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啊，也是我傻。”沐雪陽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便有數道黑氣自她腳下凝成一階漆黑階梯。

    “不過現在麽……嗬！”隨著一聲冷笑，陰份陽份的哈德藥劑飛至空中融合，然後一滴琥珀色的血珠和一滴沐雪陽的血飛了出來，與哈德藥劑融合！

    那琥珀色的血珠，乃是數個大妖的心頭血融合煉製而成！

    “愛情？真是個可笑的東西！”無情的語音落下，空中的哈德藥劑便盡數飛入了秋染體內！

    一個漆黑的寶座凝聚。

    那漆黑寶座，懸浮空中，周圍異象幻滅，浮雕乃猙獰的上古異獸。

    沐雪陽轉身，坐在那寶座上。

    麵上已毫無表情，無喜無怒，無悲無傷。

    嗜血，殺意，憤怒，在這頃刻，全部消失了。

    而此刻，秋染身上爆發出一股極其濃鬱的血族氣息！緊隨其後，一股極濃鬱的妖族氣息也是爆發而出！

    “該死的！塔琳！那是什麽？！”秋染臉色大變，驚叫道。

    因為她感受到……體內，一股血族力量，一股妖族力量，正在侵蝕天證！

    天證！他力量的來源！

    沐雪陽沒有說話。一指點出，一道空間法則飛去，龍守身後的一個空間節點被放大無數倍，然後瞬間打開！

    龍守的身影刹那間便消失，不知被傳送到哪裏去了。

    當初，龍守幫過塔琳數次，此舉，也便是沐雪陽還清因果了。

    隻是，沐雪陽所不知道的是，龍守被傳送到了一處冰天雪地，然，他不過一出現……

    “看來……就是這小子了！”這聲音……是烏卿先人！

    龍守大吃一驚，正想做什麽動作，卻因胸口傳來的劇痛而停下。

    他緩緩低頭，一隻手，穿過了他的胸膛，一個血洞，還沒有出現，便消失。

    他的身體，正在湮滅！不過幾個呼吸罷了，龍守便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若不是容不得一絲意外，本神又怎會如此大費周章？”

    烏卿先人的眸色暗了下來，那股威壓再次出現了一瞬，當然，馬上也就消失了。

    烏卿先人拍拍手，沒有什麽動作，他便消失了。消失在，此處。

    ……

    感受著大殿之外那股似乎忍不住要出手的力量，沐雪陽射出一道血芒，抑製住了兩股力量對秋染體內天證的侵蝕。

    不過盡管如此，由於天道希望秋染這個帝能更好的管理世間，所以借天證之手，將秋染體內經脈修改了一番，更有助於他的修煉。不過，修改後的經脈，是依靠天證而存在的。

    所以，如今天證被侵蝕修改了幾分，那些經脈也不受控製的被修改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秋染大喊著。

    此時的秋染，不僅體內天證的力量無法動用，就連自己本身的力量也由於那段被修改的經脈而緩緩流逝。簡單來說，他不僅跌落了大帝之境，本身的實力，也在下降！不！不是實力，而是……境界！

    如果隻是簡單的力量消失，境界沒有變化的話，隻要力量回來，那麽他顯露出的境界氣息，就還會是那樣，不會有變化，也不需要重新突破。

    畢竟不是說突破過一次，重新突破，就一定會很順利的。

    有些時候，突破需要的不是強大的力量，而是那虛無縹緲的機緣！

    “你是在等童瀧兒和那些賓客吧！”一語，點破秋染的心思。

    秋染臉色一僵。

    沐雪陽左手中出現一塊令牌，正是在錦北界得到的那塊。

    沒錯！沐雪陽已得知了那個宴會的信息！就在她重新回到仙界的時候！

    那個宴會，是秋染與童瀧兒的女兒，秋彤然的十周宴。

    宴會的時間嘛，就在今天。

    所以呢，如果不是沐雪陽的出現，此時此刻，大殿內，秋帝宮內，都應當是一片熱鬧！

    沐雪陽手指一屈，令牌便被拋至空中，化作一片粉末。

    秋染本就是想等那些人來。因為之前，他的修煉都多是塔琳教導，所以塔琳如果掌控了一些針對他的手法，也不足為奇。至於帝境……

    嗬，隻能說，那是秋染心中的一絲僥幸罷了！

    “秋帝！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正是一位賓客到了。

    不過，當這位賓客看到殿內的情景後，臉上的笑容在刹那間凝固了。

    沐雪陽頭也不回，一道力量打出，就把那人的力量束縛住，然後丟到了一旁。

    而這個賓客的修為……仙君巔峰！

    此時此刻，秋染已死心了。哦不，除了……她……

    仙君巔峰啊！不過意念，便束縛了力量！如果不是帝境，她還能是什麽？！

    秋染，似乎在一瞬間變得頹廢了。

    自己造下的孽……

    “塔琳……”秋染精神氣就像是在一瞬間被剝奪的樣子，有氣無力。

    “當初，是我對不住你，跟其他人無關...”

    “和瀧兒，和彤然，還有……和受邀來的賓客們，都沒有關係。”

    “你如果要報複，就報複我吧……別連累他們……”

    整個人，在瞬間失去了精氣神，變得那麽頹廢。

    當然，沐雪陽沒有放過秋染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被束縛住力量的那人，以及大殿前剛剛進來的三個人，此刻都是一臉震驚，塔琳？對不住？到底，怎麽回事？

    三道力量打出，同樣束縛住了剛來的三人的力量，同樣被隨手扔到了一邊。

    那平淡的聲音裏，真的已聽不出，哪怕一絲絲的憤怒。

    “報複？或許吧。”

    “不過，本尊的報複，從來不局限於犯錯的人。”

    “不僅你，當初牽連的所有人，包括童瀧兒，包括……秋彤然……”

    聽到“童瀧兒”和“秋彤然”，秋染臉色一變，整個人流露出一股瘋狂的氣息，大喊道：

    “當初負了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秋染！不是別人！瀧兒，還有彤然，她們跟你都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她們不欠你的！欠你的人是我！是我！聽明白了沒有！我欠你的，不是她們！”

    “瀧兒當初對於你的存在毫不知情，而且彤然才十歲啊！十歲！你難道沒有心嗎？！塔琳？！”

    “你沒有心嗎？？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秋染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

    “哈哈哈……是我看錯了你啊！我當初居然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是我錯了啊……”

    沐雪陽束縛了秋染說話時間來的幾個人，丟成一堆，然後看著秋染，麵無表情。

    “心？早就碎了。”

    “那顆因你而生的心，早在三百年前就碎了。”

    “至於……好人？”

    沐雪陽冷笑一聲，“嗬！”

    “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是啊……嗜血無情鬼閻羅，笑麵閻羅，血族，哪個詞，都將沐雪陽和“好人”徹徹底底的隔離開來。

    她從來都不是好人，隻是曾經那顆心的跳動，將自己的真實掩藏了罷。

    那顆會跳動的心啊，早就碎了。碎的徹徹底底，一塊碎片也不曾留下，化成了齏粉，消散了。再也不可能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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