才自深淵爬出的人，又被人無情推入了深淵...我再次絕望了。那火焰，卻也隻燒我的後背而不蔓延，可後背傳來的劇痛，還是讓我昏了過去。等我再醒來，就看見了你的母親。”

    再次醒來，看見了母親？

    沐雪陽蹙眉。

    “我就是那時才認識了你的母親。你母親說，是在外麵遇到我的，她發現我倒在一片野草叢中，便將我帶了回來。你母親給我了一些療傷的藥材和丹藥，並且照顧到了我能自理。”

    “之後呢？”沐雪陽顯然不大滿意這點答案。

    “之後，你母親便離去了。我在你母親的那個小屋子裏養了好幾個月的傷，正要離開之時，你母親忽然自門外衝了進來，且十分虛弱。她讓我帶她離開這裏。”講到此處，沐戰天再次歎氣，無奈的說：“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麽可能不答應？隻是沐家，從來都不能留下身份不明之人。我問她，她是誰。她說，錦北界靈。雖然我不大明白錦北界靈代表著什麽，但這也變相坦白了她的身份，於是，我便帶她來了沐家。”

    虛弱？恐怕，是化人導致的吧！

    “來了沐家之後，我也沒有限製她什麽，反倒，她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盡全力給她尋找——雖然她並沒有想要過多少東西。可忽然有一日，她有些不舒服，我便叫了醫師來，醫師說...”

    此刻，沐戰天的語氣忽然顫抖了起來，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

    “醫師說，她……懷孕了！”

    沐戰天又苦笑一聲，說：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是見你母親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不相信也不行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可為了你母親的名聲，還是納了你母親。隻可惜當時我已娶了夫人，而你母親也不願意我為此付出太多，便隻是給了你母親妾室的名分。”

    而後，沐戰天的眼中充滿了痛楚，聲音沉沉的說：

    “等生下你後，你母親就不見了。”

    沐戰天垂下眼簾，歎氣，不語。沐雪陽一時間也沒說話。

    沉默片刻，沐雪陽道：

    “我知道了。”

    隨後，便化作一束血芒消失在了遠方——這是速度快到極致的表現！

    沐雪陽心情沉重。本以為能從沐戰天這裏得到有關母親下落的一些線索，沒想到隻是解答了一些不重要的疑問而已。

    策龍的聲音出現在沐雪陽心底。

    “老大……界靈對待自己的孩子隻有兩種情況啊！一種是不離不棄，一種是……”

    “親手殺死！”

    沐雪陽接話。

    “那老大你母親怎麽會什麽都不管呢....”

    策龍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疑惑。

    沐雪陽聲音還是有些低沉。

    “也許，是因為我父親吧！”

    策龍見沐雪陽心情明顯與以往不同，沒多說，隻是道：

    “唉，老大，輪回真是個可惡的東西，以前的你，明明是不在意這些的啊……”

    聽策龍這麽說，沐雪陽也沒回話，不過片刻之後，她便又是那副冰冷的模樣了，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是，沐雪陽心底究竟如何，怕就是沒人知道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